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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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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老帝國尚且存續的年頭,僱傭兵這種非官方的軍事團體便已然孕育而生。

為了對抗巨人族的威脅,諾斯大帝曾長期花費重金僱傭外邦和蠻族的騎兵小隊,將其作為自己和的巨人作戰時的先鋒軍團。

而且據坊間傳言,大帝在戰事吃緊時,還曾經用一部分人類奴隸作為用以畜牧的“牲畜”,向諸多獸人部落交換強悍的異族戰士。

而當帝國分崩離析之初,諸侯林立的人類諸國間開始出現了間隙,各國間的軍事摩擦與日俱增,戰爭自然也推動了軍事發展的需求。

但當時的背景下,各國的生產力都十分落後,普遍沒有常備軍的制度和概念。大小貴族進行臨時徵召的民兵們對付一下周邊的流寇盜匪還能堪一用,但如果要滿足好戰領主們常年征伐的意圖,為戰而生的僱傭軍團才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在最初,僱主和傭兵之間的關係並不牢靠。臨陣脫逃、坐地起價、打劫友軍的僱傭軍大有人在,而翻臉不認人、打完仗不想給錢的領主也不是沒有。

所以為了保護和控制人類種族的軍事力量,也為了利用傭兵來制衡人類各勢力之間微妙的平衡,由當時的艾瑟梅爾大祭司親自頒佈了關於諸國傭兵的聖裁綱要。

此綱要確立了僱傭兵的正式合法地位以及相關的僱傭合同制度,凡是違反僱傭合同的傭兵或僱主,都將要遭到神殿勢力的問責和懲戒(但實際上由於合同制度的漏洞以及缺乏見證人等情況,僱主和傭兵之間的信任博弈依然存在)。至此僱傭兵的存在也就越來越合理化和常態化。

不過最近這幾十年來,由於人類世界逐漸恢復了元氣,人口和經濟都得到了發展,一些高瞻遠矚並且有實力的君王都著力於培養長期效忠自己的職業化私人部隊。

這種常備軍的出現漸漸擠壓著僱傭兵的生存空間,所以為了生存,見縫插針的傭兵們便把自身生存的立足點從過去的官方逐漸向民間轉移:處理正規軍無暇顧及的山匪流寇、充當達官貴人的私人保鏢、保護轉移財務的商人車隊等等不一而足。

不過直到今天,由於主體人群的成分良莠不齊,僱傭兵各群體間水準和專業程度的差異也是十分巨大的。有些僱傭兵團體不但歷史悠久,還有著成建制的軍隊等級制度以及文書系統。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從700年前就受僱於聖都博羅帝爾的“焰刃傭兵團”,這支受命保衛聖城的傭兵團隊人數高達五千之眾,軍隊不但裝備精良軍容整肅,還擁有著完備的後勤保障。

同時據一些吟遊詩人的吹捧,“焰刃”目前保有著整個世界都為數不多的魔法師部隊,而他們擁有高超技藝的馴獸師們已經掌握了馴服獅鷲獸乃至雙足飛龍的訣竅(不過一般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當然如今大多數現存的傭兵組織很難再出現數百人以上的軍團,各國在常備軍普及起來後,國家與國家之間便會形成一種無聲的默契來遏制規模“失控”的傭兵團隊,以防止自己領土的周圍突然出現一個佔山為王的“土霸王”(因為沒準他自己的祖先,便是靠著當僱傭軍最終坐擁了一片江山)。

所以,傭兵從過去作為各個君王征戰四方的主要軍事力量,變成了現在一支支為(有錢的)人民大眾服務的治安協管小隊。

不過雖然傭兵暫時沒有一套成體系等級評判機制,但由於傭兵組成的主體來自於行行色色的芸芸眾生,所以自然也不是每一支傭兵團隊都是那麼的技藝高超又誠實可靠。組建傭兵團的既有重視榮譽的落第騎士,也有掛羊頭賣狗肉的走私團伙。

總之這池子裡的水很深,亡命之徒們有的能透過做僱傭兵一夜暴富飛黃騰達,甚至在機緣巧合下就混成了一方諸侯,而更多的人在機關算盡之後也只能落得客死異鄉、魂歸耶琳的下場。

而如今無論是誰想成立一支專業的僱傭軍團,都會需要充足且善戰的人手以及可靠夠用的武裝,而這些條件都需要數額不菲的克朗來支撐。所以往往那些優秀的僱傭軍團隊的幕後,都有著身份顯赫的贊助人。

但毫無經濟基礎的帕斯和派克目前遠沒有這樣的財力和人脈,所以他們商量後便決定先以兩人組隊的形式去接一些類似於保鏢或者打手的基礎工作,有了一定的資金積累再去著手擴大傭兵團隊的規模。

但就算是兩人的小團隊,他們想要取信與僱主也得有基本的武器和裝備。

帕斯在前天晚上參加了摩根城的地下角鬥比賽,靠著自己的冠軍獎金和賭博收益在當晚便賺了35枚克朗外加7枚亞爾。

於是兩人在第二天便找到了驛館老闆請辭,老闆也很好說話,只要給錢就能堵住他的嘴,並可以繼續給兩人提供穩定的住處。一方交涉後帕斯答應了每月給老闆3枚克朗作為落腳點的住宿費用。

而到了今天,他們先是來到王城的鐵匠鋪裡購置武器和護甲,首先帕斯給自己和派克各買了一件棉製軟凱,這種布面扎甲每件8枚克朗,一通講價後老闆就按兩件15G給處理了。

【這種護甲本來就可以作為內襯甲來使用,以後我們賺到大錢了,就可以買更好的護甲套在上面了。】

帕斯一邊安慰著派克,一邊也安慰著自己。

然後武器帕斯獻給自己買了一枚價值兩克朗的短矛(之前的物價表沒有定好,長矛不應該是2G而是5G,短矛才是2G,這裡給大夥道個歉),然後拎起了一個看上去還算比較新的橡木小圓盾,最後拿了四枚標準的鐵頭標槍,用繩索把它們捆成了一團系在了腰間。

本來帕斯想給派克選一把輕弩的,可店裡面最便宜的二手弩也要賣十五枚克朗,囊中羞澀的二人只得作罷。但帕斯還是塞給了派克一把價值五克朗的手斧和一柄他最常用的匕首。

最終走出鐵匠鋪時,精打細算的兩人也總共支付了28枚金幣,他們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把帕斯拿命拼出來的這點錢花了個大半。

這時的帕斯心裡也不太舒服,要是當初國王陛下沒有收繳他們的鍊甲長袍,此刻倒也不至於如此的窘迫。

不過許久未穿戎裝的帕斯和派克在街上便迫不及待地換上了這一身的行頭,最後看到對方不入流的傭兵打扮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在當了兩個月的僕人後,終於能重溫一下作為戰士的感覺。

隨後二人也不耽擱,直接來到了王城鬧市區最大的酒館——“戰隼酒館”。這裡和之前的“黑荊棘”不同,是正八經給客人們吃飯喝酒的地方,也順帶著有不少尋找主顧和新手下的傭兵頭子聚集。

帕斯一個月之前就想來碰碰運氣,按道理來說作為前職業軍人的他倆在傭兵團體裡算得上是香餑餑。

但他的體型辨識度太高,託國王陛下的富,他倆當“逃兵”的故事和在這座城市幾乎每個角落的人們都耳熟能詳。即便偶然路過的外地傭兵們也能在最快時間內聽完兩人的“光輝事蹟”,所以在當時因為沒人想去得罪國王,帕斯也沒能找到願意收留他們的隊伍。

不過這次他們卻是以自己為團隊的本體,來這裡跟初出茅廬的傭兵們搶生意做。這也讓酒館裡的酒保和其他傭兵們感到有些意外,紛紛竊竊私語地猜測著他倆買裝備的錢是從哪裡坑蒙拐騙來的。

【是你!】

正當帕斯和派克剛剛舉起馬克杯準備碰杯時,從酒館門口傳來了一聲帕斯有些熟悉的聲音,帕斯朝門口一看了一眼,隨後便笑出了聲。

【喲!這不是“偉大的格羅茲堡人”閣下嗎?你也是來這裡找樂子的?】

門口的說話的人正好就是前天帕斯在半決賽擊敗的光頭,此刻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皮革和粗麻布混搭的外衣,腰間也別了一把短刀。

在看到了帕斯認出自己後,光頭便立馬轉過身去,徑直地想往外面走。

【給我站住!你跑什麼跑?!】

帕斯的怒吼讓他打了個寒顫,他極不情願地停下來腳步,滿臉狐疑地轉過臉來。

【沒事了,大家繼續喝著吧!】

由於剛才的舉動讓酒館裡許多顧客都盯著自己,帕斯只能及時地出言安撫了一番。隨後指了指站在門口的法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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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過來。】

帕斯重新坐在了座位上,並為光頭把凳子給擺了出來。

光頭慢慢地移動了過來,一邊警惕地摸著自己的刀柄。

【你想要什麼,北方人?】

光頭皺著他的濃眉坐在了座位上,他來回注視著帕斯與派克,緊繃的表情似乎隨時準備對兩人發難。

【沒事,就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帕斯拿了隔壁桌的一個空的馬克杯,往裡面倒上了麥酒。

【順便,交個朋友。】

說完帕斯微笑著將酒杯遞到了光頭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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