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呢？你和它們是什麼關係？”陸青丟擲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沒什麼關係。”九嬰隨口答道：“硬要說的話，我曾經的軀殼也在裡面。”
“哦？”這倒令陸青有些好奇了。
他還從未見過妖獸捨棄先天軀殼變成人的。
“當時我正想脫離先天軀殼的束縛，又正好有一位陰陽師願意捨棄肉身，我就順水推舟和他互換了一下，僅此而已。”九嬰平淡地說到。
陸青點了點頭，沒有對此發表看法，只道：“還有一個問題, 上古妖王存世的還有多少？”
“上古之妖或許還有幾十個，但若是妖王的話，就我所知，存世至今的只有兩個。”九嬰如實答道：“除了被大羿鎮壓的五大妖王，其餘大部分都被絕地天通大陣困死在神州大地，後因妖力快速衰竭而隕落了。”
“你若想要打進去，現在還做不到。”九嬰直言道：“以你現在的體魄根本傷不到我的軀殼。”
“即便使用五雷法也不行。”他又補充道。
九嬰能看穿自己的五雷煉身陸青一點也不奇怪, 對方畢竟是活了數十億年的上古妖王, 見識過得功法浩如煙海, 對於人間修士的瞭解只怕勝過這天下任何一個人。
“你至少要將肉身從半仙級提升至準仙級，進一步強化體內先天五氣之後再使用雷法才有可能。”九嬰建議道。
“難道你不能出手嗎？那不是你的軀殼嗎？”望適時說道。
九嬰搖了搖頭，答道：“我們互相立過誓言，絕不能傷害對方，否則靈魂便會被誓言之火灼燒殆盡。”
陸青點了點頭，這也不奇怪，若是沒有什麼約束的話九嬰只怕根本活不到現在。
縱然開始的時候那人還有所忌憚，但日久年深之後對方徹底掌控了肉身、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後不可能不對九嬰這個原主人心生殺意。
“除了你的軀殼之外呢？另一尊妖王是誰？”陸青又問道。
“騰蛇。”九嬰答道：“上古神戰之時祂恰好在東海雲霧中休眠，所以躲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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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蛇麼......
《淮南子》中有記載：騰蛇遊霧，而殆於蛆。其效能制蛇，忽見大蛇，便緣而啖其腦。
陸青不由想起那天在泉州碼頭遇到的那個神秘的上古之妖。
騰蛇喜愛生啖大蛇，而當時柳仙剛剛制服一條大蛇那只妖獸就出現了，是湊巧麼？
陸青覺得那天夜裡的妖獸十有八九就是騰蛇。
“你說的這個騰蛇是不是可以遮蔽天機？”陸青對九嬰問道。
“不錯。”九嬰點頭答道：“騰蛇遊於大霧且身具龍性，能大能小、能升能隱，是最能隱藏自己的上古妖王。”
難怪......
現在，陸青已經可以確定當時遇見的那只輕而易舉就打傷柳仙的妖獸就是騰蛇。
將關於大羿的內容暫且擱置, 其他事情到了這一步似乎已經很清晰了。
上古之時的舊事陸青已經基本瞭解了，對那座皇城的內情也大概有了認識。
現在他想殺入皇城，就必須先完成地火煉身，將肉身體魄再提高一級，到達準仙級別。
“看來你的問題都問完了。”九嬰看著不再提問的陸青說道。
“是的，問題問完了，我也該走了。”陸青也毫不掩飾地回答道。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來，示意望一同離開。
九嬰也不挽留，只在陸青快要走出小院的時候喊了一句：“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陸青則彷彿沒聽到似的，頭也沒回地走了。
一直到兩人走出了護國寺，望才開口對陸青問道：“你會幫他嗎？”
“我不會阻止他。”陸青如此說道：“他若真有本事趁我飛昇時離開此界，我不會為難他，若是做不到，我也不會助他一臂之力。”
望點了點頭，不知不覺間她竟也將陸青可以飛昇當成了一間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在你要去哪？”望接著問道。
“先去皇城辦一件事，再去富士山，完成肉身體魄的強化。”陸青答道。
雖然九嬰建議他將體魄提升到準仙級再進入皇城，但是他等不了了。
因為地火煉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沒有十年的功夫絕對完不成。
十年，對於九嬰這種活了數十億年的上古妖王來說不過眨眼之間，但是對於陸青、對於此刻戰火綿延的神州卻是無比寶貴的。
而且他只是潛入進去完成刺殺，並不是要和皇城內所有的妖獸開戰，還不需要威壓一切的武力。
隨後，陸青又對望說道：“你先回海里去吧，我這趟可能要費不少時間。”
望倔強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去。”
那座皇城中有數千只妖獸，還有兩位體魄達到“仙”級的上古妖王，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她決不能讓陸青獨自一人涉險。
最關鍵的是，她不想被丟下，更討厭這種分別的情景，因為這場景總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想起那個遲來了六千多年的約定。
“聽話！”陸青堅定地說道：“我這次只是去辦一點小事，並不是要和他們決戰，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你跟著去了，反而讓我束手束腳。”
雖然現在他依舊不相信自己是大羿的轉世，但無論如何，望都是他的朋友，他不希望朋友陷入危險。
“可是你一個人.....”
望還想再勸說卻被陸青打斷道：“沒事，我只是去辦一件小事，它們發現不了的。”
九嬰的精神修為離“仙”級只差一線，連他都無法看破陸青的心幻之術，與九嬰相差彷彿的騰蛇自然也發現不了。
見望有些不安，陸青轉而安慰她道：“放心吧，我的路才剛剛邁出半步，絕對不會在這裡就倒下的。”
望聽了卻沒有半點釋懷，依舊滿心擔憂，但她很清楚陸青內心的堅定，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勸不動他的。
“走吧，我送送你。”陸青直言道。
既然要分別了，作為朋友當然要親自送她回家。
望沒有再堅持，因為她知道堅持也沒有用。
陸青帶著望一路向南而行，很快便東京到達了神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