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夜，神都百花樓。
百花樓是神都最出名的瓦市勾欄。
早年間，百花樓創立的時候，是因為神都新克，因軍士多西人，是以城內外創立瓦舍，招集伎樂，以為軍卒暇日娛戲之地。
之後天下大定，神都安寧，商貿雲集，往來客流繁多。
瓦市勾欄等消費場所便越來越發達，其中神都城，當以百花樓為首。
百花樓最出名的，便是這勾欄之地，達到了神都一絕。
絕在何處？
地盤最大，從藝人數最多.......
因此來到神都城的三教九流，都會來百花樓逛一逛。
若是誰來了神都卻沒來逛過百花樓，那就會被認為是白來一趟。
近些年，百花樓還專門推出了“百花大賽。”
樓裡的數百名姑娘，每逢春夏之際，就會爭奇鬥豔，去爭奪年度百花樓花魁之美譽。
被選中成為了花魁的姑娘，不光是名聲大振，而且還會掌握百花樓更好的資源來包裝自己，再沉澱個一段日子，就能成為神都城裡的“名姬”，出場費堪比天價。
日常時光，百花樓就是一個消遣的地方。
它坐落在兩條城內漕河的交界處，中間一塊飛地上，十幾個樓閣形成環繞式的拱衛，中間最高的一處閣樓，達到了九層之高，是神都城內有名的高樓。
楊平帶著曹肅，跨入了百花樓的大門。
與曹肅想象中的烏煙瘴氣的汙垢之所不同，百花樓十分的典雅安靜。
剛一跨入大門，便有兩名穿著清涼薄紗的姑娘主動迎了上來。
她們的穿著十分暴露，薄紗之下的大片雪膩一清二楚，往深處了瞧，甚至還能瞧見野心慢慢的事業線。
這等打扮，加上姑娘也長得清秀乖巧，很快便將檔次更加拉高了一層。
“楊公子！”
楊平是老客人了，百花樓裡的姑娘招呼起來，特別甜美。
抱住了楊平的胳膊就往裡面走。
曹肅換了一身日常客人最常見的青袍，兵刃也沒有帶在身上，因為高大的個頭，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練功有道的護衛。
“這是我曹兄，姑娘們好好招待一下。”
“曹兄可比我優秀多了，你們莫要錯過他。”
楊平把曹肅推到臺前，兩個姑娘眼睛放光，就像是多年的老熟人一樣，很快就貼上了曹肅，火熱的嬌軀不斷釋放著他們的熱情，展現了極強的專業素質。
“曹公子面生的緊，可是第一次來百花樓？”
曹肅微微一笑，反手摟住了姑娘，不老實的在她們的肩膀上撫摸了一下：“我是不是第一次不重要，問題是你們是不是第一次。”
兩個姑娘被曹肅這句話驚到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片刻後，年紀稍長一些的小姑娘回過神來，眼裡稍微有些惱怒，但還是忍住了氣，笑語盈盈：“是不是第一次不重要哩，最難忘的才是最美好的！”
“哦？有點道理！”
曹肅哈哈一笑，跟著楊平走，帶著姑娘們進入百花樓。
整個百花樓佔地非常廣，前面是曲藝、雜技等藝術表演所在的地方，也是整個百花樓裡消費最低的地方。
他們可以買壺茶，在那邊靜靜的看戲。
若是運氣好，遇到個“花中仙子”出場表演，也算是能看回些本。
到了中堂之後，便是更加熱鬧的地方，這裡的表演更加露骨一些，百花樓裡各類“花仙子”在此吹摸彈唱，演繹花技。
楊平和曹肅便到了這個地方後坐下，楊平眼神微動，四處打量觀察。
曹肅傳言道：“把那天服侍郭兄的姬妾喊出來。”
楊平點點頭，附耳身旁的姑娘，嘴唇微動，說了幾句話。
那姑娘啐了一口：“討厭！”
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去請人了。
兩人就像是百花樓裡的眾多公子一樣，左擁右抱，很是快活。
沒過多久，一名三十多歲的樓娘跑來招呼楊平。
“楊公子，實在不好意思，巧兒今日不舒服，不便見客。”
不舒服？
楊平把目光投向曹肅，曹肅皺眉，故作不喜道：“這麼巧？所以她叫巧兒？你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二人，故意不來接待我等？”
曹肅說完，眼神一凝，稍稍釋放一絲的殺氣。
他那戰場上爬出來的殺氣何等龐大，樓娘只是一個不通武藝的姑娘，年紀稍微大了後轉做後勤，何曾遇到過這等景象？
當即就被這一縷殺氣嚇得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渙散，面露驚懼之色。
“曹兄息怒，曹兄息怒。”
楊平立即出來打圓場，連忙拉住了要發作的曹肅。
然後他瞪了樓娘一眼，呵斥道：“還不快去？別淨整這些故意湊巧的事情。”
樓娘嚇得屁股尿流，慌不擇路的往後跑去。
此時，曹肅身旁原本服侍他們二人的幾個百花樓姑娘也是嚇得夠嗆。
剛才曹肅一直這麼“和氣”的聊天，她們還沒感覺到曹肅有多兇，現在曹肅突然發作，屬實有點嚇人。
楊平揮了揮手：“都下去吧，今兒我們就在這裡等巧兒姑娘了。”
幾個姑娘連忙做福，退了下去。
“曹兄，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曹肅瞥了楊平一眼：“你當我們這麼直白的走進百花樓就不明顯了？”
“我今日未穿官服，乃是以私人名義來見一下讓我郭兄弟睡死在裙下的花神，有什麼不可以？”
“我們文明人辦事，得講究名正言順，我既然是私人行動，那也就無所謂明不明顯。”
“危險的事情郭兄已經遇到了，既然你都不怕死，那就不要去想這麼多。”
曹肅看楊平有些瞻前顧後，這才一番話點醒他。
楊平聽了曹肅的話後，便沉默下來。
曹肅說的是對的，楊平的確有些瞻前顧後，甚至還擔驚受怕。
身為一個義字當頭的讀書人，他希望能夠幫郭兄一臂之力，但是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他又怕自己一個人承受不來。
曹肅是楊平最後的擋箭牌，如果曹肅不願意蹚這趟渾水，那楊平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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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下來，他楊平是盡力了，只是無能為力而已。
然而曹肅接手了，願意先來百花樓看看。
這就讓楊平心中忐忑，走上這條路後，不知道會不會遇上更多的危險。
“會不會步郭詮的後塵？”
這是楊平要考慮的問題。
楊平坐了下來，他察覺到曹肅話中的意思，頓時不再多言。
兩人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沒有人來接待。
曹肅等得不耐煩了，主動站起來，想探探情況。
這時，百花樓裡的又一名樓娘過來接待他們。
“兩位尊貴的客人，請往裡走，巧兒姑娘在雅房裡等待二位了。”
曹肅沉聲道。
“帶路！”
雅房比之前所在的地方更加高階，若是包夜的雅房，更需要花費數十乃至百兩銀子不等，不是一般家庭消費得起。
曹肅和楊平二人一前一後，走在閣樓的過道裡。
他豎起耳朵，內勁附著耳中，聽到了許多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紅塵滾滾，此地到處都是一夜的短暫歡愉。
“兩位一起？”
樓娘用奇怪的眼神望著曹肅和楊平。
楊平退後半步，連忙解釋道：“不，曹兄一個人即可。”
一個人怎麼探桉？具體的情況不是你最熟悉嗎？
曹肅皺起眉頭：“不，就是我們兩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樓娘聽聞兩人言辭不一，而後者的勁爆言論，讓她這個久經沙場的老人也大呼吃不消，現在的客人玩的是真的花。
她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但巧兒今日真的身體不適，縱然她巧舌如黃，也斷然無法同時服侍二位公子........”
“行了，別廢話了，我們自有分寸。”
曹肅懶得和這裡的樓娘廢話，催促她趕緊帶路。
樓娘一看曹肅這雄壯如山一樣的身軀，多麼孔武有力。
她心中微微一嘆。
今日巧兒，怕是要有些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