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芬多級長因為“做好本職工作”而得到表彰，馬爾福小少爺氣得大呼校長偏心。
希爾好笑地掐了一把他的腮幫子，公正地說道：“行了，我們必須承認，能管好那麼一大幫獅子，珀西·韋斯萊也算有點能耐了。”
布雷斯笑著表示贊同，姑娘們則高傲地表示反正他們已經絕不可能趕超——
在他們的四百七十分的總分面前，不論格蘭芬多是三百八十分還是四百六十九，都是失敗者。
何況他們已經沒有能加分的理由了，而斯萊特林還有德拉科和希爾凡呢。
“我勉強可以接受帕金森小姐的說法。”德拉科抬高下巴警告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覺得希爾凡真是越來越不知死活，“鬆開你的爪子，別仗著我脾氣好就動手動腳。”
“哦，對不起。”希爾不以為意地道歉，然後又掐了一把，“不過在‘格蘭芬多無分可加’這一點上，我有不同意見。”
潘西正要追問，卻聽臺上鄧布利多開始講述四位創始人留下的祝福。
大家知道，下一個受到表彰的大概就是“開啟祝福”的希爾凡·斯內普——很多人懷疑這個“祝福”的真實性，不過他們還是暫時接受了這一解釋。
果然。
“——這還要感謝一位斯萊特林的年輕人，面對蛇怪，他表現出了同樣可敬的勇敢和忠誠——”
斯萊特林們歡呼著用高腳杯敲桌子——平時“勇敢”對他們來說就是個貶義詞，不過這會大家都很興奮，沒誰計較鄧布利多的用詞不當。
德拉科一邊跟著敲桌子，一邊壞笑著告訴身邊人：“我喜歡那個詞——‘忠誠’。”
希爾正在向教師席上的dad舉杯致意，沒有介意小少爺口頭上佔他便宜的幼稚行為。
鄧布利多注意到父子倆的互動，笑呵呵地也向男孩舉起自己的酒杯：“五十分加給希爾凡·斯內普，為他堅定而高貴的信念——”
斯萊特林長桌上的人們紛紛向希爾舉杯祝福，德拉科樂得像個傻子，彷彿被加分的是他自己。
“還算公平，是不是？畢竟整個七年級加上幾個六年級，一共才掙了一百分——”
黑髮男孩笑著回應同學們的恭喜，聲音聽起來卻沒那麼開心：“但願吧。”
小少爺不笑了，揚著眉毛戲謔地說道：“畢竟我們是‘邪惡的斯萊特林’，應該知足。”
希爾沒有接話，德拉科有點生氣。
本來他們兩個一起行動，榮譽卻沒有他的份……他自我調解了好一陣子才剋制住沒有掃興，結果對方竟然不領情。
心情不爽的小少爺正要發脾氣，就聽禮堂再次安靜下來。
老校長又說話了，這次講的是禁林裡其他教授撤走之後，他、哈利·波特和奇洛之間的鬥爭。
這一段連希爾都不知道的經過，所有人都聽得聚精會神。
當鄧布利多提到另一個伏地魔就在哈利的腦子裡時，格蘭芬多長桌邊發出一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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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紛紛向綠眼睛男孩投去敬畏或懷疑的目光，或者盯著他腦袋上原本傷疤的位置，試圖再找出一點痕跡來。
過於熱切的關注令哈利有點反感，然而與此同時，他還得承受朋友憤怒的質問——
“整整一個學期，你都在和你腦子裡的伏地魔作鬥爭——而你竟然一句都沒有跟我們提過！？”
赫敏看起來快要氣瘋了，羅恩皺著眉毛按住她，免得她一時失控把人按在桌上打一頓。
“這事做的很不地道，哥們，至少你不該一個人面對。”紅頭髮的一年級男孩不高興地審視好友，悶悶地說，“你陷我於不義，再這樣的話，這兄弟簡直沒法做。”
哈利訥訥地道了歉，保證不會再有下次，赫敏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它對你還有影響嗎，你覺得怎麼樣？”小女巫擔心地小聲問道。
“我很好。”哈利覺得心情前所未有地輕鬆，微笑著告訴每一個人，“真的，不能更好了。”
其他人正要追問細節，就聽鄧布利多提高聲調說道：“我知道，有一種說法是，我是伏地魔唯一忌憚的人——”
斯萊特林那邊的學生聽見黑魔王的名字，多多少少變了臉色。
白巫師看在眼裡，慢慢接著說道：“我得說，那言過其實了。”
“而且，我對他的威懾不足以把他從某個人的腦子裡趕出去——幸運的是，勇氣和愛可以。”
小巫師們再次安靜下來，專注地聽他講述。
“那麼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活潑的雙胞胎之一大聲地問道。
“韋斯萊先生，你太高估我了。”鄧布利多溫和地糾正道，“我一個人可做不到。”
“哦不，該死……”德拉科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敢相信地看向希爾，“你剛才就想到了對不對，格蘭芬多還有——”
“對，你最愛的波特。”希爾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他人淡定。
小少爺氣壞了，惡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壓低聲音罵著父輩絕對不會高興聽到的髒話。
不出所料，哈利·波特為格蘭芬多贏得了五十分的加分，因為他“用堅定的信念和愛，跟伏地魔鬥爭到最後一刻”。
大半個禮堂都歡呼起來。
哈利對自己的貢獻一無所知，好一會才理解了鄧布利多的話，知道自己也進行了英勇的鬥爭。
不過面對朋友們興高采烈的祝賀，他還是沒什麼真實感。
“管他呢，兄弟，反正你正面槓了神秘人，還一個人掙了五十分——至少珀西從來沒有一次得過那麼多分數！”
羅恩開心地對著他的耳朵大吼道：“別管那麼多啦！”
“‘跟伏地魔鬥爭到最後一刻’？”德拉科氣得臉色鐵青，“說的好像波特和黑魔王同歸於盡了一樣——”
“馬爾福！”附近的一個高年級首席警告地制止道，“注意你的言辭。”
鉑金男孩臉色白了白，不服氣地閉上了嘴巴。
希爾注意到他的朋友們一個個面露憂色。
看來不論黑魔王是死是活，他留給斯萊特林的影響都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
他往格蘭芬多那邊看了一眼，哈利正在和其他人說話，心情似乎不錯。
希爾稍微放心了一點。
一想到伏地魔，他腦子裡就不由自主地回放那晚禁林中，格蘭芬多男孩瞳孔猩紅、神態詭異的模樣。
當時他幫不上忙，幸好有鄧布利多在，哈利沒什麼大礙。
“別管波特了，”布雷斯臉上難得沒有笑容，這讓他看起來正經了不少，“即便有了那五十分，斯萊特林依然領先。”
潘西趕緊點點頭，德拉科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聲，轉頭發現希爾望著禮堂那頭走神。
他重重地咳了一聲，提醒朋友鄧布利多說完了，可以準備用餐了。
然而黑髮男孩搖了搖頭：“我要是你，我就再等等。”
“我很確定，這個禮堂裡，已經沒有能讓鄧布利多拼命加分的格蘭芬多了。”小少爺沒好氣地咕噥。
“但是還有一個斯萊特林。”希爾抿了一口南瓜汁，故意沒有看任何一個人的表情。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聽鄧布利多再次清了清嗓子：“抱歉，孩子們，我知道你們早就聽夠我說話、迫切地想要開始吃點什麼……”
臺下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聲。
“但是我們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有得到他應得的榮譽和感激——哦是的，就是你，別那麼驚訝，馬爾福先生。”白巫師溫和地看著斯萊特林長桌邊的男孩，好脾氣地說道。
禮堂裡響起竊竊私語聲，不用仔細聽，德拉科也能感受到其中的質疑。
其中大半是針對他的姓氏，他的身份。
他生來高人一等，對於這樣的聲音早就習以為常。他懶得跟那些人較勁，乾脆什麼事都直接做到最好，希望讓他們無話可說。
但是有些人總能找到話說，他不勝其煩，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這一次不太一樣，禮堂裡不全是質疑的聲音，三三兩兩摻雜著一些期待和肯定，以及……
“這才能叫‘公平’，德拉科。”希爾揚起眉毛衝他笑，“說真的，你該對鄧布利多有點信心。”
蒼白的男孩死死盯著他，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
所有的聲音對他來說都變得模糊不清——他甚至沒聽見校長是如何表揚他，他又為學院贏得了多少加分。
他暈乎乎地接受其他人的祝賀和鼓勵，像他小時候崇拜的那些英雄一樣，接受讚美和感激。
斯萊特林們一直到食物出現在盤子裡才漸漸消停。
小少爺想起自己剛才過於激動的表現，羞惱地把臉埋進胳膊裡，希爾吃完半個酸李子餡餅他才抬起腦袋。
“我覺得，其實我也沒做什麼……”他盯著希爾盤子裡的另外半個餡餅，斟酌著開口。
希爾瞥了他一眼，猜到他大概是太激動，沒聽見自己的光榮事蹟，又不好意思直接問。
“說起來，你好像的確沒做什麼，要緊的事都是我幹的。”
鉑金男孩看上去準備用餐刀扎他。
希爾不以為意，他專心地切著盤子裡的食物，用叉子把一塊沾滿紫色果醬的麵餅送進嘴裡。
最後才擦擦嘴巴，煞有介事地說道：“你只是幸運地沒有摔死，然後順手把我從快要坍塌的坑里拉出來……而已。”
“聽起來很偉大。”
德拉科滿意地點點頭，揮動餐刀從他盤子裡搶走了一塊切好的餡餅，得意洋洋地咬了一口——
差點酸掉牙。
他黑著臉把食物咽下去，灌了自己大半杯水，然後生氣地指責：“你的口味越來越不可理喻。”
希爾淡定地在剩下的餡餅上撒了厚厚一層烤麵包屑，悠然自得地咬了一大口，開心地說道：“難怪我最近老覺得，你應該會蠻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