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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習俗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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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福岡坐鹿兒島本線三十分鍾就能到達水城站。這裡原來叫“水城村”,現在合併到太宰府町了。

水城是一座堡壘,位於太宰府以北兩公裡處,建於七世紀。當時的目的是抵禦外來的侵略者。《日本書紀》中曾提到,天智天皇三年,“於築紫建大堤儲水,命名水城。”

水城左右都有高山。當時的水庫還保持著原樣,全長一公里,基底寬約三十七米,深十四米。

近年的研究發現,這座大堤並非為蓄水而建造,而是與水城東頭的山腳,即大野城原址所在地相連。

水城堡壘外側較陡,內側則相對平緩。西邊的山谷中還建有許多小堡壘。從這些跡象來看,當年的水城極有可能是太宰府的外圍防線。

四月十日早晨八點左右,住在附近的一位農家主婦走進大堤旁的竹林中。

堡壘遺址被竹林、雜木林與雜草所覆蓋,只有一條路通往對面的村落,平時大家都不會到竹林裡去。

四月裡春意盎然,樹林也煥發出生機。

農婦本想去竹林裡挖些竹筍,不料竟在雜草堆裡發現了一隻米色的女用手套。

那是左手的手套。農婦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另一只。

找著找著,她忽然發現堡壘兩層築堤的中央,有一塊直徑一米的土地沒有被青草覆蓋,而是堆滿了枯草和黑色的泥土。

直覺告訴農婦情況絕不尋常。她趕忙用鐵鍬剷起那些黑色泥土。挖了二十釐米左右,地裡便露出一隻男用黑手套。而且,手套還戴在人的手上……

她慘叫一聲,飛奔回村裡。

福岡縣警署搜查一課接到報警,立刻趕往現場,檢查屍體。

死者死於兩個月前。

死者為男性,二十四五歲,屍體腐爛的情況極其嚴重。頸部留有一條深深的勒痕。他身著茶色的毛衣、深藍色毛呢長褲,留著剛剪好沒多久的“慎太郎頭”,雙手戴著黑色皮手套。襪子是深藍色底紅格子的,鞋子上也有很多裝飾,非常時髦。鞋底幾乎沒有磨損,尺碼是十文半。

警方沒有發現任何隨身物品。

死者長著張長臉,濃眉大眼,鼻樑很挺,嘴唇有些厚。

刑警脫下死者的手套,檢視手指與手掌。他的手很光滑,可見生前沒怎麼勞動過,很有可能是坐辦公室的白領。現場沒有留下行兇用的繩子,但透過傷痕可以判斷兇器是麻繩。

死者有著一口好牙,沒有蛀牙,也沒有戴金屬牙套,想靠牙醫記錄確定身份是指望不上了。

兇手挖了一個三十釐米深的坑掩埋屍體。從坑上蓋的落葉與枯草來看,案子發生在冬天。

被害者的服裝、手套和屍體的腐爛程度也證明,這是一樁發生於兩個月前,也就是二月初的殺人事件。

屍體被送往Q大學附屬醫院進行解剖,法醫也得出了同樣的結果。

這一帶白天還挺熱鬧的。附近有幾個零星的村莊,鹿兒島本線的鐵路也會穿過築堤。來往的道路都靠近南部的山麓,從築紫國分寺遺址、都府樓遺址、觀音寺一路延伸到久留米街道。

行兇現場究竟在何處?

現場附近的道路很窄,但周圍有縣道,所以在其他地方行兇,再開車把屍體運到築堤附近也是可行的。

還有一種可能——兇手將死者騙到築堤上,當場下手。

縣警署在二日市設定了搜查本部。大多數刑警都贊成後一種猜想——因為現場發現了一隻女用手套。

警方很難斷定這只左手手套是否與案情有關,手套的主人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來過案發現場。

然而,一項新發現卻將手套與案情聯絡在一起。

手套是冬天款的,風吹雨淋之下已變得骯髒不堪。警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諮詢了福岡氣象臺,發現二月初至今,水城附近總共下過十三場雨。手套上髒汙的程度與下雨的次數大致吻合。

現場附近白天人流量較大。要是有一個戴著米色手套的女子站在村裡人極少前往的築堤上,肯定會引人注目。然而,附近卻沒有相關的目擊證詞。於是警方便猜測手套的主人是晚上來的。這也與行兇的條件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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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若是夜間遇害,而手套的主人又是他的同伴,那就能輕易猜到他們的行為——年輕的情侶總會選擇在這種幽靜的地方約會。

綜上所述,這只手套與案情有重大關聯。

如果再發揮一下想象力……

女方之所以會把手套落在現場,正說明她走得慌張,與遭遇異常情況的女人心態並不矛盾。

手套是山羊皮做的,至少價值兩千日元。手套都如此高檔,可以想見女子的服裝也寒酸不到哪裡去。

勒死男子的,就是手套的主人嗎?

若真是如此,那麼最有可能的動機,就是三角關係。

那就不妨假設女子就是犯人。可女人真能憑一己之力勒死一個男人嗎?如果被害人處於某種特殊的狀態下,女人行兇也並非天方夜譚,比如可以先用安眠藥讓男人睡著,再趁機行兇。

死者總不見得是自己在那兒睡著的吧?二月中上旬的北九州還非常寒冷,晚上就更不用說了。即便是約會中的男子,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往地上躺。況且他穿得還挺單薄,毛衣裡面只穿了一件棉襯衫和一件純毛的褐色襯衣,連外套都沒有。或許他原本穿著外套,只是行兇後被犯人帶走了。

犯人為何要帶走外套?也許上面留有與男子身份有關的線索,比如名字、修改裁剪的痕跡等等。犯人還帶走了男子的所有隨身物品,可見這並非強盜事件,而是犯人故意所為,好讓警方無法查明他的身份。

總之,必須先查出死者究竟是誰。搜查本部將精力集中在了對死者身份的調查

上。

死者可能是當地人。

從水城坐西鐵電車去福岡只要十五分鍾,去久留米也只要二十分鍾。從他的著裝來看,他很有可能住在福岡市或久留米市的城區內。

縣警署搜查本部請求福岡市與久留米市的警署協助調查死者身份。

福岡警署的鳥飼重太郎早就從報紙上得知了殺人案的訊息,對此頗感興趣。因為現場水城距離都府樓遺址很近。

他本想向上司申請以個人名義協助搜查,沒想到縣警署的命令來得更快。

上頭命令鳥飼負責統籌整個調查工作。他仔細檢視了死者的特徵、現場調查報告、驗屍報告和現場的照片。

從被害人的著裝來看,他應該是個生活在大都市的人,與小縣城出身的鄉下青年不一樣。基於青年的特徵,鳥飼認為他更像是福岡人,而不是久留米人,因為福岡比久留米要繁華得多。

以上推論都建立在他是福岡縣當地人的基礎上。其實說他是東京來的,反而更容易令人信服。

鳥飼想起前些日子東京警視廳的三原警部補書面委託他調查的案子。他在報紙上看見殺人案的訊息之後,還立刻翻出三原的信重新看了一遍。

之前三原一直拜託他調查一個叫“峰岡週一”的人物在福岡的行蹤。三原懷疑他是相模湖殺人案的兇手。二月七日下午一點左右,峰岡曾出現在福岡市渡邊大道的大東商會,商談了約五十分鍾之後,前往都府樓遺址遊玩。

三原曾拜託鳥飼查證峰岡是否真的去過大東商會。

而“都府樓遺址”這個地方,引起了鳥飼的關注。

都府樓遺址與水城近在咫尺,步行過去只需三十分鍾,也就大約三公里路吧。

而且,法醫推測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是二月初至二月中旬。這一點也耐人尋味。

城裡人的打扮、被害的時間、與都府樓遺址的距離……這些都能和三原正在追查的案子聯絡在一起。

年輕男子是被麻繩勒死的,這也與土肥武夫被害的案件不謀而合。

鳥飼重太郎趕忙給三原寫了封信,並附上現場照片和被害人的臉部照片。他雖然不清楚這兩起案子究竟有沒有聯絡,但希望能讓三原有所參考。

要查清被害人的身份並非易事。警方首先從失蹤人口查起,然而福岡警署與久留米警署都沒有發現類似的人物。被害者穿的衣服都不是定做的,也不是新買的。在這種情況下,警方一般會透過洗衣店的標記與製造廠商的商標來追查,可被害人的衣服上卻沒有任何類似標記。鞋子也是如此,黑色手套更是破爛不堪,難以辨認。而且他身著的衣物都是清一色的便宜貨,可見這名青年的日子過得並不寬裕。

一般內衣、毛衣、褲子、手套和鞋子都是東京或大阪生產的,可是警方並不能就此判斷他是東京人或大阪人,因為這些產品都會透過兩地的零售商銷往全國。他身上穿著產自兩個不同城市的衣服,這反而說明他住在小城市裡。

然而,在三原那件案子的影響下,鳥飼重太郎總覺得他就是東京人。

福岡和久留米兩地的刑警四處調查了四五天,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關於那只米色的女用山羊皮手套,那的確是高階貨,生產廠家位於東京,但福岡的巖田屋與玉屋都能買到。所以並不能透過手套判斷主人的住處,畢竟連福岡都能買到的話,其他大城市肯定也有。

案發後,當地下過好幾場雨,春草叢生,腳印也被沖掉了。唯一能瞭解的是,男子是同一名女子來的現場——這也是建立在米色手套與案情有關的基礎上。

警方甚至無法判斷現場究竟有多少人。這也關係到“女子能否單獨勒死被害人”這一問題。

最近信件投遞的速度特別慢。鳥飼警官的信件花了整整六天才送到東京的三原警部補手裡。這六天裡,三原這邊什麼突破也沒有。

感謝您的來信與案件資料。

看完資料我大吃一驚。我也覺得這起案子與相模湖殺人案有所牽連。搜查本部解散已經快一個月了,我真是沒料到事到如今會有如此重大的發現。搜查本部雖然解散了,但我認定了一個嫌疑人,一直沒有放棄搜查,依然幹勁十足啊!

您說的這起案子相當耐人尋味。第一,案發地點距離都府樓遺址很近;第二,屍體的死亡日期在二月上旬至中旬;第三,現場還發現了女人的手套。

相模湖殺人案似乎與“青年”全無關聯,但“女人”就是另一回事了。我大膽猜測,死者有可能參與了相模湖一案。

極光交通專務峰岡週一自稱於二月七日下午三點半左右前往都府樓遺址參觀,還寫了兩首俳句,之後乘坐當天的特快列車“朝風號”回到東京。但您之前並未查到他上了“朝風號”的證據。也就是說,證人的證詞只能證明他下午一點五十分離開了大東商會,但之後的行蹤就沒人能夠證明了(除了他出現在西鐵營業所售票視窗附近的目擊證詞之外)。峰岡週一說不定去了水城……

鳥飼重太郎來到了都府樓遺址。

溫暖的陽光灑在規則排列於廣場中的基石上。青蔥的小草將巨石圍起,閃著鮮綠的光芒。

鳥飼緩緩朝裡側走去。今天是個出遊的好天氣,許多家長帶著孩子坐在草坪上吃便當。

他像個普通遊客一般,抬頭仰望裡側的石碑,上頭寫著都府樓的由來。沒有懷古情調的鳥飼也姑且讀了一遍碑文。

千百年前,這裡曾經是鎮西的都督府,有過宏偉壯麗的官府衙門。

遺址旁有一家茶店,門口擺著汽水、果汁和冰激凌,倒未顯得格格不入。

三原在信中寫道,峰岡週一來遺址的時候茶店已經關門,沒人能證明他來過。二月七日正處隆冬

時節,沒有遊客也是理所當然的。然而,沒人目擊到峰岡,這對他而言究竟是福是禍,還很難下判斷。

鳥飼走進茶店裡。

他買了個白色的甜筒後坐下來。透過陽光照耀在草坪上蒸騰起的霧氣看去,遠處的高山彷彿在微微顫抖。

“大姐,”他問道,“這家店二月初的時候是不是不開啊?”

“是啊,二月那麼冷,哪會有客人來,開了門也做不成生意啦。每年都是過了三月春分再開始營業的。”五十多歲、身材矮小的老闆娘回答道。

“冬天沒人來玩嗎?”

“是啊,只有去武藏溫泉的客人會順路來看看。”

都府樓遺址往南走兩公裡就是武藏溫泉,正好在太宰府的反方向。

武藏溫泉是一座歷史悠久的溫泉鄉,鎮子後面就是天拜山。傳說當年被貶為太宰權帥的菅原道真怒不可當,他爬上天拜山,化為雷電,直指京都,劈死了滿口讒言的藤原時平。武藏溫泉與福岡的關係,和熱海與東京的關係差不多,算是距離福岡最近的療養地。

鳥飼重太郎離開遺址,坐上巴士,沿著二日市街道來到水城車站,一路上花了十分鐘左右。殺人犯與被害者說不定都坐過這班車。

忽然,鳥飼注意到了一個疑點。

東京的來信上寫道,峰岡週一明確說過,自己曾去都府樓遺址參觀。要是他與死在水城的青年有關,為什麼會告訴警方自己去過殺人現場附近的都府樓遺址呢?

一般犯人都會儘可能為自己開脫,峰岡完全可以說自己去了香椎那一帶。鳥飼之所以會把水城殺人案與相模湖殺人案聯絡起來,也是因為三原說峰岡週一去過都府樓遺址。峰岡為何要作出對自己不利的證言呢?

這樣想來,峰岡週一極有可能真的去過都府樓。

但反過來想,如果峰岡運用了逆向思維呢?畢竟他站在西鐵營業所售票視窗的時候就被大東商會的員工看見了。要是他故意說自己去了反方向的香椎,說不定事後會因二日市來的目擊證詞而穿幫。他猜到自己可能會被人看到,所以故意說了一個和水城同樣方向的地方——都府樓遺址。

沒錯,可能就是這樣。

鳥飼走下巴士,往水城築堤走去,一路上不斷思考。

他從寬敞的馬路轉進村落之間的小路上。田間開滿荷花、紫羅蘭和蒲公英。放眼望去盡是成片的金黃色油菜花,輕盈的白蝴蝶在花叢中飛舞。要是沒有殺人事件這般煞風景的事情該多好,這樣太陽底下的世間萬物都能過上祥和平靜的生活了。

鳥飼爬上築堤,立刻找到了案發現場。現場還留著警方調查時留下的粗麻繩。翻過一遍的土已經填了回去,上面還沒有長出青草來。

鳥飼在原地站了許久。他雖然看過現場的照片,但還是第一次親自來到現場。他的腦中浮現出驗屍報告與現場調查報告。

周圍沒有其他人影,只有西鐵的電車會不時駛過。鐵路距離案發地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距離。

現場調查報告稱,米色的女用手套掉落在樹叢中,距離埋屍地點約有五米左右。

二月初的土地寸草不生,周圍都是枯樹。鳥飼想象起當時的情景來。

他慢吞吞地下了築堤。牛的叫聲從遠處傳來。

峰岡週一。

有關相模湖殺人案的情況,三原已向鳥飼報告過多次,這讓鳥飼感覺自己也是調查工作的一分子。三原一直在追查峰岡週一,鳥飼也覺得他的方向沒錯。

二月六日夜裡,被害人與一位形似賣笑女的女子來到相模湖畔的旅館。吃完飯後,兩人前往一片漆黑的湖畔散步。之後,女子不知所蹤,男子則命喪黃泉。

三原警部補與鳥飼持有相同的意見——水城現場發現的女用手套,就是從相模湖畔逃走的女子的東西。既然皮手套與水城殺人案有關,那就不難聯想到這一點。

東京警視廳已經解散了相模湖事件的搜查本部。從湖畔逃走的女子依舊行蹤不明,連身份都沒能查清。

如果她曾經出現在九州呢?據推測水城殺人案發生在二月上旬到中旬,可是並不能判斷它是在相模湖殺人案之前還是之後發生的。

姑且假設“水城殺人案”發生在“相模湖殺人案”之後,也就是說女子從相模湖畔逃走之後,大老遠來到了九州太宰府附近。陪她來的那位青年又被人勒死了……

青年……

鳥飼眺望著眼前廣闊的原野。然而,他的眼中並沒有金黃色的油菜花、紅色的蓮花或是在草叢間探出頭來的紫羅蘭。他望著四月的晴朗天空,腦中浮現出一個猜想。

莫非被害的青年是峰岡週一的共犯?

拍攝和布刈神事的人也許就是那位青年。二月七日,他拍完照片之後,在門司港站或小倉站等待峰岡的到來,將裝有膠捲的照相機交給了他。峰岡拿著相機前往大吉旅館,繼續用它拍攝旅館裡的女傭。

青年幫助峰岡週一完成了不在場證明,之後則被峰岡殺人滅口……

青年也是被女人引出來的,這一點與相模湖殺人案相同。

鳥飼重太郎沿著國道緩緩走向巴士車站。

一輛白色的巴士搖晃著從福岡方向駛來,揚起一陣灰塵。鳥飼抬頭一看,那是開往武藏溫泉的車。

他立刻想起剛才都府樓遺址的茶店老闆娘說過的話。

對了!武藏溫泉!要是東京來的情侶來到太宰府,就很有可能去武藏溫泉住宿!

一位死在九州的青年和相模湖事件聯絡上了。可為什麼之前的調查都沒能查到他呢?

年輕的女子與青年,以及他們和峰岡週一的關係。

在前往武藏溫泉的路上,鳥飼的腦子一刻也沒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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