看著獵人離去後,巴赫隨即起身進入別墅,剛進屋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廳中央擺放的一尊白石雕像,一襲白色長袍的女子飄然立於洶湧的波濤之上,指上佇立著一隻正在舒展羽翼的白色信鴿……
聖母麼?哪裡都能看到這般人類理想態的展現,塑造出聖潔的完人形象再加以吹捧及供奉,供作‘神’再去信仰期望尋求心理上的慰籍,巴赫不得不為此感到一絲可悲。
他沒有信仰,所有對這些信仰能毫不在乎的加以諷刺。
白鴿所指的就是獵人所言的白鳥信使教派了。但是啊,執掌教會的畢竟是人,現在的當權者 是否還能像代表和平的白鴿那般潔白?
惡意的揣摩著。
他環視一週,室內顯得異常乾淨整潔,不像外邊所見到的廢棄房屋那般凌亂不堪、灰塵瀰漫,看的出這裡經常有人打理,但此時地上卻烙下了深深的爪印,一邊本該在桌面上的貴重花瓶也摔在了地上,細小的碎片散落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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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了那個女僕,正躺在屋外不遠的小巷……
哼,真是無意義的事情,來摻和這事情並未自己的意願,雖然自己暫時沒有具體的目標,但這般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令人厭惡。
就在他煩躁間,無意間看到角落的古舊掛鐘,不知道其中是否有吸引自己的東西,為何自己移不開目光?又是那該死的暗示!
走上前去,看清陳舊的掛鐘上斑駁的歲月刻痕,一道道皸裂的痕跡佈滿掛鐘被漆裹的外身,掛鐘早已停止轉動,待巴赫將手伸去,觸及鐘身,指尖輕撫過鍾的指標。
嘶,眼睛彷彿灼燒般刺痛。
不過僅僅幾個呼吸間就消退……
這?他為此非常不解,剛才的刺痛之感代表著什麼?
掛鐘依舊掛在角落的牆壁上,此時,嘀嗒嘀嗒的聲音不停歇……
彷彿剛才的都不過是些錯覺。
“利歇爾。”一個身影從右邊樓道的樓梯上傳來,一個下樓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什麼事? 亨利先生。”
他跑到樓梯位置,望去。
只見樓梯口,一個朦朧的虛影站在那裡,勾勒出了女人的輪廓,通體呈現淡淡的白色,無法辨識容貌。
“啊,貴客馬上到了,去後廚催促下他們。”
樓上的聲音傳來。
“好的。”
眼前這個虛影點點頭,身形又淡去。
眼前又重新歸於平靜。
剛才那個是什麼?巴赫揉了揉眼睛,在一樓的走道看了一遍,除了一地的野獸屍體,以及幾個侍者屍體之外,再也沒有剛才那個奇怪的白色影子的蹤跡。
疑惑的同時,他又想到,迪安去了哪?
他在地上發現一個明顯的腳印,印著血跡的鞋印,高筒長靴,是迪安的。
跟隨印跡他來到走道的盡頭,開啟了虛掩上的門,進入走廊。
不過百步的長廊地上橫縱不一的躺著幾具野獸的屍骸。血液浸漬在地板上,對於牆上濺射到的血跡,巴赫了有興趣的打量了下,不過他苦思半天也想不到能與其匹配的抽象畫,只好作罷。
此時的自己也已經開始麻木了啊,他苦笑著搖頭嘆息。
地上的野獸除心口外,腹部皆有一個撕裂性的大口,或許是被更兇悍的野獸利爪所抓破,不過他給予了否定。他回想起之前所見獵人的左手上暗銅色的怪異手套,指間上的金屬反光毫無疑問的印證其鋒利度……
在野獸腹部也看到存有骨灰,這骨灰到底何用,又是如何進入其體內的呢?
拋開疑問,他走到走廊盡頭,一扇敞開的大門,裡面是宴會所在的客廳……
迪安在客廳早已等待多時,他看到巴赫進來後微微點了點頭。看來他知曉之前灰燼之誓的獵人未立即離去的事情,他提前進來,或許是信任對方不會對巴赫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兩人關係不能說差,只是獵人自身行為一如既往的孤僻、怪異,猶如一匹獨狼。
“少了一人,我幾天前來過他們家,這裡面的人我都記得,但少了一個!”迪安找了一個完好的椅子,不管上邊沾染的血跡便坐了下去。
近16米的長桌上擺放著豐盛的食物,連現在難得一見的酒都有一瓶,不過當巴赫湊近去瞧,發現瓶中早已空空如也。現在這種時期,這般豐盛的宴會不知是招待何種貴客?不過卻也染上猙獰的血色,明明如此誘人的食物,原本對吃特別執著的他都失去了胃口。
“少一人?你指的是?是否遺漏了之前小巷中看到的那個侍者?”巴赫手指觸碰瓷碗發出一身脆響,其中的白色濃湯晃出漣漪,還有些溫熱。
“羅格羅蘭家共17人,包括死於小巷的侍者,外邊樓道的2具,這宴會場所上除卻野獸之外,一共12具屍體,在樓上房間還有1具,是羅格羅蘭的家主,唯獨缺少了羅格羅蘭家的大小姐——海德拉。”迪安作為一個獵人而言,勘察能力異常敏捷迅速。巴赫覺得自己不算糊塗,他察覺到了其中缺失的不只是一人而已,“宴會,既然這是宴會,看這情況,已經到場了吧,那受到宴請的人呢?”巴赫問道。
獵人方才醒悟,他似乎過於糾結那個失蹤的大小姐了,卻忽略了這基本的漏洞。
“喜歡那個大小姐的是你吧?”
沒想到巴赫狡黠一笑,這時候找準時機反駁了回去。
獵人一時語咽,說實在並非如此,談到喜歡的人,他心中顯露出了一個臉龐,他眼中流露出 痛苦的神色,閉上了眼,“宴請者是誰,我並不清楚,但按照羅格羅蘭家的交際網排查應該能得到些訊息……”
獵人起身,跨過腳下的屍體徑直朝著大廳門口走去,這裡已經沒有生者,呆下去也無濟於事,打算上樓仔細尋找,或許能獲知一二。
巴赫看向一邊。
端起桌上的濃湯,倒在了地上,湯汁四濺。
“真是‘最後的晚宴’。”
譏諷著,他吹滅桌上的蠟燭,原本稍顯明亮的大廳陷入昏暗,巴赫跟著也走出了宴會會場。
回到入門時所見的雕像前,他瞥了一眼依舊高揚屹立的聖潔者,返身走進樓道,上了樓梯。
樓上的房間明顯要比樓下的多,大部分都是客房以及主人的私人房間,其中一間有著雕花木門的房間敞開著,其間透出明亮的燈光,獵人正在裡面等著,迪安看著地上的屍身,這人他認識——克瑞柯德的大學者 柯普曼?羅格羅蘭
“這就是這裡最後的一名死者了,也是城市裡頗有威望的大學者……”
獵人朝剛踏入門檻的巴赫說道,聲音能聽出,很是沉悶,他心情很不好,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書籍堆放在書桌上,現在能做的僅此而已,還能挽回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