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約會嗎?請補訂章節作為禮物送給我吧! 蔣芙昀不敢頂撞。
蔣伯堯抽了口煙, 吐出,半晌才沉著聲道:“你可知道,你二奶奶最近跟思音接觸得很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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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蔣芙昀先愣了一下, 忽然明白什麼,臉色微變,“二奶奶想給暉彥搭線?”
“前陣子昭野和那個模特的新聞鋪天蓋地, 壓都壓不住,裡面少不了她的手筆。你寧爺爺那邊剛一提取消婚約的事, 她就請了思音來家裡吃飯;這幾天頻頻跟思音見面,每次都帶著暉彥。你覺得我替昭野安排得太早?哼, 再晚幾天黃花菜都涼了,還有那個臭小子什麼事。”
蔣芙昀默然片刻, “二奶奶一向心疼暉彥孤苦, 為他籌謀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中。和寧思音結婚對暉彥來說幫助很大,昭野和他不一樣,有爸你在, 昭野不需要靠別的人,將來找個合適的別家千金結婚也一樣, 他喜歡就好了。”
“不需要?”蔣伯堯冷哼了一聲。
良久,剩餘半支煙抽完, 菸頭被掐掉扔進積滿菸灰的水晶缸, 他才又語氣不明地說:“你爺爺想提拔曜徵做ceo。”
蔣芙昀沒明白:“哪家公司的ceo?大哥手裡不是已經有幾家證券公司……”
“集團。”蔣伯堯說, “集團的ceo。”
蔣芙昀瞳孔擴大,未說完的話斷在喉嚨裡:“什麼?怎麼會?大哥就算再能幹,跟著爺爺也才幾年,集團的事務還沒上手,再說還有你在前面……爺爺怎麼想的?”
“老爺子這幾年已經不大管公司事務, 你爺爺很快就能將集團全部接手過來,到時候要誰接任他的位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那大哥呢?他怎麼想?你是爺爺的長子,怎麼也不應該跳過你提拔大哥啊。”
“有什麼好驚訝的。當年我一心撲在公司,你姑姑當初早早嫁人生子,我也以為她和我一條心。從她要曜徵和明誠隨蔣姓開始,我就料到會有這一天。”蔣伯堯的目光重新落向窗外,沉沉道,“你以為我煞費苦心讓昭野娶思音是為了什麼?等到你們兩個榆木腦袋反應過來,什麼都來不及了。”
蔣二奶奶對寧思音有多上心呢?
六月,寧思音回校辦手續,當天一早蔣二奶奶便派車過來接,已經安排好了蔣二爺的私人飛機專程送她。
盛情難卻,寧思音到機場登機時,蔣暉彥已經在飛機上。
有蔣二奶奶在中間牽線搭橋,寧思音與他見面的次數已經超過前未婚夫蔣昭野。蔣暉彥一直寡言少語,航程中依然如此。
寧思音在加州的幾天,蔣暉彥全程陪同。他雖然話少,做事很穩重,幫了寧思音許多忙。
老實說比蔣昭野那貨可靠多了。
等寧思音處理完所有事宜,那天傍晚坐在一家餐廳,她忽然說:“其實你不用這樣。”
蔣暉彥抬頭,寧思音攪了攪咖啡,“二奶奶說你剛好也要來這邊辦事,但這幾天全都在陪我。你其實這次是專程陪我來的吧。”
蔣暉彥沒有否認,寧思音又道:“你奶奶想撮合我們,我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我,我也看得出來。”
蔣暉彥看著她沒作聲。
寧思音抬頭與他目光相撞,“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吧。”
蔣暉彥的表情有些許波瀾,目光閃了閃。
寧思音指指他的脖子:“你的項鍊,我看到了。上面刻的字應該是你女朋友的英文名,shelli對吧。”
蔣暉彥下意識抬手,摩挲著貝殼形狀的吊墜。
寧思音喝了口咖啡,繼續問:“同學?還是青梅竹馬?你的項鍊看起來好像戴了有些年頭了。”
“嗯。”蔣暉彥終於不再扮演啞巴。可能是因為被拆穿,他也不再隱瞞,說出了對方的身份。
“她叫李希,我父母同事的女兒,我小時候的玩伴。我父母過世之後,我們很多年沒見,後來讀了同一所高中。”
果然,看來她猜的很準。
寧思音喝著咖啡挑眉,忽然聽蔣暉彥向她道歉:“我奶奶確實有意撮合我們,她不知道我和李希的事,這次回去之後我會和她解釋清楚。希望我和我奶奶的行為,沒有對你造成困擾。抱歉。”
“沒事。”寧思音笑笑,“你心眼還挺實的。”
“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昭野吧。”蔣暉彥出其不意地說。
寧思音聳肩:“什麼真心不真心的,大家都一樣,身不由己嘛。”
飛機落地,寧家的車已經在機場候著。
來接她的還是嚴秉堅,寧思音上車後衝蔣暉彥擺了擺手:“我先走了。回見。”
蔣暉彥一反之前的冷淡,抬手致意。
轉回頭時對上內視鏡裡嚴秉堅的視線。
他收回,寧思音挑眉說:“別看了堅秉哥,麻煩你回去轉告爺爺,這個也沒戲了。”
嚴秉堅沒吭聲。
寧思音兀自抱著手臂唸唸有詞:“下一個是不是輪到他們家四少爺了?蔣明誠。他該不會也有女朋友和小情人吧,看起來像是有不少‘紅顏知己’的樣子。”
她叨叨半晌,終於閉嘴的時候,嚴秉堅說:“沒有。”
“真沒有?”
“據我所知,沒有。”
“蔣昭野有小情人蔣暉彥有女朋友,你不也都不知道。”寧思音對他的情報表示充分的懷疑,“你的訊息不準。”
在這件事上已經連栽兩次的嚴秉堅選擇閉嘴。
蔣明誠……
想到他有個書記媽媽,寧思音就想退避十里。
蔣書記政務繁忙,應該沒空跟她搞婆媳關系;但將來要是她想踹掉蔣明誠,蔣書記記能好好放過她嗎?
回到熙河,何姨跟另外幾個傭人都在門口翹首張望,一見她喜出望外:“哎喲,回來了回來了。”
然後幾人一股腦湧上來,分工將她的行李接走往樓上搬運。
突如其來的熱情令寧思音摸不著頭腦,古怪地看看她們:“怎麼了麼?”
“沒怎麼呀。”何姨滿面笑容地端上來一杯涼茶,“路上累了吧?早上剛煮的桑菊竹葉茶,去火的,快喝點降降暑。”
寧思音喝著茶說:“你們突然對我這麼熱情似火,我有點不習慣。”
——甚至懷疑有陰謀。
“嗨喲,你這一走家裡可冷清了,大家也不習慣,天天盼著你回來呢。”
寧家冷清了十來年,以前小少爺還在的時候還有那麼點人氣,人一走家裡就只剩一個老人,又淒冷又蕭條。好容易寧思音回來之後,才熱鬧了些。
“之前怎麼沒發現她們這麼愛我呢。”寧思音放下空杯。
何姨悻悻笑了笑,沒接住這話。
進房間,發現三爺爺“贈”的那支黑色花不見了。梳妝檯上換了大花瓶,盛了一捧鮮嫩椒鹽的粉色鬱金香。
算算時間已經兩週,再精心養護,鮮花壽命有限也該枯萎了。
寧思音拿手指撥了撥鬱金香飽滿的花頭,比起這些粉嫩繽紛的顏色,她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黑色薔薇。
身後響起何姨的小碎步腳步聲,她端進來一盆帶著水珠的荔枝:“早上剛剛送到的,可新鮮了。我給你剝點嚐嚐。”
“小三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寧思音忽然問。
“小三爺?你說蔣家那個?”何姨一邊熟練地將荔枝剝皮一邊說,“那不瞭解,都沒怎麼見過,那個小三爺不太露面的,他身體不好,也不工作,一直在家裡休養呢。”
那身板看著確實挺孱弱。
寧思音吃了顆荔枝,剛從冰箱裡拿出來,冰冰涼涼的,鮮甜可口。
“他爸爸都九十多了,他好像才二十來歲,他媽媽生他的時候多大歲數?”寧思音好奇這個。
“這個小三爺跟蔣家大爺二爺不是一個母親。他媽媽本來是他們老爺子的秘書,跟了老爺子很多年。那時候老爺子的太太也走了好些年,不過兩個兒子都成年了,也懂事了,小三爺他媽跟著老爺子,就一直沒有名分。”
“為什麼?”寧思音問。
前妻都去世了,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不道德關係,為什麼不能再婚?
“害,蔣家那種人家,越是家大業大,這種事越敏感。真結婚了那是要分財產的,你想那大爺跟二爺會同意?”
哦,原來是因為家產。
也許是還沒完全習慣有錢人的思維模式,寧思音總是忘記這一層。
“我聽說啊,他們允許小三爺他媽跟著老爺子,是有條件的。”
這些陳年八卦大家已經很久不討論,難得寧思音好奇,何姨津津有味停不下來。
“不能生育。”進入“有錢人思維”,寧思音就很容易猜到了。
“誒你怎麼知道?”何姨吃驚。
寧思音笑眯眯地把她剛剝好的荔枝肉喂進嘴裡,“換了我,我也會提這種條件。”
“那哪能。”何姨似乎一點不信,繼續往下說,“要說小三爺他媽也是個厲害女人,幫著他們老爺子操持家事,打理公司,把生意拓展到國外去,蔣家的生意能做到現在這麼大,有她不少功勞呢。不過就這麼沒名沒分地,在老爺子身邊跟了有快二十年。”
“後來怎麼又有孩子了?”
“那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了孩子也不頂用啊,最後還是沒掙到名分。”何姨搖搖頭,頗為惋惜。
寧思音不以為然。
那時候的蔣乾州跟蔣坤宇人至中年,既有權柄又有手段,比二十出頭年輕的時候更難對付,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分家產”的胎盤存活。
可以想見當時蔣家繁華的皮子之下,藏著多少洶湧暗潮。那種情況之下,又是高齡生育,她能把孩子順利生下來,已經很厲害了。
老三出生之後,關係恐怕會更緊張。
“後來呢?”
“後來沒幾年她就過世了。那個時候小三爺估摸著也就五六歲。”
哦吼。
“怎麼去世的?”寧思音問。
何姨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突發心臟病,沒搶救過來。”
“她有心臟疾病嗎?”
“那不知道。不過人上了年紀,身體肯定多少都沾點病,我老家一個表姐就是冠心病,人突然一下就沒了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不過這裡頭是不是真的那麼簡單,就不好說了。
“那小三爺能活到現在,也是命大。”寧思音道。
何姨好像想起什麼:“哎對了,你說這個我倒想起來了,他們家還有件很邪門的事。他們三先生,就是五少爺他爸爸,年紀輕輕三十來歲就沒了。還有三少爺,蔣四先生的兒子,小時候游泳不小心淹死了。小三爺從小又體弱多病,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所以外面就流傳個說法……”
出於對某種神秘力量的敬畏,何姨鬼鬼祟祟地壓低聲音,“老三都活不長。”
“噗!”寧思音沒控制住自己的笑聲。
何姨驚得使勁擺手,連聲阻止:“這可不能笑。不能笑。”
“好的。”寧思音聽話地收斂住笑聲。
“就是因為身體不好,他們老爺子對這個小兒子可疼愛了,親自帶在身邊養大的。怕他將來身體弱,爭不過倆大的,早早給他名下置辦了許多產業,也不用工作,夠他一輩子衣食不愁。”
“挺好。”寧思音說。
私生子、幼年失恃、邊緣人物、無權無勢、爸爸雖然能護著但鮐背高齡已護不了幾時——這不正是她想挑的軟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