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氣？
程璃茉眼眸微眯。
該不會這麼快就來了吧？還是，一直沒走？
無牙道人說過，那女修施展殺招時能散發戾氣攻擊，想來本身的靈氣也沾染了不少戾氣，此刻空氣中的戾氣雖然極淡，但長久呼吸這樣的空氣，只怕也會受到影響。
看來，那元幾道人和女修很可能根本沒走，就隱匿在煙花觀附近，伺機而動。
他們肯定也知道無牙道人想要利用各大小仙門對付他們，所以暗中讓那女修釋放戾氣，到時候以此來控制諸人。
想到這兒，程璃茉御劍飛身升上半空，從半空俯瞰煙花觀，果然見煙花觀四周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黃色霧氣，跟山林裡的瘴氣混合，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她微皺眉，降下身形，隨後快步來到常青等人的客房抬手敲開了門。
“咦，門主，您怎麼來了？”
開門的是常青，見到程璃茉一臉驚訝，他才剛剛回來啊。
程璃茉望了眼室內，發現十來個人出去了一半，立刻問道：“其他人呢？”
常青趕忙回答：“鳳子銘說悶得慌，帶他們去後山了。”
“立刻把他們找回來，十五之前你們都不要出門。”
程璃茉說話之間，邁不出門，在門口雙手結印，很快將這間房設下了靈氣罩。
常青等人面面相覷，看著程璃茉不解的問道：“門主，為什麼要設靈氣罩？到底發生什麼事？”
“整個煙花觀都被戾氣瀰漫，長期待在外面，容易迷失心智。”
程璃茉一臉正色的回道。
“戾氣？哪裡來的戾氣？”
常青等人大驚失色。
“煙花觀外有人在窺伺，釋放了戾氣暗害眾人。你們修為尚淺，抵禦不住，從現在起少出門，有事我會用傳音篦吩咐。”
程璃茉看了眼眾人再次吩咐。
“是，門主，我們知道了！”
常青等人也是一臉嚴肅，躬身回道。
“好了，現在去找人，找到立刻回房，不要在外頭逗留。”
“是！”
程璃茉囑咐完，轉身走出東廂院，常青也帶著其他人跟隨出來，準備去找其他人回來。
幾個人才走到門口，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趕回來的鳳子銘等人。
鳳子銘見是程璃茉趕忙退後一步躬身行禮。
“門主！”
“這麼匆忙做什麼？”
程璃茉掃了眼幾人，還好，沒被戾氣侵染。
鳳子銘立刻回道：“剛剛在後山碰到副門主，他交代我們不要亂跑，回房守候。”
“是這樣？”
程璃茉點點頭，想著應該是鳳孤城也察覺到了戾氣，所以才這樣吩咐鳳子銘。
頓了下，她又問道：“副門主呢？”
“還在後山。”
程璃茉想了想，說道：“你和常青他們都回房去吧，沒事不要在觀裡亂跑，尤其是藏寶閣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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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鳳子銘躬身回應，看程璃茉往後山走，忍不住碰了碰常青問道：“什麼情況？”
常青扯著他胳膊往回走，“門主說煙花觀來了外敵，似乎很強，釋放戾氣把煙花觀給圍了，叫我們少出門，免得被戾氣侵染，迷失心智。”
鳳子銘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副門主剛才催我們回房，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麼說，門主和副門主去尋那戾氣源頭了？”
“應該是，不過我們插不上手，門主讓自保為先。先回去，傳音篦等訊息。”
常青說著，帶著人飛快回了東廂客房，閉門不出。
程璃茉則很快趕到後山，在薄霧中尋找鳳孤城。
後山的戾氣明顯比煙花觀裡還要濃郁，已經到了實質可見的程度，程璃茉運轉仙靈清氣，抵禦那些戾氣，然後取出傳音篦給鳳孤城傳訊息。
傳音篦也是有一定地域限制的，太遠了收不到訊息，有濃霧或是其他東西阻擋有時也會不清楚。
“城哥哥，你在哪兒？”
“戾氣過重，你小心。”
“如果找不到源頭，就先撤。”
程璃茉連問了好幾聲，傳音篦終於傳來鳳孤城的回聲。
“找到了。就在……”
鳳孤城的話，讓程璃茉眼睛一亮，立刻往他說出的地點奔去。
很快，程璃茉就在後山一處斷崖邊找到了鳳孤城。
薄霧中，隱約能看到他正蹲在崖邊檢視什麼，程璃茉立刻奔過去。
“城哥哥！”
“茉兒，你來了？沒事吧？這裡戾氣有點濃。”
鳳孤城聽到叫聲，立刻回頭，開口關切的問，同時打量程璃茉。
“我沒事。”
程璃茉搖頭，抬手從乾坤袋掏出兩枚丹藥，一顆塞進鳳孤城嘴裡，一顆塞進自己嘴裡。
“化濁丹，可以清除體內隱藏的戾氣和濁氣。長期置於戾氣中，這種丹藥必備。”
程璃茉輕聲解釋了幾句。
那天她把血屠黑猿的獸丹留給程璃珠後，就製備了不少這種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只是沒想到，還沒去蒼梧和程璃珠正面交鋒，就在煙花觀派上了用場。
鳳孤城吞下化濁丹，拉程璃茉小心蹲在崖邊，一起檢視下方崖壁上的一個異物。
“茉兒，你看，那應該就是戾氣的源頭。”
程璃茉定睛望去，果然見霧氣繚繞的崖壁上有個凸起物附著其上，正源源不斷的散發著煙黃色戾氣。
“我御劍下去看看。”
鳳孤城若不是等程璃茉過來，剛才就下去了。
“我也去。”
程璃茉立刻抓住他的手臂。
“你在上面，若我有事好接應。”
鳳孤城反手握住她柔荑，輕道。
程璃茉猶豫了下，這才點頭：“那你小心。”
鳳孤城點點頭，揚手召出萬相千機劍，往崖壁之下緩緩降落。
程璃茉望著鳳孤城的身影，心裡又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鳳孤城喜歡跟她並肩作戰，以前每次兩人作戰都是一起，可最近他有點變化，總愛事事站她前頭。保護欲十足，掩飾性還特強。
就像此刻，分明是把安全留給她，危險留給自己，卻說的好像她的位置更重要。
這種有意無意的凸顯和保護，跟以前的鳳孤城很不一樣。
起初她很有些不適應，但似乎也漸漸習慣了。
以前修行時，她是獨來獨往的仙尊，強勢慣了，也自由慣了。現在突然有個人管著，感覺怪怪的，但也並不是特別排斥。
或者只是因為這個人是鳳孤城，自己選的人，總歸是接受度高一點。她沒深想，既然對鳳孤城的逐漸強勢並不排斥，那就順其自然吧。
收斂心神，程璃茉將注意力轉回鳳孤城身上。只見他已經到了那異物處，想要靠近，卻被什麼擋住似的，每次靠近都會被反彈回去。
“有靈障？”
程璃茉喃喃自語，然後低頭望去，發現鳳孤城已經開始施展仙法破除那靈障。
可那靈障似乎很堅固，並不容易破除，隨著鳳孤城的攻擊，那東西四周的空氣開始震盪，將夾雜著戾氣的煙霧震成波浪形的漣漪，一圈一圈擴散開來。
看來是個難啃的骨頭。
程璃茉思索片刻，從乾坤袋裡找出溶靈丹。不過，幾次使用之後，溶靈丹已經不足龍眼大小，也不知夠不夠破了那靈障的。
不管了，試試吧！
程璃茉召出靈霄劍飛身而下。
“茉兒，你怎麼下來了？”
鳳孤城見程璃茉御劍而來，這才停止攻擊，御劍飛回程璃茉身旁。
程璃茉手一翻，露出掌中的溶靈丹。
“見你久攻不下，來助你一臂之力。”
鳳孤城看向程璃茉手裡的溶靈丹，十分肯定的回道：“溶靈丹分量不足，破不了這靈障。”
程璃茉看了他一眼，隨即道：“那就雙管齊下，你攻擊我破障。”
“也好。”
鳳孤城聽了，略微猶豫，便點頭同意了，隨後又囑咐：“待會兒靈障破除，必有戾氣大量噴湧，你小心避開一些！”
這靈障之強超出他想象，看來那元幾道人修為也不淺，至少也在元嬰八層以上。
鳳孤城仗著識海里的雷光杵，施展出的攻擊也達不到破除這種靈障的地步。剛才茉兒若不過來，他本想將雷光杵召出識海來猛攻，但那個方法有點拙，不如茉兒這雙管齊下要取巧一些。
“知道。”
程璃茉點頭，略退開一段距離，揚手將溶靈丹拋向半空，隨即雙手結印，一道道漣漪箭穿過溶靈丹射向那靈障。
鳳孤城見狀，也立刻飛上高空，對準下方的異物再次施展強力攻擊。
咔！咔咔……
隨著程璃茉和鳳孤城雙重攻擊，那靈障終於承受不住，開始發出破裂聲響。
“風雷斬！”
鳳孤城一招手，萬相千機劍便握在手中，一記強攻猛劈過去，只聽轟的一聲，靈障徹底四分五裂！
隨著靈障破裂，汩汩戾氣洶湧而出，有一道甚至如利箭一般噴湧出來，而方向正好直指程璃茉！
程璃茉知道這是因為靈障破裂時，溶靈丹在靈障表面溶蝕出了缺口的緣故，她早有防備，斷不會被戾氣侵染。
可就在她閃身躲避那戾氣箭柱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箭柱竟然像長了眼一般一拐彎追擊而來！
程璃茉臉色一變，登時明白過來。
戾氣之中居然蘊含靈識！
靈識代表了施術者的意識，靈障被破，施術者必然反擊。但讓程璃茉奇怪的是，為何那戾氣不攻擊轟破了靈障的鳳孤城，卻衝她而來？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她立刻雙手結印，施展仙法抵禦。
“茉兒小心！”
而此時，鳳孤城看到戾氣追著程璃茉跑，也是臉色大變，立刻一拳轟向那戾氣箭柱。
可那戾氣箭柱十分刁鑽，瞬間分化成十幾股從四面八方包圍住程璃茉，並在眨眼之間就飛速纏繞上了程璃茉的身體！
“茉兒！”
鳳孤城心頭猛顫，一把抓起萬相千機劍就要揮劍劈砍向那如藤蔓一般纏繞著程璃茉不放的戾氣。
砰！
然而就在這時，程璃茉的腰側突然發出一道沉悶聲響，隨即垂掛在她腰側的乾坤袋忽地炸裂開來，裡頭的丹藥以及物品全部崩散，呈輻射狀飛出。
與此同時，一個灰不溜秋的布袋忽地飛到半空，口下底上，開始沒命的吞噬那些戾氣。
而原本那些兇悍無比的戾氣箭柱，彷彿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開始瘋狂逃竄。
可還不等它們逃走，一股股彪悍的撕扯之力便將那些戾氣全部撕成條條塊塊，悉數吞進了布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