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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女主妹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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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風塵僕僕,趙家雖幾代豪奢,但這個時代講究的從來都是財不露白,即便這具身體是趙家的嫡長子,註定要繼承家業的人物,衣食住行雖精細但也是不太過分的,於是一路上便頗有些受罪。

好在宴淮安穿過來的時候已經距離清河鎮不是太遠,即便是馬車簡陋顛簸難耐,但忍忍也就過去了。

趙家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只不過幾代之前出了位有名的寧折不彎兩袖清風的正直人物,經常在大殿之上便十分不給聖上面子,聖上雖然嘴上不說,甚至還要誇讚一句趙愛卿實乃寡人之鏡,但心底裡早就被他不會說話不給面子的行為煩透了,等他到年齡告老還鄉的時候,便旁敲側擊地要把他打發走。

趙老爺子當然也不是個傻的,他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一旁還有老妻幼子啊!聖上能忍他這麼多年已經是他趙家福大命大了,於是果斷地就帶著家人僕從回到了清河鎮。

滿心舒爽的聖上心情十分之好,不僅大大獎賞了一番,還親自揮毫潑墨,製成牌匾送到了清河鎮。

於是,在這小小的清河鎮中,曾經得到過聖寵的趙家也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宴淮安在馬車旁站定,抬眸瞄了眼那龍飛鳳舞的“趙府”二字。

進得門內,和父母閒話一番,大致說了下查賬的結果,宴淮安便被愛子心切的趙夫人趕著回去洗漱休息了。

趙家的生意做得還是挺大的,產業遍及全國,即便原主從年關未至便出發,也是直到現在上元節已過才回來。

年都沒有在家裡過,趙父趙母自然是無比心疼,加上這具身體相比以往又清減了幾分,坐馬車沒有休息好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他們哪裡還忍心再看他強撐著回答自己的問題?

回到原主熟悉的地方,接收了身體的宴淮安也沒有多大的陌生感,他好好泡了個舒爽的熱水澡,又吃了些滋味十足的熱飯熱菜,便倒在床上矇頭大睡了起來。

至於那個妹妹?

等他睡飽了再說。

趙二小姐閨名菲曉,天生麗質恬靜嫻雅,因自幼體弱多病,一直被養在深閨之中,父母兄長皆全心愛護,未讓她見過一絲風雨。

因被名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註定無法享受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一直以來趙父趙母和趙凌秋對她的要求都是不甚嚴格的,不用學女則女誡,也不用操心什麼女紅家事,甚至對她閒來無事看那些話本雜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家人心中,只要她乖乖待在家中,平安長大就好。

因身體原因,趙菲曉雖已長到二八年華,卻至今尚未定親,家人也從不在她面前說這方面的事,甚至,為了不引起她不好的想法,趙凌秋現今已快要弱冠,但也是沒有近身之人的。

家人寵愛呵護備至,趙菲曉心中雖時常對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感到愁苦哀傷,但從小到大還是沒有什麼煩惱的。

直到……遇上了他。

一直以來接觸的男子除了爹爹就是兄長,趙菲曉甚至連家中的小廝都沒有近距離地接觸過,哪裡曾想到會被一個陌生的男子摟進懷中?

尤其,這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朗,那雙專注深情的眼,簡直要直直望進她的心扉深處。

想到當時的場景,趙菲曉忍不住羞紅了一張臉。

與她從小一塊長大情同姐妹的丫鬟給她披上一層外衣,看她面目含情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打趣道:“小姐可是又在想那李公子?”

趙菲曉面上更紅,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嗔道:“碧玉!不許胡說!”

“我的好小姐!”碧玉親暱地趴在趙菲曉的肩膀,指著面前的銅鏡道:“您就不要否認了!李公子相貌堂堂風流倜儻,小姐更是難得的美人,正所謂才子配佳人,照我看呀,您二人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是……”趙菲曉耳尖紅得都要滴出血來,她輕咬著下唇,看著銅鏡中如花似玉的羞紅臉蛋,道:“可是爹孃不會同意的……”

“小姐您就放心吧!老爺和夫人如此疼愛小姐,怎會像話本裡那些惡人一樣棒打鴛鴦?”碧玉索性在一旁坐了下來,一雙眼睛亮閃閃的,道:“小姐和李公子的相遇不正像話本中寫的一樣嗎?英雄救美以身相許!李公子對小姐如此溫柔,只要小姐和老爺夫人說清楚,還怕他們不答應?”

趙菲曉眼睛一亮,父母對自己從來都是百依百順的,李公子也確實是良配,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們說了……

想到昨日自己偷偷外出和他私會時,那人對自己說的,要娶自己過門的話,趙菲曉心如小鹿亂撞,砰砰直響,她俏臉一紅,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羞澀地低下了頭。

但只是一瞬,她便覺得心口一陣脹痛。

染上紅暈的臉頰瞬間便失了血色,一雙飽滿紅潤的朱唇也變得慘白,趙菲曉攥緊帕子按在心口,急促地喘著氣。

碧玉大驚失色,忙起身從一旁錦盒內取出珍珠大小的烏丸,小心就水給趙菲曉送了下去。

“我沒事了……”趙菲曉擺了擺手,額際冷汗淋漓,臉色也蒼白了許多,但那一陣快要窒息的感覺終於過去,她只覺得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

一旁提心吊膽給她順著氣的碧玉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收回了手,神色間卻有些遲疑。

趙菲曉鬆開帕子,低頭看了眼掌心指甲留下的月牙形白痕,忽地慘然一笑,道:“就我這樣的身子,即便父母答應又如何?到頭來……我又何必耽誤李公子?”

碧玉一怔,心中倏地一嘆。

這幾天一直激動地為小姐和李公子的相遇相愛而打掩護,她卻是忘了,自家小姐的身子……

閨房之內,一時之間陷入了讓人窒息的沉默。

這具身體體形修長面容俊雅,氣質更是溫潤如玉,換上一套繡有墨竹的白袍,看上去簡直要迷倒一眾妙齡女子。

睡飽了的宴淮安心情甚好,對旁邊偷偷拿眼瞧他的侍女也不在意,洗漱完畢連早飯也沒吃,提著禮物便往後院而去。

好在這個世界禮法並沒有太過森嚴,男女大防雖然也有,但身為親哥哥,他倒還是可以去看看趙菲曉的。

好吧,其實他是對那女主有些好奇。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趙菲曉一直是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子,雖然不怎麼懂得人情世故處世方法,但一直以來對親人還是頗為依賴的,而且原主一直對她都很好,按理來說的話,她怎麼也不可能對原主的死毫無芥蒂啊!

難道真的一碰上所謂的感情問題就昏了頭?

好奇之下,他自然想要去瞧瞧她的真面目,也順便想要看看男女主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他好再做計劃。

湖邊的涼亭內,趙菲曉正滿面愁容地看著湖面,目光憂傷愁苦,神色掙扎不捨。

雖然心知自己這個狀況是不可能和李公子有好結果的,但人生第一次嚐到愛情滋味的她,卻怎麼也狠不下心與他一刀兩斷從此再無瓜葛。

李公子那麼好,風度翩翩深情溫柔,雖然每隔幾日才能見上一面,但他卻為了遷就自己硬生生地忍住了脾氣,不僅從不抱怨怪罪,還總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父母發現,這樣一個體貼的好郎君,她怎麼捨得傷害?

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折磨她?

難道,有情人真的是難成眷屬的嗎?

宴淮安遠遠便瞧見了趙菲曉暗自傷神垂淚的場景,眼角一抽,他輕咳一聲,在原地停了片刻才緩步走了過去。

聽到別人的聲音,趙菲曉慌忙擦淨了眼淚,蹙眉扭頭一看,發現來人竟是終於歸來的兄長。

驚喜地站起身,趙菲曉捏緊了帕子往前走了走了幾步,睜大了眼睛道:“哥哥!你回來了!”

“嗯。”宴淮安神色柔和面帶笑意,就像沒有看見她通紅的眼眶一樣,將手中提了一路的檀木盒子遞了過去,道:“近來身體可好?”

剛剛還在為自己的身體問題感到愁苦不已,宴淮安的話甫一出口,被刺中要害的趙菲曉神色頓時一僵。

不願意被兄長看出異樣,趙菲曉強自按捺住心中的痛苦,強顏歡笑道:“一切都好,勞煩哥哥掛念。”

“這是說的什麼話?”打定主意對女主的破綻視而不見,宴淮安笑著在一旁坐下,道:“知道你喜歡看那些話本雜談,我給你帶了一些回來,回頭讓人給你送去。”

“哥哥?”趙菲曉面色一紅,雖然家中人都對她出格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之前卻是從沒有當面提起過的,現在乍一聽到宴淮安的話,她只覺滿心羞意。

宴淮安眉梢微挑,道:“不用不好意思,這次我去了那南海之濱,發現那處的人和我們差異極大,各行各業,竟都是以女子為主,男子只在家中操持家務,可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妹妹不必受世俗拘束!”

“世上竟有那樣的所在?”趙菲曉睜圓了一雙眼,滿臉驚異,她的生活圈子一直侷限在後宅之內,最多也只是透過話本推測外面的世界,何曾想過還能有那樣的地方?

“不只如此!”看到她暫時忘記了暗自傷懷,宴淮安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繼續道:“你可能想象大海之遼闊壯美?波濤洶湧一望無際,比咱們家宅子還要大的船,飄在上面就好比一葉浮萍,到了晚上就更美了,星光映在海面,耳中只能聽到海浪起伏的聲音,直讓人分不清是夢是醒……”

宴淮安直直盯著趙菲曉的雙眼,聲音越來越低,低沉又飄渺,像是要將人拉進他所營造的夢裡。

耳邊迴盪著哥哥的低沉嗓音,趙菲曉只覺得彷彿有一幅美麗到讓人窒息的畫面在眼前緩緩展開,一碧如洗的天空下,一艘巨大的船隻從遠方歸來,雪白的巨大船帆在風中鼓起,健壯的男子高聲吆喝著什麼,海岸上,笑容爽朗的美麗婦人裙襬在海風中飛揚。

趙菲曉一雙佈滿好奇的眼眸漸漸染上了嚮往的神色,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在她面前緩緩開啟,她彷彿感受到了鹹溼的海風拂面而過,彷彿聽到了那充滿收穫喜悅的爽朗笑聲,彷彿感受到了那種無邊無際的遼闊……

從懂事起便多愁善感的愁苦內心彷彿裂開了一條縫,清新的風輕輕吹來,心中鬱氣緩從懂事起便多愁善感的愁苦內心彷彿裂開了一條縫,清新的風輕輕吹來,心中鬱氣緩緩消散,一時之間,竟是痴了。

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得意的弧度,宴淮安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目光投向了平靜的湖面。

拆姻緣而已,小意思。

擺脫了追著問女兒國趣事的女主,宴淮安匆匆吃過午飯便出了家門。

女主的注意力只是被暫時轉移了,如果想要更徹底地解決問題,他要做的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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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不是沒想過直接解決掉那兩人,但那樣的話太簡單粗暴,雖然他喜歡這一款的,但是卻不符合原主的性格。

身為趙家的嫡長子,趙凌秋的性格正直待人溫和,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由於趙菲曉從小便體弱多病,之後更是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心中遺憾又疼惜,趙凌秋對這個妹妹一直是呵護有加的。

雖然最後趙凌秋是因趙菲曉而死,但當時他的心中並沒有恨,他只是對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沒有成功將妹妹救出去而感到憤怒和遺憾。

按照趙凌秋的性格來說,是不大可能做出殺人的事來的。

雖然宴淮安對趙菲曉並沒有什麼兄妹之情,但是既然佔據了別人的身體,他當然要好好籌劃,一下子殺了兩個主角什麼的,太那啥了。

而且,這可是一個皇權社會啊!

他自然有手段可以保證自己殺了人之後不被發現,但是李秉勳畢竟是皇三子,其上更有一個將照顧他當做畢生責任的太子兄長,如果李秉勳身死,太子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到時候他與趙菲曉有私情的事根本瞞不住。

不說其他,想必單是現在這件事對太子來說就不是秘密了。

沒有萬全的計劃,他不願意冒被牽連的危險。

要知道,如果有個萬一,趙家上下幾十條人命可就保不住了。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馬車緩緩而行。

馬車內,宴淮安享受著輕微的晃動,好像腦袋裡根本沒有轉著那些不能為人道的壞心思一般,面上一派溫和從容。

李秉勳有些煩躁地推開了膩在自己懷中的歌姬,狠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停留在清河鎮的時日已經不短了,原本只是打算看個花燈就走,誰能想到竟會碰上一個和柔妃如此相似的人?

自從柔妃當初為救自己而落水失蹤,他本就暴戾的脾氣更加難以壓制,他也不想再壓制,父皇對他的態度他自己知曉,反正又沒有繼承大統的機會,他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

柔妃是母后去世後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女人,和後宅中那一干成天想著攀龍附鳳爭奪王妃之位的姬妾不同,她只是單純地在關心自己,沒有一絲其他的目的。

他心中對柔妃滿滿都是關切和憐惜,甚至想過要不要乾脆被父皇揍一頓,只要他放柔妃自由。但事與願違,他還沒有行動,就徹底失去了柔妃。

心中像是空出了一個填不滿的洞,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愛上一個女人了。

直到……遇上了她。

他第一次感謝上天,感謝它把柔妃重新送回到自己的身邊。

心中的佔有慾和暴戾的情緒一直在沸騰,他不是沒想過像之前幹的一樣,將趙菲曉直接搶回王府,但每每看到那張和記憶重合的臉,他就再也興不起動粗的心思。

在柔妃面前,除了順從,他向來不敢露出絲毫異議。

即便心知面前的人根本沒有那段記憶,甚至根本不是那個記憶中對自己關切非常的人,但心臟空了許久終於填滿的滿足感卻戰勝了理智。

只要他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呢?

在她心中,自己一直是對她一見鍾情的溫柔李公子。

李秉勳眉心微微皺起,揮手讓眼中含淚的歌姬退下。

他之前是很享受這種隱瞞身份和人偷偷私會的刺激感,但日子久了,不可避免地也會感到厭煩。

他李秉勳,什麼時候活得這麼憋屈過?!

不過是一個商賈之女!

要不是看在柔妃的份上……

眉心緊皺,李秉勳面無表情地將酒杯重新滿上,一口灌下。

大不了就像昨日隨口說的,將她娶回家!

擁有一張和柔妃如此相似的臉,反正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心中打定主意,想著今晚就和趙菲曉說清楚,李秉勳胸膛一陣起伏,站起身往外走去。

從馬車裡下來,宴淮安勾了勾唇,帶著小廝就往鎮中最大的酒樓而去。

趙家在這清河鎮中雖算不上數一數二,但也是個豪富之家,原主更是這清河鎮中有名的美男子,小二一見到他就眼睛一亮,忙上前招呼。

視線在一樓掃了一圈,宴淮安微抬下巴,道:“上樓。”

“好嘞!”小二熱情地在前面帶路,他就喜歡像趙公子這樣的客人,人長得賞心悅目不說,出手還大方,關鍵是半點也不仗勢欺人,對他們這些人也是彬彬有禮,比那些腦滿腸肥囂張跋扈的人強多了!

心中想著,滿臉殷勤笑容的小二飛快地瞟了眼正要下樓的某位黑衣公子。

“趙公子,您這一趟可是去的有些久啊!連年都沒有在家過哩!”小二半側著身和身後的宴淮安搭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實了幾分。

宴淮安面上噙著淡淡的溫和笑容,整個人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聽到小二的問話,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悅耳:“這次去的地方有些遠……”

說著,他鳳眸微挑,飛快掃了眼和他們擦肩而過的黑衣男子。

趙公子……

身著黑色錦袍的李秉勳頓住了下樓的腳步,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那白袍公子的背影。

見到趙菲曉的第二天他就命人查到了她的家世生平,自然知道她還有一個出遠門的兄長。

趙凌秋。

想到自己剛剛做的打算,李秉勳眼珠一轉,調轉方向重新往樓上而去。

既然這麼巧地碰上了,那他為什麼不趁機探下口風?查到的訊息裡,這趙凌秋可是對趙菲曉很是關心的啊,他如果事先擺平了趙凌秋,那娶親的事還不成功了一大半?

點了幾個小菜,又點了一罈酒樓有名的桃花釀,宴淮安打發走小廝,神情閒適地臨窗而坐,自斟自飲起來。

目光透過窗看著行人車馬穿梭不止的街道,世間百態盡收眼底,宴淮安唇邊的笑意淡淡,氣質更加出塵。

噙著淡淡笑意的側臉俊美無偖,一雙微微上翹的鳳眸顧盼生輝,其中彷彿流轉著漫天星光。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執筷,間或隨意地夾上一筷子小菜,另一只手則鬆鬆捏著瓷白的酒杯,時不時淺飲一口,那雙淡色的薄唇被酒液潤澤,看上去水潤無比。

那人明明只是隨意坐著,看上去卻比精描細繪的畫還要更吸引人。

宴淮安卷翹的睫毛一顫,他緩緩放下唇邊的酒杯,目光不解地往窗外看去。

街道上依舊如故,行人車馬,攤販叫賣聲不斷。

眉心微蹙,宴淮安飛快地掃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異常,索性將疑惑壓到心底,微微挺直了脊背,轉頭往另一邊看去。

李秉勳探究的目光在觸碰到他的臉時驟然一怔。

畢竟是親兄妹,原主趙凌秋和趙菲曉的長相還是有那麼一些相似的,好在趙凌秋雖氣質溫潤如玉,但好歹也是個身高快一米八的大男人,相似的五官放在他身上不僅不顯女氣,反而和溫潤的氣質交融,形成一種獨特的,屬於男子的魅力。

被這麼一道猶如實質的目光打量,宴淮安心中驟然閃過一絲不喜,但他面上卻絲毫不顯,反而不解地開口提醒道:“這位兄臺?”

李秉勳猛地回過神來。

面上罕見地閃過一絲尷尬,他抿了抿唇,發現宴淮安並沒有露出不虞之色,這才笑道:“如此好酒好菜,兄臺自斟自飲又怎能體味到其中樂趣?”

宴淮安眉梢一挑,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暗芒,他放下筷子,故作不解地道:“兄臺的意思是?”

“在下李秉勳,相請不如偶遇,兄臺可介意多一人?”說著,也不待宴淮安回答,他便自顧自地在對面坐了下來。

宴淮安勾唇一笑,叫來小二添上一副碗筷。

熱情的小二在看到坐在他對面的人時差點沒有保持住笑臉,但所幸他反應快,低眉順眼地就飛快退了下去。

李秉勳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但考慮到不能在未來大舅哥面前失了儀態,只好將心中怒火強自忍耐下去,只目光沉沉地掃了眼小二的背影。

酒桌向來是促進關係進步的最佳場所,兩人吃吃喝喝了一番,等到一罈酒喝完時,已經熟到了可以稱兄道弟的地步。

當然,一個有心結識,一個存心拉攏,兩人就算是喝的不開心,想必關係也不會不好。

站在馬車旁,宴淮安笑看著已有七八分醉意的李秉勳被小太監扶上了馬車。

經過剛才的一番交談和互相試探,他差不多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性情和打算。

當然,他也趁機半是遺憾半是無奈地將趙菲曉身體不好活不過二十歲的事說了出來。

雖然李秉勳對這件事是肯定知曉的,但道聽途說和至親親口認定,產生的效果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想必李秉勳回去後也會好好地想一想了。

反正他只要暫時拖住他得腳步就好,只要拖到太子的信送過來,李秉勳匆忙回京,他就可以集中精力改造趙菲曉了。

畢竟,正主都回來了,李秉勳哪裡還能顧得上一個沒有兩年好活的替身?

深深吸了口氣,宴淮安將這些紛雜的思緒拋在腦後,皺眉打量起了對面的客棧。

剛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但是他看遍了整條街,也沒有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

身上還沾著淡淡的酒氣,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站著,沒有發現端倪的宴淮安眨了眨眼,收回了目光。

他回身,剛想抬腳往馬車上跨去,便聽身後忽地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道:“且慢!”

宴淮安收回腳,不解地轉身望去。

一身不甚整齊的道袍被穿出了一種方外之人的味道,來人身材高大五官深邃,雙目濃黑如墨亮如點漆,烏黑的發被束在頭頂,隨意插著一根木簪,有髮絲從一旁垂下,隨著動作拂過俊朗的面頰,端的是瀟灑不羈。

這道士打扮的男子大步走近,停在距離自己只有半步之遙的地方,目光閃閃地盯著自己的臉猛瞧。

宴淮安目光微閃,剛要開口問所為何事,便見這人雙眼猛地一亮,道。

“這位公子,貧道觀你面帶桃花眼含春意情竇大開,必是紅鸞星動矣,不日便會有大好姻緣降身!”說著,這道士咧嘴一笑,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道:“相逢即是有緣,可否借手相一觀?”鳳眸微斂,卷長的羽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葉斯年眼神閃了閃,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伸到自己面前的修長手掌。

皮膚白皙骨節分明,掌心脈絡分明。

宴淮安似笑非笑地抬眸瞥了他一眼,眼中光華流轉。

道士打扮的男人頓時眼睛一亮,笑得更加真誠。

一直等在一旁的小廝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只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不是他太小心眼,道士不都是出家人嗎?可是這人哪裡有出家人的樣兒?一看就是個江湖騙子!

忿忿不平地咬了咬牙,小廝狠狠瞪著那個滿臉笑容直直盯著自家公子的道士,只恨不得撲上去打他個滿臉桃花開!

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過炙熱,宴淮安輕咳一聲,道:“這位道長……”

“公子喚貧道紫淵即可!”男人一笑,目光閃閃:“喚道長就太過疏遠了!”

眉梢倏地一跳,宴淮安眼中閃過一絲分明的詫異。

紫淵……

資料中,那個最終救了趙菲曉的道士不就是道號紫淵麼……

印象中仙風道骨長虛飄飄的道教高人形象瞬間破碎,宴淮安抬眼看著面前目光灼灼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子,表情微妙地抽了抽嘴角。

高大的駿馬打了個響鼻,邁動馬蹄在青石街道上穩穩地跑動起來。

小廝坐在車外,一邊小心駕著馬一邊表情忿忿地側著耳朵聽馬車內的動靜,全身蓄勢待發,只要聽出一點異動就立刻撲將過去!

他實在是搞不懂,自家公子這樣一個光風霽月的人物,怎麼會邀請那樣一個明顯油嘴滑舌的江湖騙子回府中做客呢?

想到自己公子平日待人的親和態度,小廝幽怨地嘆了口氣。

爹還讓他好好跟著公子,萬萬不可出現差錯,可是公子這樣性情高潔的人,實在是太容易受騙了啊!

馬車內,性情高潔的貴公子挑著眉,斜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像是在問,對面的位置那麼大,你為何非要過來和我擠?

明顯油嘴滑舌的江湖騙子瞳孔微縮,他側頭看著身側完美的側顏,墨色的眼中暗流湧動。

“咳咳,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紫淵挺直了脊背,目光沉沉地開了口。

“趙凌秋。”宴淮安勾了勾唇,坐姿閒適地以手撐頭看著他,挑眉道:“紫淵方才是何意?”

微風輕輕鑽進馬車的窗,空氣中似乎暈開了一絲淡淡的酒香,俊美無雙的男子歪著腦袋看向自己,那雙泛著水光的鳳眸帶著些許醉意。

紫淵目光直直地看著宴淮安的臉,被驚豔到一般微張著口怔愣了半晌。

這個時代的酒雖然濃度並不很高,但方才喝得有些多,加上原主的酒量並不是十分好,於是,在搖搖晃晃的車廂內,宴淮安也不禁有些醉意上湧,眼神更加迷離。

眨了眨眼,模糊的視線瞬間變得清晰,宴淮安對上那雙呆愣愣的眼,忍不住笑出聲來。

紫淵瞬間回神,他看著面前笑得眉眼彎彎五官更顯精緻的男子,只覺得道袍下一直處於沉寂狀態的心倏地跳動了起來,且越跳越快,越跳越響,砰砰聲幾乎要在車廂內迴盪開來。

但畢竟江湖經驗豐富,只是眨眼間他便撫慰住砰砰亂跳的內心,忍不住身體微微前傾,向著宴淮安的方向又湊近了些許,聲音低沉地道:“貧道的意思是……凌秋紅鸞星動,近日必有喜事,於是想借手相一觀,以便確認。”

宴淮安眼中笑意滿滿,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伸出了左手,道:“這便拿去罷!”

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紫淵低頭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隱含著炙熱情緒的目光像是舔舐一般順著圓潤的指尖緩緩往上滑去,修長白皙的手指,脈絡分明的掌心,覆著一層細皮嫩肉的白皙手腕……

往上而去的灼熱目光被繡了墨色竹紋的廣袖擋住,紫淵頗有些遺憾地舔了舔唇。

指尖微顫,宴淮安眸中的笑意幾乎要盪漾開來,他輕咳一聲,半是調侃半是催促地開口道:“紫淵……兄?”

尾音似是無意地微微上挑,紫淵幾乎忍不住要渾身打一個寒顫,但對上那樣坦然的目光,他只好硬生生地將那股戰慄感壓了下去。

輕咳一聲,紫淵皺起了眉心,面上的表情終於變得嚴肅正經了許多,他緊緊抿著唇,伸手握住了宴淮安的手。

那隻手彷彿白玉雕琢而成,指尖微涼。

輕輕捏著指尖拉近了距離,紫淵垂著暗色的眼眸,飛快瞥了眼面前微闔著雙目的男子,忍不住動了動拇指。

掌心傳來一陣癢意,宴淮安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眸倏地睜大,瞪了他一眼。

為了防止他將手抽離,紫淵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他頗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唇,彷彿剛才做小動作的不是他一般,低頭認真地觀察起面前這只手來。

宴淮安翻了個白眼。

“這……”紫淵不解地皺起眉,他將宴淮安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難以理解地道:“不對啊!這手相怎麼……”

“如何?”宴淮安坐直了身體,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他低頭瞄了眼自己被他用雙手牢牢握住的手,聲音有些低。

紫淵滿眼的不解疑惑瞬間被驚訝所取代,鼻端縈繞著似有若無的酒香,那雙波光瀲灩的鳳眸就這樣直直望過來,彷彿要望進他心底深處。

心跳再度亂了節奏。

宴淮安似是無意地舔了舔唇,豔色的舌尖在薄唇上掃過,像是為它鍍上了一層誘人的水光,馬車搖晃間,兩人距離很近的腿不經意間互相蹭了蹭。

瞳孔驟然放大,紫淵呼吸一窒,只覺得心臟彷彿被什麼倏地狠狠攥緊。

愣了半晌,他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著嗓子道:“凌秋的手相……很是奇怪。”

“哦?怎麼個奇怪法?”宴淮安卻彷彿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他手指微動,也不知怎麼的便輕易從紫淵的桎梏中抽回了手,廣袖向下滑落只露出了指尖,他長袖一拂,兩人的距離瞬間就拉開了。

紫淵緩緩收緊空落落的手掌,一陣悵然若失的遺憾倏地浮上心頭。

抿了抿唇,他眼中的失落瞬間被興奮代替,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雙眼倏地瞪大,很是激動地握住宴淮安的雙肩,滿臉驚喜地道:“凌秋的大好姻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吶!”

“咔”

木質的車輪撞上路邊碎石,傳來一聲刺耳的噪音,馬車一陣劇烈的搖晃。

猝不及防之下,宴淮安猛地往前一衝,正好撲進紫淵的懷中。

美人投懷送抱激動到心臟幾乎要停擺,紫淵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份驚喜,便聽馬聲嘶鳴,車廂猛地一個甩尾。

本能地護住了懷中人,紫淵被猛地甩向了馬車的另一邊。

瞳孔驟縮,宴淮安飛快地伸手反摟住紫淵的肩膀,腰上用力,兩人重重砸在厚實的被褥上。

“唔!”

身下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宴淮安心臟驟然一緊,他飛快地伸手在被褥上一撐,語氣難掩焦急:“受傷沒有?!”

緊摟在他腰背的鐵臂阻止了他坐起身的動作,宴淮安也顧不上其他,保持著這樣單手撐在紫淵臉側的姿勢,焦急地看著皺緊了眉頭的男子,目光擔憂。

紫淵眯起的眼中倏地閃過一道暗芒,他皺著一張臉,狀似痛苦地低聲道:“背上有點疼,不過沒有關係……”

心中細細密密地疼,宴淮安此時完全被他蹙眉忍耐的樣子奪去了心神,哪裡還能想到其他?聞言倏地回頭厲聲往車外駕車的小廝吼道:“快回府!”

正偷偷掀開車簾往裡面瞄,小廝還沒來得及為他們的姿勢驚訝就被吼得打了個寒顫,他目光飛快地往他們身下厚實的被褥上瞄了一眼,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但到底是自己沒有架好馬車的緣故,對上宴淮安冷厲的目光,小廝委委屈屈地便放下了車簾,重新坐好拿起了韁繩。

馬車往趙府而去,小廝一邊小心翼翼地駕車一邊咬牙切齒。

天殺的江湖老騙子!要不是他說出那混賬話,自己能讓馬車跑偏嗎?!

少爺還從來沒吼過我呢!

給小爺等著!總有一天要揭了那層裝模作樣的皮!

宴淮安皺著眉回過頭,剛想坐起身仔細檢視他到底受了什麼傷,視線便不經意間掃過了掌下厚實的被褥。

“……”

紫淵摟緊了身上人的腰,悄悄瞄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是疼痛難耐的表情。

宴淮安鳳眸微斂,察覺到男人的動作,他眼底暗流湧動,只是一瞬,面上的表情就切換回擔憂焦急。

“疼得厲害嗎?”宴淮安伸手往身後探去,摸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急道:“快讓我瞧瞧!”

溫熱的掌心貼在自己的手背上,紫淵心尖一顫,不知不覺便照著他的想法鬆開了手。

眼底閃過一絲暗芒,宴淮安眉心緊蹙,滿臉都是愧疚和擔心,他撐在紫淵臉側的手臂一個用力,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姿勢不對勁一般,將身下的紫淵翻了個身,直接就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紫淵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手掌不自覺地握成拳,身體也下意識地繃緊了。

宴淮安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身下人的異常反應,他彎下腰,小心地伸手摸上紫淵的後背,隔著道袍在他結實的背部肌肉上摸來按去,嘴上還不停地道:“是這裡疼嗎?還是這裡?”

臉色憋得通紅,紫淵扭過了頭直視� ��身下被褥的花紋,不停地咽著口水。

耳邊是那人焦急擔憂的聲音,紫淵感受著身上的重量和那雙越來越往下的手,咂了咂嘴,心中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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