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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女主妹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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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菲曉表情惴惴不安地看了眼自家兄長,眼中有期待有驚喜也有難以置信的忐忑和不安。

宴淮安安撫一笑,道:“放心,我這好友對岐黃之術頗為在行,你只需讓他瞧一瞧就好。”

神色飛快變幻,碧玉捏著帕子站在一旁,低垂的眼中閃過一道暗芒,重新抬起頭時已是不見絲毫異常,只見她輕咬下唇,面色有些為難地道:“可是那畢竟是男子……”

一旁從進來便面無表情負手而立作高人狀的紫淵聞言高深莫測一笑,語氣低緩中似是帶著一絲飄飄欲仙的味道:“貧道乃是方外之人,況且只是治病,小姐不必介懷。”

“對。”宴淮安聞言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菲曉不必擔心,紫淵兄乃是……出家人。”

對上他那雙滿是打趣意味的眼,紫淵眼中閃過一絲分明笑意,他很是不要臉地坦然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小姐放心,貧道雖是男子,對男女之情卻並無其他念想。”

趙菲曉面色一紅,她忙開口道:“既是如此,那便麻煩道長了!碧玉,撤掉屏風!”

“小姐……”碧玉面上一急,猛地攥緊了帕子,蔥管似的指甲在掌心留下幾個深深的印痕,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趙菲曉,像是她做出了一個不可理喻的決定。

趙菲曉對她安撫一笑,眼中滿是對生命的嚮往:“碧玉,我想活下去。”

碧玉神情一滯,她看了眼趙菲曉眼中堅定的神色,又飛快掃了眼用複雜眼神看著自己的宴淮安,終於還是露出了一抹笑來,語氣有些艱難地道:“小姐說的是,活下去最重要。”

見她們已經有了結論,紫淵終於戀戀不捨地將粘在宴淮安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冷淡地略一點頭,道:“這便開始吧。”

趙菲曉看著碧玉帶人磨磨蹭蹭地將屏風撤開,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和期待。

她當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之前看過那麼多個名醫,也從沒有人提出過要撤掉紗帳屏風,她並不確定這位道長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但不知為何,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她,答應他!答應他的要求!

腦海中飛快地閃過林菲感動上蒼時,全身病痛盡消的畫面,趙菲曉心中忐忑又激動,她飛快地抬眸看了眼不遠處一身仙風道骨的道長,臉上湧起一絲激動的紅。

難道上蒼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內心?

心中轉著這些讓人激動難以自己的念頭,趙菲曉輕輕咬著下唇,在桌邊落座。

紫淵抬頭看了眼宴淮安,發現他並沒有什麼不虞之色,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在另一邊坐下,細細觀察起趙菲曉的面色來。

宴淮安當然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這種層次的接觸在他眼中根本什麼也算不上,況且還是單純在看病?

與紫淵擔心的吃味生氣不同,他正不動聲色地打量站在一旁的碧玉。

按照原本的命運軌跡,碧玉並不是一個太過重要的角色,之前他也確實忽略了她。

但上次給趙菲曉送話本的時候他心中卻忽然升起一個疑惑,這次的話本是自己準備的,但是趙菲曉之前看的那些又是誰買的呢?

心中有了懷疑,宴淮安就不可避免地對碧玉關注了起來,這一關注,他就發現,似乎哪裡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給趙菲曉買那些話本雜書的是她,陪著她去看花燈認識了李秉勳的也是她,在很多個夜晚為趙菲曉遮掩把風的還是她,就連最後病癒的趙菲曉之所以能成功離家出走,還是因為她的鼎力相助!

宴淮安並不能確定碧玉到底單純只是個為小姐什麼都能做的忠僕,還是抱著別樣的心思,但是他卻並不打算將她繼續留在趙菲曉的身邊了。

現在正是趙菲曉重塑世界觀的關鍵時刻,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計劃出現紕漏,而無論如何,碧玉都算得上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這樣的人,他自然要將她和趙菲曉遠遠隔開。

至於到底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那就得取決於碧玉對趙菲曉的態度了。

若她是個忠僕,那宴淮安當然會保她下半生無憂一生富足,但她若是抱著利用趙菲曉攀龍附鳳的心思……

這個世界可沒有人.權。

正緊緊盯著紫淵和趙菲曉的碧玉倏地後心一寒,她面色猛地一僵,怕被看出異樣,慌忙垂下了頭。

她跟在趙菲曉身邊已經快有七八年了,剛開始時還覺得小姐能夠治好,但眼看著趙家請的名醫越來越多,趙菲曉的身體卻一直沒有健康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徹底磨掉了她的耐性。

要知道,她可是和紅玉、紫玉一起進府的呀!她當時年紀小,對伺候一個年紀與自己相當的小姐還覺得十分開心,但隨著時間流逝年紀漸長,眼看著紅玉成了趙母的得力助手,紫玉伺候大少爺多年以後定是會被收入房中,最後竟只剩下自己前途未卜!

她如何能不著急?

但她著急也沒有用,趙菲曉的身體狀況整個清河鎮誰人不知?根本不會有人來提親,而趙菲曉不出嫁,她就一輩子只能是個丫鬟。

甚至,名醫可是斷言趙菲曉活不過二十歲的,到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難道要去跟著紅玉紫玉討生活嗎?從待遇堪比小姐的大丫鬟變成幹雜事的小丫鬟,她如何能甘心?

趙府雖待人並不嚴苛,但她畢竟只是個丫鬟,若是露出想為自己謀出路的心思,定然會被所有人不喜,到時候她就再沒了希望。

她只能焦急又無望地忍著,熬著,直到遇上了李公子。

和話本中才子佳人一般的相遇,小姐對李公子心生傾慕,李公子也對小姐頗有好感,而她雖心中嫉妒,但還是十分樂於將他們撮合成一對。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趙菲曉,在她心中,那樣一個風流俊朗的男人,怎麼可能一生只守著一個人?

只要他不嫌棄小姐的身體,願意娶她過門,到時候自己還怕沒有著落麼?

至於趙菲曉之後到底會不會病死……

只要她在趙菲曉病死之前過了明路,即便是她病死又如何?

甚至,她若是身死,對自己只有好處。

心中轉著這樣那樣的念頭,碧玉面上卻是期待與緊張交雜,彷彿真的是在為趙菲曉的身體而擔憂。

宴淮安眼底暗流湧動,卻什麼也沒說,只默默將視線轉到紫淵身上。

望、聞、問、切。

不可避免的身體接觸讓趙菲曉面上漲得通紅,但紫淵的表情和眼神太過淡漠嚴肅,趙菲曉心知這些都是為自己好,雖心中仍是羞窘難當,但好歹沒了想要退卻的心思。

緩緩收回號脈的手,紫淵皺眉沉思片刻,這才在趙菲曉緊張又期待的目光中轉過了頭,看向宴淮安的方向,笑著道:“可以治。”

對上他那雙意有所指得意滿滿的眼,宴淮安如他所願地勾唇一笑。

紫淵抿唇拉平不自覺上翹的嘴角,輕咳一聲看向正主,嚴肅地道:“不過痼疾難除,小姐的身體底子也很弱,於是需要的時間卻是不短的。”

趙菲曉自從聽到他說可以治時腦海中就已激動得一片空白。

心臟彷彿受到一錘重擊,保養得青蔥似的十指微微顫抖,美目中一派茫然,她表情怔愣地看了看紫淵,又看向一旁用溫柔眼神看著自己的兄長。

大顆大顆的淚珠倏地墜落下來。

她的病……能治好?

從記事起便不離口的苦澀藥汁、日日夜夜折磨自己的附骨病痛、詛咒一般活不過二十歲的斷言……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真的會有遠離自己的一天嗎?

這一瞬間,什麼人生理想遠大抱負、什麼前途未來、什麼李公子……通通被遺忘得一乾二淨,她現在所能想到的,只有自己得救了!

生命終被解救的激動和震顫通通化為了淚水,趙菲曉長大以來第一次撲進兄長的懷中,嚎啕大哭。

她不過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閨閣女子,再怎麼受家人呵護,死亡的陰影也一直像大山一般壓在她的心頭。

像是要哭盡這些年一直鬱結於心的不安和委屈一般,趙菲曉攥著帕子在宴淮安的懷中直哭得嗓音漸啞。

胸前一片溼意,宴淮安表情有些微妙的尷尬,但深知趙菲曉此時實在是情難自禁,他抿了抿唇也沒有說話,只抬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便任由她去了。

碧玉臉上一片蒼白,她緊緊咬住下唇,眼中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驚慌和無措,面上有不安有忐忑,就是沒有應該有的激動與歡喜。

方才的擔憂居然成了真,碧玉一邊為自己剛才沒有堅決勸趙菲曉拒絕紫淵的要求而無限後悔,一邊在紛亂的思緒中尋找以後的出路。

如果放在以前,聽到這個訊息的她必然會歡喜到難以自已,但是現在……

腦海中飛快地閃過李公子的俊朗面容和專注多情的眼神,她暗暗咬緊了牙,低垂的眼中滿是不甘。

當趙菲曉撲進宴淮安的懷中時,紫淵便一直緊緊盯著他們倆,雖然心知是嫡親的兄妹,自己在這邊冒酸水很沒有道理,但是心中翻騰的想要將趙菲曉推出去的欲.望卻越來越高漲!

他娘的!那是本道的地盤!

紫淵攥起拳頭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又酸又羨慕地看著趙菲曉撲在宴淮安懷中痛哭,臉都要氣紅了,世外高人的形象險些沒有保持得住,簡直坐立不安。

某人在一旁不停地冒著酸水,宴淮安自然不會忽略他,但懷中的趙菲曉哭得正歡,他又不能將人推開,只好安慰地朝他眨了眨眼。

接收到宴淮安滿是撫慰意味的眼神,紫淵頓時神清氣爽,臉也不紅了,牙也不癢了,差點要在桌上撓出印痕來的手也慢條斯理地收了回來,簡直要渾身冒仙氣。

宴淮安暗暗翻了個白眼,也不再搭理他,低頭看向懷中哭聲漸止的趙菲曉。

心中的不安和激動通通宣洩完畢,理智回籠,趙菲曉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手中的帕子被攥得更緊,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埋首在兄長的胸前,只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伸手在她頭頂拍了拍,葉斯年笑著道:“好了,那麼大的人還愛哭鼻子?”

趙菲曉面上更紅,她又羞又惱地瞪了打趣自己的兄長一眼,很是不好意思地往紫淵的方向看了一眼,嗔道:“哥哥!”

“好好好!我不說了!”宴淮安無奈地聳了聳肩,道:“爹孃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你親自去和他們說好不好?”

趙菲曉眼睛一亮,這麼多年來父母的擔憂和哀傷她都看在眼中記在心裡,自然知道他們會是如何的高興,聞言猛地點了點頭,也顧不上什麼小姐儀態了,提著裙襬就興奮地往門外跑去。

碧玉面上一急,小姐的身體受不住太劇烈的運動,雖然這道士說可以治好,但現在到底還沒有開始治,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匆匆對著宴淮安和紫淵的方向行了一禮,她也趕忙提起裙襬追著趙菲曉而去。

剩下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知情識趣地朝兩人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一時間,房中只剩下了紫淵和宴淮安。

渾身仙氣的世外高人紫淵道長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又慢悠悠地走到宴淮安的面前。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宴淮安故作不解地抬起頭,眼神無辜地對上他的眼。

長臂一伸,紫淵將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某人攬進懷中,修長的手撫上男人的後頸,他對上那雙含著笑意的眼,聲音略有些低沉:“先收點利息……”

鳳眸中笑意更深,宴淮安抬起下巴,主動吻住了那雙近在咫尺、幾乎能感受到溫度的唇。

和昨晚帶著酒香的吻相同又不同,四下裡一片靜悄悄的,所有的一切都彷彿離他們遠去,身材修長的兩個男人在寂靜的室內緊緊相擁,唇舌交纏的嘖嘖水聲在耳邊迴盪,溫度急劇攀升。

宴淮安緊緊摟住男人的肩背,穿得整整齊齊的衣衫內不知何時鑽入了一隻靈活的手,順著脊線上下煽情地撫摸,他微微側著頭,衣領不知何時已被解開,男人埋首在他頸間,呼吸灼熱,炙熱的唇舌在敏.感的皮膚上滑動,宴淮安輕輕顫了顫,半是洩憤半是難耐地咬住男人的耳垂。

尖銳的齒尖和柔軟的舌尖在耳垂迅速攻城略地,紫淵悶哼一聲,一雙深邃的眼更加幽深,他懲罰似的加重了啃咬的力道,手上的動作更加煽情,掌心貼合著細膩光滑的皮肉緩緩向下,大力按揉。

察覺到他的動作越來越流氓,宴淮安蹙了蹙眉心,深深喘了口氣,按住了他的手。

感受著掌下的飽滿,紫淵順手捏了捏,口齒不清地模糊道:“嗯?怎麼了?”

宴淮安敏.感地繃緊了身上肌肉,沒好氣地道:“這裡是哪?!”

紫淵動作一僵,這才想起他們在這裡那個啥確實不合適,抬起眼左右瞄了瞄,他輕咳一聲,又戀戀不捨地在原地摸了一把,這才將佔夠了便宜的手抽了出來。

宴淮安將他推開,視線掃過他被扯得有些歪的發冠和道袍,輕咳一聲,默默低頭整理同樣凌亂的衣服。

紫淵瞄了眼自己精神奕奕的臍下三寸,有些哀怨地嘆了一口氣。

只給摸不給吃,太痛苦了……

昨晚有了那一出鬧劇,趙老爺一晚上都沒睡好,一大早便遮遮掩掩地摸了過去,打算確認一番自家那幾罈子寶貝酒的安全。

寶貝了幾十年的東西,他只掃了一眼便發現居然少了一罈,這一下就彷彿心臟被捅了一刀,那股子心疼勁兒,就別提了。

要不是趙夫人在一旁勸著,他甚至恨不得立刻跑去報官!

即便是被攔住了,他也不打算善罷甘休,府內家丁小廝一大早就被他從床上挖了出來,勒令他們一定要抓到那個膽敢偷酒的小毛賊!

他在那邊氣得吹胡子瞪眼,正生著氣呢,就見自家溫柔嫻雅的乖女兒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

看到她通紅的臉色,趙老爺心中登時一緊,慌忙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讓她停下,就見女兒雙眼一亮,高興地道:“爹!我的病能治了!”

趙老爺迎上去的動作倏地一頓,他瞪大了眼睛,眼中又是驚喜又是不敢相信,見女兒跑到了近前,他也顧不上其他,慌忙就將人扶住,語氣急切地道:“你說什麼?!爹年紀大了,可經不起糊弄啊!”

跑了一路,生平第一次做這種劇烈運動的趙菲曉雙頰通紅,她抓住自家父親的手臂,眼中激動的淚光閃爍,聲音也帶上了些許哽咽,道:“爹!哥哥請紫淵道長給我瞧了病,他說可以治好!”

“真的?!”趙老爺聞言眼中浮上一陣狂喜,他扶著趙菲曉的雙手激動得微微顫抖,口中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話音剛落,他白眼一翻,直挺挺地便暈了過去。

“爹?!”

趙菲曉臉色刷得一片雪白,雙眼倏地睜大,她慌忙跪下身,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叫人,便聽一串呼嚕聲從倒在地上的父親口中逸出。

“……”趙菲曉臉上的表情一愣,淚眼朦朧地看向他明顯處於睡夢中的笑臉,帶著哭腔的驚呼聲就這樣噎在了喉嚨裡。

“老爺?!”

另一邊聽到響動的趙夫人掀簾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個場景,她驚呼一聲,如遭雷殛地愣在原地。

“娘!爹是睡著了!”趙菲曉哭笑不得地回過頭看向趙夫人,唇邊帶笑,臉上卻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趙夫人只覺被攥緊的心臟驟然一鬆,一片空白的大腦也緩緩恢復了清明,她沒好氣地瞪了地上打著呼嚕的趙老爺一眼,摸了摸臉,卻發現已是一片溼潤。

走到趙菲曉身邊,趙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語氣不安又忐忑:“菲曉……你方才說……說……”

對上自家孃親盈滿淚水的眼,趙菲曉心頭又是一酸,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地道:“是的,紫淵道長說可以治好……”

“老天爺保佑啊!”趙夫人哭著抱住了趙菲曉,激動之下不禁老淚縱橫。

趙菲曉心中酸澀難言,她抱住自家孃親,眼中再度落下淚來。

一直以來,趙菲曉雖然心知父母非常愛護自己,但因為趙老爺趙夫人都不願在她面前露出不好的情緒,於是她雖能從點點滴滴中體會到父母的拳拳愛惜,但也沒有太大的感觸。

此時她見往日裡穩重的父親和雍容的母親竟激動到一個暈厥一個老淚縱橫,心中滋味簡直複雜難辨,只覺得,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二老才對得起他們這些年來的擔憂和愛護。

這些天以來,清河鎮的人都知道,趙府近日有了件大喜事。

雖然不知這喜事到底為何,但見那趙夫人天天帶著下人出來施粥行善,眾人都猜測這喜事必然不小。

畢竟,之前趙家雖然也是這十裡八鄉有名的良善人家,但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趙夫人和趙老爺雖多行善事,卻每每都面有鬱色。

可是這次不一樣,這些年來眼看著就衰老下去的趙老爺和趙夫人像是忽然間返老還童一般,精神抖擻面色紅潤,施粥行善時更是滿臉滿眼都是遮不住的喜色。

雖然他們不願意多言,但鎮中人卻各有猜測。

原本最大的可能就是趙二小姐的病治好了,但名醫斷言她活不過二十歲的話猶在耳,鎮中人心中都覺得根本不可能治好,於是在他們心中,這喜事就落在了大少爺趙凌秋身上。

眾人皆知這趙凌秋是清河鎮中數一數二的好兒郎,但因妹妹所累,一直到現在身邊都沒有人,也沒聽說和哪家訂了親,現在既然想到了他的頭上,他們自然便猜測可能是他要定親了。

畢竟,說起來那趙凌秋也確實到了娶妻的年齡了。

不過,也不知哪家的女兒如此幸運?

好不容易抽空出來約個會,耳邊竟都是這樣自以為很小聲的議論,宴淮安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對面的人。

好不容易將人拐出來交流感情,沒想到感情還沒交流就聽到這許多讓人心頭火氣的議論,紫淵氣得胸口一滯,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握緊。

周圍人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落在自己身上,想做什麼安慰人的小動作根本不可能,宴淮安心中一嘆,筷子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

正猶豫要不要出手的紫淵動作一頓,他板著臉往桌面上瞄了一眼,倏地耳尖一紅,輕咳一聲,握緊的手也不自覺地放鬆了。

宴淮安勾了勾唇,笑著壓低了嗓音調侃道:“紫淵兄這是怎麼了?”

“……”這幾天已經充分領教了這人給看不給摸、給摸不給吃、三不五時便要調侃逗弄自己一番的惡趣味,紫淵抽了抽眼角,咬著牙道:“等此間事畢,貧道必要徹底收一回報酬。”

豔色的舌尖劃過唇瓣,宴淮安微微挑眉:“報酬一事,在下早已準備好,紫淵兄難道不知?!”

視線緊緊盯著那瓷白的齒列豔色的唇舌,紫淵眸色沉沉,還沒開口便聽身旁傳來一聲語氣愉悅的招呼:“幾日不見,趙兄越發神采飛揚!”

對視的兩人倏地回首,看清來人的臉,兩雙眼驟然一亮。

臉上帶笑朝他們走來的李秉勳倏地頓住腳步,只覺頭皮一麻,後心猛地一陣發寒。

心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妙。對上那兩雙彷彿發著光的眼,李秉勳腳步一頓,心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妙。

但還沒等他細細思量這股不妙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就見趙凌秋笑著朝自己招了招手,道:“幾日不見,李兄別來無恙?”

心中的疑惑瞬間被拋之腦後,李秉勳笑著往他們那一桌走近,口中半是打趣半是試探道:“聽聞府上添了大喜事?”

這些時日以來,趙菲曉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如約出現,剛開始時他還在想,是不是自己那晚失約讓她生氣傷心了,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接連幾次都不見人影、甚至連她那個丫鬟都沒有出現,他就不得不想到其他方面了。

難道趙府出了什麼事?

不然,不至於連個口信都沒有吧?

心中煩躁之極,如果不是身邊的小太監攔著,他甚至恨不得帶人闖進趙府弄清楚!

而就在他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趙府出了件大喜事的訊息在清河鎮中傳開了。

這一下,他的注意力終於從強闖趙府上轉移了。

雖然之前對趙府有過瞭解,但畢竟時日尚短,比不上鎮中人對趙府的熟悉,於是他一邊派人打探訊息一邊聽他們的各種猜想議論,也算是緩解了心中越來越高漲的煩躁和暴戾。

但旁人的猜測畢竟只是猜測,現在見到了正主,他自然要詢問一番,因為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雖然趙凌秋確實到了娶親的年齡沒錯,但不管是趙菲曉還是趙府,之前都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口風,甚至連他之前和趙凌秋一起喝酒時也並沒有聽他說起過這個。

若是真的定親了,至少他派去盯著趙府的人會有發現啊!況且這件事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心中想著,李秉勳面上就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探究,他在一旁落座,目光疑惑地看著他,看上去是一定要得到答案不可了。

宴淮安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對面眼帶不解的紫淵,抿了抿唇道:“確實。”

紫淵挑了挑眉,對宴淮安的打算有些不解,趙小姐病能治的訊息一直被瞞得死死的,就是因為趙府什麼都不願意透露,鎮上的人才有了這許多亂七八糟的猜測,現在他這麼說,難道是想公開了?

不是說要讓這登徒子王爺死心的嗎?

“哦?”李秉勳面上一喜,追問道:“是什麼喜事?”

宴淮安掃了他一眼,又似是無意一般看向紫淵,眼角眉梢倏地溢位點點溫柔愛意,道:“在下三生有幸,終是尋到了畢生摯愛……”

心臟像是忽然停止了跳動,紫淵神色一怔,他雙眼有些茫然地對上宴淮安那雙帶笑的眼,只覺心中有什麼彷彿要滿滿地漲溢位來。

他說……畢生摯愛?

見到他的反應,宴淮安眼中的笑意更濃,他抿了抿唇,看上去很是隨意的執起了筷子。

視線隨著他的動作移到了筷子上,眼前飛快閃過方才看到的那幾個字,紫淵眨了眨眼,面色猛地一紅。

好在李秉勳並沒有注意他的異樣,因宴淮安的回答而心中一鬆,他恍然大悟般笑著道:“原來是這等大喜事!趙兄應該早早言明才是,我也好早日準備賀禮!”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李兄有所不知。”宴淮安狀似惆悵地搖了搖頭,道:“我雖心慕那人,那人卻是天邊閒雲松間野鶴,我趙凌秋自認不輸給任何人,但是對他,卻一直是心有惴惴……”

低沉中帶著絲絲哀怨的聲音就在耳邊迴盪,紫淵臉上愈發紅了,他目光灼灼地緊緊盯著宴淮安,只恨不得當即大聲表白心意!

什麼閒雲什麼野鶴!只要你點頭!本道立馬變身家養的啊!

李秉勳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雖然心中很難想象那究竟是怎樣閒雲野鶴一般的女子,但想著既然能讓趙凌秋如此魂牽夢繞,那必是有其中道理的,於是也不再糾結這一點,轉而安慰道:“趙兄何必妄自菲薄?天下好兒郎雖多,趙兄卻已然是個中翹楚,說是龍章鳳姿芝蘭玉樹也不為過,況且還如此深情?上天有成人之美,最後定然會如你所願。”

鳳眸微微彎起,繾綣中帶著絲絲誘惑的目光緩緩掃過胸膛大力起伏的紫淵,宴淮安唇角微彎,看向李秉勳道:“借李兄吉言。”

被他用這種眼神慢慢掃過,紫淵面上紅了個徹底,脊背像是過電一般猛地一顫,他放在桌面的手指彎了彎,想要伸手與他相握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再怎麼粗神經李秉勳此時也發現出不對來了,他眼神不解又狐疑地看向紅著臉的紫淵,遲疑地道:“這位……道長?”

彷彿變臉一般倏地恢復正常,紫淵高深莫測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疏離又淡漠,卻不會讓人心生不虞,他淡淡點了點頭,就連聲音也是冷淡飄渺的:“貧道紫淵,李公子,久仰。”

他口中明明說著久仰,但李秉勳在他眼中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熱切,他心中一動,只覺得剛才自己肯定是眼花了,轉頭看向宴淮安道:“趙兄果然交友甚廣。”

宴淮安忽地勾唇一笑,瞥了一本正經的紫淵一眼,道:“李兄有所不知,我那好姻緣還是紫淵給算出來的。”

紫淵指尖動了動,像是沒有注意到他故意加重“姻緣”二字一般,只淺淺一笑,並不言語。

心中並不相信這種事,李秉勳不是很感興趣地挑了挑眉,他看了眼一旁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狀的紫淵,忽地笑道:“既如此,紫淵道長可願幫我算上一算?”

這語氣太過隨意,紫淵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冷淡,淡淡掃了眼他的眉眼,漫不經心地道:“千金易得佳人難再。”

李秉勳眼神一顫,想到那為救自己而落水、之後更是死不見屍的柔妃,心臟像是被猛地捅了一刀,悲慟不已。

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已經變了,紫淵這才勾了勾唇,慢吞吞地道:“不過這世上還有一詞,叫做……失而復得。”

面上猛地一怔,他倏地站起身,聲音有些失控地抬高道:“你說什麼?!”

紫淵淡淡掀起眼皮,對他眼中的驚喜和急切視而不見,只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心中陡然升騰起一陣怒火,李秉勳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想到這四個字背後可能的意思,他急得雙眼都要發紅了,死死盯著紫淵,呼吸也粗重起來。

宴淮安心中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面上卻很是焦急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口中急道:“李兄!冷靜!”

接到宴淮安的一個白眼,紫淵不僅沒有收斂,反而眼神忿忿地瞪了眼那片被拉住的衣袖,冷聲道:“天機不可洩露,時機到了李公子自然會知曉。”

多年沒有被如此忤逆,李秉勳心中的怒氣幾乎要爆體而出,他緊緊咬著牙,剛想叫人將這膽大包天的臭道士抓起來嚴刑拷打,就忽地想起自己至今仍隱瞞著身份。

深深吸了口氣,李秉勳硬生生地將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怒火按捺了下去,生平頭一次在人前如此冷靜。

眼神晦澀地看了紫淵一眼,李秉勳也不坐下,繃緊了面孔道:“希望道長所言不虛,不然……”

留下這威脅意味十足的話,李秉勳恨恨地甩袖而去。

雖然不知道這道士到底是何人,但因為他的話,心中某個奢望卻越來越大,他不願再浪費時間,只想去確認那心心念念的人是否真的會失而復得。

如果事實真的如他所言那還好,但這番話若只是他信口胡謅……

這世間除了那麼少數的幾個,還沒有他李秉勳對付不了的人!

紫淵對他的威脅根本毫不在意,等他一走便眼神發亮地緊緊盯著宴淮安猛瞧。

宴淮安抿了抿唇,種子已經撒下,以後定然會生根發芽,他現在除了斬斷趙菲曉的念想,剩下的只需靜靜等待就好,畢竟,那柔妃說到底,還是當今聖上的妃子啊……

對計劃完成的進度很是滿意,宴淮安心頭微微一鬆,這才看向對面幾乎要兩眼放光的紫淵。

見他終於看向自己,紫淵精神一震,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那雙發亮的眼中明晃晃地寫著“報酬”兩個大字,宴淮安嘴角一抽,輕咳一聲道:“回去吧。”

紫淵心中的激動幾乎要溢位來,他猛地吸了口氣,稍稍緩解幾乎要窒息的心,面上硬生生地忍住了沒有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裝的十分辛苦地站起身,略一點頭道:“那邊走吧!”

看到他動作間不經意間便露出來的急切和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宴淮安不禁也被感染得激動了起來,他一本正經地蹙眉點了點頭,站起身在桌上留下一塊銀子,便肅著一張臉和紫淵一起出了酒樓。

自從知道紫淵能夠治好趙菲曉,是整個趙府的大恩人,雖然心中依舊不忿這人總是和自家少爺黏在一起,但小廝對他就再也沒了明晃晃的敵意。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自家芝蘭玉樹的少爺主動……那個啥他的次數明顯更多一些……

於是,此時眼看著他們一起進了馬車,雖然心知這倆人在一起定然不會有好事,但小廝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翻個白眼,對身後車廂中的動靜聽而不聞,專心架起車來。

兩個剛剛還一本正經的男人甫一進了馬車便激烈地纏在了一起,無聲的熱吻在動盪的馬車內更加煽情,身材同樣修長有力的兩人緊緊摟著對方,只恨不得將彼此徹底揉進骨血裡。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姿勢,宴淮安跨坐在紫淵的大腿上,修長的手指用力按住男人的硬挺,時輕時重地按壓起來。

坐在外面的小廝輕咳一聲,漲紅了臉。

這幾天一直遵循道長的囑咐養病,趙菲曉當然沒時間外出會情郎,況且此時此刻,她哪裡還顧得上李秉勳?

紫淵治病的方法太過詭異,光是那些口味怪異的黑色藥汁就讓人再也不想嘗試,而且他還嚴格要求自己每日沿著濱湖小徑,早晨晚上各跑一個時辰!

身為一個連女紅都沒怎麼做過的閨閣女子,她哪裡受得住這麼長時間的劇烈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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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幾天,她雖然已經儘量咬牙堅持,可每次卻連一盞茶的時間都堅持不了!

而且每次跑完了更是渾身大汗淋漓酸痛不已,若不是道長嚴格命令不許別人幫助,她真的恨不得接受碧玉的援手,讓她代替自己跑!

天可憐見!果然這世上沒有萬全之事!

好在哥哥見自己實在太慘,去和道長求了又求,他這才高抬貴手給自己開了一副藥浴的方子,每日泡下來終於緩解了身上的痠痛,雖然每日早晨和晚上依舊難熬,但好歹自己已經沒有想過退縮了。

畢竟,她也是將家中的變化看在眼中的。

爹和娘現在每日樂呵呵地外出施粥行善,身體眼看著就硬朗了起來,原本穩重到讓人感覺十分遙遠的哥哥也變得輕鬆愛笑,除了時不時給悽慘的自己送些小零嘴兒,剩下的時間更是幾乎都和紫淵道長待在了一起!

說起來,哥哥和紫淵道長站在一起的畫面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

尤其是那天傍晚自己不小心在假山後看到的……

夕陽餘暉中,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靜靜擁吻在一起……

想到那個讓自己每每想起來都面紅耳熱的畫面,趙菲曉面上一紅,腳下跑步的動作� �點都亂了節奏。

好在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趙菲曉,腳步一錯便穩住了身體,順著濱湖小徑繼續跑了下去。

樂觀的心態、效果非常好的藥汁、酣暢淋漓的運動、充足的睡眠……這段時間下來,她眼看著自己的身體一天一天健康了起來,心中的激動和歡喜就別提了!

於是看到那幅畫面時並沒有激動到暈倒,只是吃了一驚便面紅耳赤地悄悄避了開去。

雖然她並不懂為什麼兩個男人也能動作如此親密,但是……

但是哥哥和紫淵道長是不同的吧?只看他們那形影不離的默契身影便知,他們的關係真的非常非常好,好到她這個做妹妹的也忍不住心生羨慕。

和李公子的相遇在現在的她看來幾乎已經恍若隔世,也不知到底為何,以前她還覺得深情款款的李公子是此生良配,但細細觀察了哥哥和道長的相處之後,她卻發現或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得那般美好。

一直以來,她都習慣性地將現實和話本聯絡起來,如果放在以前,手邊只有碧玉買的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她或許不會多想,但是現在有了哥哥送來的那些數量巨大的話本……

她卻不得不多想了。

因為她發現,自己所經歷的事幾乎和一冊話本中一個可憐女子的故事一模一樣。

命中註定一般的相遇,溫柔俊朗的公子對自己一見傾心,深情以待……

但事實卻是,他只是透過自己想著其他人。

話本中的江官人對著林月娥叫出了慧兒的名字,現實裡,李公子曾叫過自己“阿柔”……

話本中江官人最愛幹的便是給林月娥畫像,現實裡,李公子最愛的便是坐在一旁靜靜看著自己……

話本中江官人對林月娥千依百順卻從不主動關心她所思所想,現實裡,這麼多天來李公子也從沒有關心過自己的音訊……

數不清的蛛絲馬跡,讓李公子的溫柔深情蒙上了一層讓人心驚的陰影,她雖在心中極力想要反駁,卻發現根本找不出有力的證據。

索性不再提不再想,專心治病養好身體。

畢竟,和話本中的林月娥一樣,她還有深深愛著自己的家人。

更何況……

哥哥和紫淵道長的事現在爹孃還不知情,但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到時候萬一爹孃極力反對……

自己養好了身體的話,到時候至少還能給哥哥分擔一部分火力。

自己從來都是需要哥哥照顧的,現在只要想到以後會有幫助到哥哥的地方,心中就充滿了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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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為了自己!為了爹孃!為了哥哥!

也為了救命恩人紫淵道長!

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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