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於舒的眼神挺莫名的。於山崖族如今過的日子很驕傲, 舒為什會這種眼神看自己?
雖然舒沒有說,但景平安比舒的表情看明白了的想法。
大族群有大族群的優勢,特別是赤巖族有年長的老首領帶領, 培養出來的後代在見識、智慧上,跟綠顏族、樹巢族、山崖族都不在一個級別上。
景平安在來赤巖族之前, 只是隱約有這方面的意識做出這樣的安排,此刻見舒的反應, 一下子便明白過來,山崖族其實已經出現口危機。
山崖族覺得自己是個有六十多口的大族群,今年還有好幾個新生兒,又過上了好日子,生機勃勃的。可在口數量至少是山崖族一倍的赤巖族眼裡看起來或許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赤巖族跟山崖族畢竟不是一族,景平安覺得還是低調比較好。默默跟在親媽邊,安靜當一個形跟寵小掛件。
今年五歲,比起去年又大了一歲, 不需要親媽再時刻揹著,一些好走的方已經能夠自己蹦跳跟著大家前行,只在難走的方需要親媽帶著拉一把什的。
去年走過一遍的路,今年走起來熟門熟路。
景平安跟著親媽和舒, 在去赤巖族後, 依然是在舒的帶領下先去見了老太太。不道老太太的名字, 只道舒喊阿家,親媽喊嫫。
這大歲數高輩份的老太太, 估計也很少有, 景平安便喊了聲:“老阿嫫。”
老太太第一次聽這個稱呼,雖然不道老是什意思,但聽娃喊阿嫫, 又在前面加了一個字,想著估計是山崖族那邊的稱呼,也沒有在意。
見這娃機機靈靈的樣子,脖子上還掛著去年自己送的骨飾項鍊,更開心了。起,過去,抱起景平安又掂了掂,入手沉,比去年更重了,再壯都要抱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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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景平安,望向步,問:可是有難處?
通常們過來看,一般都是出來尋找配偶,正好在附近,才會來見見,或者是帶娃過來認認,不然相隔那遠,好端端的特意跑過來做什?
步揮揮手,示意跟來的族把揹簍背上來,每一個大揹簍,其中一半陶器,果酒和肉的量比較少,只是帶來給們見見。燒陶器麻煩,時間還長,安便讓多帶些來。
山崖族趁著剛開春不久,大蟒蛇和鱷魚還沒從冬眠中甦醒,還要製作一批陶器,不會因為沒了這一批便會影響族裡使。
步把帶來的東西介紹給老阿嫫和舒,還弄了些燻肉、果酒讓老阿嫫嘗。去年做的果乾,沒吃完的好多都壞掉了,不過,還是有一些能吃的挑出來,大家平時當個零嘴。景平安又從中挑了比較好,裝進個小罐中。
去年的果子,今年還有,敢想?
這些東西拿出來,老阿嫫和舒都挺驚異的,周圍的族聞味道也都過來了,在不遠處圍觀。
老阿嫫弄清楚步帶來的竟然是儲存食物的方法,大為震動。這可是能讓族們在冬天活命的好東西!在見步說可以教們做陶時,沉沉沉默了。
陶器想學,可不能白拿別的東西。
老阿嫫略作猶豫,轉,回草窩裡,拿了支長矛出來。
這矛的矛杆是木的,挑筆直的枯枝做成的,可矛卻不是骨制的,而是鐵灰色,有像金屬又有像礦石。衝步招招手,示意過來,把矛送給了步,又讓舒帶步過去。
景平安目不轉睛盯著步手裡的那根矛,臉上的表情難掩震驚。鐵?還是鐵礦石磨成的?
舒見景平安的表情,直樂,輕輕拍拍的背,帶著景平安和步順著旁邊踩出來的小道走了不幾十米,便了幾個扎堆的草窩旁。
草窩堆積著大量差不多大小的石,這些石在巴掌大小,扁扁的細長形,一看就是經過特意挑選的。草屋旁,有幾個野正埋磨石,其中一個野手裡的石已經磨出了矛的形狀。
景平安震驚了:鐵礦石還能這?
不火燒鍛打,直接磨?
哦,遠古類,早是石器時代。石器和骨器,好像是同時期?
舒挑出幾塊石,給步看,告訴,要挑這種表面光滑黑亮的,這種石磨出來的矛,比獸骨更加尖銳耐。
景平安看著那泛著鐵器金屬光澤的石,心說:“可不是比骨器好嗎?”還在愁造不起木炭窯,家赤巖族都已經磨出鐵礦石骨矛上了。
不過,磨起來費勁也是真的。磨骨矛的石,中間都深深凹陷下去。這樣一支矛,沒有個把月時間根本磨不出來,而且很厚,像秤砣,確切說是磨成了端尖、中間粗的菱形矛。
成手掌那粗的矛,這要是捅進體裡,就是比拳大還要粗的窟窿,殺傷力可想而。
赤巖族能把族群發展這強大,不是沒道理的。
景平安想自己把制弓的技術藏著掖著,家把磨矛的技術直接帶著倆來現場學習了,略有汗顏。
步很認真比了下骨矛和鐵礦石矛,還讓舒去找了獵回來的野獸,在野獸的屍體上戳了幾下,試手和殺傷力。發現,確實鐵礦石矛更好。
投桃報李,景平安看們幹磨,發出刺耳的聲音,磨石燙手,又讓們邊磨邊加水試試。具體的原理不道,可家裡的保姆阿姨磨菜刀的時候,總是會往磨刀石上灑水,想必自有的道理。
這會兒天色已晚,夜裡趕回去很危險。
為了慶祝山崖族的來,赤巖族還搞了個篝火晚會,架起烤肉、送上新摘的可食的鮮花水果,還有蜂蜜,宴請客。
景平安吃了刷上蜂蜜的烤肉。
以前,赤巖族沒有族來的客,沒有客房,但有那些成年了剛離開族群的男野留下的窩來安排山崖族。
族裡那些剛離開族群的男野,有些捨不得走的,就近住在下方的草澤裡,還能每天遠遠跟族們打招呼,一些則是往著下游去尋找其他族群了。
景平安很好奇,問舒:“下游還有其它族群嗎?”
舒沒聽懂,比劃著問:你說什?
步又比劃著解釋了遍。
舒恍然大悟,指向下游,比劃出翻山越嶺的姿勢,又比劃了三個日升日落:往下游去,一路翻山越嶺,趕上三五天的路程有一個很強大的大部族。
太遠了,沒去過,都是聽出去尋找配偶的男野講的,關於面其他族群的許多訊息,也都是出去尋找配偶的男野們帶回來的。
景平安聽得越多關於面世界越多的訊息,就越覺得山崖族弱小。
突然,舒學了聲大象叫。
景平安震驚看著舒。
舒又起,做了個象群衝進群子踩踏的景象,之後又做出獸群攻擊的樣子,連比帶劃告訴們,在那邊的族群生活有多危險。
還拿樹枝,在上畫了一個簡易圖,告訴景平安,往下去,有一條峽谷,擋住了很多猛獸。
那些猛獸比山高,比劍齒虎大,走路轟隆隆隆的……
他們這裡有上游的瀑布,下游的懸崖,後光禿禿不長草沒有食物的山、前面湍急危險的河流,給他們擋住了非常多的危險,又有這大片的森林、草澤給他們提供食物,養活了族群。
景平安聽著舒的話,又長了不少見識,真覺得這趟沒白來。
一場篝火晚會聚大家都困了才散去。
第二天,大清早,吃過早飯,舒便帶著一隊體強壯的野拿著新磨出來的鐵礦石矛,穿著同樣款式的鱷魚皮衣服,披著獸皮斗篷,跟著山崖族的隊伍去往山崖族。
因為步帶了很多東西來,赤巖族不好空手去,守著水澤不缺的就是鱷魚,便扛了好幾條鱷魚,還帶了一堆大鱷魚皮當禮物。
舒昨晚在篝火晚會上從步那裡弄清楚使節是什後,連夜讓族趕製了一出來,也像模像樣穿上了。的娃比安小,不方便帶出去安排成副使,交給老阿嫫照。舒向步表示,等娃再大,也可以這帶出去了。
副使由一個十四五歲的名叫徽的少擔任。的母親早逝,由首領撫養強大,學得一本事,十分機敏,很得舒的看重。
徽似乎很喜歡景平安,總去找景平安玩,見景平安看著便笑得格燦爛,還把的獸骨手鍊送給了景平安。
好在有過上回的經驗,景平安也不缺骨飾了,把自己手上的獸骨扳拇取下來送給徽。
弓弦拉久了疼,景平安便想了電視劇裡的扳指。那東西在以前能流行起來,必然有的道理,磨了一個試了試,還挺好。送了一個,又磨出一個備的戴上,還向徽演示了一番扳指的途。
徽見狀,更喜歡了。
景平安覺得,以赤巖族的聰明,多琢磨幾下,就能把弓造出來。
上輩子的世界,弓箭的種類很多,全世界都有,所以想要做技術保密,難。
雙方族群的數量、實力相差懸殊,赤巖族山崖族真要起什心思,山崖族靠弓箭的這優勢根本壓不住,而且赤巖族同時擁有森林、漁業、礦山三重資源,本很富足不需要從面掠奪就能過得很好,再加上個族群間的距離也保持得足夠完,就目前來說,還不存在發生矛盾的空間。
景平安仔細考慮過後,認為可以把弓給赤巖族,再帶們參觀一下製作弓箭的大概工藝,也算是在鐵矛上面禮尚往來了。不過,這事,還不能定下來,得回找大姨和親媽商量。畢竟,有製陶技術教給赤巖族,也足夠了。
們趕了一天路,在傍晚時分了山崖族。
赤巖族的見山崖族搭在樹上的房子,上經過擴建的大廚房,也都露出意想不的驚訝表情。
吱和步赤巖族的來也表達了極大的歡迎,還請們參觀了下族群的房屋。
舒見嬰幼兒和青少年的數量,便覺得山崖族沒自己之前想象得糟糕,確切說是這個族群非常年輕,充滿生命力的覺,每個都很精神,養得白白胖胖的,不像赤巖族,天天在岩石上曬得紅通通的。
舒便覺得這一趟自己沒白來,跟山崖族交好是真的好。
晚上,山崖族也辦了一趟篝火晚會。
赤巖族的主食是烤肉,還沒有出現燉肉,於是山崖族以燉肉為主菜,加上嫩葉湯,再配發酵了一個冬天的果酒,吃得赤巖族飽飽的喝得暈暈的覺得自己和山崖族都棒棒的。
們睡在山崖族安排的土房草屋裡,住過之後發現這個也值得學習,比起草垛要舒服得多。
製陶、學蓋房子都不是三天才學會的大工程,舒和徽留了足足有半個月才走。為了避免族裡擔心,還特意派回去報了個信。
們天天吃好喝好,一個個腰都粗了一圈。
眼看就回去的日子,大蟒蛇和鱷魚都出來了。舒待了這久,也挺不好意思的,又把赤巖族狩獵大鱷魚的方法教給他們。
大河裡的鱷魚不要想去逮,得先肉把它們引淺灘,那才是野們的主場。
舒還帶著族們領著山崖族河邊先挑一些落單的鱷魚肉引誘岸邊,再進行圍獵。它們獵鱷魚,還上了類似於套馬繩的繩套,趁著鱷魚張嘴咬的時候,套脖子套嘴。比們體型小的鱷魚的就不這麻煩,直接撲過去,抱住,勒脖子砸後頸比上了岸的鱷魚兇殘得多。
舒帶著族獵了十幾條大鱷魚送給山崖族,這才帶著族們回去。
景平安只能慨:真是這些野族群,各有各的猛,各有各的優勢。
山崖族有了這多的鱷魚,吱痛快分給了族,讓他們都穿上了鱷魚皮衣服。
夏天不不覺便了,天氣越來越熱,可日子一天天過去,暴雨季節卻沒有來臨。
沒有日曆,景平安以為自己記錯了日子。
可一直不來,就讓有犯嘀咕。
景平安拿炭筆記了個日期,又等了半個月,雨季還沒來,面的樹曬得葉子蔫吧吧的沒精神,苔蘚都不綠了。不過,雨季不來,也沒辦法。氣候無常,總有個天干水澇的時候,山崖族的勢低,守著深潭和大河,還真不怕缺水。
景平安沒當回事,實在熱受不了時,就窩山洞裡不出去。
山洞裡涼快,了夏天跟空調屋似的,睡個午覺都得蓋條薄獸毯,不然還會冷。
又旱了一週多時間,終於下雪了。
譁啦啦的大雪下了一整天,澆得處都溼透了,都快淹山洞口了。一夜之間,河水的水位恢復了,深潭的水都滿溢位來了。
乾旱危機解除。
山崖族的勢低,特別是山洞的位置,讓景平安又出生發水災的憂慮,就讓親媽和大姨把的樹屋改造了一番,蓋上了房子,移了些物資上去備。這樣不至於一旦水淹,們四個成為無家可歸的落湯雞了。
詭異的是,一場大暴雨過後,天氣又變得極為炎熱,天上連朵雲都看不。那天空,藍得比純淨的寶石還要藍,還要乾淨,空氣裡連風都沒有,悶熱無比。
直秋天過去,天氣變冷了,都沒再下一場雨。
冬天,入冬了,只下了場薄薄的小雪。
大家往年的冬天都是就取乾淨的雪化成水來,今年得去深潭打水。
今年的雨水少,草長得不好,動物們缺少食物,都很兇,獵回來的動物也沒有什肉。不過族裡還能從深潭提回水,又能打獵物,雖然果子的收成不太好,但勉強也能度日,大家依然安安穩穩過日子。
冬天過去,只薄薄下過幾場雪,連草都沒蓋住。
開春後,吱找安和步商量今年要不要去赤巖族,如果去的話,由誰去,便見放哨的在面大喊,顯然是有要緊事。
們出了山洞,便見徽和七十多歲的老阿嫫在一群山崖族的壯年性的保護下踩著樹枝一路飛奔跳躍過來了。
老阿嫫的年歲大了,在樹上已經遠不如年輕靈活,老邁之姿已顯。
景平安見老阿嫫來,莫名出生些恐懼。老家那大的歲數,才剛開春都等不及們過去就親自過來,只能是關係族群危亡的生大事。
吱和步顯然也想了,立即把老阿嫫和徽請進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