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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女主妹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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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精緻的話本攤開在桌案上,趙菲曉目光灼灼地緊緊盯著上面娟秀的蠅頭小篆,激動到面色緋紅。

和往常碧玉偷偷買給她的話本不同,哥哥帶回來的這些話本明顯更加精緻,裡面的遣詞造句也更加講究,內容更是大相徑庭!

沒有纏纏綿綿但偏偏被世俗束縛的才子佳人,沒有愛慕虛榮棒打鴛鴦的父母親人,更加沒有對花落淚對月傷心的閨閣少女……

裡面的女子個個堅韌到讓趙菲曉驚訝的地步,她們並沒有僅僅將目光侷限在後宅和男歡女愛之上,反而大都擁有自己的思想和理想,她們甚至還靠自己的雙手打拼出了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

書上說,這樣堅韌不拔的女子就叫女強人,是天下女子的典範……

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拂過話本上娟秀的字跡,趙菲曉眉心微蹙,和往常羞得說不出話不同,第一次因話本上的內容陷入了思索之中。

因為身體原因,她一直被養在深閨之中,並沒有太多地接觸外面的世界,父母兄長對她的要求也不甚嚴格,她雖然知曉一些世人對女子定下的標準,但到底是不甚清楚的。

於是,現在的她頗有些拿捏不定。

她一般都是透過話本雜談認識外面世界的,以前也並沒有覺得話本上才子佳人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

柔柔弱弱卻能為愛情毅然赴死的閨閣女子,生活艱難但心性堅韌最終終於靠雙手獲得成功與幸福的女強人。

自己到底能成為哪一種?哪一種才是自己?

趙菲曉眉心微蹙,腦海中天人交戰。

目光掃過銅鏡中自己稍顯蒼白的面容,趙菲曉心臟倏地一緊。

話本中,名為林菲的女子不也是天生身體不好嗎?

甚至,她比自己還不如!自己好歹還有父母兄長庇佑,她一生下來可就因身體狀況被父母丟棄了呀!

但是她又遠遠強過了自己。

自己一直哀哀慼慼,有時甚至還在心中抱怨過上天是如此的不公平,為什麼別人都是健康幸福可以擁有正常的生活,但自己卻病魔纏身甚至活不過二十歲?!

林菲卻不一樣,她比自己悽慘那麼多,卻從未抱怨過上天不公,她一直在努力地為生活而奮鬥!努力讓自己短暫的生命變得如煙花般燦爛!

為什麼,自己不可以?

塗著紅色丹寇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一個個月白色的印痕,趙菲曉眼中第一次湧上了不屈的神色,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只覺得心中有什麼,緩緩漲溢開來。

但轉念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和這些年來被蹉跎的時光,她心中剛剛燃起的奮鬥的勇氣又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只剩下了一絲絲閃著微弱紅光的火種。

話本中,林菲的堅強善良最終感動了上蒼,纏繞她二十多年的病痛終於消失,而她最終也得遇良人,兩人攜手白頭,收穫了美滿的人生。

那麼……自己呢?

一直生活在家人庇佑下的自己是不是就毫無機會了?

還是……只要自己從現在下定決心開始努力,終有一天也會感動上蒼,像林菲一樣,活出一個絢爛如煙花的人生?

和陷入激動滿心嚮往的趙菲曉不同,馬車內,宴淮安唇邊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一雙鳳眸閃著寒光,滿滿都是惡趣味。

剛才還有心情哼哼唧唧的紫淵此時就像是被消了音似的,直挺挺地趴在厚實的被褥上,烏黑的發被全部束在頭頂,通紅的耳尖無處躲藏,就這樣直接暴露在宴淮安的視線中。

扯了扯唇角,宴淮安一巴掌拍在男人結實的後背上,語氣隱含威脅:“紫淵兄?現在不疼了?”

渾身肌肉一顫,紫淵看著眼皮子底下的繁複花紋,目光有些發直,他咽了咽口水,想到剛才那雙手流連在自己背上時,那種痛苦又舒爽的感覺,不怕死地道:“凌秋兄揉了一遍後果然就不怎麼疼了!”

宴淮安差點被他氣笑了,沒好氣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沒心思再整治他,直接就從他腿上坐起了身。

心中閃過一絲詭異的遺憾,紫淵慢騰騰地支起身體坐了起來,像是不經意一般,動作飛快地撫平了身上的道袍。

宴淮安掃了眼男人被袍子擋住的臍下三寸,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

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紫淵皺了皺眉,努力做出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道:“凌秋兄,你考慮得如何了?”

“考慮什麼?”宴淮安挑了挑眉,一邊漫不經心地撫平衣服上因剛才的姿勢而產生的褶皺,一邊不解地問道,他剛才有答應考慮什麼嗎?

“咳咳!”紫淵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暈紅,掩在袖中的雙手緊張地攥緊,道:“就是……姻緣一事……”

手上的動作一頓,宴淮安抿了抿唇,眼中止不住地閃過絲絲笑意,但面上卻故作不解地問道:“紫淵兄方才所言是何意?什麼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此處並無妙齡女子啊!”

都有本道了還要什麼妙齡女子!

紫淵心中狂吼,面上倒是沒有絲毫異常,笑著道:“凌秋兄此言差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雖說男女陰陽交合乃是順應天之大道,但萬事皆有例外,誰說姻緣只能是妙齡女子?”

“紫淵兄的意思是……”宴淮安面上一紅,他眼中湧上分明的驚訝神色,目光飛快掃過紫淵那一張努力維持著真誠面容的笑臉,耳尖也一點一點染上紅暈。

紫淵眼睛一亮,心跳到幾乎難以抑制,他激動地點了點頭,道:“正如凌秋兄所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意思就是你的姻緣是……”

“少爺!到家了!”馬車外臉被氣得通紅的小廝氣沉丹田,扭頭對著車簾扯開了嗓子喊道。

他奶奶的,險些讓那江湖老片子說出了口!

還好小爺機智!不然少爺那個性格,就算覺得不好,說不定也抹不下臉來當面拒絕!

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硬生生噎在了喉嚨裡,紫淵被憋得漲紅了臉。

宴淮安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他努力繃住了面上的表情,眼神中似是帶著一絲淡淡的遺憾,看了紫淵一眼,道:“……紫淵兄,隨我來吧。

自從生下趙菲曉,由於經常上寺院道觀為愛女祈福,趙父趙母對和尚道士一直是非常尊敬的,此時見了面容俊朗眼神超脫的紫淵,更是堅信他是個得道高人!

原因無他,雖然這道長看上去頗為年輕英俊,但是這通身不染凡塵超然物外的氣質和寬和灑脫的眼神,就不是普通道士能夠擁有的。

畢竟他們也是去過不少道觀見過不少道士的,雖然紫淵的打扮比較不羈,但這種方外之人的模樣卻陰差陽錯地讓他們更加覺得此人不凡!

於是,當他們聽說了紫淵還懂得一些岐黃之術時,那雙眼幾乎都要齊齊亮了起來!

父母期待的目光齊齊落在自己身上,宴淮安眉梢微挑,視線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對面坐姿優雅面色坦然的男人。

此時他和馬車內登徒子一般的紫淵簡直判若兩人,雖然還是同樣不羈的髮型、同樣俊朗的面容、同樣灑脫的打扮,但整個人的氣質卻天差地別。

他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眼神寬和但始終帶著淡淡的疏離,彷彿站在紅塵之外看著塵世之人徒勞掙扎一般,不沾一絲俗氣,超脫灑然。

視線觸及那雙看似溫和實則淡漠的眼,宴淮安眉心不自覺地微微一蹙。

察覺到他的視線,紫淵下意識地勾唇一笑,像是打碎了某種面具一般,臉上的表情瞬間真實了起來。

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溫度,宴淮安緩緩舒展開眉心,道:“今日已經不早了,紫淵兄若是不嫌棄……”

“不嫌棄!”紫淵眼睛一亮,不禁脫口而出,話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急切欣喜,一點不符合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輕咳一聲,他又勾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緩緩點頭,語氣平和地道:“恭敬不如從命,貧道便厚顏住下了。”

趙父趙母對視一眼,覺得剛才那滿臉驚喜的道長肯定是自己的幻覺。

想到道長在府上住下後,肯定有機會給愛女瞧上一瞧,趙母面上一喜,忙回首對身旁的丫鬟道:“快去準備客房!”

“夫人且慢!”紫淵面上一緊,忙道:“貧道觀令郎面相貴不可言,必是頗受上天庇佑,貧道修道多年卻始終不得超脫之法,方才在馬車內和令郎一番交談卻頗有所感,厚顏想要住在他之側,望夫人成全!”

宴淮安倏地瞪大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竟然厚顏無恥到了這個地步,居然膽敢在自己父母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但他還沒來得及反對,聽到自家愛子被誇的趙母掩唇一笑,喜不自勝地道:“道長想和凌秋住在一起,是他的福氣!”

說著,她笑著轉頭對丫鬟吩咐道:“紅玉,快帶人將少爺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

“謝夫人成全!”紫淵面上表情淡定又從容,看到他這副樣子,趙父趙母更是覺得他高深莫測!

“……”

宴淮安張了張口,沒好氣地瞥了紫淵一眼。

接收到他驚愕無奈的目光,紫淵倏地眉梢一挑,在趙父趙母沒有注意的角度,做了個“姻緣”的口型。

面上表情一滯,宴淮安有些心虛地飛快掃了座上的趙父趙母一眼,發現他們沒有察覺異常,這才松了口氣,狠狠瞪了他一眼。

接收到他熱情的眼神,紫淵受寵若驚地微微睜大了眼,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了臉。

視線掃過他一點一點變紅的耳尖,宴淮安:“……”

是夜,月朗星稀,微風徐徐,黑色夜空中不時傳來一陣粗噶的鳥鳴。

房中只點了一盞燈,夜已深,燈芯已逐漸燃盡,房間內昏暗不明。

宴淮安皺眉睜開了眼,墨黑色的雙眸直直盯著上方青白色的床帳,無焦距地空白了許久,意識才緩緩從沒有記憶的沉重夢境中抽離出來,雙眸燃起了神采,在昏暗的室內熠熠生輝。

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宴淮安若有所感地扭過頭,目光不解地透過微敞的窗扉,看向陷入一片沉寂的窗外。

蹙眉收回目光,宴淮安低頭想了想,眨了眨眼徹底驅走了睡意,這才起身小心繞過睡著的侍女,悄無聲息地往外而去。

和這個時代所有大家公子的宅院一樣,這間院子裡也種了不少花草,由於平日裡有專門的人負責打理,所以雖然長勢繁盛,卻並不顯得太過茂密。

穿過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葉斯年腳步頓也不頓,直直向著不遠處的涼亭而去。

依舊是一身不甚整齊的道袍,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欄杆上,懷中提著一罈不知從何處尋摸來的酒,無比瀟灑地斜倚在大紅色的廊柱上,一腿隨意在身下欄杆上支起,姿勢甚是瀟灑肆意。

聽到腳步聲,面容俊朗的男子挑眉回眸,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冷淡。

宴淮安飛快地眯了眯眼,心頭劃過一絲疑慮,腳下的動作也不禁頓了頓。

看清來人,紫淵臉上的冷淡瞬間消散,他墨色的雙眸倏地一亮,原本隨意靠在柱子上的脊背也下意識地挺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他朝著葉斯年招了招手,道:“凌秋也睡不著?”

身上只隨意披著一件單薄的外套,微涼的夜風吹來,宴淮安不禁伸手攏了攏衣服,朝紫淵坐的方向而去。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根圓柱,宴淮安伸手一撈,將酒罈從他手中拿了過來。

紫淵一怔,睜大了眼睛看著宴淮安仰頭灌了一口酒。

一旁紅色的燈籠在夜風中飄搖,昏暗的光線照進涼亭,只穿了一件中衣的俊美男子長髮披散,他修長的手指在深色酒罈的映襯下更顯白皙,仰頭飲酒的姿勢隨意又瀟灑,舒展開的白皙脖頸被酒液打溼,折射著燈籠昏暗的光。

紫淵無聲地咽了咽口水。

直接用袖子一抹下巴上溢位的酒液,宴淮安挑眉看向身旁的男人,道:“聽紫淵兄的意思,可是住的不習慣?”

“貧道四海為家已久,能有片瓦遮風擋雨已是幸事,哪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紫淵一笑,語氣略有些低落,他伸手接過酒罈,對著宴淮安方才飲過的地方灌了一口。

當作沒有發覺他的小動作,宴淮安學著他的樣子斜坐在欄杆上,勾起唇,靠著柱子對身後的人道:“紫淵兄這話若是說給美人聽,必能惹來溫言暖語無數,可惜……”

“可惜什麼?”紫淵側過臉偏向身後的男人,嘴上明明是疑問,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大。

“只可惜面前只有鐵石心腸的本公子!”宴淮安翹起二郎腿,同樣轉過頭,眼底眉梢皆是笑意。

兩人距離極近,近到似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紫淵唇角上翹的弧度越來越大,雖然因為坐姿原因和圓柱的阻隔,他並不能看到對方,但……

不知為何,他卻覺得此時他們的距離更加近了。

“唉!”紫淵假模假樣地搖頭嘆息了一番,可惜道:“貧道使出縱橫江湖十幾載的獨門秘技卻還是不能打動凌秋兄的鐵石心腸,實在是可憐可嘆吶!敢問貧道是何處出了破綻?”

“我爹藏了幾十年的連江碧色,我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出到底藏在何處。”宴淮安笑得眉眼彎彎:“今日一嘗果然是唇齒留香,還要多謝紫淵兄有閒情逸致將它找出來。”

紫淵捧著酒罈的動作一滯,他發自內心的無奈一嘆,道:“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

夜深人靜,湖邊的涼亭內,趙菲曉微蹙眉心看著湖面的方向。

月色沉沉,湖面一片黑暗,除了能聽到流動的水聲和樹叢間不時傳來的鳥鳴,四下一片寂靜。

怕被巡夜的婆子發現,趙菲曉連燈籠都不敢點,坐立不安地等在涼亭中。

倏地,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趙菲曉捏著帕子的手驟然一緊,卻沒有躲避,反而站起身迎了過去。

“小姐!”碧玉的聲音有些喘,她提著一盞昏黃的燈籠,腳步匆匆地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如何?可是出了什麼意外?”趙菲曉等她好不容易喘勻了氣,不解地問道。

碧玉狠喘了幾口氣,這才伸手在胸口拍了拍,搖頭道:“我去問過了,值夜的人並沒有發現異常!”

“那李公子怎麼……”趙菲曉捏著帕子的手更加緊了一些,她皺著眉,語氣遺憾,但眼底卻飛快閃過了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輕鬆。

“小姐放心!”碧玉安慰一般握住了趙菲曉的手,道:“李公子今晚沒來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準是有要事纏身,實在走不開?”

聽到她的話,趙菲曉微微頷首,一雙美目在燈籠昏暗的光中顯得有些幽深。

碧玉覺得自家小姐這會兒肯定是傷心了,只好不斷地拿話安慰她。

趙菲曉聽著碧玉給李公子找的百般理由,不知怎的,原本該舒展開的眉卻皺得越發緊了。

看了哥哥給她帶回來的那些話本,受到那些堅韌不拔的女強人的感染,她已經在心中立志要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在她看來,那些女強人乃是天下女子的楷模,若想要達到那樣的高度,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要讓自己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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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她或許會將李公子看做人生的全部,但是現在……

腦海中有太多太多的夢想和渴望,愛情在她看來,雖然依舊十分重要,但已並不是生命的全部了。

她現在唯一可惜和遺憾的就是自己這一副不爭氣的身子,但遺憾歸遺憾,有那些女子做楷模,她卻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愁苦。

她想,只要自己從現在努力,雖達不到林菲那樣的高度,但百年以後,自己的故事說不定也會給後人一些感悟。

就算她的努力在別人眼中不值一談,但……但至少自己並不是白白在這世間走了一遭兒啊!

心境相較之前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於是,碧玉這些開解的話在現在的她聽來卻有些不中聽了。

她雖愛慕李公子,心中對他失約一事也有些失落,但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悲傷不能自已的地步啊!她現在只是很遺憾,不能將今日的所想所感通通告訴於他罷了!

但畢竟從小一塊長大,碧玉一直以來對她都頗為關心,尤其是事關李公子的時候,她每次都要問個不停,現在看她搜腸刮肚給李公子找理由的樣子,趙菲曉雖因被小看了而心中有些不喜,但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只略一頷首,道:“夜已深了,想來李公子確實有要事纏身,我們便回去吧!”

碧玉提著昏黃的燈籠,小心瞧了瞧她的表情,見她臉上並無鬱色,心中不禁一鬆,深覺是自己的勸慰起了作用,她面上露出幾分笑來,扶著趙菲曉小心地往後宅而去。

夜更加深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喝著酒,雖夜色沉沉無甚美景,但彼此低沉悅耳的聲音和不時的相互調侃逗趣卻彷彿讓夜色也生動了起來。

宴淮安笑著推開紫淵的腦袋,臉頰染上了幾絲薄紅,但好在周圍光線昏暗,倒是沒有被看出來。

紫淵順著宴淮安的力道坐直身體,他仰著頭晃了晃手中的酒罈,除了臉上被灑到幾滴晶瑩,這一壇趙父珍藏多年、打算在愛子成親時拿出來暢飲的連江碧色已經被二人喝得一乾二淨。

甚是遺憾地嘆了口氣,紫淵放下酒罈,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宴淮安,目光灼灼地道:“美酒不常有啊!”

兩人不知何時已經靠著柱子坐在了地上,宴淮安斜著腦袋朝他翻了個白眼,道:“不能偷了!我爹知道了要心疼死的!”

“唉……”紫淵彷彿無意一般大聲嘆息著伸手攬住宴淮安的肩膀,對上他睜大了的眼,道:“無酒之夜太過難捱,凌秋兄真的忍心?”

“那……”鐵石心腸的宴淮安被撞進一個堅實的胸膛,他皺眉想了想,甚是肉疼地皺著臉道:“再偷一罈?”

“走!一起去!”紫淵眼睛一亮,他飛快地站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才站穩,朝宴淮安伸出了手。

宴淮安也不客氣,借力站穩身體。

要一起去做壞事,兩個喝得半醉、視線已有些模糊的人相視一笑,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一絲激動。

但畢竟是醉酒之人,兩人的動作再怎麼小心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差錯。

“啪!”

精緻的瓷瓶被不小心撞落,發出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了老遠。

正把罪惡之手往那壇連江碧色伸去的紫淵動作猛地一僵,一旁興高采烈看著他動作的宴淮安也是面色一滯。

兩人對視一眼,睜得大大的眼中傳遞出了相同的訊息。

“跑!”

兩人此時也顧不上什麼連江碧色了,歪歪斜斜地就沿著來時路往宴淮安的院子跑了去。

聽到動靜的小廝護院紛紛起身,點燃火把提著燈籠往這邊跑來,沉寂中的大宅院瞬間熱鬧了起來。

好在他們來的路比較偏僻,兩個醉酒之人躲躲藏藏地在小徑上一路奔跑,避過那些明晃晃的亮光,等到終於跑回之前的涼亭時,兩人已是氣喘吁吁。

宴淮安仰靠在圓柱上,胸膛劇烈起伏,原主這具身體可從來沒經歷過什麼劇烈運動,頗有些不適應。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同樣喘著氣的紫淵就直接趴在了宴淮安身上,下巴支在他的肩膀,整個人沒骨頭似的賴著他。

一時之間,涼亭之內只能聽到兩個男人帶著些微酒氣的喘息聲。

喊著捉賊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依稀可以聽出語氣中氣急敗壞的情緒。

兩個做賊心不虛的男人屏息聽了一會兒,忽地相視大笑了起來。

紫淵撐在宴淮安臉側的手緩緩撫上他因奔跑而有些凌亂的發,笑聲漸止,兩雙盪漾著笑意的眼眸互相直視,亮閃閃的。

距離越來越近。

感受到唇上帶著酒香的熱度,宴淮安耳尖微燙,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卷翹的睫毛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紫淵稍顯急切地伸手捧在宴淮安的臉側,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帶著淡淡酒香的吻。

耳尖的熱度更加明顯,宴淮安輕輕張開了唇,雙手也摟上了男人的脊背。

遠處,燈火通明。

清河鎮最大的客棧內。

房中粗重的喘息聲和異樣響動終於停息下來,被認為有要事纏身的李秉勳大咧咧地光著身子掀開床帳,走到桌邊灌了一口涼茶。

“王爺?”小太監一張額際滿是冷汗的臉從床上探了出來,因為方才男人的粗暴對待,他臉色十分蒼白,下唇也被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

“何事?”

李秉勳頭也不回,他自然知道床上那人被自己折騰得有多慘,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對著趙菲曉那張神似柔妃的臉,欲.望早就積累了許多,下午的時候又喝多了酒,這一下哪裡還記得節制?從回來一直折騰到現在。

而且他長這麼大,也從來不認為在這種事兒方面需要節制,他是龍子,那不過是一個身體殘缺的閹人,在他看來,這是寵幸。

細皮嫩肉的小太監咬著牙下了床,強忍著身上的不適,他走到李秉勳的身後,小心道:“您今晚還要去見趙小姐嗎……”

李秉勳喝茶的動作一頓。

發洩之後只覺渾身清爽,之前酒意上湧昏昏沉沉的腦袋也清醒了許多,聽了小太監的話,李秉勳這才想起今晚本是要和那趙二小姐私會的……

看了下時間,李秉勳眉心一皺,道:“太晚了。”

距離他們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時辰,那趙菲曉想必也已經失望而歸了……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小太監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他輕輕咬著唇,小心翼翼地道:“那王爺今晚不出去了?”

李秉勳這才回過頭來,看向身後頂著一身青紫印子的小太監。

伸手捏住他尖細的下巴,目光左右打量了下他唇紅齒白的小臉,李秉勳目光一沉,道:“見到了也不過聊聊詩詞書畫,哪裡比得上你有意思?”

說罷,他放開小太監的下巴,走到床邊坐下,道:“過來。”

小太監面色一紅,他低眉順眼地走到李秉勳面前,乖巧地跪了下來。

翌日。

略有些蒼白的唇間逸出一聲難受的呻.吟,宴淮安皺緊了眉頭,揉著酸脹的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了身。

趙老爺是個愛酒之人,那幾罈子連江碧色還是他年輕時親手所釀,就等著以後兒子娶媳婦兒時喝的,窖藏了幾十年,口感和烈度都比一般的酒要強上太多。

這具身體的酒量實在是不怎麼樣,他昨日下午本就喝得有點多了,如果好好休息的話或許還不會有事,但那小半罈子連江碧色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坐在床上,宴淮安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回想昨晚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譬如,他是怎麼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回房的?

但他想得腦仁都要疼了,卻發現自己昨晚的記憶一片模糊。

腦海中,除了那個帶著酒香的綿長深吻,似乎再也不剩其他。

臉頰湧上些許熱意,宴淮安輕咳一聲,將那個惹得他渾身燥熱的吻驅逐出去。

房外丫鬟們已經等候良久,聽到響動,為首的大丫鬟紫玉敲響了屋門,聲音清脆:“少爺,要起身嗎?”

伸手拍了拍臉頰,確認自己看上去沒有異常,宴淮安這才對著門外開口道:“嗯,進來吧。”

專門伺候大少爺的丫鬟們魚貫而入,宴淮安伸手接過乾淨的布巾,並沒有讓紫玉代為淨面,反而自己利落地動作起來。

紫玉一怔,雖然心中對他的動作感到很是詫異,但她生性較為沉默內斂,也做不出詢問的事來,於是便只抿了抿唇,靜靜侯在原地。

溫熱的布巾揩過面頰,宴淮安混沌的腦子終於徹底清醒,他眼珠一轉,一邊擦著手一邊看向垂首立在一旁的紫玉,道:“紫玉今年多大了?”

各司其職的丫鬟們動作不約而同地頓了頓。

紫玉更是面上一僵,眉心不自覺地皺了皺,她張了張口,指甲在掌心使勁刺了一下,這才終於找回了聲音,道:“奴婢今年十五。”

“十五……”宴淮安彷彿沒有看出她們的異樣,若有所思地道:“我記得,你和紅玉、碧玉是一塊兒進府的?”

紫玉咬了咬牙,眼中閃過明顯的掙扎,她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道:“是一起的。”

宴淮安任由身後的丫鬟給自己套上衣服,點了點頭道:“不錯,都是大姑娘了……”

他話音一落,房間中頓時落針可聞。

他看上去只是隨口一說,但一旁的丫鬟們卻是心思各異。

大家都知道,因為顧慮到二小姐不能嫁人,所以大少爺直到現在身邊都沒有個噓寒問暖的人,而別人家的公子這個年紀有些都抱上娃娃了,夫人不是沒想過讓他收兩個放在房裡,但是當時少爺卻拒絕了。

紫玉一直是少爺身邊的大丫鬟,按照慣例的話以後也是會被收進房裡的,但是她們卻沒想過會這麼快……

一旁的丫鬟們轉著什麼樣的心思暫且不說,紫玉此時卻心中無比複雜。

她並不是一個太有野心的人,對光風霽月的少爺雖然有好感,卻從未想過會真的擁有。

被賣進趙府時她才五六歲,七八歲的時候便跟在了少爺身邊,這麼些年下來,她對他卻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之前夫人也在私下裡和她說起過,她當時雖沒有提出異議,但心底裡,還是有些排斥的。

雖然這個想法很大不敬,但是在她心中,溫柔的少爺更像是一個兄長,尤其是他對二小姐的愛護,更是讓她心生羨慕。

但是現在……少爺的意思難道是……

紫玉給宴淮安細細束好發,動作相比平日無端地緩慢了許多。

從銅鏡中看到她神思複雜欲言又止的樣子,宴淮安不解地眨了眨眼,愣了下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引人遐想了。

他眼珠一轉,對身後的紫玉道:“紫玉也不小了,等以後成婚,少爺我可得送上一份大大的禮。”

紫玉正咬牙準備硬著頭皮開口,聽到他的話不禁猛地一怔!

少爺的意思難道是!

宴淮安像是沒有看到她眼中的驚喜,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紅玉和碧玉也不小了,是該給你們好好挑個人家了……”

紫玉面上一紅,她有些害羞地垂下了頭,聲如蚊吶地道:“奴婢……奴婢和紅玉姐姐都……”

宴淮安眉梢一挑,他打趣一般勾起唇,道:“都如何?”

“都……都已有心愛之人!”紫玉漲紅了一張臉,一方好好的帕子已經被她扯得不成樣子。

“府上的小廝?”宴淮安眼中閃過一道暗芒,他見紫玉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笑著道:“既是如此那便好辦了!等我和娘說一聲,便早些放你們三人出去,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紫玉心中一片激動,想到困擾已久的問題今日就這樣被輕易解決,她對宴淮安的感激簡直要溢了出來!

心中激動地想著要馬上告訴紅玉這個好消息,紫玉面上一片通紅,並沒有注意到葉斯年說的是三人……

用過時間有些遲的早膳,又在書房中處理了一些雜事,宴淮安這才想起自己好像下意識地忽略了某個喜歡佔便宜的臭道士。

猶豫了一瞬,想著自己畢竟是主人,要遵循待客之道,他站起身,終於出了書房,往緊靠著自己臥室的房間走去。

房門只是虛掩著,輕輕一推便能直接推開,宴淮安敲門後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應門,索性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卻沒想到剛一腳跨進門內便被人大力抱了個滿懷。

宴淮安猛地一驚,條件反射便要攻擊,還沒來得及掙扎便被男人強勢地壓在了門板上。

心頭為自己的條件反射默默閃過一絲尷尬,宴淮安輕咳一聲,拍了拍彎下身體摟在自己腰間的男人,不解地道:“紫淵兄?”

原本埋在宴淮安頸側的臉倏地抬起,紫淵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拋棄的小媳婦一般,眼中滿滿都是委屈:“大丈夫一言九鼎!凌秋難道想始亂終棄?!”

宴淮安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他那張可惡的臉,聲音也有些抬高:“始亂終棄?!”

紫淵面色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昨晚咱們都……都那個了,可是凌秋卻直到現在才想起我!”

說著,他的語氣又變得滿是委屈。

宴淮安神色猛地一僵,他下意識地低下頭,視線往男人精壯的腰身掃去,眼角也有些抽搐:“昨晚我們……哪個了?”自己身上沒什麼不適啊!難道是自己把他給……

紫淵看著他表情越來越詭異的臉,心尖不知為何陡然一寒,臉上委屈的表情差點沒裝得下去。

趕緊低頭在懷中人的唇上親了一口壓壓驚,他摟緊了宴淮安,道:“就是這個啊!”

宴淮安眼角一抽,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宴淮安不客氣地直接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握在手中,回首道:“你昨日說自己懂些岐黃之術?”

紫淵聞言不解地眨了眨眼,也顧不上再裝可憐佔便宜了,忙走上前道:“略有些心得,怎麼了?”

“紫淵……”宴淮安有些猶豫地道:“我家中有一個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的妹妹,請的名醫無數,但她的身體至今仍毫無起色。”

“你想讓我儘快治好她?”紫淵更加不解了,這麼個小問題還值得他這麼猶猶豫豫的?

“不,我希望你不要太快將她治好。”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宴淮安皺了皺眉,索性不再找藉口,直接就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

“慢慢治?”紫淵挑了挑眉,他倒是對這個要求沒什麼別的想法,甚至還有一些竊喜,畢竟,治得越慢自己能光明正大在趙府住的時間就越長,只要和凌秋在一起,他什麼意見也沒有。

至於醫德什麼的……

他又不是大夫~

對上那雙坦蕩蕩沒有一絲懷疑的眼,宴淮安心中一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對!舍妹最近被一登徒子迷住了,我正在想辦法好好整治。”

紫淵眼睛一亮,對其中的彎彎繞繞絲毫不感興趣,反而腆著臉湊近葉斯年道:“凌秋可需要幫手?殺人放火敲悶棍!貧道樣樣拿得出手!”

宴淮安:“……”

“你真的是道士?”宴淮安挑眉,這些技能怎麼聽怎麼不像得道高人該有的啊!

紫淵伸手重新將他攬進懷中,高深莫測一笑:“闖蕩江湖,自然是技多不壓身!”

“不過!”說著,他忽地一頓,低頭直直望進宴淮安的眼底,道:“報酬當然還是要的!� ��

“什麼報酬?”宴淮安伸手按在他肌肉結實飽滿的胸口,總覺得沒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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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淵緩緩勾起了唇,道:“一直忘了和凌秋言明,貧道乃是火居道士……”

宴淮安聞言翻了個白眼,心道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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