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楠在背後看著司易思的側臉,驚得說話都磕磕絆絆起來。
她都要懷疑眼前的司易思是不是自己的親人了——也許, 是親哥哥也說不一定?
要說這長相放在安楠楠身上是精緻、清麗一樣不缺的話, 放在司易思身上就更好的襯托出來了他那種彷彿遊離在世俗外、不染塵埃的冷然。
很難想象兩張相同的面孔擺在一起會有這麼巨大的氣質上的差別。
可誰的注意力卻大部分都不在這兒。
安楠楠和唐韻蘭眼見著那個偷襲的男的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兒, 只覺得一陣舒爽, 又不免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唐韻蘭心有餘悸的拽拽安楠楠, 她說出來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更可能已經變成了事實!
“如果我們的行蹤都被先一步發覺了的話……那靜流會不會才剛出來就被抓了回去!”
“她發給我們的地址很可能已經成了一個等著我們上鉤的陷阱!”
就在此時,在地上痛苦翻滾著的男人悄悄拿出了什麼——
安楠楠暗叫不好, 下意識就一腿掃向了男人的手。
她這些日子的鍛鍊並非毫無成效,這一下結結實實打到了實處。在同一時間,不,甚至是更早出手的還有一個司易思!
安楠楠踢上了男人的左手, 司易思則是直接將男人的右手踩在腳底!
他用了合適的勁兒踩壓著賊心不死的男人, 踩得他躬成蝦米狀發出毫無意義的慘嚎的同時, 也沒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可男人不會這樣認為!
他只覺得自己的手被粗糙的鞋底死死碾壓, 就像釘子要將他釘進土裡!
另一只手雖然沒這麼痛,可也不能當痛苦不存在啊!
我的手一定要廢了、廢了!他甚至開始痛苦的翻著白眼,先一步被自己的想象嚇得魂不守舍,全然不知自個兒壓根沒事!
在這樣的精神壓迫下,男人鬆開了手裡頭的東西——他恐怕覺得自己冤死了, 不過是想要通風報信而已, 結果就迎來了這奪命連環擊。
一隻手機滾落在地面。
司易思彎腰撿起這手機拂去上邊的灰塵,硬拉著男人的手指就往上按指紋。
手機順利解鎖,一出來就是那個聯絡的介面, 一個叫做連哥的聯系人安靜的躺在最前邊,司易思一眼就看見了上邊那個連哥囑咐地下那男人的事情。
“有幾個不長眼的娘們兒招來了警察,還想著要來救程靜流這小丫頭片子,不過她們的算計早被我識破了。”
“我將計就計……”
聽到司易思念出來的聲音,安楠楠兩個的臉色一下就變得特別糟糕。
“你們分別守在四方,那死丫頭已經被我轉移了——要來迎親的新郎還有半小時左右就要過來驗貨。”
“一百萬啊,千萬給我麻溜點別出什麼岔子!”
一百萬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數目,為了一個程靜流拿出來一百萬……這對於村裡的程家人來說可是筆天降橫財。
也難怪他們這麼輕易的就給賣了。
安楠楠與唐韻蘭對視了一眼,都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百萬這個數目的不對勁。
這背後的試圖強娶程靜流的絕對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份量的!
司易思倒是知道了更多——他胸前的口袋裡此刻正裝了兩隻小心翼翼探出一角來的洛肖和鶴白,鶴白這小家夥在他耳邊絮絮叨叨。
“靜流聽到,我也聽到了——想要買她的人是個姓楊的傢伙,他還有個侄兒曾經對靜流驗過貨。”
司易思頓了一下,他的神色突然變得莫測而危險,他忽地伸手摸了摸安楠楠的腦袋,算作安撫。
如果真是這樣,程靜流還真可以算作是遭遇了無妄之災。
這也同時表明了楊木言是個多麼無可救藥的蠢貨——他暫時沒辦法對安楠楠做些什麼,竟是從她的身邊人下手,做出這樣罔顧人性的事情來!
簡單來說都可以罵一句:不要逼臉了。
相對的,遇上楊木言這麼個糟心貨的安楠楠真的是倒了大黴!
安楠楠被摸頭殺得很莫名其妙,可她對上了司易思這安心而沉穩的神情後以後就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了。
他的聲音……安楠楠總覺得司易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她是在哪裡聽見過呢?
司易思輕蔑的掃過地上掙扎的男人一眼,乾脆利落將他給劈暈扔到角落裡去。
“放心,沒出人命——”司易思這麼解釋說,將手機放低方便安楠楠她們看到自己發出去的內容。
[那兩個人已經被我抓到了,以防萬一兄弟們還是一起過來幫個小忙,到時候請你們喝酒!]
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叼著根菸,吞雲吐霧正起勁兒,瞅到請喝酒的時候眼睛一亮:“這姓胡的今兒怎麼轉性了?這麼大方慷慨……嘿嘿。”
這人快步往胡姓男人守著的地方走去,他不會知道這哪兒是姓胡的好不容易慷慨了一次,分明是——
鴻門宴吶。
安楠楠欲言又止,唐韻蘭倒直白得多:“這樣子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額,”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司易思,說,“楠楠的……哥哥?”
司易思沒在意唐韻蘭對他的做法的質疑,他只是簡單的回答說:“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受死,這不就省下了大把的時間嗎?”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麼抽絲剝繭的來一波,很快就會吊上大魚。”司易思的眸中似乎凝著寒霜,又似乎刮過了暴風雨前夾雜著雨絲的狂風。
見到司易思這時候神色的安楠楠和唐韻蘭不自禁就相信了司易思說的話。
——更甚至她們隱約有一種有人要倒黴了的預感。
另一邊。
尹南大學。
安楠楠的奶奶喬慧心正在與她的輔導員進行交流,但就現在的情況來說,這位輔導員非常偏向楊木言。
“怎麼可能呢?楊同學不是這樣的人。”輔導員聽了喬慧心的話當即就反駁了回去,“更何況他雖然和安楠楠同學分手了,但我們都知道這其實是他們鬧彆扭了。”
“喬老太太,安楠楠同學受了什麼委屈可以跟我們說,完全沒必要這麼詆譭楊同學啊。”
喬慧心仔細打量了一陣輔導員的表情,她看著這浮誇的表演發出一聲冷笑,聲音頓時抬高,中氣十足的質問說:
“您在這裡說得頭頭是道,實際上根本半點兒不瞭解實情吧?作為一個輔導員你這樣偏向德行有失的學生,聽風就是雨的也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反過來拿這麼個破玩意兒來糊弄我老太婆?”
“這麼說吧,您說的一句話我都不相信!真當我老太婆老眼昏花聽不出來你的意思啊?”
“下一句你是不是就要告訴我——讓我回去問問我孫女兒,是不是她憑空構陷了那位楊同學?是什麼讓你這麼違反師德說出這樣的話,我合理懷疑你收受了那位楊同學的好處。”
“您怎麼能……”輔導員急了。
“怎麼著?得了、得了,老太婆是沒辦法和您進行正常人的交流了,”喬慧心一口氣說這麼大長串話都不帶喘氣的,她拄著柺杖就往外走,“我去找能夠聽得進去老太婆說的問題的人。”
就在輔導員打算著想要攔住喬慧心的時候,她轉頭眼睛一橫就先打一耙:“想強行攔住我?不怕我身子骨不好一不小心摔了嗎?”
輔導員這下不敢動了,喬慧心慢慢走出去,卻一點也沒有懟人的愉快感覺。
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很難想象楊木言做了些什麼讓老師偏向他!
單單透過這一點喬慧心就可以聯想到大了膽子的楊木言可能在之後會做出什麼事情。
他很有可能將自己的責任全部往外推,反過來用流言誣陷安楠楠!
畢竟他對安楠楠的“愛”這麼明顯、這麼熱烈,所以要是做錯了什麼事情那也一定是安楠楠的錯!
喬慧心是個緊跟時代潮流的老人,所以她明白流言的可怕——它可以轉瞬間摧毀一座城牆。
這時候該做些什麼?
深入基層……楠楠那小家夥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那就讓她代勞一會兒吧。喬慧心毫不猶豫地主動擔下了這個任務。
她當然也不會沒有證據亂說話,要楊木言真是那類噁心的人的話,和他相處多了的同學多多少少會有所察覺。
一點兒沒察覺?那這位楊同學還真就可以稱作聖人了。
楊木言此刻正舒舒服服躺在家裡頭的躺椅上,他正在懶散的和人通話。
“叔,你快見到人了吧?那祝您旗開得勝嘞。”楊木言又和電話那頭的人交流了幾句,他反駁說,“她哪裡有什麼不願意的?叔你這麼喜歡她,她肯定逐漸的就會感覺到你對她的愛,從而也喜歡上.你。”
“大個三十歲又怎麼樣?大叔和小嬌妻這不是很正常的配對嗎?”楊木言毫不在意,“現在的有錢人誰不怎麼玩兒?指不定她嫁給你以後還會慶幸自己可以這麼輕鬆的就進入上層嘞。”
結束通話電話後楊木言得意於自己撮合了一件好事兒。
誰知道就這麼巧呢,他一直單著的叔就看上了楠楠她室友。
楊木言舔了舔嘴唇又想到了安楠楠的面孔,他雖然仍心有餘悸彷彿能感覺到身上一陣一陣的抽痛,可過了這段敏感的時間……
他就又是一條好漢!
偶爾的保持距離也是一種調情的好辦法,這麼一來楠楠重新再一次接受自己也會更加容易了吧。
——畢竟他們即將就要,親上加親了。
安楠楠突然覺得喉嚨一卡,就好似活吞了一隻醜陋的蒼蠅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楊木言的自我想法——只要我愛她,她就一定也會愛我,不接受反駁。
同理我叔喜歡程靜流,那程靜流就必須喜歡他,還該感到慶幸——畢竟這是一個多麼好的上升的機會啊。
ps:配角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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