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左牽著李青黛下了樓。
未曾到門口，李青黛便聞到了一陣血腥氣，她抬手掩鼻。
趙淮左俯身抱起她，小聲叮囑：“捂住眼睛。”
李青黛輕應了一聲，伸出綿白小手捂住了眼睛。
周圍並不算是特別安靜，似乎有不少人在收拾打掃，血腥味比方才更濃了。
她一眼也不敢偷瞧，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趙淮左抱著她，一路行了出去，直到上了馬車，才道：“好了，可以睜眼了。”
李青黛鬆開了手，也松了口氣，挑開窗口的簾子看了看外頭，街道上一片寂靜，一輪明月高懸。
“這就好了？”她冷得哈了哈手：“我們是不是贏了？”
“自然。”趙淮左將她兩隻手包在手心，替她捂著：“若是不贏，哪裡對得起我的窈窈親自出馬？”
李青黛文言嘻嘻笑了起來：“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好聽了？”
趙淮左也笑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她。
是太平說的，姑娘家家的喜歡聽好聽的，看樣子是真的。
“趙淮左。”李青黛腦袋偎在他胸膛處，有些擔憂的道：“你以後會不會真的像咱們裝的那樣對待我？
兇巴巴的摔東西，摔門，還住到書房去……”
明明知道是假的，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想起來還會覺得後怕。
之前的爭吵，包括說和離、關禁閉，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們二人做的一場戲而已。
趙淮左猜到了，趙安寧想要對李青黛下狠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定會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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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淮左定下了這個計策，用以誘敵。
他本是不想讓李青黛出來冒險的。
畢竟，李青黛若真是有什麼差池，那他也沒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了。
但趙安寧的人又豈是那麼好騙的？
後來，他選了一個與李青黛身量相彷的女侍衛，穿著與李青黛一樣的衣服，在半道上等著。
而他，則早早的便將李青黛接到了自己身旁。
只有看著她，他才能安心。
如果不是怕趙安寧不會傾巢而出，他不會叫李青黛出東宮的門的。
此站，他必須殲滅趙安寧所有的手下，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趙安寧只要手底下有人，便會一直對李青黛出手。
只有如此的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
“胡思亂想什麼？”趙淮左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怎會那樣對你？”
“但是，不是說人心總是會變的嗎？”李青黛仰起小臉看他。
趙淮左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我對你不會變。”
李青黛彎眸笑了起來，想起來又問他：“對了，趙淮左，你說是不是凌安敏告密？
你不是派人盯著了嗎？有沒有查出來？”
“不是她。”趙淮左回道：“方才海晏派人送了信來，將你從東宮出走的訊息送出來的人是凌安敏貼身大婢女吉祥。”
“吉祥？”李青黛想了想，皺起黛眉：“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那個吉祥看著忠厚老實，平日做事也勤快，對凌安敏忠心耿耿的，怎麼還做這樣的事？”
“不知。”趙淮左微微搖頭：“大抵是受了凌丞相的威逼利誘。”
“那她也不該這樣啊。”李青黛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是咱們自己能查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倘若是事後再查，那所有的事情不都落到凌安敏頭上了嗎？
我曾聽凌安敏說，吉祥和如意都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就像桃兒和杏兒跟我一樣，凌安敏平時對她也挺好的，吉祥真是個沒良心的。”
趙淮左只是攬緊了她，不曾言語。
“你怎麼不說話？”李青黛又問他：“那你打算怎麼懲戒吉祥？咱們是不是還得把事情告訴凌安敏？”
“不必咱們動手。”趙淮左搖頭。
“那誰會動手？”李青黛不解。
趙淮左垂眸望著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窈窈，自從成親之後，你是越來越不愛動腦筋了。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你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