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待在家裡,不要鬧什麼絕食。”腰背彎曲的老太太一板一眼的說, 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這個賠錢貨, “別想著你的那些什麼同學、老師了, 等到你嫁出去你自然會向著夫家。”
說完她又朝程靜流呸了一口, 嘟嘟囔囔罵:“個白眼狼, 好好的女孩家不好好想著嫁人,想什麼去工作?”
“就你這模樣能找到什麼正經工作?反正出去賣也是賣,倒不如為家裡頭的花銷做點貢獻。”
程靜流一聲不吭的聽著, 黑眸裡卻染上了沉沉的憤怒、仇恨的靄。
她將牙關要緊,嘴唇幾乎能嚐到生鏽的血味。但是程靜流還是僵硬著身體將這老太太送過來的飯一點一點吃完。
她……想要逃出去,那麼就必須儲存體力。
程靜流安靜的低著的頭忽地抬起來了一點,一閃即逝的冷光劃破了黑色的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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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靜流的手機沒有被收走, 但被抽走了電話卡的手機和沒有用處無異——村裡頭就只有一處地方被wifi覆蓋, 她必須得想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
單靠她一個人的力量無疑是沒辦法逃出來的, 必須得藉助外界的協助……
楠楠, 韻蘭,甜甜……她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們身上了。
小黑紙人隔著一個小小的手機螢幕在虛空中胡亂揮舞著手臂,像是想要衝出來一般。他發出憤怒的哭叫聲:
“靜流,會有人來幫你的!我相信他!”
程靜流冷眼看著自己吃完飯以後老太太又鎖上了門,她的身後跟著的幾個高壯的表叔讓程靜流暫時沒有逃脫的想法。
外邊響起了電話的鈴聲, 她的奶奶興高采烈的接起電話, 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朝電話那頭人保證說:
“哎!楊先生,我們這兒保證一定給您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畢竟您的侄兒不是早驗過貨了嗎?”
程靜流的手一顫, 她將通話的內容原原本本給記了下來。
楊先生的侄兒……按普通情況來說也姓楊,驗過貨是指他們早已經盯上了自己,應該是近日和她有打個照面。
她近幾日遇到過哪些姓楊的、比較年輕的男性?
對了,恐怕還需要加一點……比較富裕,不然也付不出能叫她這一家子上趕著巴結的彩禮錢。
程靜流心念一動以後就繼續閉目養神,在所有聲音都遠離這個小小的封閉的屋子以後,目光挪向了木門的鎖——
它並不算太牢靠,用過了一段年限已經生出了鏽痕。何況家裡人似乎篤定了她一個弱女子縱使有通天之力也跑不出去,對她的看管也相較放鬆。
這倒是……給了她一個脫逃的機會!
她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對她的看管肯定會增強,說不定還會用藥將她給迷暈!
被程靜流寄託很大希望的唐韻蘭她們確實已經默契的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唐韻蘭煩躁得啃手、拍腿:“我絕對不會搞錯!那家人不僅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個一二三四來,我還聽到了一些雜音!”
她學著那個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有了這一大筆錢,老二家的兒子置備房子就不愁了。”
“……”
整個寢室內都安靜了下來,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蛋,再加之程靜流家裡一直很重男輕女……答案呼之欲出。
“找警察!”田甜憋紅臉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非法囚禁他們不可能不管!”
安楠楠搖頭:“不……沒有用的,這是家事。”
她的瞳仁黑得沒有一絲光亮,徹底的感同身受,她的手也情不自禁地摸向自己的手機——
依戀或是沉迷都不重要,安楠楠確實將自己的一部分寄託給了司易思。
“家事警察不好摻和,他們只會打圓場……指不定他們走後,我們就一起被程靜流的家裡人給抓了起來。”
“我們得做好最壞打算。”
說完這些喪氣話,安楠楠眸色深深,下一秒就有暖意觸上自己的指尖,就好似碰觸到了螢幕裡小紙人的指尖。
指尖相觸,讓一切不安、焦慮都化作虛無。
司易思收回了手,言語上的安慰偶爾比不上一個擁抱,或者是一個簡單的觸碰。
他沒有在別的室友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特異之處,儘管正有一隻黑紙人拽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洛肖邁著小短腿跑到司易思旁邊,把黑紙人鶴白舉起來舉高高。
“沒事的,要相信阿瓜呀!”
他用額頭抵著鶴白的額頭,像是要隔著皮膚將信心傳遞過來一樣。
“放、放手——”
世界清淨了,司易思也就順勢讓所說的話變成app內簡訊傳遞給安楠楠。
“失蹤這個名頭暫時不成立,那拐賣呢?”程靜流家人對她下手勢必不能完全瞞過村裡人,可現而今都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
那是不是可以大膽猜測一下——村裡本來就有這麼個預設的拐賣鏈?
不管成不成立,國家對這方面都把持得很緊,司易思就在這樣的思考下發出了提議。
“但不能太相信警方的效率,你們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窮山惡水出刁民,警方大機率的奈何不了她家裡的人。”
“只要死擰著不鬆口,等到木已成舟可不就達成了他們想要的目標麼?”
“是的……”
“不用怕,我會看著你的。”司易思又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句話。
唐韻蘭戳了一下安楠楠:“楠楠,你在跟誰說話?”
安楠楠沉默一下:“一個也許能夠幫上我們忙的……人?”
安楠楠的目光停留在手機上,她想——如果你真是我想的那樣奇異的存在,就幫幫我們吧……
她這麼想的時候,竟覺得耳畔傳來一聲:“好。”
與此同時,程靜流不甘心坐以待斃,她勉強地利用封閉的小房子裡的一些雜物撬開了門鎖。
她再轉動了幾下讓鎖暫時維持完好無損的樣子。
程靜流的時間最多只有一個小時,這是按照家裡人作息和幾日來的被囚禁經歷大致推斷出來的。
她能做到嗎?
——她能做到嗎?
鶴白屏住呼吸,眉毛都萎靡下來。他的名字是將白鶴二字顛倒過來,本來是期望他如同白鶴一樣高潔、清麗,不過倒意外長成了這麼個軟乎乎的樣子。
但無論他長沒有長歪,有一點是毫無質疑的:他擔憂著程靜流。
就算“戀人”只能算是新手路上的引導者,鶴白也無法壓抑住內心最真實的訴說和渴求。
“別拽我手了……”司易思挑眉看向鶴白,“等會兒還是得你親自出手。”
程靜流一路小心的壓低身體去往唯一有wifi的地方,就在她的手機顯示通訊恢復的一瞬間,司易思毫不猶豫地告知鶴白:
“你可以開始了!”
“是!”鶴白像軍人那樣嚴肅而認真的迅速回答。
虛擬是可以突破到現實中去的,司易思現在所指示鶴白做的就是讓兩方的app形成一個短暫的鏈結,以此為連線塑造出一個新的錨點,那麼司易思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來到程靜流所被囚禁的村落!
“放開你的心神……”司易思以言語一點點誘導著鶴白。
他不是想不到更多的更直接粗暴的方法,只是以這種將信任完全交付的方法最為溫柔、有效。
在一眨眼的時間,司易思衝破了鶴白已經儘量削弱的資料庫,以一串異常數據流的方式侵入!
他就好似病毒,創造出不可能創造的奇蹟!
快、快!程靜流在心底喃喃,她以最快的速度將所處的地址分享出去以後,毫不猶豫地嘗試著跑出村落!
與此同時,安楠楠等人已經抵達這個有十幾二十戶人家的村落,其中一個室友田甜與警方一起尋上了村落的村長和村委會瞭解情況,她的安全安楠楠她們都不擔心。
“靜流的資訊!”
唐韻蘭發出一聲小聲的驚呼,她正與安楠楠將身體隱蔽在一處角落,聞言安楠楠也是瞳孔一陣緊縮,迸發出來驚喜的光芒!
“她想辦法逃出來了嗎?那我們可以……裡應外合,這樣的機會會大很多。”
安楠楠很快打了字傳回去,一會兒以後程靜流回了一個字:
“好。”
可她們不知道有一隻手突然從程靜流身後擒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徹底的鉗制住!
這人是程靜流的一個表叔,他高高的俯視程靜流:“乖侄女,你想要到哪裡去?”
“沒想到憋急了過來這邊上個廁所,還能抓到不聽話的女孩子……”
這個表叔奪走了程靜流的手機,把她狠狠扯住讓她掙脫不了,一看上邊的資訊他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陰沉:“我就說那些破警察來我們村兒收集什麼資訊,感情是幾個臭娘們兒想要救走侄女兒你?”
程靜流試圖用牙齒撕咬表叔的手,卻一下子被眼疾手快的他給掀翻在地!
她的嘴被緊緊捂住,只能發出一連串的嗚嗚聲音!
安楠楠她們危險了!她哪兒不知道村裡人的想法,他們都排外得很。不僅她逃不了,安楠楠她們恐怕也會被抓住等到自己嫁人的那一天……
表叔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戳了幾下,程靜流見著他回了個:“好。”
——別來!
她無助又無力地想。
“高材生?高材生好啊……才有油水榨嘛。先不說別的,不把她們給掏空誰會放人?”
表叔做了一樁大事,已經完全不顧及他面前還有個程靜流了。
他挨個兒打電話給自己的熟人:“哎,對,就是這樣。我侄女兒好事臨頭,就把她們的同學也請來參加參加這好事兒吧。”
“別太粗暴了,人警察還在這兒蹲點呢。”
安楠楠她們哪裡知道大禍臨頭?她們小心翼翼地朝程靜流定位的地方找去,直至走到一個轉角的地方——
一些刺激性的氣體直接朝安楠楠她們的面部衝來!
她們隱約更是看見轉角處蹲著的那人手裡拿著幾條粗長的麻繩!
“啊!”安楠楠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但那刺激性的氣體沒有落到她的臉上,而像是被什麼給擋住了!
安楠楠抬眼一看,就對上了一張眼熟的側臉。
那臉的輪廓、眼睛的形狀……更甚至更多的東西都叫安楠楠呼吸一窒,這個幫她們擋住了這一次突然攻擊的人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面容!
可很明顯的,安楠楠看得出來這人不是女性,反倒是個男性無疑!
“哎,”司易思叫住了這個試圖迷住女孩子們的眼睛的人,他的瞳孔深邃得像是要將人給吞沒,眸中乍現的利芒怎麼都遮掩不住。
他反將那噴霧瓶給奪過來,朝著這男人的臉上一噴——
“偷襲算什麼好漢?”
“有本事……來單打獨鬥啊。”司易思輕輕的說,將全用完了的噴霧瓶瀟灑的一扔,任由它劃出一道弧線落到地上。
“來、啊。”
司易思威脅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我們這裡平均35度,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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