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先生，您就這麼坐在這裡……不冷嗎？”
對此，他應該怎麼回答呢？
現在是諾夫哥羅德的冬日傍晚，從嘴裡撥出的每一口空氣都會化為霧氣。而他身下的長凳，帶來的觸感更是比冰雪還寒冷。
所以，他應該怎麼說呢？因為馬上要和妹妹通電話了，所以想找個清靜的地方？
許言想了想，然後只是簡單地笑了笑：“沒什麼，我這人只討厭過於炎熱的天氣，倒是不怕冷。”
“那您在這裡幹什麼呢？”
“只是想一個人靜靜而已。”
“所以，我現在打擾到您了，是麼？”少女的雙手絞在胸前，雙頰上也泛著緊張羞怯的紅霞，但她的目光卻沒有絲毫躲閃。
許言看著她的面龐，緩緩說道：“任何時候，我都不會拒絕為您效勞，但現在……我才剛剛回到城裡，想要稍微休息一下。”
蘇菲婭的臉色更紅了。她暗暗咬了咬牙，小聲道：“許言先生，我只佔用您一點點時間，希望您能解答我一個微不足道的疑惑。之前與您同行的那個小女孩，現在還身在諾夫哥羅德城裡嗎？”
“殿下是說……”許言把【瓦拉克】這個名字咽了下去，換了個代詞，“呃，她現在應該還在城裡。”
“我可以知道她的具體身份嗎？”
“很抱歉，殿下。我只能告訴您她是一個身份神秘的商人，是我在迪化那邊認識的。至於她的具體來歷，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她現在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嗎？”
“沒錯。而且這一次行動，也是多虧了她的幫助。其實您別看她的樣貌似乎很幼稚，但她的年齡大概比殿下您還要大一點。”
當然其實不止“一點”，不過許言也沒敢說太誇張，免得嚇到人。
蘇菲婭猶猶豫豫地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要不要請那位小姐到宮廷裡居住呢？現在城裡的秩序可能還是有點亂……”
“這個就沒必要了，她在外面肯定比在宮廷裡面待著要更自在。”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虧待人家了？而且您大概也需要和她聯絡吧？”
“有的人喜歡享受，但有的人更喜歡自由。這種事情，殿下您真的不用——”許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鈴聲打斷了。
他手中的手機裡，冒出了一陣響亮的鈴聲。
蘇菲婭嚇了一跳，不禁往後退了兩步：“這……這是什麼？”
“一個用來通訊的魔器，可以實時和遠方的人交談，”許言按下了通話鍵，“殿下，我是真的有事要做了。”
“和你聯絡的就是那個女孩嗎？”
“不。”
“是……另一個女孩？”
許言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同時，他舉起手機，貼在耳朵旁邊。
電話的那頭傳來一陣清脆的竊笑聲。
而眼前的少女卻還沒有離開，直愣愣地盯著他，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電話裡的路綾終於停住了笑聲，戲謔道：“哥哥，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一個、兩個、三個——光是剛才的對話，就已經暴露了三條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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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三條船……”許言的嘴角抽了抽。
“剛才說話的是那位蘇菲婭公主吧？她說的我都聽到了，‘那個女孩’指的應該不是我。換句話說，還有另一個女孩……”路綾重重地嘆了口氣，“嘖嘖嘖，哥哥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別人要劈腿一般也就是腳踩兩條船，你倒好，腳踏三條船。這是在炫耀你有三條腿嗎？”
許言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你什麼時候開始講起黃段子了！”
“啊？我剛才講了黃段子嗎？”
許言頗有些痛心疾首：“你剛才分明已經暴露老司機的本質了啊！這跟當年那個純潔的中二少女可是差得太遠了！”
“誒嘿嘿……哥哥你要理解一下嘛，畢竟我也是當過領導的人，要懂得如何與群眾打成一片嘛……”
“你的融入群眾的方式就是說黃段子麼？”
悄悄地，蘇菲婭轉身離去了。雖然少女並不知道此刻許言對話的是誰，但她至少能看出，許言此刻並不想搭理她。
與此同時，那對兄妹互拋節操的對話才剛剛開始。
“難道說，就因為偶然間說錯了一句話，我們家哥哥就要拋棄妹妹了麼……”路綾此刻的聲音，就像是個嬌嬌怯怯的小女孩，相當惹人憐惜。
但許言卻沒那麼容易上當：“別演了。如果是十幾歲的時候我可能還會上當，但可惜，現在我對於你的賣萌行為已經有了很強的抵抗力，足以在任何時候保持冷靜——”
沒等他說完，路綾突然小聲說：“是這樣麼，歐、尼、醬？”
簡直和當年一模一樣，萌得犯規——許言不禁猛地咳嗽起來。
“哥哥怎麼了呢？”
“沒、沒什麼，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而已。”
路綾悠悠地道：“聽說最近哥哥大展身手，幹了許多特別厲害的大事呢。這麼一個英雄人物，居然也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別埋汰我了。跟您這位眾神之祖比起來，我做的那點事根本不夠看的。而且，接下來的決戰到底能不能贏，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沉默了幾秒之後，路綾忽然說：“很困難嗎？要不然我讓所羅門加大援助力度？”
“那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幹的這些事，在某種程度上就是要鍛鍊自己，證明自己的能力。如果再讓所羅門幫忙，就沒什麼意義了。不過，我倒是有個疑惑，可能需要你解答一下……”
“什麼疑惑？”
“之前所羅門的人告訴我，我現在做的事情是計劃的一部分。而這個計劃，最終可以動搖神國的統治基礎，並且讓你能夠安全降落。那麼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計劃？”
“這個計劃……”路綾嘆了口氣，“太龐大了，真的很難三言兩語解釋清楚。你確定要我現在給你說這個嗎？”
“那還是算了吧，以後有空讓所羅門的高層給我介紹一下。至於現在……你還是多叫兩聲‘歐尼醬’給我聽聽吧。”
“哼，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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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也想早一點更新的，奈何……
也罷，不說這些了。
提醒一下，接下來劇情節奏會加快，轉折點會接踵而至。
請系好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