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寧看著若無其事,但仔細瞧還是能瞧出他的臉色已然白了,在這寒冷的冬夜,額頭上甚至沁出了汗珠。
他心痛那些手下,那都是他一力培養出來的侍衛,能以一當十,可也經不住下面那麼多人的屠戮。
但他更不敢承認這些人是他的。
若是承認了,養私兵這罪名可不小,尤其是父皇的多疑的性子,他還能討得了好?
到時候打發到偏遠之地封個什麼王,都算是好的了,說不準就下了獄。
在這件事情上,他相信父皇絕不會顧及父子之情,更何況,在皇家,哪裡有真正的父子、兄弟之情?
“不是六弟的人就好。”趙淮左望向文姬:“公主這麼晚了,還在與本宮的皇弟見面,想來你們二人情誼匪淺。”
“是。”趙安寧心念一轉,立刻便道:“不敢瞞著皇兄,我與文姬公主互生情愫,已有數日,不知皇兄能否成全?”
他之所以將此事擺到明面上,是因為自己手底下的人一下子去了這麼多,若是文姬再變卦的話,他便要更得不償失了。
所以趁著文姬還會反應過來這只時,他便要先坐實此時。
只要他娶了文姬,就不怕南盛不幫著他。
有了南盛的相助,他自然會所向披靡,一血今日之恥,替這些死去的手下報仇。
“此事,六皇弟得去問父皇。”趙淮左面色絲毫不變:“不過,既然六皇弟同文姬公主如此要好,本宮便將陪伴公主之事交由六皇弟負責。”
“沒有父皇的旨意,三皇兄能做決定?”趙安寧問。
這件事情,他倒是願意的。
畢竟,現在挑唆趙淮左與李青黛夫妻關係,還有刺殺李青黛都失敗了。
他要抓緊握住文姬的心了,日後才有機會一博。
“我昨日已與父皇商議過。”趙淮左面上毫無波瀾:“時候不早了,我與窈窈先告辭了。”
他說著,牽著李青黛轉身往外走。
這個時候,外頭的廝殺聲已經逐漸停了,說話的功夫,趙安寧的人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了。
趙淮左同李青黛一走出去,趙安寧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有些無力,樓下一點聲音都沒有了,他不想去看,他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樣的場景。
“睿王殿下沒有什麼要說的嗎?”文姬重新坐下,捧起茶盞吃了一口。
“公主想說什麼?”趙安寧鎮定下來,抬眼望著她:“公主不會是想這個時候反悔吧?”
“睿王殿下想讓我不反悔,也要拿出點實力來。”文姬打量著他:“這件事情,我們籌謀了這麼久了,是你在東宮安排了人帶來的訊息,方才你還信誓旦旦的說著十拿九穩的話,可眼下,卻成了這樣。
睿王殿下拿什麼讓我不反悔?”
“公主是做大事的人,應當清楚,一時的成敗並不代表什麼。”趙安寧直視著她:“雖然,我今日損失慘重,但公主也應該知道,我的底牌遠不止這些。
跟我合作,我不會讓公主後悔的。”
文姬站起身來,徐徐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待我命人送封信回去給我父皇,請他老人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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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殿下可等數日,我會給殿下一個答覆的。”
“除了我,你們沒有別的人選。”趙安寧往後仰,靠在椅背上:“趙淮左是太子,從小端朗如雲中月,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不會與你們聯手的。
至於其他的人,他們沒有那個實力。”
“只要給的籌碼足夠,便都能聯手。”文姬胸有成竹。
趙安寧笑了一聲:“他本就是太子,只要等到父皇百年,他自然能夠登基為帝,又何必與你們聯手?”
文姬也笑了一聲:“睿王殿下是個聰明人,不到手的東西都不算是自己的,這麼淺顯的道理,不需要我來說吧?”
“文姬公主大可一試。”趙安明不慌不忙:“若是不成,可再來找我。”
他雖恨趙淮左入骨,但對於趙淮左的品行,是沒有絲毫的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