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先生很久沒有見,最近還好吧?”祁白立即上前去握手, 將趙老先生他們給迎了進來。
祁老早就看到趙老一大家子人來了, 也拄著柺杖過來和他打招呼,兩人實在是很久沒有見, 看著各自頭上的白髮,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大哥, 你老了。”
“三弟,你又何嘗不是?”
“哈哈哈哈哈。轉眼就這麼多年了。”祁老走過去擁抱了一下趙老, 聲音裡都是感慨。
“是啊。”趙老也深嘆了一口氣, “眨眼就兒孫滿堂了。”
……
兩位老人都在各自唏噓,說著以前年輕時的事蹟,兩人在年輕時其實都參過軍的, 後來各有成就,祁家世代都是軍勳家族, 從來不愁仕途, 而趙先正則是一步一個腳印從戰場上打滾出來的。
後來沒了戰事進入和平年代,他便轉了業, 從刑警做起, 一步步做到了後來的公安部長,帶過不知多少學生,祁白也曾經在他手下辦過事。
可謂說兩家是非常有淵源的。
現在趙老終於從位置上退下來了, 也重拾之前的友誼和情分,回洛城來了。
宴席很快就開始。
趙老一大家子人肯定是坐主席的,祁白和葉辭坐到祁夫人身旁, 互相寒暄一番之後,趙先正便開始打趣了,“聽說你前段時間給一個少女弄了個‘證人x’的新奇玩意兒?”
祁老心中一跳,立即看向祁白和葉辭,“你問他去,是那個臭小子威逼我做的好事。”
祁白聽到老爺子親自點名,倒是從容,“當年在趙老先生手下的時候不是說過不要埋沒人才嗎?要任賢為重,不要多管身份、年齡等。”
說到這裡頓了頓,握緊葉辭的手,溫柔地看她一眼,“葉辭給我們警隊做了良多貢獻,但她現在還是學生,不給她一個身份可會惹人詬病。”
“證人x”這名號也是某天一時興起想的,就只是讓葉辭可以名正言順出入警局,不要被人抓住小辮子。沒想到這件事連趙老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趙老因是做這一行的,自然知道這行的水有多深,洛城沒大案的時候可謂是平靜得水盡鵝飛,可是一旦有大案就會全城震動,每次他們刑警隊都會很大壓力。
這不最近破了的那宗大案又是非常駭人聽聞的,案子的卷宗他都專門來借了看,這才發現了葉辭這個不同尋常的少女。
趙老這會兒是看到祁白毫無顧忌地握住葉辭的手,便知道了他們的關係,沒想到祁白這平時不言苟笑的會找個少女做媳婦兒,看向他的目光愈發調侃。
祁白坦然讓他們看著,待會兒他要做的事情會更讓他們驚訝呢,現在提前預熱一下就好了。
主持宴席的事情自然是由黎冠傑去做,祁老也上臺說了幾句話,大家其實都是老朋友,也有許多年輕人在,所以今晚真是特別熱鬧。
宴席間其樂融融,祁白也被灌了很多酒,可還是保持著清明,他在中途離開了一趟,過了沒有多久,酒店大廳的燈便突然熄滅下來,只露出中間舞臺的一處亮光,有舒緩的bgm傳來,舞臺中央緩緩落下一個大屏幕,有少女的聲音從螢幕裡傳來。
語氣其實算不上太好。
“喂,你怎麼又在拍我?走個路有什麼好拍的。”少女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眉頭雖然是皺著的,可是唇角依稀有笑意。
不一會兒又轉換了場景,是她在廚房裡做飯,轉頭就看到鏡頭,立即反手捂住,“不要拍,拍什麼拍,再拍不給你吃了!”
少女的聲音有些懊惱,想要生氣又生不起來,看著她纖瘦的背影讓人忍俊不禁。
宴席間許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葉辭那邊了,少女長得太出眾,打扮得也特別漂亮,想讓人不記得其實很難。
……
螢幕裡一幕幕的情景緩緩放映,宴席間不時有笑聲傳來,葉辭看著螢幕上的自己,臉上不知何時變得非常燙,心跳也莫名其妙加快,她似乎有些不太敢想下去的預想,有那麼一刻很想逃離這裡,可是祁夫人似有所覺,一早抓緊了她的手讓她不能走——
直到最後,祁白的聲音在螢幕的畫面裡出現了,“阿辭,你為什麼要寫對聯啊?”
她站在桌前背對著鏡頭,並不知道他在拍攝,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希望你的爸爸媽媽希望我們來年希望我們認識的所有人都能幸福順遂啊。”
話語說得很簡單很樸素,但往往是這樣不經意說出來的話語感情至真,祁老看著螢幕上的背影,看著她那支揮舞的毛筆,不知怎地眼眶有些溼了。
“嘣啪——biubiu——”
酒店的天花不知何時被開啟了,祁白之所以選這個酒店,主要是因為這處宴會廳的天花是有兩層的,其中有一層是透明的,抬頭就可以看到漆黑的夜空,襯上煙花格外好看。
祁白就是在影片戛然而止的時候銜接上煙花的,抬頭往上望,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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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的煙花也非常特別,就四個圖案,不多,寓意是“花好月圓”——
你嫁給我。
葉辭看明白他放的煙花的意思了,低下頭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後背都要出汗了,生平沒試過這麼緊張,接下來他還要做一些什麼?
焰火看完了,影片也看完了,bgm也停止了,燈光開始亮了起來,祁白突然出現在葉辭身邊,低垂眉眼,溫柔地看著她,伸出右手,“可以嗎?跟我上去聽我說幾句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葉辭渾身發燙,尤其是手腕上圖騰的位置,更是燙得厲害,彷彿是著了一團火,都要把她的理智給燒了個精光。
她仍舊坐著,目光低垂著沒有看祁白的方向,她覺得周遭靜得可怕,祁白的氣息就在她身邊,濃烈得讓她無法逃脫,她突然就被牽緊了手牽了起來,一步步跟著他往舞臺的方向走,大腦中一片空白。
渾渾噩噩被祁白牽到了舞臺上,他開始對著臺下說話了,“剛剛影片裡出現的女孩子其實是我的女朋友,今天也算是借這次宴會的機會告訴大家,我會和她在今天訂婚,無論如何先蓋一個章再說。”
祁白的語氣沒多嚴肅,說到最後幾乎是笑著說的,參加這次宴席的人大多數長輩都是看著他長大的,自然是替他高興的。
畢竟無論在軍隊裡還是警隊裡,老夫少妻都是很常見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這個少女看上去雖然不怎麼好相處,可在軍勳之家往往就需要這樣性格的人,所以他們都非常友善地笑了笑,要看祁白接下來還會做一些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葉辭一直處於呆滯放空的狀態,直至最後祁白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漂亮的盒子來將裡面拴有一枚戒指的項鍊拿出來的時候,她才突然反應了過來。
“祁白?”她輕聲喚了他一聲。
“嗯。”祁白微微笑著,“不會拒絕我吧?”
他手裡拿著那條項鍊,意義非凡。
葉辭在心裡掙扎了一下,她覺得祁白將她所有的後路都截斷了,無論如何,她都不得不接受。
你說她心裡歡喜嗎?那是自然的,畢竟她是很喜歡很喜歡他。
但是明明知道自己不知會在哪一天突然死去,到時丟下他一個人怎麼辦?
所以從一開始就十分抗拒他,不讓他們之間有任何的可能性發展,然而不知為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就發展到現在這種深入的關係,多多少少雙眼睛看著他們,想他們成其好事。
……她的命真的不長,這不是開玩笑的,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要給他希望嗎?
葉辭看著祁白始終掛著淡淡微笑的臉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臺下的人見她持久不動,也有些躁動了,祁白仍舊好耐性,一直站在她面前,似乎在等她想明白。
“祁白。”葉辭深呼吸一口氣,輕啟唇齒,“我覺得……”
“嗯?”他耐著心聽下去。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我不能答應你。”她攢足了勇氣一口氣將這句話說完,說完之後還是緊盯著祁白的眼睛,要將他的反應都記入心中。
“好。”祁白點頭,神色不變,眉梢處依然有笑意。
“嗯,對不起。”她說著飛快地垂下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拼命壓抑著呼吸,她生怕呼吸一大,眼淚就會掉下來。
“阿辭,不用說對不起。”祁白靠近她一步,將手上的項鍊給她戴上,“本來沒想過你會答應,但是還是想儘早宣示所有權,你說怎麼辦?”
葉辭仍然沒有抬頭看他,只是看到自己脖頸前突然多了一條掛有戒指的項鍊,還是有一些發懵。
不是已經明確拒絕了他?
“我家小女朋友鬧彆扭,說我瞞住她排了這麼一齣戲,現在是懟我來著。”祁白給她戴好項鍊之後牽緊她的手,面向臺下,“項鍊我是強行給她戴上了,我接受她的檢驗,在現在在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