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還跟教父說……算了，無事發生。”
這一張有一大段話被粗暴地塗抹掉。
“這完全是你的錯！”
字跡狂躁。
“沒事的話來休息室，我有正事跟你說。”
字跡工整。
“以防格林格拉斯小姐誤導你，不妨由我自行通知：你的小弟子被我揍趴了，此後沒有資格追求你——我當然知道她沒有機會，只是以防萬一。”
落款邊上畫了一個非常傲慢的笑臉塗鴉，非常傳神。
黑髮斯萊特林覺得很可愛，捏著紙片的指肚蹭了蹭線條。
這天直到第一節課結束，也沒有紙鶴找上門來。
這當然不尋常，不過希爾正好有時間把昨晚收到的那一口袋逐一拆閱。
斯內普沒有費心標記順序，一口袋摺紙混在一起，一時半會很難從這些“隻言片語”中理清事情的經過。
不過小斯內普先生毫無怨言——他親愛的父親願意幫他把這些收集起來，而且不讓布萊克咬碎任何一隻，他就已經感恩戴德了。
何況這樣也很有趣，抽絲剝繭的過程像個精心設計的謎語，希爾心情輕鬆地想到，直到他拆出看起來是一切根源的內容——
“真正‘做 ’起來才不是啃啃脖子就算了。潘西（名字被槓掉）專業人士說，只有吸血鬼才那樣。
“我覺得我需要一些解釋，關於你為什麼敷衍我。”
沒有單詞能夠貼切形容黑髮斯萊特林現在的心情，於是他清空了大腦，面無表情地拆下一隻。
“你嫌我小？？？”
……下一隻。
“我是說年齡，不是……別的。”
下……
“說別的也可以，上週早上我弄髒了床單。”
……
這可真是大事件。
這條信息量略大，希爾覺得有點頭暈，定了定神才動筆回信——
“你尿床了？”
拆開摺紙後，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給他個面子看一眼內容”的少爺黑了臉，他把紙撕成碎片拍到身邊的淑女面前。
卻發現對方正被另一只紙鶴啄腦門。
“哦喲。”馬爾福先生毫無同情心地出聲嘲笑，“看到你這麼狼狽，我都不想追究你害我出醜的罪過了。”
“謝謝，你真仁慈。”潘西惱火地小幅度揮舞課本，試圖把那只攻擊她的摺紙拍到桌上去，“但是如果你再不做點什麼，我可能就沒你那麼寬宏大量。”
首席先生又打量她一會，才不情願地出手替她捉住——希爾凡的魔法對他有著天然的豁免，這讓他稍微高興了那麼一丁點兒。
兇殘的紙鶴“啪嗒”一聲掉在桌子上，小少爺捏著它的翅膀交還給淑女，總歸還算有點風度。
潘西松了口氣，結果摺紙一邊拆開，一邊避開教授小聲問他：“他什麼反應？”
“……沒什麼特別的。”德拉科沒好氣，“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加那一句——我才不會弄髒任何東西。”
“你會明白的，要不了多久。”姑娘給了他一個憐憫的眼神，“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確定，你到底是真的不瞭解還是裝純潔……”
“我本來還覺得不公平來著——你知道，淑女教育比你們多幾門課程——現在我真是無比感謝當初那位兇巴巴的嬤嬤。”
少爺翻了個白眼。
他沒聽懂對方在感慨什麼又不想詢問——問的話一定又會被吊半天胃口，於是晾著她回過頭跟布雷斯說小話。
賓斯教授的鬼魂還在低著頭唸誦乾巴巴的歷史，對臺下鬧騰的學生一無所覺。
潘西覺得他們的首席無藥可救，她側過身子跟閨蜜交換一個眼神，然後展開了三年級首席的來信。
紙條上寫著：“下午好，專業人士小姐。我認為我們有必要談一談：）——s·斯內普”
不知良心為何物的斯萊特林女孩感到一陣心虛。
此外，最末那個與院長簽名如出一轍的落款讓她倍感壓力。
這次會面顯然要瞞著德拉科。
“抱歉，希望我沒有遲到……嗯？”短髮女孩如約推開四樓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卻發現門後的人比她預想的多了一點。
只差一個赫奇帕奇就齊全了。
“……打擾了。”
帕金森小姐面無表情地從外面帶上門，沒有踏進這個“成分複雜”的地方一步。
她露了這麼一面，裡面原本不太融洽的幾個人反而一致安靜下來，齊齊看向靠著壁爐想事情的三年級。
“哦，找我的。”希爾在盧娜的提醒下回神，他撣了撣蹭到的灰，自覺地出去。
“所以，你把好幾個約會安排在一起？”他經過時，哈利震驚地問道，“你怎麼能同時約這麼多女孩子！”
失言的格蘭芬多男孩立刻成為女孩子們視線的焦點，當然不是很友好的視線。
“dear，有必要提醒你。”希爾沒好氣，“我只邀請了洛夫古德小姐一個人，格林格拉斯小姐和韋斯萊小姐是女孩子，為了幫忙不請自來也不會令人討厭——”
“但你就不一樣。”黑髮斯萊特林毫不客氣地指出，“需要轉達的事我明明已經拜託盧娜轉告你，除了想‘同時約這麼多女孩子’，我實在想不出你還有什麼理由賴著不走。”
這下就連金妮看哈利的目光都帶了點懷疑。
“我才沒有‘賴著不走’。”格蘭芬多男孩漲紅了臉小聲辯解，“我想讓你幫我從斯內普教授那裡把西裡斯要回來，只是你們一直在說別的，我沒機會插嘴。”
“那真是很有禮貌的表現，莉莉會為你驕傲。”希爾點點頭，但這並不妨礙他拒絕弟弟的請求，“西裡斯的事恐怕沒有餘地，打我的主意還不如抓緊時間去地窖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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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還要爭辯，而他哥已經拉門出去——目的達到之前帕金森小姐不會走，她果然在外面等著。
“魔法石送走之後，這裡變成角鬥場了嗎？”潘西揚起下巴看了他一眼，尖刻地說道，“你一天到晚不見人，就是躲在這裡開派對？”
她為德拉科而不平，可以理解。
“沒有派對，親愛的，他們只是幫忙——或者試圖幫忙。”
因為身高的原因，希爾和她保持了距離，以免她的視角太過吃力，低頭注視時卻依然充滿壓迫感：“就和你一樣。”
“我當然樂意幫助你。”潘西有點心虛，連帶著語氣軟化不少，“但是你總該讓我知道需要做些什麼。”
“那我就直說吧。”面容成熟了不少的巫師揚起眉毛，神態間越來越有父輩的氣勢，“停止鼓動德拉科挑釁我。”
“‘挑釁’、‘接近’或者其他的同類的詞，你明白我在說什麼，這次不是鬧著玩的。”
女孩抱著胳膊沒有應聲——一場合理的談判中，光提要求可不行。
希爾只好繼續開出價碼：“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處境，但在一切結束之前，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潘西眨了眨眼睛，滿意地露出微笑：“成交。”
潘西帕金森可以是一個完美的聽眾，只要傾聽的是她感興趣的內容。
希爾沒什麼包袱地告訴她發情期的事，除了一聲滿足的喟嘆，女孩沒有做出什麼令人尷尬的舉動。
“我決定爬牆，改寫其他人。”學習小組的希德扛把子認真考慮之後決定給自己的頭銜加一個“前”字，“你們倆官方設定太過分了，同人根本沒活路。”
“你寫寫布雷斯怎麼樣？”希爾配合地開玩笑道，“我室友天天嘟噥說你不寫他。”
“有這回事？”潘西假笑了一下，“我考慮考慮。”
“慢慢考慮，盧娜已經在確定法陣的位置，就在地窖裡的某個房間。”希爾大略交代了一下獻祭的事，“運氣好的話，也許你又能在長桌邊看到我。”
“真是個驚喜，到時候某人一定開心死了。”潘西笑了笑準備告辭。
他們身後的房間門卻突然開啟，裡面的人一股腦地嚷嚷著衝出來，卻在看見她的瞬間閉上嘴巴以免洩密。
“怎麼了？”希爾注意到拉文克勞對潘西的提防，猜到阿斯託利亞對“帕金森學姐”的評價應該不怎麼樣，“直接說吧，我們有協議，她可以聽。”
“我對這一點表示懷疑。”阿斯託利亞笑眯眯地說道，“畢竟比起學長，學姐更維護馬爾福學長呢——”
“畢竟是‘娘家人’呀。”
潘西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盧娜饒有興趣地瞥了她一眼，到沒再堅持：“地方找到了，但是有點奇怪——”
有人指引她找到上次那個綠色的房間，甚至掀開毯子，讓她看見完整的魔法陣……過程順利得像個陷阱。
“我跟你去。”哈利擰緊眉毛。
和希爾不多的相處中，他學會遵守德思禮一家十一年都沒能刻進他腦子的規矩——“不要問問題。”
他老哥身上問題太多，反而讓他的好奇心無從下手，未免累死自己乾脆暫時無視。
他對前情一無所知，但這不妨礙他從拉文克勞的話中解讀出危險。
他不能容許目前僅剩的家庭成員也去冒險，哪怕他自己是個經常作死找刺激的格蘭芬多。
希爾當然不會答應，不過有人比他更早開口阻攔。
“你去了根本幫不上忙——你甚至進不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金妮韋斯萊憋紅了臉，努力正常地說出自己的看法，“我們知道你擔心他，但是他完全有能力為自己負責，不是嗎，反倒是你會拖後腿……”
“……謝謝你，韋斯萊小姐，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希爾有點同情地呼嚕一把弟弟——可憐的哈利差點被他唯一的小迷妹打擊成史萊姆，垂頭喪氣的樣子讓人說不出更重的話。
“那也許是克拉倫斯佈置的防護魔法，畢竟是那麼危險的東西……不會有事，我覺得你可以放心。”
成年的巫師在小不點弟弟面前蹲下，擅自拿掉他的眼鏡擦擦乾淨，又替他架回臉上……
難得兄友弟恭的溫馨畫面，讓幾個混圈的女孩子不約而同地想跳希哈冷坑。
“那……”哈利抓了抓頭髮，有點懊惱——接受了毒舌又嚴厲的老哥，突然關愛他還有點不習慣，“你早點回來，西裡斯一定會想跟你說再見。”
“……當然，他可能會捨不得我。”希爾對此表示懷疑，但還是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反駁。
真寵孩子。
旁觀的帕金森小姐眨了眨眼睛，覺得這一對大有可為。
噫，腐女真可怕！
阿斯託利亞無意中聽見學姐汙濁的心聲，不動聲色地往同類身邊靠了靠。
“你姐姐也偷偷吃這一對。”盧娜注意到她的表情，好心提醒道，“不過她萌的是雜湊年下格蘭芬多小狼狗。”
達芙妮你的節操呢！
立誓與姐姐為敵的戲精女孩很絕望，她還在拆逆的邊緣反覆試探，她親愛的姐姐又把cp範圍拉遠二十英里。
當反派好累，她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