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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第一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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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老鼠?萊頓,你說的“巨大”是有多大?能跟我們描述得更具體一點嗎。】

此時派克的馬克杯早就放在了一旁,正一臉專注地聽光頭講述著他的過去。光頭的鬍子和下巴上都沾了一堆麥酒的泡沫,這小子已經喝了不少了,連光滑的頭頂都變得紅彤彤的。

【那玩意就像一頭豬那麼大,阿扎祖兄弟。它們一般十幾只聚在一塊,拿火把去嚇也不好使……】

說著光頭再一次將馬克杯裡的麥酒一飲而盡,隨後也不管狐疑的兩人,自顧自地拿起酒壺灌滿了自己空掉的馬克杯。

帕斯和派克交換了一個眼神。本來帕斯留下光頭是想瞭解一下此刻法蘭王國的近況,特別是關於兩國之間諾大的無人區有沒有法蘭人曾嘗試涉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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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方對此幾乎一無所知,而幾杯黃湯下肚後,光頭的便話匣子開啟了,兩人也得以知道他千里迢迢來到摩根的故事是多麼的曲折和離奇。

這個在角鬥比賽裡輸給帕斯的光頭名叫萊頓.埃爾默,和他那響噹噹的稱號不同的是,他並不是法蘭王國首都格羅茲堡的人,而是一名曾經住在兩國邊界的一個大農場裡的農奴,侍奉著一位年邁的騎士老爺。

而在一個多月前的某天晚上,他所在的農場內突然出現了一大群黑壓壓的巨型老鼠,它們糟蹋農田,沒多久又吃光了主人的牲畜,把主人一家堵在了屋子裡。許多農奴們為了自救紛紛拿起農具反擊,可是老鼠的數量太多了,它們瞬間便淹沒了萊頓的幾個同伴。

嚇壞了的萊頓趁著老鼠在啃食他們的時候,慌忙地跑回到了旁邊還沒遭殃的馬廄裡。由於平時就是他負責打理主人的戰馬,他便偷偷騎上了主人的坐騎,連夜向著波立維那的方向逃了過來。由於過度的恐慌,他甚至沒有帶任何的隨行物品。

他一個人跑了出來之後。由於擔驚受怕,他讓戰馬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跑了兩天一夜,而禍不單行的他在人困馬乏的時候居然還遇到了幾個路匪攔路。

就在他被綁在樹上接受匪徒的羞辱和鞭打之時,所幸另一位路過的騎士老爺趕到,他殺掉了幾個土匪,解救了正在受虐的光頭,但代價是要他把主人的戰馬給自己。無奈沒有任何立場拒絕的他只能照做,而那位騎士還給了他幾枚金幣和食物。

在騎士走後,他便穿上了死去強盜的衣服,拿了一把強盜們掉在地上的砍刀,最終靠著那點吃的,走到了摩根城。

【你們別不信,那位騎士老爺馬背上還有位特別漂亮的小姐……】

說著萊頓往肚子裡灌了一大口手裡的麥酒,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確實非常糟糕。

【唉,我來這裡之後,這座城市的人不怎麼歡迎法蘭人,我只能暫時住在後街。而後也一直找不到餬口的工作,眼看著騎士老爺給的金子快花完了,就去黑荊棘那邊碰碰運氣,哪曉得遇到了海德維格閣下你……不過也還好遇到的是你,如果是奧爾多那個小白臉,我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和主人一家團聚了。】

老實說帕斯認為光頭的遭遇和自己關系不大,但有一點能確定就是他這個人確實很怕死。他不遠萬里逃到這裡來一定是經歷了可怕的事,雖然不能確定他口中所說的巨鼠襲人是否真實存在。但只要一個人不是亡命之徒便會有弱點,那麼就能夠加以利用。

【那你今天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也想當傭兵?】

許久未發言的帕斯問出了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你以為我想啊……我是不敢再去黑荊棘那個地方了。而現在的我除了會養養馬之外,也沒什麼別的手藝,這裡的商人和有錢人看到我是法蘭過來的人,都不放心把馬交給我,好像我會偷他們馬似的。】

你確實偷了你主人的馬啊!帕斯心想到。

【萊頓,要不你就跟我們一起當傭兵算了,我們兩個也算老鄉了,以後有事也能互相照顧。】

派克說著拍了拍萊頓的肩膀。

【派克!你這也……】

帕斯有些不滿地輕聲喊了出來,雖然他自己也明白成立傭兵團一開始的人手很重要,並且對方的背景也不算太複雜,但他還是更希望由對方主動提出來加入自己,這樣以後帕斯能更加方便地控制萊頓。

【有什麼關係呢?萊頓不也挺能打的,而且既然我們都想幹這一行,找更多的人加入也是遲早的事。】

派克盯著帕斯眨了眨眼,露出了他的微笑,每次看到這傢伙的這個表情,帕斯就拿他沒什麼辦法。

萊頓聽到派克的邀請後思考了一會,然後一邊看著帕斯的眼睛一邊端起了酒杯問道。

【聽說你們不是有國王專門賦予的工作嗎?為什麼還要來當傭兵,北方人,你們究竟想得到什麼?】

帕斯不再看著派克,舉起了自己的馬克杯,心不在焉地撫摸著上面粗糙的雕花。

【很簡單,一來我們不想窩在這裡養老,我們有本事,想出人頭地;第二我想儘量回侯爵領查探一下我們的戰友以及家人的下落,這需要人手。】

萊頓剛剛準備喝酒,聽到了帕斯的話又放下了手裡的馬克杯,驚訝地說道。

【你們居然還想回去?那裡現在傳聞中已經是地精的天堂了……不過出人頭地這點誰不想呢……】

說著萊頓又一口氣喝乾淨了手中的麥酒。

【我現在可以加入你們,但我得每天拿到我的錢,不管當天有沒有接到活,至於數量我們可以商量。然後我們也不是主僕關系,我想什麼時候走完全看我自己的想法。怎麼樣,北方人,你能同意我的條件嗎?】

萊頓抹著唇邊的泡沫,眯起眼睛看向了帕斯,他似乎也明白,這兩個人裡面最終做決定的人是帕斯。

帕斯看了眼派克,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其實本來帕斯現在也並不信任萊頓,他能像這樣自己提出來保持距離反而讓雙方都會更輕鬆一些。

【可以,你如果什麼時候不想幹了隨時都可以走,但最好事先就知會我。還有就是你的薪水我們現在還給不出來,等第一次委託結束之後再發,而且工資商量好了最好就不變了……最重要的一點:我和派克才是傭兵團的領導人,除了工資以外,剩下的錢得聽我們的安排。怎麼樣,你又能同意我的條件嗎,萊頓?】

【正合我意,反正太複雜的事我也懶得去考慮,錢的事以後有的是時間討論,那麼就算我們說好了。】

萊頓似乎對結果很滿意,再一次舉起了斟滿酒的馬克杯,咧開嘴笑的很是憨厚。

【敬我們彼此一杯……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們才合適,強悍的“北地猛虎”閣下?】

帕斯聽到他的話,也放鬆地笑了起來,和萊頓碰了杯。

【別那麼拘謹,我也就是個鄉巴佬,叫我們的名字就行了,歡迎你的加入!萊頓。】

接下來時間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談中流逝了過去,期間確實有很多僱主來到酒館裡找幹活的傭兵,但最多也就是瞟了一眼聊的火熱的三人,沒有一個人來真正給他們提供工作。最後到了黃昏時分,坐了快一下午的三人緩慢地走出了酒館的大門。

這個結果也在帕斯的預料之內,想到三人的名聲都不算太好,再加上裝備也顯得落後,這種“不靠譜”的印象自然會影響到僱主們的判斷。

不過生活費帕斯也有預留,所以也不著急這一時,機會總是有的。實在不行帕斯認為自己可以再去一次黑荊棘角鬥場賺錢,只要瞞過派克就行了。

【結果都沒有一個人來找我們幹活,是不是你們當逃兵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早知不跟你們坐一塊了。】

光頭萊頓今天酒喝得有點多,大概已經很久沒和人這麼暢快地喝酒和交流了,加上自認為和兩人已經混熟了,所以和帕斯兩人說話時便沒那麼客氣了。

【別抱怨了,光頭,你不也是逃回來的。而且你身上不還有我給你留下的傷口嗎?給你點時間恢復還不好,就這麼著急的想再跟人打架?】

但帕斯並不買賬,他還是嘲諷著發牢騷的萊頓。後者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估計也是知道自己不但打不過帕斯,也同樣說不過他,所以也只是把頭別了過去,不再多說什麼。

正當帕斯想要宣佈今天解散和明天集合的時間時,有人叫住了他們:

【我可以問一下三位是在找工作的傭兵嗎?】

這是一個語氣非常客氣的男聲。

帕斯尋聲望去,看到面前站著一個穿著灰色棉布長袍外面套著皮坎肩的中年男人,他的衣服雖然算不上考究,但打理的很整潔,沒有什麼褶皺。而面部的鬍鬚也看的出來是修剪過了。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氣質上就和帕斯這樣的粗人有本質區別,看樣子至少是個體面人。

帕斯此刻有些興奮,但還是盡全力不讓臉上的表情暴露自己的想法。

【是的,這位先生!請問您是要僱傭我們嗎?】

而更加激動的派克搶在帕斯前面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當然,當然,我是前段時間才到這裡的商人,明天需要到東邊的購置一大批的橡碗,而我們以前經常僱傭的幫手們這次並沒有跟著我們過來,所以想請幾名傭兵先生一路保護我們和我們的貨物不被強盜或者綠皮染指。】

也就是保護商隊?作為第一份合同似乎還不錯,而且這位商人老爺看模樣也挺通情達理的。

【我們三人願意為您效勞!那這位老爺您能告訴我們您要我們看護多少貨物?需要陪你們多長的時間?還有就是報酬是多少?您願意先預付一部分報酬嗎?】

帕斯把早已在心中預習過無數次的問題給放了出來,希望自己看起來能稍微專業那麼一點。

【太好了!條件不用在這裡談,各位可以現在就跟著我一起去神殿的契約公證人那裡慢慢商量合同的內容,他們日落之前是不會下班的。】

說著商人便回頭準備出發,看得出來他對交涉的結果很滿意。

【請等一下,這位老爺,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帕斯還是叫住了自己的第一個僱主,對方順從地轉過了身來,對著帕斯點了點頭。

【明明酒館裡還有不少傭兵在等待著像您一樣的僱主……您為什麼特地要選我們呢?】

【哈哈哈!】

商人聽了帕斯的問題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唇上的鬍鬚說道:

【我對選傭兵有經驗,你們看上去就很能打。而且我覺得,你們的價格會比裡面的人都便宜。】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帕斯也對他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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