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脫者的聖地之外。
兩天前。
藍澤對於林凡也不能說是有百分百的信心，但是如果真的要在林凡和他自己當中做一個選擇。
他總覺得林凡會比他多上不少的把握。
這片大陸上的秩序不容有失，不僅僅是為了異族血脈者，更是為了天下的平衡。
如果沒有超然物外的妖神殿，這片大陸上發生的血腥絕對要比現在多得多。
他何嘗不想和林凡一起進去，可是他和林凡必須要有一個人留著，成為妖神殿的頂樑柱。
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在這裡等待。
藍澤難得的嚴肅，紅塵中的滄桑終於從他嬉皮笑臉的外殼裡滲出來，從眼角的細紋中流淌出來。
“老騙子，你說他們真的能夠帶著我想要的東西出來嗎？”
“你在乎嗎？”
言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手上拿著巴掌大小，厚厚的一本小冊子認真的看著。很是隨意的回答著藍澤的問題。
藍澤知道他的脾氣，把妖神殿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他對妖神殿的日常事務就算不說是吹毛求疵，但也是事無巨細。
所有東西都要過目難道是他禿頭的原因？
言公十分的無奈的感受著來自藍澤的惡意凝聚在他的頭頂。
既便帶著假髮，這種感覺還是讓他覺得頭頂上涼颼颼的。
“你想幹嘛？不是你說林凡天賦異稟，而且覺得他比你有希望的嗎？盡人事，聽天命吧。”
盡人事，聽天命。
藍澤兩手背在身後，一邊唸叨著這兩句話一邊抖著手思考著。
許久之後，他臉上展現出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怨恨。
逐漸扭曲的面龐讓空氣都隨著他的情緒變得粘稠而壓抑。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當初勸我來的時候答應我的事情，你可別不打算認賬。”
言公一隻手搭上了藍澤的肩膀，輕輕的按了按。聊表安慰。
“我懂，你放心。而且現在要是我真的變成那種喪心病狂的樣子，你完全可以讓林凡解決了我。”
“這就難說了。”
言公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手掌握拳在藍澤的背上用力的敲了一下。
返祖境界的身軀裡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讓人不禁懷疑他的身體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
“我不懷疑林凡未來的成就必然在你之上，但是現在他恐怕還不是你的對手吧。”
“更何況你要是徹底暴走了，實力突破到聖體也猶未可知。等到林凡可以阻止你的時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藍澤笑了笑，看著言公反問道：
“在你眼裡我居然這麼強？林凡居然這麼不堪？”
站在他面前的明明是這片大陸上之前唯一的返祖境界，被人尊稱為妖仙的恐怖存在。
如果說其他國家的掌權者一聲令下浮屍百萬只是句誇張到藝術加工都快滿溢出來的稱讚。
那麼在藍澤這裡，只會是一個說到就能做到的事情。
一個人位居大陸的頂端，一首創辦了妖神殿的首領，此刻提到另外一個人的時候語氣裡居然是羨慕和嫉妒。
有這個必要嗎？
“你確定林凡的能力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可是這怎麼可能？按照我們的估計，你的天賦在這這個時代按理來說已經是頂尖了。”
“想要孕育出更加優秀的修煉者，那就必須要等到下一個時代。”
藍澤有些悵惘的看著聖地傳送門將會出現的位置，問道：
“如果一個人在我面前用短短幾分鐘就從養靈初期攀升到養靈圓滿，甚至還半步邁進了返祖，那麼他應該是那個時代誕生的天才呢？”
“你的意思是說，林凡他有問題？”
“問題肯定是有問題的。一個從小都不能修煉的廢體皇子，突然高調的展現出了可怕的戰力。”
“從聖地裡出來馬上就和他那個洗髓圓滿境界的老爹大戰一場，還略佔優勢。”
“沒問題，誰信？”
言公這就不明白了，既然明知道林凡的身上有問題，為什麼還要處心積慮收他為徒。
甚至還表露出願意將妖神殿託付給他的樣子？
妖神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這一點藍澤這個創立者比所有人都清楚。
一旦妖神殿落入居心叵測之人手中，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你還對林凡那麼親近？”
藍澤很詫異的看著言公，挑著眉頭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親自測試過林凡了嗎？哪還有什麼問題。”
“可是我的天賦也不是萬能的，事情都有個萬一的。”
“沒必要擔心這種萬一，武鳴看人比我清楚。她信任的人，加上你的肯定。怎麼說也能相信個**成吧。”
“才**成。”
“**成夠了，人生在世，哪有十全在握的事情。況且，我們還真的找不到比他更加適合繼承我的人了。”
言公不說話了。
雖然他知道林凡為人確實不錯，藍澤這麼沒點正形的都能穩穩坐著妖神殿守護者的位置，林凡自然也可以。
可是當他看到藍澤這麼迫切的尋找繼承人時，還是很煩躁。
打心底的煩躁。
“言殿主。”
兩人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緊急的通報就狠狠的在兩人的計劃上來了一記重錘。
將計劃打個粉碎。
讓人不得不感嘆，計劃比不上變化。
“靈蛇國駐守傳來隕滅級線報，靈蛇國發生了重大變故。具體資訊需要您回去親自確認。”
聽到來人的一番話，藍澤先是一愣。
一時間他都沒有想起來隕滅級線報是什麼東西。
妖神殿將整個資訊渠道的緊急情況都按照危機的嚴重程度進行劃分。
從低到高依次是血光級，破雲級，落日級。
一般來說，涉及到是百人之下生死的危機會被歸入到血光級。
會有妖神殿出面，安排給合適的當地勢力去解決。
破雲級就是涉及到萬人一下人數的傷亡。一般會被放置在妖神殿的工作列裡安排人去和當地勢力聯手解決。
而落日級，則是涉及到一個國家生死存亡的級別。
這種程度就會有殿主一級的人出面。
按照這個級別來說，落日級已經算是少之又少了。
從妖神殿成立到現在為止，也就出現過是三起落日級的時間。
其中的兩起都是由言公親自去解決的。
而另外一起則是被藍澤隨手解決了。
那麼這個隕滅級又是什麼東西？
“你已經忘記了這個你自己定下的規矩了嗎？”
言公看著藍澤的眼睛就知道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
長嘆了一口氣，為這個要求建立隕滅級分級的傢伙解釋了一下他要求的分級是什麼意思。
“隕滅級，是和其他分級完全不一樣的一個獨立分級。”
“使用隕滅級線報需要用生命來保證資訊的正確性，並且會得到全妖神殿勢力的幫助讓其第一時間傳遞到妖神殿主殿。”
“而使用這麼高的代價，當然是因為這份代價值得。”
“隕滅級，是涉及到整片大陸存亡時才會被啟用的分級。”
藍澤的臉色並沒有像是言公預想的一樣，變得嚴肅。
此時此刻，聽到有了關係到整片大陸存亡的危機時，他反而有些寬心。
就像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去的人每天生活在膽戰心驚中，結果有一天卻得知了自己的準確死訊。
倒也不是安心了，但是還是從那種焦慮的等待中解脫出來。
“回去吧，在聖地開始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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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不是巧合嗎？”
“現在談論是不是巧合還重要嗎？林凡的天賦不用我們擔心。回去吧。”
說吧，藍澤一個人走在前面，趕往妖神殿的主殿。
就像是他口中說的一樣，他真的毫不關心林凡是不是會死。或許在他看來林凡不會死在這種地方。
連回頭看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而言公反而很是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快步跟上了藍澤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