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和卡爾採夫伯爵走在宮廷的小道上。
周圍，只有空曠的雪地和宮殿。距離最近的人影，只有十幾米外巡邏而過的宮廷侍衛。
他倆的步伐都很慢，神色也很平靜，以旁人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兩個朋友在飯後散步。但實際上……
“許言先生，您是打算探討什麼方面的事情呢？”卡爾採夫伯爵的語氣相當小心謹慎。
“關於如何擊敗安德烈的軍隊。”
“您已經有合適的對策了嗎？”
“實際上，不只是有了理論上的對策，我還去實踐了一番。前些天，我在安德烈的軍隊後方做了一些事情，擾亂了他的後勤供應。結果，為了緩解軍隊的糧食壓力，安德烈洗劫了特維爾城——做了如此出格的事情之後，想必安德烈在整個西俄羅斯地區名譽都將受到極大的影響。”
卡爾採夫伯爵不禁停下腳步，一臉詫異：“您……到底幹了什麼？”
“簡而言之，就是把安德烈的運糧車隊全部燒掉了。”
“恕我直言，這事恐怕也有損名譽啊……”
“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向我，更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向賽斯殿下，不是麼？”許言聳了聳肩，“而且相較於安德烈的所作所為，我的那點行動實在是不值一提。”
卡爾採夫伯爵的臉頰抽搐了兩下，小聲道：“您說的對，確實是這樣……那麼，您的行動已經起到成效了，是嗎？”
“削弱敵軍這一步，基本上算是達到了預料中的效果。接下來，就該加強我們自身的防禦了。我有一個辦法，非常簡單且有效。”
“請問，是什麼辦法？”
“灑水。”
“灑水？”卡爾採夫伯爵一臉茫然。
許言點了點頭，微笑道：“我已經毀掉了安德烈軍中的所有火炮，因此可以預想，他如果要攻破諾夫哥羅德，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士兵爬梯子翻牆。而在這種時候，如果在城牆上灑水，我們很快就能得到一圈難以攀援的冰牆。”
這下，卡爾採夫伯爵的臉頰不再抽搐，而是直接僵住了。
許言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卡爾採夫伯爵思索了好半天，斟酌道：“這樣似乎確實可行。但您真的可以確定，安德烈的軍中再也沒有一門火炮了嗎？”
“當然，我親眼看著它們全部炸掉的。”
卡爾採夫伯爵顯然是又吃了一驚，望著許言，有些說不出話來。
如果剛才所言都是事實，那麼他眼前這個看似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燒糧車、炸火炮，而且是在上萬人的大軍中幹成了這樣的事情……
許言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微笑道：“宮相大人也不必驚訝，因為安德烈的防範措施並沒有多麼嚴密，我的那點破壞活動也沒有遭遇太大的阻礙。但畢竟我的能力很有限，所以接下來還是需要宮相大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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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先生真的是太謙虛了……”
“我實在也不是謙虛。雖然對接下來的守城戰有所計劃，但是否還能像之前的行動那樣順利，我自己也很難預料，所以終究還是很需要宮相大人的幫助。事實上不只是在這場戰爭中，哪怕是等到戰爭結束以後，如果賽斯殿下獲勝的話，宮相大人就更是不可或缺的了。”
卡爾採夫伯爵眼角一跳：“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說到底，我也只是個懂點小把戲、有點身手的外來人而已。如何管理一座城市這種事情，我是沒有半點經驗的。如果安德烈勝了那自然不必多說，他有的是辦法和人手，而若是賽斯殿下最終登上大位，那麼您必然仍舊是留裡克宮中的重要大員。這一點，賽斯殿下也是與我言明過的。”
許言一臉謙和的微笑，目光中充滿了尊敬之意。再考慮到他剛才所說的那些話，這就彷彿是明擺著告訴卡爾採夫伯爵——“殿下已經決定了，你來當宮廷宰相”。
卡爾採夫伯爵不由得愣了半晌，然後也笑了起來：“許言先生，不論勝利之後會如何，我現在的義務就是幫助殿下守住諾夫哥羅德。況且我的封地就在這附近。如果能夠獲勝，哪怕是我的莊園都被付之一炬了也沒有關係；但如果殿下敗了，那麼我以後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更別說現在這個宮相的頭銜了。許言先生，如果您剛才告訴我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保證，我的家族、我的下屬還有我的朋友，都會是您和賽斯殿下的忠實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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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卡爾採夫伯爵之後，許言尋了一個安靜的小亭子，在裡面坐下了。
他輕輕閉上雙眼。
許言曾經主要研究的領域是分子生物學。而到了二十一世紀之後，這一領域對於研究人員的素質要求也是越來越高了。尤其是他所做的工作——基因的翻譯模式——對於物理、化學等學科的要求也相當高。其中，數學更是一門相當重要的研究工具。
雖然天賦算不上多麼出眾，但在長久的努力以及妹妹的督促下，他的數學基礎打得還是蠻不錯。
所以，透過所羅門給出的資料，也就是那顆衛星和那艘飛船的軌道引數以及通訊距離限制，許言計算出了通話視窗。為此，他甚至列了一個時間表。
當然所羅門也做了這事，而且給出的計算結果還要更加精確。也就是說，許言所做的計算並沒有什麼實際用處，充其量只是驗算了一遍而已。只是經歷了這一兩年的時光之後，許言還是更信任自己的頭腦，哪怕沒有計算機輔助。
總而言之，根據所羅門和他自己的計算結果，與那艘飛船的下一個通話視窗，應當很快就要來臨了。
許言睜開眼，望著漸漸下沉的夕陽，拿出了懷中那個笨重的手機。
然而就在此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了蘇菲婭的聲音。
“許言先生，您就這麼坐在這裡……不冷嗎？”
他看了一眼仍未響起鈴聲的手機，不由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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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晚了，很抱歉……
最近有點忙，作者還得了個小感冒……
至於作者的性別——為什麼要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