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是絕對不會說謊的，因為她的內心澄澈見底，比最乾淨的水晶還要無暇。
陸青之前只覺得是望認錯了人，可現在九嬰卻說望絕不會認錯。
難道真像他們說的那樣嗎？
難道他真的是那個上古大羿的轉世？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不屬於這個世界，明明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怎麼會和上古之人扯上關係？
換句話說，如果他是大羿的轉世, 那麼他首次穿越之前的記憶難道是假的？
這簡直太荒謬了。
“再告訴你一件事。”九嬰見陸青還是將信將疑，又道：“大羿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說什麼？！”陸青聞言猛然驚道。
不僅是他，就連望也始料未及，沒想到九嬰居然會說出這樣一樁驚天秘密。
九嬰見狀再次說道：“大羿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族。”
“大日金烏隕落前說過，大羿乃是界外之人。”
“大日金烏是唯一的太古妖王，乃是光與熱之靈, 此界之人都逃不過它的九曜真火之瞳。”
此言一出, 陸青原本將信將疑的想法再度動搖。
大羿居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難道他也是一位穿越者？
還是說，他真的就是前世的自己？
“我想知道當時的細節，大日金烏為什麼要滅世，大羿又是從何而來？”陸青緩緩問道。
九嬰點了點頭，答道：“此事還是要從絕地天通說起。
絕地天通之陣與其說是顓頊帝設立，不如說是天意如此。
早在顓頊帝之前，甚至是在禹皇立下九鼎之前，大妖的妖力便已經在緩慢流失了。
只是當時沒有妖清楚這背後的原因。
後來大日金烏以九曜真火之瞳窺視天機，發現天意是要滅絕一切靈機，使天地歸於絕靈。
無論是禹皇的九鼎還是顓頊帝的絕地天通都不過是天意的一部分。
所以即便是在人族最羸弱的時候，禹皇依舊能逆勢而起，立下九鼎。
大日金烏發現這個絕密天機之後，召集了天下妖王，意圖在絕地天通之前滅絕所有後天生靈，用他們的靈機反哺天地，使天地重回太古初生之時。”
“難怪一向孤傲自我的妖王會結盟，原來背後的原因竟是這樣的。”望聞言感嘆道。
她的年紀縱然遠遠不如九嬰，但也曾經歷過那段歲月，上古神戰時她雖未參加, 卻也親眼目睹了那一切。
只是她一直想不通，一向獨來獨往唯我獨尊的妖王為何會突然達成盟約，要滅絕所有後天生靈建立太古妖國。
九嬰聽到望的感慨，也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只說對了一半，雖然妖王結盟是為了化解絕靈大劫而重演太古，但更多是懼於大日金烏的威懾。
我雖生於上古之初、太古之末，到現在也有數十億年的壽命，但與大日金烏相比，還是差得太遠。
它是唯一的一尊太古妖王，是世間一切光與熱的主宰。
縱然上古妖王們再怎麼孤傲，也不得不承認大日金烏乃是妖中的皇者。”
“所以大日金烏滅世是為了保護太古以及上古的妖王們不因妖力衰竭而死？”陸青問道。
九嬰點了點頭，答道：“沒錯。”
“那麼大羿呢？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陸青又問道。
“這個問題，或許她比我更清楚。”九嬰看著陸青身邊的望說道。
陸青聽後也轉頭看向望，想讓她為自己解惑。
望看著陸青搖了搖頭，輕聲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我剛出生的時候他就在了。
我們一起呆了很久很久，後來他說要去辦一件事，讓我在海里等他，他會回來找我的。
直到我見到他射殺大日金烏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了什麼事。
然後我就一直等他回來，一直等，一直等，直到你出現了。”
陸青聞言一陣沉默，他還是無法相信這件事。
“後來呢？大羿羽化之後又發生了什麼？”陸青對九嬰問道。
“我也不知道。”九嬰搖了搖頭，說道：“當時我被斬去一首，拖著傷體逃到東海，一直沉睡了千年。
千年後絕地天通大陣早已設立，上古妖王再也無法踏足神州了。”
“天意是什麼？為什麼要使天地絕靈？”陸青又問道。
“天意便是天意。”九嬰答道：“為何絕靈我亦不知，但我猜很可能是蒼天為了自救。”
“自救？”陸青不解。
“沒錯。”九嬰點頭道：“每飛昇一人便會帶走一部分能量，若是長此以往，世界終將枯竭。
所以天意絕靈，是為了減少能量損失，為了實現萬物迴圈無終。”
“既然絕地天通已成，那為什麼上古之後的姜尚、老聃、莊周甚至千年前的純陽真人、希夷真人，百年前的三豐道人還能飛昇？”陸青再次問道。
“靈機流失乃是天意，但絕地天通大陣乃是顓頊帝後天所立，限制最大的是上古妖王，其次才是人族。”九嬰答道：“儘管如此，天地靈機的流失也是不爭的事實。
武當山上那一位或許就是最後一位超脫者了。”
“他們修行不過百載便可以飛昇，你存世數十億年，難道比不過他們？”陸青有些困惑地問道。
照理來說，這些上古妖王天生便強大無比，又存活了數十億年，怎麼會比不上那些堪堪修煉了幾百年的煉氣士？
“唉。”九嬰又嘆了口氣，答道：“先天所生既是上天眷顧，也是上天設下的一道枷鎖。
先天生靈雖然天生強大，後天卻無法修行，實力永遠不得存進。
而後天生靈雖然出生之時羸弱不堪，後天之成就卻無可限量。”
陸青聞言點了點頭，他大概懂了九嬰的意思：這就像是滿級一百級的遊戲，太古和上古的先天生靈生下來就有九十九、九十八級，但被系統鎖了經驗，永遠到不了一百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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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的小妖包括人類出生時可能只有一兩級，雖然起點比較低，但可以透過修煉不斷提升，最終練成滿級，白日飛昇而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先天生靈差得哪一點就在精神境界上吧！”陸青說道。
“不錯。”九嬰點了點頭，說道：“即便是太古妖皇、妖獸中最強大的大日金烏，它的精神修為也離‘仙’級差了一線。”
“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提升精神修為嗎？”沉默許久的望終於開口問道。
她也是先天生靈，也想弄清楚這背後的因果關係。
“難難難！”九嬰點了點頭後一連說了三個難字，悵然道：“直到我從東海中再度甦醒後，察覺到天地變遷之時，才明白上古妖獸是永遠無法飛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