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睡一個人是什麼感受?
舒淺和喬曼一起睡的時候, 半點沒覺得有什麼特殊感受的。
不過是身邊多了一個人, 該怎麼睡就是怎麼睡。
但此刻舒淺感受著身邊躺著的蕭子鴻,往被窩裡縮了縮。困是困的, 乏也是乏的,可一晚上總是睡睡醒醒,很是讓人難受。
蕭子鴻的存在感太強了, 讓她根本無法忽視。
鑽進床裡頭前,她腦中還想著穿多少衣服睡覺看起來能矜持一點,鑽進被窩後,她便滿腦子都是蕭子鴻身上的淡香味了。
他身上不知道是人本身的香味,還是衣物被薰香過殘留的香味。舒淺從未聞到過, 哪怕是在山上兩人貼著,她都不曾聞到。
也許登基沐浴時講究了些,洗澡都要洗得香噴噴才能夠上奉天門。
她這樣想著。
腦子裡念頭太多, 根本不知道睡了點什麼。
等她不知道第幾次迷糊糊睜眼時,耳邊已傳來了教中誰家養的雞叫聲,鬧得不自覺想將這個腦袋懵起來。
蕭子鴻一樣很是敏感。
舒淺一動,他就會醒一醒。
這都大早了,一晚上被折騰得好似他昨晚幹了什麼一樣, 很是勞累。
“你別動了。”蕭子鴻帶著點沙啞,在被子裡將人給困住,“都早上了,好好睡一會兒。”
舒淺被人困住,想逃出去點, 又因為晚上沒睡好沒力道。
她半眯細眼朝著人看去,就見蕭子鴻皺著眉頭,連眼睛都不肯睜開。
雞叫多了也就不叫了。
舒淺困得有點頭疼,也不折騰,只想好好補會兒覺。
兩個大半生對一人睡覺習以為常的人,這一刻終於不再互相折磨,軟了稜角,松了警惕,陷入了深沉的睡夢鄉中,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冬日的太陽不算刺眼,一出來也能曬得人暖洋洋。
喬曼第三次來自家教主這兒晃悠,這一大早的都沒發現人起床,便先去給孩子們上課了。
教中的孩子們算賬基本都學會了,如今每日只早上識點字,隨後就各回各家幫家裡頭折騰過年要用的東西。
等喬曼教完了孩子們,領著譚毅一道又來自家教主門口晃悠了一圈,她有點忍不住開口,反倒不安問起了譚毅:“教主怎麼這個點還沒起來?”
譚毅揣著厚厚的一本書正在看著。
書裡頭夾了不少新紙,紙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字。
他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看向喬曼:“實在不放心可以敲一敲,教主是少有這會兒還不起的。”
再睡下去,他懷疑教主醒來就可以直接吃哺食了。
喬曼到底不放心,走到了舒淺屋門口,小聲敲了敲屋門,低聲在外頭詢問:“教主?”
蕭子鴻睜開眼,感受著懷裡的溫度,沒動。
舒淺個子不高,早上被他困住後,如今已整個人蜷縮在了自己懷裡。他低下頭只能看到她的小腦袋。這個視角看人,讓他意外心中微動。
喬曼在外頭又輕聲喊了一句:“教主可醒了?”
舒淺似乎隱隱聽到了外頭的話,在蕭子鴻懷裡動了動,更靠近了一點,彷彿兩個人要以這個姿勢融為一體。
蕭子鴻本想撤出身子,可輕微一動後,迎來了舒淺迷糊的一聲問:“嗯?”
軟軟糯糯,帶著不理解,想不通怎麼身邊的暖意要離開了。
蕭子鴻雖未及冠,但長了那麼高的個不是白長的。
眼眸深了深,他開口對著屋外的喬曼說了聲:“她還沒醒。”
喬曼一聽到這個聲音,當即瞪大了眼。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臉驚疑轉頭望向譚毅。
譚毅沒比她好多少,也是一臉驚異睜大著眼睛,不敢置信看向舒淺的屋門。
裡頭有個男人。
說起來這個聲音還怪耳熟的。
譚毅比喬曼更早反應過來:“蕭子鴻。”
喬曼慢吞吞走回到譚毅的身邊,在椅子上坐下,聲音帶著點虛無縹緲感:“什麼時候來的人,我怎麼都沒見著?”
別說她沒見著了,其實教中上上下下除了看守巡邏的幾個教徒見著了,其它人都沒見過。
那幾個教徒中有新人有舊人,舊人對壓寨相公的容貌記得可牢靠,見了想當然就將人放了上來。
譚毅這下看不進書了。
他默默將書本合上,小腦瓜裡不知在想點什麼。
喬曼想得更多了點,喃喃自語:“要不要煮個紅豆飯?”
睡到日上三竿,她沒法不想多。
一般大家閨秀都不該懂這點,可誰讓她當初成了一半的親,該懂的都懂了點呢。
譚毅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困惑:“紅豆飯?算是相思飯麼?慶祝他們許久不見?”
“……有道理。”喬曼覺得這個解釋竟也通了。
當然相思豆和紅豆完全不是一樣東西,唯一的相似點大約是豆子看著都是紅的。
喬曼越想越有道理,乾脆動身了:“我這就去給教主煮一點。你也別守在這兒了,今日去看看製糖那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過年每戶人家都要幾包糖。”
譚毅聽話帶著書也走了。
屋子外沒了人,屋子內人意識也漸漸回籠。
舒淺鬆開了手中攥緊的衣服領口,看著那皺巴巴的模樣,忍不住摸了摸試圖撫平。
蕭子鴻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嫌穿著衣服睡太熱,這會兒沒穿兩件衣服。
她摸了摸,由於手感挺好,又摸了兩下。
大約蕭子鴻總是在邊塞,武學造詣並不低的緣故,他身上還是有點肉的。胸口沒有用力繃緊,摸上去還挺軟。
舒淺摸完幾把感覺困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
隨後,就近到幾乎親上的臉對上了臉。
蕭子鴻的臉就湊在了舒淺的臉前:“很好摸?”
聲音帶著點啞,很好聽。
這床上這眼神,舒淺根本不能承受。
她義正言辭承認了這件事:“好摸。”
昨晚上從進門到床上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到兩人腦中。蕭子鴻想著睡前那一個根本算不上親吻的蓋章,覺得自己有點虧。
他視線掃到舒淺的唇上,有點心癢。
可他還沒刷牙。
舒淺承受著面前這張放大版的俊臉,耳廓再度紅了起來。
太近了。
她往後退了退,又被冬日裡的被窩非人哉的邊沿冷意給凍了回來。試想一下被褥外的情況,她感嘆了一句:“不想起來。”
蕭子鴻勾起唇角:“看來確實不能常住一起,否則帝王不早朝就算了,你連給母后請安都不能準時。”
他常年在邊塞,回來登基後照例幾乎每日都要去請安,即便那位不是自己的生母。
舒淺很顯然確實是做不到的。
與其每日專程去請安,她更喜歡每日一大早做點實在的事。
“分居好啊。”舒淺眨了眨眼,“可你怎麼會是新帝?”
她還以為這人是皇帝心腹。
蕭子鴻淡淡說了一聲:“一不小心就當上了,只能噹噹了。”
他頓了頓還挺認真的:“當個十幾二十年的,就可以退位當太上皇了。”
舒淺敏銳睜大眼:“那誰當皇帝?”
“原想著大皇子那兒過繼一個。若是你樂意,我們的孩子也行。”蕭子鴻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了舒淺,左右都是教養一個孩子,能守著不亂來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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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淺聽著就搖頭:“那還是大皇子那兒過繼妥當。”
蕭子鴻不知道舒淺是覺得兩人之間不會有孩子,還是覺得他們兩個的孩子並不適合被拘在那皇位之上。
若不是他不樂意那位置到別人任何人手中,他也不想當那帝王。
有點累,時常要窮講究,每回做一個決策,牽涉人太多,臣子們總是各持己見。
“本來想著十七歲登基的,可惜洪將軍帶著他兒子,還要回邊塞鎮守。我先生平日裡又實在不肯管點事。兩人覺得留到年後太久,我便在年前先坐上了那位置。”他剛開始還想試一試太子位的。
人生沒當過太子,總覺得虧了幾分。
尤其是這位子想當的人很多,他這一批同輩中還沒一個當成的。
舒淺聽著覺得這話似乎有隱隱的炫耀感覺。
好像“不是我想那麼早登基的,都是大家催的”,“閒來無事只好當一下本朝最年輕的帝王”這樣。
不過對於舒淺而言。
面前的男子才十七。
自己才十六。
她頓時清醒了頭腦。
舒淺從蕭子鴻懷裡退出,又立刻出了被褥,忙把自己的衣服全都穿上。匆匆忙忙還瑟瑟發抖。
等穿戴好她回頭一看,發現蕭子鴻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看她。
這場景好似自己真上了自家壓寨相公。
太刺激了。
她強壓住自己盪漾的內心,面無表情開口:“你還不起來是打算睡到地老天荒麼?回頭讓教徒們看了像什麼樣子。”
蕭子鴻帶著點懶意,慢吞吞含笑:“剛才喬曼來敲過門了,該知道的恐怕很快大夥兒都知道了。”
舒淺:“……”
小地方就是這點不好,一旦有點事情就全教上下都知道了。
她忽然很是痛心:“我一晚上什麼都沒幹,清白就沒了!”
虧大發了!
蕭子鴻可還記得呢,點名指出:“你幹了,你給我蓋了個章。”
這話聽著特刺激。
明明就一個蜻蜓點水。
舒淺聽著覺得自己更加虧了:“那能叫什麼蓋章?你換成在紙上這麼來一下,章上字都看不清,誰知道蓋了點什麼。”
蕭子鴻心想著,這可不就是你幹出來的蓋章事,轉頭還說不算蓋章了。
他從床上起來,從旁邊拿起了自己披的衣服:“先洗漱。”
兩人出了門尋了水,簡單洗漱了一下。
清清爽爽,就和江南這沒有雪的冬日一樣。
舒淺將布巾擱在邊上,覺得自己餓得能夠吃下一頭牛。
她今天確實比往日都起得晚了點。
側頭看向身邊的蕭子鴻,她詢問了一聲:“要吃點什麼?如今我們瀛洲酒肆可會了不少食譜,我尋思著哪天開到京城去都行。”
蕭子鴻靠近舒淺,微低頭:“吃的事不急。”
舒淺疑惑,人生不論做什麼,最終目的不就是吃喝玩樂,怎麼就不急了?
她懷疑自己的肚子等下就能咕咕叫起來。
蕭子鴻垂下眼瞼,近到感受到了舒淺淺淡的呼吸。
他將唇印上了唇,一點點按下,略帶著點含糊:“蓋個重點的章。”
舒淺雙眸緩緩瞪大,眼睜睜看著蕭子鴻那睫毛輕顫。
似乎感受到了面前人的退卻,蕭子鴻一手環上了舒淺的腰,一手貼在了舒淺腦後,徹底加深了動作。
他即便是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心動,就不想放開了。
幾十年才那麼一點點的心動,怎麼能隨意放開。
那不是一個帝王該有的作為。
唇齒間溼潤的啃咬,讓舒淺徹底呆滯。
嗯嗯嗯?
作者有話要說: 刺激,撩完就跑!(還有兩更晚點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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