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死?”
無相魔的話像是催命符在房間裡遊蕩。
此刻的李牧年心裡慌的一批,這和老爹計劃的完全不同。
魔業教雖然在天北城藏匿的十分隱秘,但也並不是毫無蹤跡。
在黑甲軍的情報網下,魔業教分壇位置已然被發現。
因此他父親帶人去端其老窩,而李牧年負責手勢來婚禮上搗亂的無相魔頭。
畢竟,
按照等級來分類,無相魔的實力應該比那分壇壇主差許多,這是一貫認知。
可李牧年怎麼也不會想到,
無相魔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擅長潛伏,尤其擅長暗中發展自身實力。
這其中的手段就包括竊取其他妖怪的能力。
散在變色龍,豬妖身上的青光都是它的傑作,為的就是能源源不斷的從它們身上竊取力量。
這青光有復活的能力,便是為了防止它們被人殺死,可惜,一個遇到了項薄,一個遇到了大儒朱潛,當然只能死的透透的了。
雖然沒能從這兩個妖怪身汲取力量,但無相魔又何止在它們身上散佈青光?
一段時間來,它已經吸收了太多的力量,最後附在了姜荏鳳的身上。
只因姜荏鳳可以帶著它直接進入永平王府,從而從內部瓦解敵人。
以李牧年為人質,那李延鳳不攻自破!
至於姜家這可憐的女人,哪裡知道自己已經淪為魔頭的工具?
————
李牧年知道自己失算了!
饒是找了個替身來探前路,仍舊無法避免死亡的結局。
雖然不甘心,但作為天北城未來的王,他對於死是有覺悟的。
可是他不會坐以待斃,如今已經是立命境界的他,還可以搏一搏。
但下一刻,他整個人怔住了!
身體裡的修為竟然無法調動,自己修煉多年的浩然正氣此刻有如一泉枯水。
“難道說?”
他唯一想到的可能便是朱潛在開天門時動了手腳,現如今壓制了他的修為。
“原來如此,呵呵。”
曾經不敢懷疑恩師,可在父親取出自己體內的邪氣之後,他已經徹底失望。
就在今天,
恩師朱潛還假惺惺的來到這裡為他慶祝,那慈善的模樣像極了他的父親。
既然是大儒做手腳,他當然無法抗爭。
既如此,
就只能緩緩閉上眼睛一心等死!
“嘿嘿!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算計!我改主意了,你不能死,至少在見到你爹前,你都得活的好好的!”
無相魔控制姜荏鳳的身體,手一抓,李牧年眼前的黑色實質魔氣迅速聚攏,要將他完全籠罩。
正此時,
劍光閃動而來,噼開了房門,斬斷了黑色霧氣,在李牧年的腳下切出一道溝壑。
李牧年向外看去,目露驚訝!
門外,
一個穿著天北學子服的青年持劍而立,和他的年紀差不多大。
他呼了口氣,“還好,趕上了!”
此人正是項薄。
在聽到那一聲炸雷,青年迅速和老道士朝著王府裡狂奔。
不想,
剛開到門口,一個渾身閃爍青光的人形怪物擋住了去路。
項薄也不囉嗦,直接將這怪物腦袋砍掉。
正準備繼續往裡走,卻發現身後的怪物居然又活了!
他想起了變色龍和城郊作亂的妖怪,頓時明白,這也是能不斷復活重生的怪物。
於是三下五除二的將這人形怪物給剁了個稀巴碎,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老道士卻一直皺眉,“項薄,你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麼?”
“人?”
青年冷笑,這不是個怪物麼?
“是啊!雖然變成這個樣子,可畢竟還是人形,看面容,好像是王府裡的一個下人。”
“什麼?”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青光怕是已經開始遍布整個王府了。”老道士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青年勐走的腳步一頓,心中卻有著比老道士更恐怖的想法,“也許不止是王府!”
“走!先去救李牧年!”
青年之所以做出這種選擇,倒並不是覺得李牧年的命比其他人更貴重,只是李家在天北有絕對的話語權,一旦被人要挾,後果不堪設想。
趕到婚房前,
青年想也不想,直接一劍噼了出去,不曾想,眼前的房門紋絲不動。
而底部居然滲出一些黑色的魔氣,有如實質一般猙獰狂囂。
“這是無相魔的魔氣,項薄,快使用金丹的力量!”
方才項薄斬殺那下人變成的怪物,老道士就已經想要提醒了。
金丹可以剋制一切魔氣,無論是那青光,還是黑色魔氣。
用金丹殺了那怪物,縱然有青光護體,也無法重生復活。
但青年下手太快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將怪物切成碎片,絲毫不給老道士開口的機會。
如今面對魔氣,金丹終於可以派上用場!
“如何使用金丹?”
青年微微一愣。
“哎呀呀,就在你的丹田,感受到它,然後配合斬妖劍,用出來的力量自然帶著金丹之力!快快快!”老道士能感應到門裡的情況不大妙,頓時焦急道。
道姑的命還攥在李牧年的手裡呢!
青年微微閉眼,略微感應,丹田處果然有一團金色光芒,內裡包裹著圓不熘秋的金丹。
此刻再略微用力,那金丹立刻光芒大盛,像是一道道潮水流經四肢百骸,甚至貫出體外,延伸到了手裡的長劍。
長劍本無痕,但此刻因為受到了金丹沐浴,銘刻了無數花紋,像是某種法陣。
原本的玄鐵白劍,覆蓋上了金色,一種恐怖的氣息散開來。
青年很是吃驚,當初斬殺獨角怪物,無意當中用過一次金丹。
已經是銅皮鐵骨的獨角怪物愣是被長劍給砍死,可見金丹的厲害。
但那時候的青年沒有來得及細細品這金丹的霸道,這一次用出來,總算是體會到了。
金光大盛,無可匹敵的霸道赫然可見,青年只覺得手臂力量大漲!
只是輕微一抬手,噴湧的破壞力便將黑色霧氣連同房門一起炸開。
轟隆!
黑色霧氣迅速退避,從內裡顯出一個影子,正是錯愕的李牧年。
————
李牧年看到青年,本有些驚訝,但隨即明白,他也許不用死了。
生而為人,都有趨生的本能。
吼!
“姜荏鳳”忽然雙腳離地,從空中衝過來,兩隻魔氣凝成的爪子眼看就要捏爆李牧年秀氣的臉龐。
不想,
項薄長劍殺到,吭吭兩聲擊退那魔爪。
“道爺,交給你了!”
他順勢毫不客氣的將李牧年給踢了出去,力量用的很大,完全沒有顧及他的面子。
啪!
直接在老道士面前摔了個狗啃泥,李牧年一抬頭,正好看到老道士對著他露出泛著黃漬的門牙,嘿嘿一笑。
“你也有今天啊!”
想到他當初折騰過自己,老道士覺得很爽,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但也沒敢停留,提著李牧年的領子就走。
房間裡只剩下項薄和“姜荏鳳”。
如今的女人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身披婚服卻有著詭異的腦袋,兩個眼球幾乎裂開,長長的頭髮散落下來,遮住了面容,宛如貞子在世!
青年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是姜荏鳳,至於女人是否還活著,就不得而知了。
“何必多管閒事?這天北城人的死活和你有什麼關係?”
無相魔抬起頭,目光裡彷佛射出一道光,死死盯著青年。
它有些忌憚青年手裡的劍,那金色的龐大氣息令它心季。
“哦?你知道我?”項薄聽出了這魔頭話外之意。
“當然!你並不是天北人,我魔業教的情報網裡早就已經登記了你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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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魔佔據著姜荏鳳的身體,用一種詭異的姿勢扭動,脖子像是斷開了一樣,發出卡卡聲響,聲音不像是從嘴裡發出,更像是來自於腹中。
“你叫項薄,是不久前來天北學院參加天北學院考試的學子,錄取名次是第一百。當然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殺了我的寄魂體!”
說到這裡,“姜荏鳳”歪歪頭,露出森然白牙,嘴角微微上翹。
“寄魂體?”
青年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但是轉念一想便知道,說的應該是那些沾染了青光的妖怪。
有變色龍,有豬妖,還有城郊的那怪獸……
“呵呵,所有的寄魂體都是我的力量來源,但卻被你給斬殺,害得我力量損失不少。”
“哦?”青年聳聳肩,“這麼說你還控制了其他妖怪?”
這是他最擔心的。
眼前這魔頭的能力有點詭異,直到現在,自己還沒有完全弄明白。
傳言無相魔正如名字一樣,無人見過其真面目,可手段非凡。
僅一項寄魂體技能便十分恐怖!
現如今他又寄生在姜荏鳳身上,項薄沒有把握一定能擊殺它。
“控制妖怪雖然難一些,但是獲取的能力也強。而那些平民可就容易操控了,爺我一個念頭便可化身千萬,這些凡人的力量雖然雜弱,可匯聚起來也不可小覷。爺我怎麼會浪費?”
“平民!!”
青年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心底裡那種差到極點的直覺再次出現。
“莫非道爺所說的傳言還會出現?一個念頭分千萬!控制百姓,人形怪物?”
嗡!
項薄忽然怒了!
這一次相當決絕,眼前的魔頭必須要死。
“殺!”
青年身上的殺氣陡然提升,金色光芒隨著劍氣在房間裡四處亂衝。
已經準備哪怕拼了命也要格殺眼前的魔頭,項薄手裡的劍隱隱作響,彷佛有龍鳴。
他如此憤怒是有原因的,只因為青城的那一場殺戮。
因沒有找到解決喪屍的根源,導致他殺了太多的平民。
這一次又是如此。
他實在搞不明白,這些魔頭怎麼都喜歡折磨平民?
轟!
再也不多說話,青年手裡劍氣如龍,金光充斥整個房間,大量的澎湃力量擊碎黑色霧氣,劍氣絞殺間,一切傢俱粉碎。
姜荏鳳的身體也不例外,在青年的無情擊殺下碎成肉雨片片落下!
“你你你!”
無相魔來不及震驚,拼了命的隱藏在最後的黑色魔氣裡,聲音嗚咽,似乎陷入到了恐懼當中。
“你殺不了我!你殺不了我!”
它狂妄的叫囂,似乎想要激怒青年。
事實上,
它也做到了!
此刻的項薄前所未有的狂怒,為了擊殺它不惜一起代價,直接放棄了防守,將自己的身體扔進黑色霧氣裡,劍肆意揮舞。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項薄能感覺自己丹田越發燥熱,腹痛難忍。
若是老道士在這裡看到了,便知道這是過度使用金丹的結果。
尤其是青年剛剛才得到這金丹,尚不能熟練使用。
一頓爆裂輸出,可謂是瞬間掏幹了金丹的力量,威力當然巨大,可是也有強烈的後遺症。
“不可能!你這金丹怎麼有這麼大威力?”
無相魔驚恐的聲音再次傳來。
它的境界是地魔,相當於道家的地尊,要超過金丹一個大境界。
可現在,
居然隱隱被壓制住,絲毫沒有還手的可能。
“我不信!我要殺了你!我是地魔,修為比你好高的多。殺殺殺!”
轟隆!
無相魔在空中形成一個猙獰的頭顱,延伸出無數魔爪在黑色霧氣裡不斷的捅進去,拉出來。
吭吭吭!
那魔爪原本尖銳,此刻卻像是抓在了鋼鐵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原來是項薄已經開啟銅皮鐵骨的神通。
無相魔很震驚,這青年怎麼如此強悍,金丹大成,能夠越級挑戰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將肉體修煉到如此?
這簡直是武仙同修!
它在這裡震驚,殊不知青年也吃驚不小。
雖然魔爪不曾令他的皮膚破開,可鑽心的疼痛卻一直不斷襲來。
皮膚表面有一些劃痕,裡面滲透進來黑色液體,令裡面的皮肉逐漸潰爛。
青年終於明白這魔頭的可怕,銅皮鐵骨都不管用,自己危險了!
唰唰唰!
黑色霧氣裡,青年來不及理會疼痛,只一心要弄死這魔頭,臂膀撐開漲大幾分,揮動速度已經看不清楚。
“他怎麼還不死!!”
無相魔的反擊看起來像是沒有效果,這令他心生一種死亡的恐懼感。
可它分明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消退。
它本來無相無形無體,所有的生命力都靠黑色霧氣凝結在一團黑色肉核裡。
青年的暴虐擊殺讓它招架不住,瞬間有了死亡的威脅。
“逃!”
這是無相魔極不願意面對的,可是心底裡自發性湧出這樣一種感覺!
它明白,這是直覺,死亡直覺!
從出道以來,這種感覺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它殺掉自己師傅的時候,那一次它很僥倖的贏了!
因為它那時候無路可退!
可這一次不一樣,勝負彷佛五五開,這青年瘋了,顯然要和它分個你死我活,沒想著退。
而它已經不是當年能豁出去的小魔頭。
縱然不甘心,無相魔也必須承認,接著打下去,它身死的機率太大!
所以只能選擇逃走……
青年此刻就在黑色魔氣裡奮命搏殺,在無相魔生出逃走念頭的那一刻已經感知到了。
怎麼可能讓它逃走?青年雖然感覺腹部的金丹幾乎枯竭,仍舊緊握斬妖劍,喉嚨裡勐然噴出熊熊烈火。
與此同時,
兩條胳膊快速伸長盡力將所有的黑色霧氣包裹在內。
他動用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只為了滅殺對方!
“瘋了!這傢伙瘋了!”
無相魔幾乎嚇傻,被青年的不要命打法徹底嚇壞。
項薄的肉體雖然堅硬,可是也經不住如此拉扯,筋脈已經有撕裂聲,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呼呼呼!
整個喉嚨已經完全被燒焦,項薄也不曾停下噴出火焰。
他已經傾盡手段,腦子裡只一根筋。
殺掉無相魔!
噼裡啪啦!
項薄恨不得將自己也燃燒起來,渾身已經成了一個火球,將所有的黑色霧氣凝聚在其中,一絲一毫都沒有溢位。
內裡一把劍尋覓漏網的魔氣直接斬殺,項薄的嘴裡溢位了鮮血,額頭青筋暴露。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無相魔的慘叫聲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項薄橡膠一般的身體夾層擠出一顆黑色棗核模樣的晶體。
身受重傷的青年一揮劍,但聽清脆一聲,晶體裂開,一陣霧氣消散。
啪啦啪啦!
項薄的兩條胳膊縮了回來,身體恢復正常,看著地上碎成兩半的晶體,若有所思。
“該是解決了!”他心想。
這一戰極其慘烈,他的身體同樣被火焰灼燒,好在也燒掉了那些滲透的黑色液體。
雖然渾身通紅,可這疼痛並不致命。
以這樣的代價弄死了無相魔,在青年的意料之外。
啪!
長劍忽然落地,項薄此刻的身體居然沒了一點力氣,內裡的丹田更是空空如也,一顆癟了下去的金丹儼然成了灰質顏色。
極度的虛弱感襲來,青年苦笑一聲,蹲下後大口大口的喘息。
門外的嘈雜聲襲來,
闖進門來的是謝統領,看到青年愣了愣。
“你還活著?”
項薄只微微一笑,“要不然呢?”
謝龍看到腳下的晶體,皺了皺眉頭,“傳言是真的,無相魔的本體居然是這麼塊東西!”
這回輪到青年驚訝了,想不到謝統領都聽說過無相魔。
但可能他知道的也就止步於此了,否則李牧年今夜不至於小看了對手。
“外面情況如何?”
項薄開口問道,雖然一直忙於擊殺無相魔,可青年的耳朵和鼻子極其靈敏。
紛亂的嘈雜聲,一陣又一陣陰邪之氣充斥在院子裡,足以證明外面已經大亂。
“不大妙!你還能走嗎?”謝龍蹲下想要扶著他起來。
項薄搖搖頭,“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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