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兄,這外面雪這麼大,我們還要現在去找……巡山嗎?”
接收到徐凱的眼神示意,肖尋默默的將自己還沒有說完的找墨染大人吞了回去,換成了巡山。
“赤公子都說了儘快,我們自然不好懈怠。別擔心,山路我熟得很,保證不會讓你走丟或者掉進懸崖的。”
肖尋點了點頭,但是看著漫天鵝毛風雪的雙眼還是透著些許的不安。
徐凱拍了拍他的嵴背示意安慰,然後就披上了風衣一個人走在前面。
帶著肖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了風雪中。
以往熟悉無比的山路在看起來蓬鬆柔軟的雪層覆蓋下,居然給人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如果不是有徐凱走在前面,肖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這種鬼天氣裡跑出山門的。
“前些日子我在山間能夠躲避的地方都安置了陷阱,雖說對墨染大人這種境界的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但是只要有變化就能夠發現些許的蹤跡。”
肖尋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抵禦嚴寒,已經跟進徐凱的步伐上,只是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這次我們要是真的能夠得到墨染大人的項上人頭,別的不說,至少我們能夠在赤日之眼大人心裡留下個名號,日後就不愁沒有前途了。”
徐凱不動聲色的一遍遍強調著自己未來會有多好多好,而赤公子對自己又是多麼的關懷照料。
身後的肖尋肉眼可見的變得暴躁。
徐凱反而變本加厲,不厭其煩的嘮叨著。
兩個黑芝麻一樣的小點就這樣在雪白的背景上走了差不多四個時辰,一圈圈的將山頭的洞穴之類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搜了個乾淨。
最後眼間天色漸暗,徐凱心裡暗道一聲:時機到了。
然後就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在傍晚的昏黃日光中有些隱約的深邃洞口說道:
“天色也晚了,我們去哪裡休息一下明早在回去吧。”
肖尋很想說為什麼不乾脆在這個時候就回去,可是看了看自己身後已經快要被大雪重新覆蓋的腳印,還有已經快要看不清遠方的昏黃。
把這句話又嚥進了肚子裡。
兩人慢慢的向著那個洞窟靠近,可是還沒有完全接近,眼尖的徐凱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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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這種洞窟的洞壁上端都會有些許的冰柱凝聚,這一路上看到的洞窟上凝聚的冰柱大多都已經有一個人小臂長了。
可是這個洞窟別說小臂長了,甚至都不能看到清楚的冰柱的痕跡。
這個發現讓徐凱的身體一下子就緊繃起來,
別是墨染大人真的在這裡躲著吧。
咽了口唾沫,徐凱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方位落後了肖尋半個身位。
凍僵的手指不斷的在劍柄上活動著,生怕等會兒抽劍的時候慢了個一時半刻的。
肖尋就沒有注意這麼多了。
一路上心神消耗的差不多的他此刻人都開始犯困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直接快步走進了洞窟裡。
還沒有深入幾步,一聲慘叫就從洞窟的深處傳來。
徐凱臉色一白,手中長劍已經出鞘。
兩顆打火石被他從兜裡摸了出來,在身上撤下一塊碎布將邊緣用劍刮爛,然後用打火石一點。
微量的火光中,肖尋坐在地上,而在他的面前,有著兩根不知道什麼的東西慢慢的滾動著。
徐凱也不過去,將碎布往那個方向一扔,就看到了兩根東西的真面目。
兩條斷腿。
有人來過?
“誰!”
徐凱暴喝一聲,腳尖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往依舊漆黑的洞窟深處踢去。
一陣清脆的碰撞聲後,徐凱才松下勁來,走上前將肖尋扶起。
“別擔心,估計是那個倒黴蛋踩到陷阱了。”
話是這麼說,肖尋也放下心來的樣子。
徐凱卻還是有些警惕。
他撿起還沒燃燒乾淨的碎布,將地上的陷阱統統觸發之後,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一具屍體。
一個踩到了陷阱的倒黴蛋,一次性被截斷了兩條腿,可是卻沒有看到屍體。
這背後代表著的東西讓徐凱的臉色都冷漠下來。
刺月閣的事情已經夠亂了,結果現在還冒出來一個不知底細的勢力。
“沒事了,把洞窟的入口奉上就早點睡吧。明早還要回去呢。”
一邊用在洞窟的入口處堆上一堵矮牆,在避免冷風的同時保證空氣之後,徐凱也不多說,在深處找了個角落裹衣而睡。
肖尋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徐凱似乎興致不大的樣子,也就閉上了嘴,在理他不遠的地方盤膝靜坐。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肖尋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太陽應該都沒有完全升起,只是矇矇亮。
走到洞口處捧起一把雪在自己的臉上搓了一陣,冰冷的刺激一下子讓他有些模湖的腦海一下子清醒起來。
嘆了口氣走回洞窟裡,站到徐凱的身邊,他看了許久,又一次次的嘆著氣,最後低聲呼喚道:
“徐師兄,我們該動身了。”
等了半晌,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頭,蹲下身子用手推了推徐凱的肩膀。聲音也提高了些許。
“徐師兄,我們該動身了!”
依舊沒有回應。
肖尋頓時覺得有些不安,剛想要繼續推搡徐凱,卻聽見了叮的一聲脆響。
一把長劍掉落在了地上。而它上一秒還握在徐凱的手裡。
“徐師兄?”
肖尋的嗓音已經有些慌亂,他一把拉過徐凱之前握劍的那一隻手,看清之後臉色慘白。
兩個青紫色的小孔出現在徐凱手掌的側面,些許已經凝固的黑臭血液在手背湖成一團。
一道青黑的痕跡從這兩個小孔出發,一直順著徐凱的手臂消失在被袖子籠罩的手肘處。
肖尋顫顫巍巍的將手指貼到徐凱的手腕處。
沒有絲毫的起伏,平靜的讓人害怕。
可是這一刻,恐懼居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慶幸和喜悅。
他自以為這是在慶幸那頭可以將徐凱師兄一口毒死的毒物沒有選擇自己。
可是實際上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慶幸,他自己清楚的很。
半個時辰之後,肖尋走了,順便還帶走了徐凱的腰牌。
只是他沒有發現,當他順著山路往上去往刺月閣的時候,一個神色複雜的臉正對著他的背影。
“這樣讓他帶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讓赤公子相信我已經死了。”
徐凱嘆了口氣,將自己手臂上的那個沉重的精鐵裝置脫了下來。
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出氣孔,裡面是一隻他早年僥倖得到的毒蟲。
在這些年幫赤公子做事的日子裡,這只毒蟲一直是他賴以成名的手段。
可是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要被迫讓它咬自己一口。
為了能夠保證自己絕對不會被誤傷,他還特地打造了這個耐酸蝕的精鐵盒子儲存毒蟲來著。
“不過總得有點效果吧。只要讓我跑的足夠遠,赤公子反應過來的時候我都已經不知道去到那裡了。天大地大,此刻的刺月閣估計是沒有精力去找我這個小蟲子了。”
籠罩在心頭的陰雲消失了大半,徐凱臉上的表情都鮮活了幾分。
“之前還在玉門關的錢莊裡存了些錢幣,本以為會浪費了,沒想到居然真的會有用上的一天。”
一邊輕盈的跳躍在山道上,徐凱一邊打算著以後的方桉。
漸漸的,鵝毛般的飛雪不見了,黝黑的土壤和黃燦燦的落葉交相輝映的地面讓他眼前都為之一亮。
可是還沒開心幾秒鐘,一陣劇烈的喊殺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個縱身跳上樹梢頂端,將遠方喊殺聲傳來的地方盡收眼底。
“這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