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夢。
第二天紀海樓睡醒了, 發現自己躺在臥,整張床上就他一個,他抱了抱軟綿綿的天鵝絨被, 再仔細看了看白色枕,發現沒有第二人的跡象,心道:不對啊,人呢?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房, 見到狐朋狗友走來了,憋了點緊張問了一句:“昨天誰照顧?”
“是……”狐朋狗友珠微微轉了一圈,怎麼說吧, 紀海樓太瞭解這群兄弟了,基本上他們一撅屁股,他就清楚他們預備拉麼屎,果不其, 狐朋狗友道:“是珊珊照顧你一宿, 瞧人姑娘多不容易。”
那看來確實有人照顧他了。
紀海樓:“滾滾滾, 男人和女人還分不清麼?”
他下樓想去找江宓,搜尋一圈無果, 反被一群熱情的姑娘們黏上了。陳珊珊就在其中, 一大早海風大,姑娘們沒穿泳衣了, 一人一件薄紗裙, 裙角在風的吹拂下飄飄悠悠,像極了仙女下凡。
“紀少,陪們去一個地方吧?”
“麼地方?”
“就那個度假村新開發出來的遊戲……”一聽這話,紀海樓瞬沒了興趣,他將自己手臂抽了出來, “那都是女人玩的,一個男的去湊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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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是麼大事呢,別耽誤他找人!
那是度假村在餐廳附近新開發的一個特色遊戲,名叫沉魚,顧名,取自古代四大女之貌西施,據說度假村的魚懂得辨人類外貌的醜,如果遊客是女,魚就會沉到水底,如果遊客不是女,魚就毫無動靜。
這個遊戲吸引了不少遊客的興趣,不少常生活中自詡是女的姑娘更是暗自心生較量,準備到時候魚沉了,就發幾個朋友圈證明一下自己,順便誇一下這遊戲的精準。
連魚兒都懂得欣賞她的。
實際上打分的並不是魚,而是度假村監控螢幕背後的工作人員,魚是專門訓練過的品,工作人員根據自己的審判斷,給螢幕前的女遊客顏值打分,認為是六分就透過飼料機投喂六分飼料,讓一部分魚沉入水底,如果認為是十分女,就透過飼料機投喂十分高營養飼料,讓絕大部分的魚沉入水底。
但螢幕前的姑娘們不知道,正興致勃勃地拉著水池工作人員詢問,這遊戲怎麼玩,是不是真的能證明自己是女啊?
被一群青春靚麗的姑娘們包圍,男工作人員羞窘得無法正常介紹,正尷尬之時,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一個身穿紅色泳裝、膚白勝雪的女人,腳踩著十釐米高跟鞋走了過來,她留著一大波浪發,身材前凸後翹、妖嬈無比,當她晃晃悠悠走過來時,街邊的路人包括工作人員都看直了睛。
女人見狀笑得更大聲了,手指微微撫上塗著唇蜜的嘴,比了一個飛吻,對面紅耳赤的工作人員道:“伺候這群沒成的貧瘠小姑娘,真是辛苦你了。”
“溫蒂!你說誰是貧瘠小姑娘?”丁菱香歹是校花,一聽就炸毛了,她當下拉著閨蜜珊珊破口大罵:“珊珊你看錯她了,溫蒂這個賤人,參加派對之前還表現得特別保守,天天穿得跟老修女似的,誰取笑她胸大,她就發瘋了跟誰急!哈,現在來參加一次度假村泳裝派對,她就原形畢露了,麼保守修女,她根本就是一個碧池!還勾引男朋友,天天給他發吃吃喝喝照片,時不時還夾帶一張感自拍,還說哎呀不小心發錯了,半天也不撤回。你說她過不過分?”
得知這件事後,丁菱香立刻把男朋友踹了,而這個男朋友前腳被甩後腳就去找溫蒂,結果溫蒂一句話讓他如遭雷劈,“沒有校花男朋友銜的你,有麼資格讓垂青,滾一邊去。”
一個不忠的男人就淪為了兩個姑娘明爭暗鬥的犧牲品。
如果江宓在場,憑藉豐富的經驗,他隨便一聽就能猜出來,這個溫蒂應該是被人穿了。確實如此,如今這個肆無忌憚拉仇恨,到處拋媚、撬牆腳的已經不是原劇情裡那個可憐的女炮灰了。
她跟霍時一樣,是一名被投入真人秀裡的空降兵,她本職是一名過氣女演員,真名也叫溫蒂,她就指望著能蹭直播熱度翻紅呢,當要表現得魅力四射,與原劇情格迥異,順便不擇手段地活在災難後一刻,不能像原劇情的溫蒂一般沒用,剛出場就死。
陳珊珊很尷尬,當初就是她拉溫蒂過來的,因為溫蒂老是戴著一副啤酒瓶底厚的黑框鏡,穿衣打扮很保守,陳珊珊覺得跟她相處像水一般溫和舒適,比跟校花閨蜜在一起能喘氣多了,兩人是同一類人。誰知道溫蒂突一朝跟受了刺激似的情大變,這份心就變成了尷尬。
她心底也不太高興,她不喜歡如今過於光芒四射的溫蒂。
溫蒂沒理會對她的謾罵,她吃吃一笑,“你們要玩沉魚落雁的遊戲啊,魚兒可是不會撒謊的,你們天天活在化妝和濾鏡裡,八成還以為自己是麼絕世女吧。”此話一出,包括丁菱香在內的不少姑娘臉色都微微一變,咬牙切齒地瞪了她一。
“溫蒂別這樣,們只是玩玩而已。”陳珊珊站出來打圓場,想阻止這囂張跋扈、攻擊略強的溫蒂跟自己姐妹之的爭鬥。
“有本事你也來玩啊!”丁菱香挑釁道。
溫蒂一撩大波浪的發,引街邊無數路人抽氣聲,她張揚一笑,“的魅力還需要證明嗎?倒是你這個自封的校花,完全是一個水貨銜,走在街上還沒回率高,你不如問問神奇的魚兒,你到底是不是女吧?”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細白的雙腳踩著紅色高跟鞋,就像雜誌封面上的感女郎,把在場男士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姑娘們更加氣得胸悶,她們更加鐵了心要玩這遊戲。
“這遊戲怎麼玩啊?”她們詢問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連忙道:“規則很簡單的,大輪流上前,把靠近水面,把水面當做鏡一般梳妝打扮,不出十秒鐘,魚兒就會有反應。”
姑娘們恍大悟,一個個上前。
先是一個相清秀的姑娘上前,監控裝置後的工作人員摸了摸下巴道:“五分……算了給六分吧。”看姑娘不斷攥著裙角,神態似乎很緊張,工作人員心一軟,決定在自己的審標準上扶貧一分。
見有一半的魚沉底,那名清秀姑娘松了口氣,臉上綻放出笑意,其他朋友也嘖嘖稱奇:“這魚是真的呀,跟心裡給嬌嬌的打分幾乎一致。”
接下來陸陸續續有姑娘上前,幾人歡喜幾人生氣,大部分的人虛榮心和快樂感都得到了滿足。接下來女角陳珊珊登場了,見到她的第一秒,監控裝置後的工作人員微微一愣。
該怎麼形容這姑娘的貌呢,面頰微瘦、明眸皓齒,左頰泛起羞澀的紅雲時,還露出一個淺淺的小梨渦,一雙水汪汪的睛彷彿會說話,明明是小碧玉般的相,卻有讓人挪不開視線的感覺。
“打十分吧……”他的私心這樣告訴他,同事連忙阻止道:“十分是高分,上次女明星倩可來,也才打九分,你給一個素人十分,會不會太高了?”他完全不知道,同事是被女光環給吸引了。
“十分哪裡高了,這個姑娘從到腳都符合的審。”兩人吵了一架,後又找了一名女同事進來調停,才把分數定為了八分。
完全不知道監控裝置後還有這樣一段小插曲。陳珊珊了很久,才到魚沉底,不多不少正符合她的預期,她稍稍松了一口氣,掩去一點微妙的小失望,轉跟丁菱香道:“小香,下一個到你了。你那麼漂亮,所有魚一定為你而沉。”
“沒有啦,你太誇張了。”丁菱香嘴上謙虛說道,心下卻在想,連珊珊都能有那麼多魚沉底,輪到她上場,應該會更多吧。再怎麼說她也是a大校花。
“八分,這個姑娘身上沒有那味道……”工作人員道,同事朝天翻了一個巨大的白,“你怎麼回事,這個姑娘明顯顏值比上一個姑娘漂亮,你居才給人打八分?”
“這個姑娘得太像網紅臉了,沒有自己特色。”兩人又吵了一架,女同事被迫再度前來調停,身為一名女,她客觀公正地打量了丁菱香的貌,讚歎道:“哇難得一見的十分女呢。”
爭議就這樣調停了。
女同事按下紅色鈕,這是十分高營養飼料,不知道怎麼回事,突出意外了,丁菱香的臉還撐在水面上,因為水池裡的魚半天沒動靜,她心裡暗暗罵了兩聲,‘怎麼回事歹沉個一兩只啊,這樣大都盯著有多尷尬’、‘沒有人錄影吧,如果讓溫蒂那賤人知道,一魚都沒沉下去的話就成笑柄了’,就在她胡亂想之際,突水缸裡無數的魚躥了出來,對準了她的臉,動作迅捷如閃電,利齒咬了一口就跳回水池裡。只聽丁菱香慘痛的一連串叫聲,鮮血如泉水一般噴了出來,踉蹌跌倒在一旁。
陳珊珊腦空白,滿都是那觸目驚心的鮮血和閨蜜那張被咬的臉,驚愕恐慌地捂住了嘴,半晌才仰一聲尖叫,“啊——”
遠遠聽到一聲尖叫,溫蒂對直播聳肩道:“觀眾朋友們,你們都看到了啊,原劇情是‘’要被咬爛臉,現在不去了,就輪到別人了。”
原劇情裡的女炮灰溫蒂是一個自卑的姑娘,被女陳珊珊慫恿鼓勵之下,摘下自己的黑框鏡撩開劉海湊到水面,這可能是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氣,後就被發狂的魚給咬爛了臉,簡直倒大黴。
這個遊戲一開始還是女提議的,跟女沾邊的沒一件事,偏偏原劇情裡所有人都死了,唯獨女活到了後。
這幕戲是變異海怪登場前夕的端倪,一場危機到來前的伏筆,可惜一群年輕大學生都以為是一件意外,沒人當回事,如今都圍在醫護室裡,安慰哭哭啼啼的丁菱香。
她哭得很傷心,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淚水掛在沒受傷的角,讓她比平時更加楚楚動人,也讓陳珊珊為自己的提議感到歉疚,她心口絞痛道:“對不起小香,不該提議玩那遊戲。”
丁菱香氣得發抖,捂著自己潰爛的臉,“你們養的魚咬人,要投訴!”
三名工作人員站在她面前,深深低道歉:“對不起丁小姐,一切都是們的疏忽!請原諒們!請不要投訴,們會盡力賠償您一切損失。”
他們一苦苦哀求,前一秒還在為閨蜜心疼的陳珊珊,突就心裡動搖了,她反過來勸道:“小香算了吧,醫生不是都檢查過了嗎,不是麼大事。你如果投訴,他們就要被開除了,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們吧。”
說罷,就自說自話地擅自決定了,可把丁菱香氣得夠嗆,偏偏陳珊珊一副善良自居的樣,她也不能說麼,否則就成了她斤斤計較咄咄逼人。
期江宓來了一趟,雖疑惑怎麼原劇情裡被魚咬的人換了一個,但也沒在意,他用自己醫學專業高材生的經驗道:“回去治臉吧,這裡海風大,不利於傷口恢復。”
這臉確實不嚴重,休養一段時就能,但他也是真心實意建議校花,趁暴風雨還沒來,暴雪山莊模式還沒形成,提前離開海島,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條命。
連醫學專業的人都那麼說了,丁菱香也正有此意,女孩哪有幾個不在乎自己臉蛋的。
可惜她剛萌生去意,很快被陳珊珊勸住了,女用略帶哭腔的嗓音道:“小香,後天就是20歲生,你是的朋友,也是唯一的閨蜜,你要是離開了不在身邊,該怎麼辦?”
“海風很大,可以陪你待在別墅裡不出門,直到傷口養。不們在這裡熱熱鬧鬧辦派對,把你丟在外面一個人,心裡也會很難受。”
三言兩語之下,丁菱香打消了念,在場眾人也被這段姐妹不離不棄的感情給打動。唯獨江宓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