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復如——”
“清理一新。”
門裡的人試圖幫忙恢復摔碎的物品,卻被門外的人搶先一步消除。
碎玻璃消失的乾乾淨淨,徒留銀藍色的物質逸散在空氣裡。
黑魔王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錯覺,彷彿對方摔碎了他們的愛情。
——原本他以為那純粹是謊言和騙局,即將失去卻又不那麼肯定。
想起小崽子剛才句句戳心的那番話,他突然有點後悔說了最後那一句。
他以為自己再看到這個人,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背叛,會忍不住發怒,甚至痛下殺手。
結果什麼都沒有,除了一點莫名的心虛。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魔藥教授目光黯淡,抿著嘴唇,看起來有點受傷。
黑魔王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他一句話也不說轉頭就走。
以前都是食死徒順著lord,現在食死徒要是真扭頭走了,lord是追還是不追?
追上去說什麼,認錯嗎?
可他不是受害者嗎?
要是不追,萬一對方再也不來找他,他難道真的按希爾凡說的那樣,把自己流放走嗎?
好在前食死徒心理素質超出預期,沒走也沒放狠話。
他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門外,從容得好像他們不是前天才決裂的戀人,而是共事十幾年、井水不犯河水的普通同事。
湯姆不用做選擇題,卻更加焦慮。
習慣了曾經的親密無間,如今一點點疏離都讓他難以忍受。
然後斯內普說話了。
“你昨天沒有回家。”
他藏好了情緒,連聲調都被大腦封閉術抹平,黑魔王卻不由心裡一鬆——什麼時候,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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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在心裡嘆了口氣,讓對方進門。
斯內普瞥了一眼桌上的草稿,認出是兒子的筆跡,再聯絡剛才聽到的話,心瞬間沉底。
“你要走……去哪?”
“不知道。”湯姆闔上門,硬著頭皮說道,“嬰兒已經在你們手裡,最危險的食死徒也清理乾淨,永生我也找到了門路……”
“我看不到還有什麼留下的理由。”
“我呢?”斯內普啞了嗓子,“我背叛你那麼多次,害你輸得那麼慘,不殺了我再走?”
黑魔王被戳著痛處逼上懸崖,惱火得想一個阿瓦達直接送他上車,又不可能真的下手。
偏偏叛徒自覺地雙手背後,抬起下巴,將脆弱的脖頸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似乎期待著他親手掐死他。
“你就這麼想死?”湯姆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一口咬斷他的脖子,“你不是有心愛的人嗎——”
“給他個臺階要你命了?”
前食死徒目光微動,輕聲說道:“我給過,沒有用。”
“他不跟我回來,一句話都沒留。”
低沉的嗓音聽起來很受傷,湯姆有點招架不住。
“……沒有墓碑的亡魂看不見車窗外的風景,說不定他只是忙著處理那些死人的後事呢。”
“是嗎。”魔藥教授負手逼近,暗沉的眸子緊盯著面前的人,“那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再試試?”
湯姆下意識地配合他退後,背撞上牆面才猛然驚醒——他未必為氣勢震懾,但的確沉溺於戀人的眼睛。
他們畢竟相愛。
他知道怎麼給對方刺激,對方也清楚怎麼做能把他逼瘋。
他也的確快瘋了——魔藥教授霸道又危險的這一面總能輕易挑動他的神經。
“為什麼不呢?”黑魔王喉結滾動,準備迎接這個蓄勢待發的親吻。
他的判斷是對的,另一個人的嘴唇貼上他之後,他的口腔中幾乎沒能留下一點富餘的水分。
對方的舌頭根本不理會他的,一撬開牙關就大肆搜掠,細細舔吮過每一寸空間,反覆確認暫時沒有多餘的液體,才粗暴地對上另一根舌頭。
牙齒碰撞,誰不小心咬破了誰的嘴唇。
這個懲罰意味濃重的親吻讓黑魔王覺得屈辱,喘息聲卻誠實地反應身體的興奮。
他們貼得太緊,任何變化都逃不過對方的感知。
魔藥教授輕易握住他最興奮的部位,他也將對方握於掌中,技巧熟練地搓揉。
斯內普悶哼一聲,抬了抬眼皮給出警告。
卻得到變本加厲的刺激作為回答。
他正要施以懲戒,鄧布利多的聲音突然在房間裡響起:“湯姆,西弗勒斯,如果你也在——”
被打斷好事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瞪向房間中央的鳳凰守護神,默默鬆開彼此的命根子。
“抱歉打擾,但是你們必須知道——莉莉不見了,收到訊息請立刻來八樓見我。”
守護神傳遞的訊息到此為止,兩位教授對視一眼,草草處理完彼此的生理需要,簡單整理就準備趕往校長室。
離開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沒忘了銷燬學生留下的“永生”的訊息——這是嬰兒夢寐以求的東西,對湯姆·裡德爾來說卻已經不那麼重要。
“你當時要是讓我殺了她,我們現在已經痛痛快快地做到底了。”黑魔王一邊替戀人扣好領釦,一邊忍不住埋怨。
魔藥教授沒有辯解,而是難得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腦袋枕在他頸窩裡,聲音悶悶的,像一隻撒嬌的大貓。
“所以別走了……其他世界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不會比我好。”
黑魔王沒有錯過那聲說了一半又吞掉的“lord”,不由地想起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
十五歲的西弗勒斯在盧修斯的引薦下來到他面前,剛剛喪母的男孩倔強地低著頭,不肯讓人看見紅通通的眼睛。
他記得自己把人留在身邊,之後的記憶卻不翼而飛。
彷彿只一眨眼,那個固執堅韌的孩子就長成了沉默可靠的青年。
那時候的伏地魔已經把自己切得七零八落,血紅的眼睛裡只剩下野心,大概根本沒有注意這種無關大局的小事。
現在的湯姆縱然遺憾,也無可挽回。
“我為什麼每個世界都要跟你們牽扯不清?”lord揚起眉毛,等他抱夠鬆手後重新整理自己的袍子,“而且你應該分得清,哪些是氣話,哪些是認真。”
他沒注意到的是,之前逸散在空氣裡的銀藍色物質,在他身邊重新聚集。
“我通常分得清,只是對你不敢冒險。”
斯內普看著那些記憶悄悄鑽進黑魔王的太陽穴,故意沒有提醒。
他們走出辦公室時,已經隱隱能聽見火車的汽笛聲。
要不了多久,這座安靜的古堡就會重新被嘰嘰喳喳的學生填滿,教授們又要迎來新一批讓他們頭疼的小巨怪。
小巨怪們一點也沒有辜負教授的期望,一下車就鬧騰起來,二年級巨怪鬧得尤其兇,一直到湖邊才被人拉扯開。
“我哥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巨怪波特氣得眼圈通紅,被高大的獵場看守朋友拎起來也不停蹬腿伸胳膊,“你再胡說八道我放西裡斯咬你!”
大鬍子的海格狠狠瞪了斯萊特林一眼,把自己小朋友們趕到馬車那邊,自己招呼一年級的去坐船。
巨怪馬爾福翻了個白眼,又正了正領帶,趾高氣昂地領著一幫朋友,往馬車停靠的地方走去。
走了沒幾步,他又轉過身,衝達芙妮身邊哭的抽抽搭搭的女孩揚起眉毛:“容我提醒,格林格拉斯小姐,你再怎麼哀求也沒法跟你姐姐一起坐車。”
“而且沒有人會因為達芙妮拒絕你,就對她改變看法——一年級坐船,這是規則,斯萊特林遵守規則。”
“可是……我害怕……水……”洋娃娃似的女孩哭的眼淚汪汪, “我可不可以……求求您……”
“阿斯託利亞,這裡是學校,不是在家裡。”達芙妮看起來快要爆炸了,卻還努力扮演苦口婆心的長姐,“相信我,你不會淹死的——還記得上車前父親跟你說過什麼嗎?”
女孩咬住了嘴唇,把抽噎聲吞進肚子裡,看起來更可憐了。
“親愛的,如果我是你,就該趕緊選擇自己的同伴了。”潘西挑著眉毛把好友的胳膊從小妹妹懷裡抽出來,“除非你想和那位獵場看守一條船。”
阿斯託利亞臉色白了下來,嘟囔著匆匆離開了,二年級們這才繼續前行。
“真有你的。”布雷斯湊到自家小公主身邊獻殷勤,“誰都知道海格一個人一條船。”
“除了阿斯託利亞小姐。”潘西轉頭衝達芙妮眨了眨眼,“親愛的,在我們面前你其實不用那麼多顧忌,再有下次我建議你直接扇她——”
“謝謝,親愛的。”達芙妮聽上去沒什麼精神,“這主意棒呆了。”
“老實說,我還是沒發現小格林格拉斯小姐厲害在哪裡。”走在中間的小少爺拖著調子,興趣缺缺地說道,“兩年過去了,還是原來那些把戲。”
“哦——”姑娘們對視了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但願你一週後還這麼認為。”
鉑金男孩用鼻子哼了一聲,挑了一輛馬車廂,然後趕布雷斯去和諾特他們一輛。
“這一輛明明還有個空位。”布雷斯很不高興,“就算你說你懷了希爾的孩子,我也不同意你一個人佔兩個座。”
“你才懷了他的孩子,雙胞胎。”德拉科翻了個白眼,“我沒有說過嗎,他跟我們一起進禮堂。”
男孩們的對話戳中了她們奇怪的萌點,已經上車的兩位淑女捂著彼此的嘴巴,發出了地精一樣的笑聲。
德拉科假裝沒有聽見她們的竊笑,板著臉繼續訓斥好友:“你是想看他突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還是想看他跟在馬車後面跑去城堡?”
維護未婚夫的少爺看起來就像護犢的老母雞,布雷斯自認惹不起,灰頭土臉地準備去找諾特擠一擠,一旁的樹叢卻突然傳來馬蹄聲——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跑去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