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九嬰說上古妖獸永遠無法飛昇，陸青不由皺眉，問道：“為何？”
“想要超脫此界，體魄和神意必須全部達到‘仙’級。”九嬰解釋道：“上古煉氣士中的姜尚、春秋時期的道家雙聖、後世的呂岩、陳摶、張三丰等等，都是在達到完整的“仙”級後白日飛昇而去。
因為一旦徹底達到“仙”級，就不能長久地留在這個世界，必須飛昇而去。
這個世界承載不了完整的“仙”級的力量, 所以只能將“仙”級的存在送走。
而先天生靈自誕生起便有‘仙’級的體魄，但神意卻永遠無法達到‘仙’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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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上古大妖是天地規則的一種具象化，所以天生就有神通。
像雷神、風伯、雨師、無支祁等等都是某種規則的具象，它們可以被獵殺、可以寂滅，但絕對不能超脫。
一旦它們飛昇而去，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會缺失一部分, 造成的後果不可想象, 甚至可能導致世界崩潰。
所以這個世界的上古大妖永遠也到不了完整的仙級。”
“那麼你說的最後一位超脫者又是什麼意思？”陸青又問道。
方才九嬰說武當山上的張道人或許是此界最後一位超脫者, 這背後又有什麼原因？
“天地之靈機不斷流失，不僅許多大妖因為妖力衰竭而隕落，人族煉氣士的修行也越發舉步維艱。”九嬰答道：“武當山上那一位也是勉強在壽元耗盡之前才堪堪得以超脫。
自他以後，性命雙修的煉氣士已不多見，能達到半仙級別的更是一個也無，遑論飛昇？
而且，再過一百年，此界將徹底成為一處絕靈之地。
所有人都將被困死在這裡。”
“一百年？”陸青沉吟道：“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大日金烏窺探天機所得。”九嬰如實說道：“當時祂曾將這個秘密告訴給與祂一同起勢的六大妖王。”
“一百年後會有天命之人降世，完成絕靈之天意。”
這樣麼.....
陸青深吸一口氣，看來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但是......
看著眼前心如止水的九嬰，陸青不由問道：“既然再過一百年就會徹底絕靈，你又有什麼打算？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著急。”
九嬰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我的打算就是你。”
“我？”陸青不解。
“沒錯。”九嬰繼續說道：“大羿既然是界外之人，自然有辦法離開此界，只要我跟著你，一定可以實現超脫！”
“你不是說過，上古之妖永遠無法超脫嗎？”陸青問道。
“確實如此。”九嬰答道：“所以我費勁心思, 就是為了脫離那具軀殼。”
陸青聞言一愣, 他原以為這具肉身不過是九嬰使的幻術,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難怪以他遠高於對方的精神修為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既然你已經捨棄了軀殼，難道靠自己就不能離開此界嗎？”陸青又道。
九嬰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因為我已經活得太久和這個世界的糾纏太深了。”
“所以你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陸青又道。
對方選擇捨棄上古妖王的肉身軀殼，顯然已經孤注一擲了。
“不錯。”九嬰大方地承認了，答道：“而且我已經等了一百年了。”
“一百年裡，我的精神和體魄離‘仙’級只差一線卻一直不得存進，只因為少了一個契機。”
“什麼契機？”陸青好奇道。
“當你飛昇離開此界之時，天意會有一瞬間的空隙，那便是我的契機。”九嬰答道。
“既然如此，為何當初呂岩、陳摶、張三丰等人飛昇的時候你不借他們的勢，偏偏要等我？”陸青又不解地問道。
“不一樣。”九嬰搖頭道：“只有你離開時天意才會出現短暫的漏洞。”
“為什麼？”陸青挑眉。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九嬰看著陸青沉聲說道：“只有界外之人離開時天意才會格外注意，那時我才有空子可鑽！”
陸青聞言心頭一震，他居然知道這些！
見陸青面露驚詫，九嬰笑道：“不必驚訝，這其實並不難猜。
神州大地被絕地天通大陣封印，靈機流失得最快，根本就出不了你這般修為的人。
神州之外我瞭如指掌，也沒有聽說過有你這等修為的存在。
所以，結論很明顯，你根本就不是在此界成長起來的，而是自界外而來！”
陸青聽後一陣沉默，這位活了數十億年的老妖果然不是簡單人物。
望看了看陸青，也選擇了沉默。
無論陸青是從哪裡來的，他就是他，就是那個和她定下約定的人。
她只要確定這一點就夠了。
“你就這麼確定我可以飛昇？萬一我也無法離開，你豈不是功虧一簣？”陸青見他如此自信，不由說道。
“若是連你這界外之人也無法離開，那此界便真的無人可以離開了，我縱然不賭這一回又能活多久呢？”九嬰思路很清晰，就是跟定陸青了。
“可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你說過，我們以前是‘仇人’。”陸青有些玩味地說道。
“所以我才會把這些全都告訴你。”九嬰答道：“這樣你就欠我一個人情。”
“你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欠了人情不還的。”
陸青聞言呵呵一笑，說道：“你倒是想得通透。”
“那是自然。”九嬰也不在意他的嘲諷，微笑道：“活了數十億年，自然會多長些心眼。”
“既然咱們現在就是一路人了。”陸青見狀便說道：“那你是否可以告訴我皇城中的情況呢？”
“當然，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九嬰從善如流地答道。
“皇城中有多少大妖？”陸青開門見山地問道。
“大約八九千吧。”九嬰想了想後說道。
這麼多！
饒是陸青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嚇了一跳，小小一座皇城，竟然聚集了八九千只大妖！
“它們聚在一起是為了什麼？”陸青又問道。
這麼多的大妖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聚在一起，這背後肯定有某種原因。
“它們的目的和我是一樣的。”九嬰答道：“只是它們走的路和我不同。”
“也是為了超脫此界？”陸青低聲道。
九嬰點了點頭，說道：“但它們註定成功不了，因為這條路不過是大日金烏曾經失敗過的路。”
“什麼意思？”陸青挑眉問道。
“它們想要借人族之手，顛覆神州絕地天通之陣。”九嬰淡淡說道：“妄圖以此恢復天地之靈機。”
“但它們不明白，靈機的流失並非小小一座絕地天通的陣法造成的，而是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