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嫫進入山洞, 於生存本習慣性地先環顧一圈周圍環境,一眼瞥見篝火旁幾個裝滿水的獸皮桶陶盆,視線牢牢地定在上面, 捨不得移開,嘴唇意識地抿了抿。
景平安的心中所猜測, 自老阿嫫進門便一直注意觀察她,如今見到這情形, 再看老阿嫫身側跟著的徽的嘴唇都幹起皮的痕跡,心中的猜測差不多得到了證實。
她先去端了兩杯涼開水給老阿嫫徽,又喊了聲:“媽”,示意親媽給外面那些護送老阿嫫徽來的赤巖族人送涼開心去,又請她到山洞中間吃飯的桌子坐。
這桌子是用石頭堆起來的,上面再鋪了塊獸皮,放了點筷子湯勺等餐具,湊合著當待客的桌子坐。
景平安在自己的地盤, 底氣足,也沒打算藏拙什麼的,特別是如果遇到乾旱,生存面, 只會覺得力氣不夠。
老阿嫫低頭打量看看景平安, 端著水咕咚地喝了個底朝天, 這才長長地松口氣,比劃著問吱安:你是不是不缺水?
吱點點頭, 意識想到赤巖族可缺水了。安一直說這裡的地勢低, 陰冷潮溼多蟒蛇,還擔心被水淹,所以她不缺水, 不代表別的地方同樣不缺水。她想到了,便直接問:“赤巖族缺水了?”
她同時不明白,如果赤巖族缺水,來找山崖族做什麼呢?山崖族的水又運不到赤巖族去。赤巖族守著草澤,穿草澤就是大河,從河裡取水比到山崖水取潭水容易得多。
老阿嫫點頭。
她見到步也進來了,她一起召到跟,告訴她仨,說明來意。
赤巖族快不去了。眼看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往年這時候不僅化雪,還經常雨,可今年一滴都沒。她小時候遇到這種情況,連續三個寒暑沒雨,大樹都不長葉子了,草澤都乾裂了,無數的動、族人渴在草澤裡乾涸的水窪旁。
好不容易如今族群剛恢復到以的數量,眼看又要遭遇一場那樣的劫難。她活到這歲數,熬不去也就罷了,不忍心看著族人一個個去,便想著來看看不給族人找到別的活路。
老阿嫫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山崖族。兩個族□□好,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想到對方,危難時,一定會手相助。再就是吱步都年輕,不要說她,連她的母親都沒經歷那場災難,很可還不知,沒防備。她這趟來,一為求救,二為示警。
如果陣子又雨了,危機可解,如果一直不雨,兩個族群都得想辦法謀生路了。
老阿嫫講得很細,說得很慢,繪聲繪色地講起當年的慘狀、果,以求讓吱步夠意識到危險。
景平安靜靜地聽著,並不意外。在她上輩子的歷史上,很多古人類的滅絕,包括恐龍的滅絕,都跟氣候變遷、乾旱著極大的關係。這種極度依賴大自然的族群,不懂得生活利用工具改變生存環境,一旦遭到氣候變化,那是滅頂之災。
可乾旱這種事,對於景平安來說,就不當回事。水火無情,相對來說,洪災更可怕。兩個族群靠近這麼一條大河,守著這麼大的水源竟然怕乾旱,赤巖族當年甚至差點因為乾旱滅族,裡面定然還其它原因。
景平安拿起筆,在地上畫圖。她把赤巖族居住的山崖、草澤大河畫來,又從中劃了一條線,問老阿嫫:“你不穿草澤去取水,是什麼原因嗎?”
吱步紛紛看向景平安,覺得點跟不上她的思路。她才想到赤巖族去河裡取,安竟然問到赤巖族為什麼不去取水。對呀,為什麼呢?她倆同樣好奇地看向嫫。
老阿嫫接安手裡的樹枝,在代表河邊的那條線,畫了一個陡峭的斜坡,又比劃了一深度,又再從樹枝劃斜坡表示,族人到這裡取水,會滑去,掉進水裡。她又再學了幾聲鱷魚叫!
老阿嫫又沿著河流的位置往上畫,畫到了一個河灘,那裡也都是鱷魚,還游魚族,再往就是另一個部族了。這條大河裡的深溝又深又長。
景平安看懂了。這就是個海溝地形。
所謂海溝,就是海底也深溝,最深的可達萬米,潛艇都到不了的深度。通常大河裡面也這樣的河,在枯水季節會顯露來,但她上輩子見到的都是位於城市中的,從橋上去時看兩眼,上面還船航行,甚至還採沙船在作業。不,她上輩子見到的很多河流,都是經人類幾千年治理的了。
老阿嫫講完便朝著吱、步安看去,便見吱步兩姐妹還在檢視她畫來的河溝地形,安已經挪開視線,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略些奇怪的問安:你懂?
景平安看明白老阿嫫的手勢,比了個手勢回答:得去看看才知怎麼解決。
如果直接從河裡取水太危險,在河灘打井唄!河灘那麼大,就近打口水,相對來說還方便些。守著河,就等於守著水,地水不會太深,看河裡的水位,再看看從水澤到河裡的坡度,就推測打多深的井打到地水。
老阿嫫目不轉睛地盯著景平安,眼神震驚、詫異,更似事著幾分期盼希望。她想了,山崖族之不是這樣的,也是近兩年才這些變化,這似乎都是安生之的事了。在安生,吱,顯然是沒這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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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覺得安,跟大家不一樣,但沒說什麼,加上憂心族裡,當即表示可以回去看看。
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來來回回,都不歇幾,景平安怕她累事。她當即表示:您休息一夜,我準備些東西,我明早發。
這會兒趕去,夜裡得在森林裡夜,很危險。
老阿嫫自然同意,於是帶著徽離開她居住的山洞去到給她倆安排的住處休息。
去年舒來,山崖族招待客人的經驗,景平安考慮到兩個族群之間往來,肯定還會住宿的情況,因此留了幾間客房,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客房也是土房草屋,只是跟山崖族人自己住的不一樣。各家自處的,那是一堆雜,居家氣息十足,客房則只床,再搬兩塊石頭上去當桌子,放了點水杯之類的,還個起夜的便盆。
這個季節沒蚊蟲,連驅蚊草都省了。
步安排蒙給赤巖族人準備食,便又回來找到吱安,商量一步安排。
吱步都沒遇到這種事,沒經驗,於是都聽景平安的。
依然是吱守留山崖族,先暫時不要把訊息透露去,以免引起恐慌。
吱說:“我擔心我也會缺水。”
景平安對吱說:“如果缺水,就在河邊或深潭邊挖坑,一直往挖,水。”
水潭的地勢低,水位並沒降太多,暴雨時節也只是漫到邊上的樹根旁,沒形成湖什麼的,說明它一定連線著水。這條水,很可是通著旁邊的大河的。
吱想到那口深潭,以總嫌它深,經常大蟒蛇潛伏在面,還發現大鱷魚,如今帶給她安穩,原本因為老阿嫫的話而生的擔憂,也放鬆了來。
景平安讓大姨加強警戒。乾旱到來,赤巖族都來尋找路了,其它的動也該到處找水了。山崖族守著水源,其危險可想而知。
吱點頭,決定多囤弓箭、多囤糧,再多造些陶罐儲水。
景平安則讓步多準備些結實的草繩,再帶幾個打水的獸皮筒,好不好取水,得去河邊看看才知。河邊的坡陡,容易把人摔去,必然是要捆草繩的,水位低,提水的桶也得拴繩才夠得著。
那邊缺水,連樹上的苔蘚都幹了,路上的乾糧、水都得帶上。
赤巖族人多,路途又遠,就不用給他捎水去了。杯水車薪,遠水解不了近渴。
景平安把事情安排去,又準備好自己的行李揹包,便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老阿嫫、吱、步她都醒了,熱了些夜裡的烤肉,在天邊剛些光亮時便發。
老阿嫫的力不夠,路上趕路直喘氣,時候便會由赤巖族的人輪流背她。
景平安小,偶爾自己跑跑還行,長途這麼跋涉也受不了。好在親媽身強力壯,負重上還承擔得起她,揹著她繼續行。
一路去,明明是開春的時節,到一片蕭瑟的枯黃景象,嫩葉、小花長得半不活稀稀拉拉的,林間偶爾小動跑,也都瘦得看得到骨頭。
待到了草澤邊時,映入景平安眼簾的是枯草幹到龜裂的土。
這邊的土質偏粘性,乾裂的土是看起來就又幹又硬,瘦巴巴的男野人用長矛撬草根吃,一矛戳去,只撬起小塊泥。
這情況比景平安想象中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