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兄,小心!”楊文廣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只求盧瑟可以順利躲過。
兩旁的觀眾心都揪在一起,怎麼可以對一個孩子如此殘忍?
“譁”的一聲,人群騷動起來。
“居然擋住了!”
“這小子運氣太好了,居然堪堪的就擋住了!”
“這哪是什麼運氣?”還是有識貨的人,“他明明就是實力阻擋!誰能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這可是當兵的好苗子!”
“我記得,他是盧家七郎!”
“我也想起來了,好像盧記小蘆就是他們家的!”
“我可還有盧記小蘆的會員卡呢!”
“是他們家嗎?那甜品可太好吃了!”
一提到盧記,畫風就變了,樓歪了。
“他,他居然擋下來了!這怎麼可能?”始作俑者都被盧瑟這騷操作驚呆了。
“你怎麼又把球傳給他了?”他的隊友冷靜下來呵斥道。
“我哪裡需要傳球給他?我是要拿球砸他!”這話不說還好,當著兩邊觀眾的面,此話一出口,傳來陣陣噓聲。
盧瑟一氣呵成,用球棍擋下馬球,用力向後一甩,把手筆直的穿進球洞,最後反彈射在紅心處。
“兩分,兩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兩邊的觀眾大聲呼喊起來,“好漢子!”
要是沒點實力,這種還真做不出來。又是盲射,又是直接進洞,反彈還中了靶心。
一下子將落後比分拉到兩分,還有1/4炷香。
“刺激,當真刺激!”
“上陣殺遼人的時候都沒這麼刺激!”
“原來是折將軍!”旁邊的人對該男子抱拳道。
此人是折家第3代三子折惟忠,前不久剛剛回到京城述職,今天偶然來到金明池馬球會。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汴京盧家?”折惟忠連忙問道,“範陽盧家乃書香門第,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一個異類,回頭定當上門拜訪。”
“這小孩何止是異類?聽聞他們剛剛從南邊回來,為我大宋開疆拓土,連掃五國!”先前與他搭話的那人,臉上滿是自豪,“那盧記小蘆就是他們家的,折將軍要是有空可以去試試。”
“多謝提醒!”折惟忠朝著那人抱拳。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盧瑟騰空搶到球,在空中翻了個身,重新落回自己的馬上,球棍託著球,顛了一路,隨後用力一甩。
“射偏了!”
“不應該呀!”
“不對,他不是在射門!他是在報仇!”
那些小媳婦大姑娘都踮著腳看得清清楚楚,那球路就是衝著剛才那始作俑者面門飛去。
毫無懸念,那人面門被擊了個正著,一聲慘哼,從馬背上滾落在地。兩旁的馬匹好在多少及時,反而他同伴後蹄踩在了他的手肘上,“卡察”一聲,聽得清晰。
“啊,我的手,你狗日的眼瞎了?”始作俑者抱著自己的斷手,在那裡一個勁的翻滾咒罵。
“誰,誰知道你會突然摔在地上?我是無心的!”是不是無心都沒法考證,已經有人上來將此人抬了下去,他的斷手託在擔架旁,早就變形了。
如果在規定時間湊不成隊,這隊人就要被除名了。
若是這隊被除名,就已經毫無懸念,楊文廣隊必勝。
“好陰險的小娃娃,所有都被他算計到了!”
“那怎麼能怪小娃娃呢?明明是對方先出陰招,若是剛才盧家七郎被擊中,你們還會說他陰險嗎?”
這就有粉絲了,在場的絕大部分女子,清一色的站在盧瑟這邊。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女人,看她們手裡舉著團扇,就知道她們非富即貴。
“比我家阿弟強多了!”
“你家阿弟那麼蠢笨,如何跟他比?”
“可惜太小了點,不然倒是可以處處。”
“小蹄子你春心蕩漾了!”
“要你多嘴?”
“我宣佈,看上他了!誰都別跟我搶!”
“什麼叫你看上他了?原本我倒是不在意。但既然你看上了,那我也要插一腳。”
這些女子不嫌事大,你一句我一嘴,居然為盧家七郎鬥嘴鬥上了。
“好歹我可是買了他一套七色彩虹,一千四百貫錢!”
“呀,你一套湊齊了?我怎麼不知道?”
“一直都只有六瓶,昨天有人割愛,不過那人好沒良心,一瓶賣了我600貫錢!”
“果然盲盒機率太低,我就差那瓶綠色的了!”
“你都有6瓶了?我到現在只有4種,她們說開盲盒前要洗臉,我的臉都洗疼了,還是4種。”
“等這裡完了去趟瓊樓吧,聽說今天那裡多了一些吃食。”
“最近都胖了,少吃點吧!回頭新買的衣服又穿不下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聽去過的姐妹說,那些吃食都是用雞胸肉和雞腿肉做的,好吃不胖!”
“那算上我一個吧!”
“同去,同去!”
……
“線香燃盡,紅方九綢,紅方勝!”主辦裁判宣佈道,“得彩龍膽亮銀槍!”
盧瑟轉身看了看那把長槍,果然像是楊文廣的為人,嗜槍如命。
龍膽亮銀槍?這是想冒充常山趙子龍嗎?
古人的惡趣味啊!
楊文廣下馬接過龍膽亮銀槍,在手上來回比劃了一下,朝著盧瑟抱拳道,“多謝盧兄相助!”
“那你以後風格得變了,那匹蒙古馬王倒是白馬,以後得給你弄套白袍白盔白甲,不然你怎麼Cosplay趙子龍啊?”盧瑟從馬背上翻身而下,“那個蠢貨,估計這輩子都只能用一隻手吃飯了。你們有過節?”
“那是高家人,和我們楊家素來不對付。”楊文廣也不隱瞞,“那邊人群裡那個,就是一直盯著你看的,是折家人,也是我祖母娘家人!”
只見那漢子笑著走過來,“三郎好久不見,長高了!”
“惟忠哥哥,你怎麼在這兒?”楊文廣恭敬的行禮道,“這位是我朋友盧兄。”
“素來聽聞盧家七郎,一直沒機會見面,聽說你們盧家盧記小蘆不錯,所以說我是個粗人,但在西北也吃過不少好東西,今日我就借花獻佛,盧七郎願不願意給個面子?”折惟忠倒是個爽快人。
“可以,待我更衣之後再來找尋幾位。”盧瑟翻身上馬,朝著一旁男賓區過去。
查理拖著一個包袱走過來接過韁繩,“主人,贏得非常輕鬆。”
“嗯,回頭用來結賬,剩下多少你賞賜下去。”盧瑟輕描澹寫的就將2000兩銀子的歸屬問題弄清楚了。
“那些人忒小氣,聽到我說不賭了,才把這些錢給了我。”查理不太滿意,“下次我們自己開盤口,這可是暴利!”
“你們英格蘭不是有足球嗎?下次可以組建一兩只球隊,如今金明池的冰已經融化,來年的時候,我教你們玩冰球。”盧瑟笑起來,“對了,回頭有空去一趟軍器司,之前讓他們幫我做的水上腳踏車,不知道怎麼樣了。”
“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去了吧?皇城司最近滿京城的抓人,自從知道輸給了我們之後,張都知已經好久沒來買過雞腿了。”查理自顧自的說道,“到室內為陳都知,說是為官家採買夜宵,可我記得官家不愛吃雞爪。”
盧瑟聽到這裡,捂著嘴偷笑。
這個老陳。
“哦,對了,陳都知的家人都被安排在了京城,之前他的大哥來過盧記小蘆,似乎和主人的舅舅談了好久,大概是為了二級代理商來的。”查理繼續說道,“原本王掌櫃不太願意將二級代理交給他,後來我提醒了他的身份,王掌櫃才答應下來。”
“我這個舅舅,你說他多精明吧,有時候傻得沒譜。可你又說他傻吧,在有些事情上還是很有腦子的。”盧瑟搖頭笑笑,“他總想著一鍋肉爛在自己鍋裡,可是當一門生意做成家族生意的時候,最後都是麻煩。況且還是京城,這麼大盤蛋糕一個人是吞不下來的。”
查理一副似懂非懂的點頭。
“主人,昨天說到我哥的來信,他們這次準備了近兩萬五千匹西夏馬和蒙古馬。”查理扶著盧瑟下馬,“關鍵的問題,他們的身份似乎被西夏人察覺,加上遼人對他們圍剿,這批馬很難成功運抵太原城。”
“不是要練兵嗎?正好帶人一起過去!”盧瑟解開身上的襻膊,“正好試試那些床弩,就拿他夏州城試水,你們回頭多準備點遼人的鎧甲裝備,我們來場前後夾擊,最後讓西夏和遼人幹上一架。”
查理比劃了個大拇指,在謀略上他自認沒有盧瑟那麼冷靜。
“蕭小姐她們的船最早明天午時抵達大相國寺前的碼頭。”查理憋著笑道,“那位老道士師傅,讓主人你多準備點羊腿。”
盧瑟翻了個白眼,“明天讓人去西夏人的鋪子問問,有時候多買一點,蕭撻裡應該也比較喜歡牛羊肉吧。”
查理一口應下來。
隨後盧瑟帶著楊文廣折惟忠兩人來到了那家盧記分店用餐。
“我記得這裡原來是高陽正店。”折惟忠站在門外良久道。
“這位客官好記性,原先的高陽正店已經賣給了我們盧記。”王八郎的舅子走了出來,“七少爺您又帶著朋友過來捧場。”
這位舅叔上次遇到王八郎的時候,就給他說了那件事。
“今天好酒好菜只管上我請客。”盧瑟話剛說完,查理就拿出一錠銀錠在櫃檯上,“別忙著拒絕,今天在金明池馬球會賺了點小錢,大家都樂呵樂呵!”
掌櫃的高興的拱了拱手,“那位遼國使者蕭大人,之後又來過兩次,一直問七少爺的事情,我沒敢跟他說太多,後來他提到購買青梅酒的事,我這才將我那妹夫的事情告訴他,所以這幾天就沒見到他了。”
“這件事你做的不錯。”盧瑟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光,“給我們找一個靠窗的位置。”
“那哪行啊,您過來必須得找個包房啊!”掌櫃的會來事,將幾個人帶到3樓的包廂前,“你們先進去喝杯茶,我讓後廚快點上菜,昨個兒炸雞工坊,派了個廚子教了很多新菜,正好七少爺給檢驗一下。”
很快就有女使推門而入,和上次的不是同一個人。
一盤水果拼盤被放在餐桌上,盧瑟將水果分成兩份。
“怎麼你不吃啊?”折惟忠不好意思的撓著頭,“怎麼能讓你請客呢?這裡原本就是我歲數最大,理應是我請客!”
“別再爭了,他可是土豪!”楊文廣當著自己表哥的面,也沒了以前那種拘謹,半開玩笑的,“你可得好好嚐嚐這些水果,要不是此次南下,都沒機會見到這個。”
“聽聞你們這次為大宋開疆拓土了,真羨慕啊!”到底是折家人,“早知道有這樣機會,早點來京城多好!”
“我也就是沾了盧兄的光。”楊文廣咬了一口芒果,汁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我那會兒手下沒兵,要不是盧兄給我安排了千多名騎兵,哪裡有我的功勞?這次官家還格外給我升了官,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麼不好意思?憑軍功升官,就你殺的那些人,功勞怎麼都夠了!”盧瑟丟了顆葡萄進嘴裡,“至於北面,早晚得有一戰,現在只是要挑起西夏和遼國的大戰,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大宋如果同時面對兩支勁旅,我們可能佔到優勢。”
“小兄弟說的不錯,看你年歲不大,馬球打的很好,這是天生的將種,要不要跟我去西北玩兩天?”折惟忠有意招攬盧瑟。
盧瑟轉頭看上一旁的查理,查理會意地笑笑。
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藉口。
“表哥你說這話幹嘛?”楊文廣沒想到折惟忠會提出這種過分要求,連忙出聲阻止。
“無礙的,仲容。”盧瑟擺了擺手,“最近我們盧記有一筆買賣,在西北那邊,遇到一點麻煩,不知道折大人有沒有空跟我們去一趟夏州?”
楊文廣愣在那裡,他記得從來沒有對盧瑟提起過自己的表字。他一直稱呼盧瑟為盧兄,盧瑟也只是稱呼他為楊兄或者老楊。
看來外界對盧瑟的傳聞並非無的放失。
“西夏的夏州?”折惟忠驚道,“你們盧記買賣做的那麼大?居然都跑到西夏去了。這次我回京城述職,聽聞我大宋有商人走私鐵器去了西夏和遼國一帶,不會是?”
“折將軍誤會了,錢雖然是個好東西,我們盧記還不至於出賣國家利益賺昧心錢。”盧瑟抬手制止查理,查理之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其實也巧,這則訊息還是我們盧記的商團帶回來。”
“原來如此,剛才魯莽,折某給幾位兄弟賠罪!”說著一口飲盡杯中酒,“哦吼,如此烈酒,為何有股澹澹的青梅味道?”
“表哥,這就是盧記從福建路挖掘出來的青梅酒,透過蒸餾而得。”楊文廣在一旁介紹道,“至於這些水果都出自南洋,你多吃點,西北可吃不到!”
很明顯,楊文廣想用水果堵住折惟忠的嘴,讓他別再胡言亂語。折家人什麼都好,就是一張嘴壞事。
“知道了,跟我爹一樣囉嗦!”折惟忠想起來京城前,爹爹對他的一番囑咐。
“那夏州是…?”折惟忠來了點興趣,總比繼續窩在京城好。
“事情是這樣,我盧記的商團,在西夏和遼國邊境上,冒用羅馬帝國的身份,購置大量戰馬,為的是培育大宋自己的戰馬。”盧瑟說到一半,吸了口椰汁,“問題是此次購置的戰馬數量太大,已經被西夏還有遼國的密探盯上,恐怕很難順利的運抵太原城。需要這裡派對人過去接應。聽聞折大人來自西北,定然對太原城一代甚是熟悉。”
“別一口折大人一口折大人的,我聽不慣。就和仲容一樣,叫聲表哥聽聽。”折惟忠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對盧瑟脾氣,“行,就衝你們盧記為大宋辦事的決心,這個忙我幫定了!來,幹!”
很快幾名女使託著餐盤進入包廂,桌上很快擺滿了各種菜式,冷菜8個,熱炒4個。
“唔,折某就好這口!”直接上手,豬蹄抓在手上直接啃吃起來,“哎喲,這豬蹄子酥爛,西北沒這水平,還是京城好啊!這是花生嗎?怎麼那麼好吃?這綠油油的是什麼東西?脆生脆生的。唔,這是牛雜呀!大宋好像不讓殺耕牛吧?”
“這是從西夏購入的西塘牛,無礙的。”盧瑟笑笑,“別處恐怕很難吃到一頓牛肉,但是盧記轄下所有的店鋪都有,城外還有一家最大的炸雞工坊,若是表哥對吃雞有興趣,可以去城外試試。”
折惟忠現在嘴裡塞滿了肉食,只能嗚嗚嗚的回答。
楊文廣偷偷的在桌子底下踢了折惟忠一腳。
“沒事的,大家都是自己人,這種吃相才是真豪傑!”盧瑟笑笑擺擺手,“老楊你別矜持了,做的都是你愛吃的,下次再有馬球比賽記得叫我,好久沒動,身子骨都僵硬了。”
“你剛才說那個冰球是什麼?”楊文廣聽查理提到冰球的事情,“金明池到經常結冰,但是眼下已經融化了,年底的時候,我去找你,你教我怎麼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