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鳴鈴不絕於耳,迴盪在風中、庭院內、腦海裡,激盪著心靈如航行於暴雨中的船隻晃盪不安、頹之欲傾。聽聞這怪異不知源頭的搖鈴聲,兩人頓時如墮冰潭、寒意刺骨……
巴赫有些顫抖地喘息不止,竟連呼出的氣都感受不到溫度,似乎冬天來了?來的意外,但消散的也快,搖鈴的餘韻殆盡,兩人才深深的撥出一口氣,如釋重負,但卻更加警惕起來。
“剛才那是……?”巴赫邊取出摺疊放置在腰間的機弩開始裝填箭矢,邊瞥了迪安一眼問道,兩者之間也只有身為獵人的迪安可能知曉搖鈴聲的資訊。
“11年前,我未成為獵人的時候,在一次火災的現場中,聽到過……不過也僅此一次,對於那聲搖鈴我想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了。”迪安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滿是陰霾,他儘量壓抑著語氣 中的顫抖。
他將手中小巧的提燈掛在腰間,從袋中拿出那只亮銀色的左輪(敏感詞)手槍,然後再次說道:“看來野獸們還沒走啊,這場宴會打算拿我們當甜點麼?作為狩獵者的同時我早已經做好被獵者的準備,但我只要記得我依舊是一名獵人!”
黯淡的月色傾灑下光芒,街景的陰翳顯得極為深邃、幽暗,灰暗的色彩籠罩著整個庭院甚至蔓延到更遠處,四周寂寥無聲。巴赫並不討厭黑暗,光明越亮則黑暗越濃郁,可以不懼怕黑暗,但無法逃避的是面臨黑暗中匿藏者所帶來的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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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在他耳畔拂過,但聽上去像是恐懼與悲願的低語,如泣如訴般的呢喃細語。
噠、噠、噠
三聲腳步的輕響,高筒長靴踏擊木板的聲響,聲音來自二樓,上面又有何人?
兩人抬頭看向二樓的陽臺,此時看見一名怪異制式服裝的獵人正在樓上,他也看向了他們,將手中提著的屍體扔了下來,掉落在迪安腳跟前,然後縱跳而下平穩落地後走到迪安面前。
“太慢了……”獵人在其耳畔低語幾聲後便離去,消失在夜幕的陰影下。
“裡面安全了。”迪安注視著獵人的離去後,轉身朝巴赫喊道。
“誒?剛才那個人是?”
巴赫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就拿剛才那情況看,兩人看上去不像是好友,大致是同行冤家吧?
“之前我提到的,灰燼之誓的獵人,除了脾氣怪點以外,算是一個不錯的傢伙吧……”
邊說著,迪安之前跨過地上野獸屍體,徑直朝屋內走去,巴赫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骸,其心口被刺穿,血液浸染周圍的毛髮,不過其腹部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上面白色的粉末是什麼?巴赫伸手沾了一些在手指上,湊近卻聞不到任何氣味……為何野獸肚子裡會有這東西?
“骨灰。”
冷不丁的背後一聲低沉的男聲回答了他的疑問,巴赫驚嚇出一身冷汗,轉頭看去,手中也毫不怠慢迅速抽出匕首。身後是之前已經離開的古怪獵人,此時他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背後,帽簷和面巾之間透出烏黑明亮的雙眼緊緊的盯著他。
未等巴赫開口,獵人彷彿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從那家夥手中逃出來的, 或許你運氣不錯,不過,在踏入這個世界之後,那不過是厄運罷了,在這裡,沒有退路了。”
那家夥?巴赫想到了貝德格爾,難道貝德格爾追殺過這傢伙?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他壓下心中的疑惑。
“還來吧,東西我知道是你拿的,我的筆記。”
獵人伸出右手,做出一副討要東西的姿態。
啊,這傢伙就是那本筆記的正主啊,難怪迪安之前那種態度,此時看清,他們衣服的制式截然不同,灰燼之誓的獵人衣服上沒有披肩,在肩部兩邊,各有一條灰白相間底色的布條,用金屬 裝飾著末端,那是一個類似於火焰的標誌。
“你怎麼知道是我拿的?”巴赫詢問道,他之前並未發現有人在室內啊。
“你從我之前停留的屋子裡出來……你不是還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麼?”
是那個小巷裡?巴赫想到,除了當時自己緊張過度的感覺小巷裡有東西以外,似乎並未對其他地方多加留意,或許只是意外的瞥了一眼吧,反正他是沒什麼印象,對方說有就有吧。
“你們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去吧,有些事情別瞎摻和,多管閒事可不會有好下場!”
獵人再次離去,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下。
夜幕籠罩,整個世界呈現灰暗色,燈火無法觸及的幽邃之處,一切如同往常,一切又有些不同,還有什麼比人更複雜難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