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裘姑娘剛換上更漂亮的新衣,那老鬼已然站在屋門外輕聲咳嗽,“噷——桑裘姑娘可在屋內?”
桑裘姑娘趕忙去開門,以嫵媚之色相迎,嬌滴滴地說:“老祖宗,如何才來?奴家在此恭候多時,快些入屋……”
老鬼進屋關上門,便牽住她的玉手放到臉上,又是聞又是撫摸,“小仙兒,小心肝,嘻嘻嘻……當真稀罕死老夫……”眼睛眯成一條縫,垂涎欲滴。
桑裘姑娘拂一把老臉抽回,嬌嗔地說:“哎呀,老祖宗,且莫心急……”趕忙去拿起茶几上的壺,“奴家為您倒盞熱茶,喝一口清醒清醒,切莫樂極生悲才好……”沏茶時故意翹起後臀給他看,扭頭瞄一眼銀鈴般地笑,“咯咯咯……”
老鬼心癢得不行,上前從身後擁住她,將老臉貼到姑娘的後背撒嬌,“小乖乖,可要對老夫好一些,銀錠、金錠可是少不了你,嘻嘻嘻……”
桑裘姑娘強忍著噁心,臉上絲毫不顯露,輕輕掰開老鬼的手轉過身來,嬌滴滴地說:“老祖宗,您都這般年紀,還有這心思?切莫過頭才好……”
“你可是懷疑老夫不中用?過會兒便知曉……”老鬼嗔怪地看著她不服老,“老夫只是鬚髮銀白,身子骨卻是硬朗得很……”
桑裘姑娘輕輕拍打老鬼的胸膛,嬌滴滴地埋怨,“哎呀,老祖宗,這話也太露骨……人家還是個姑娘家,好不害羞矣。”抽身遠離,坐下來取出紅手絹,“老祖宗留下戲班,就是要看紅手絹,莫想他事才好。”
老鬼跟過來蹲在她的膝下,牽過一隻手撫摸著,“老夫二者皆喜愛,來日方長,紅手絹何時欣賞皆可,這良辰美景豈可浪費?”
桑裘姑娘卻是不肯,抽出手來,陡然變出一隻松鼠嚇他一跳,“咯咯咯……瞧,一隻松鼠便把您嚇成這樣……”
老鬼依然欣喜,“小松鼠?姑娘當真好手藝,可再來……”
姑娘連續施展絕技,松鼠不見,出現的是一隻白鴿,雙手揉搓,白鴿變成一隻蛋,雙手揉搓,陡然孵出一隻雛雞,立於掌心,在用稚嫩的喙啄她的玉手。
老鬼煞是歡喜,雙手拿起那只雛雞,豈料變成一隻白鴨,撲扇著翅膀呱呱叫,讓人又驚又喜。
桑裘姑娘嬉笑著說:“鴿子蛋孵出一隻鴨,老祖宗可是佔得大便宜……”
老鬼連連點頭,“老夫是佔得大便宜……”把玩一陣,陡然發現桑裘姑娘隱身不見,趕忙起身尋找,“小乖乖,你去了哪裡?切莫丟下老夫離去……”
兀自傳來姑娘甜美的嗓音,“老祖宗,眼力可好?快些將奴家找出來……”
老祖宗就是分辨不清聲音傳來的方向,逐漸靠近床榻,只見上面落有一塊粉紅鋪蓋,上前一掀,居然空無一物,“小乖乖,快些現身,可是要急煞老夫?”
又傳來她的嗓音,“不如老祖宗也變一回……可將鋪蓋放回原處,照做便是。”
“嘿嘿,好有情趣……”老鬼按照指點去做,“已然放好,快些指點……”
又傳來聲音,“用手輕輕撫摸三下,然後彎下腰身,朝鋪蓋吹幾下……”
老鬼聚精會神地去做,看見床上的鋪蓋兀自隆起,越脹越大,很是新奇。
姑娘又指使,“現在可以掀開鋪蓋。”
老鬼握住鋪蓋用力一扯,只見一個玉女躺臥床榻,正是桑裘姑娘,身著綢衣,婀娜身姿盡顯。
看得老鬼兩眼充血,身子直打顫,“小心肝……你可是深山狐狸所變?”不由自主地俯身擁抱。
此時,屋外傳來些微的動靜。桑裘姑娘猜到老鬼的長子王雅士在門外竊聽,這正是她等待的契機。
老鬼開始動手,桑裘姑娘阻止道:“老祖宗,奴家喜歡耐久,可有善法?”
老鬼眯起眼睛笑,“嘻嘻嘻,老夫知曉女兒心意,皆喜耐久不是?良方頗多,只是要回去取來……”
桑裘姑娘佯裝不悅,“哎呀,老祖宗來時為何未攜帶?現在去,豈不是教奴家心寒?”故作怨態。
老鬼趕忙哄她,“小心肝,切莫心急,老夫片刻便回,今日定能供你飽……”
桑裘姑娘遮面問:“老祖宗莫騙人,奴家可是不信,嘻嘻……”
老鬼匆匆起身往外走,“老夫從不打誑語,你稍候片刻……”開門離開。
老鬼一走,王雅士便進入房間。
桑裘佯裝受到驚嚇,雙手捂著身子縮在床榻一角,挑起眼簾盯視著他說:“切莫過來,老祖宗馬上會趕回來……”
王雅士面容焦急,一邊靠近一邊說:“桑裘姑娘,你教老夫想得好苦,自打第一眼便喜歡上你……”猛地衝上來擁住她央求,“心肝寶貝,快些答應老夫,即刻納你為妾,長久做我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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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裘姑娘一陣歡喜,一陣起疑,“奴家不信,你已妻妾滿堂,如何差我一個?”
王雅士心急,“哎呀,心肝寶貝,如何才肯相信?你若答應,我立馬休了那些小妾,名正言順、長久歡愉……”
桑裘姑娘搖頭,“奴家不信,你們這些男人只圖一時之歡,過後皆絕情。”
王雅士當場跪地起誓,“倘若我負你,天打雷劈!”
桑裘姑娘眼珠子一轉,說:“可我已然是老祖宗的人,若是應你定然受罰,你還是快些離開,省得招惹老祖宗……”
王雅士恨恨地說:“你莫拿我爹嚇唬我,他已是土埋半截之人,能活幾日?趕緊隨我離開,倘若老祖宗在你屋內出得意外,必遭全府上下責難。”
桑裘姑娘甩開他的手說:“不成,你王家可是老祖宗主事,我若逃離定然責罰,除非……”
王雅士心急如焚,“除非怎樣?快些說出來,我才是王家主事人。”
桑裘姑娘盯視著他的眼睛說:“殺死老祖宗,否則他會始終纏著奴家……”
王雅士受了驚嚇,險些撅倒,“啊?你居然教我殺死生父?可是我聽差?”
桑裘姑娘堅定地搖頭,“你未聽錯,就是要送老祖宗歸西,反正他已這把年紀,估計也活不太久……”
王雅士起身跺腳,“嘿!你這是在逼我做不孝之人……”又去哄她,“聽我勸,暫且躲避,回頭我與老祖宗交涉,如此可好?”
桑裘姑娘又是搖頭,“此非穩妥之法,那老鬼還會來糾纏於我,他是你爹,你能耐何?奴家不願淪落為你父子的玩物……”
王雅士心急如焚,“哎呀,此事由我來辦,無需你憂心……正如你言,他已這把年歲,能活幾日?”突然聽見腳步聲,不知所措。
桑裘姑娘趕忙起身,將他藏於衣櫃之內,“無論發生何事,皆不可露面,否則今日必是奴家死期……”
王雅士糾結地說:“你萬不可屈從,我將扶你為正室……”
桑裘姑娘慌忙將衣櫃門關上,恰好老祖宗推門走進來,看來已然服用藥物,匆忙上前將她抱起,“嘻嘻,小心肝,定然等得火燒火燎……”
桑裘姑娘並不抵抗,故意發出顫音來,“老祖宗可是真會疼人,奴家等得好辛苦,切莫教奴家灰心才好……”
老祖宗將她抱到床榻之上,“嘻嘻嘻,但凡與老夫有過歡愉,皆說如魚得水,可放開心懷盡情享受……”
桑裘姑娘誇張地發出嗲音,藏於衣櫃中的王雅士聽得喪心病狂,逐漸喪失理智,不知不覺推開櫃門走出來,撿起置於屋角的搓衣板緩緩靠近。
桑裘姑娘雙手抱著老鬼的脖頸,看得一清二楚,故意抱緊老鬼,“老祖宗快些,奴家熬至油盡燈滅矣……”
此時,王雅士手中的搓衣板上起下落,只聽老祖宗“啊!”地一聲倒在地上。
王雅士被自己的舉動驚嚇,手中的搓衣板“哐當!”落地,神情失常地亂說話,“不是我,不是我……”
桑裘姑娘感覺出手時機已到,趕忙上前去摟抱王雅士的腰,“無需擔憂,老祖宗只是暈厥,我二人不如趁機行好事……”
王雅士由於過度驚嚇,已無此心情,只是喃喃地說:“對,父親未死,過會兒便可醒來……”遲疑片刻,拉著桑裘姑娘的手說:“在父親醒來之前趕緊離開,我去為你安置隱秘處所……”
在他轉身時,桑裘姑娘撿起掉在地上的搓衣板狠命地朝他頭腦砸去,只聽“啊!”地掌聲一叫,王雅士緩緩癱倒下去。
紅手絹雖不同於武藝,卻帶些功力,她的力氣比常人還是大些,一下可擊暈,二三下可致命。
連續擊打之後俯身檢視,王雅士已然氣絕身亡,她再掄起搓衣板猛擊老祖宗頭部,教他永遠閉上眼。
刺殺計劃行使的還算順利,接下來便是縱火焚燒。一切皆是既定方案,將事先準備的桐油澆在床榻和牆壁上,然後取出點火石點燃。
火苗燃起,便迅速出屋去見戲班裡的人,打算一同逃離。
但是,她想的過於簡單,王家宅門把守森嚴,未經主子允許根本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