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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習俗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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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新聞電影公司的辦公室就位於京橋附近的一座辦公樓的四樓。三原事先打了個電話給公司的負責人,希望能去看一看那部片子。

“那部片子的膠片應該能找到。”接電話的是營業部主任,“我先找找看,請您一小時後來吧。”

“真是太麻煩您了。”

“沒事沒事,我們也希望能幫上警方的忙。”

對方非常善解人意。

三原結束通話電話。一小時後,他準時來到了ABC新聞電影公司位於四樓的辦公室。辦公樓破舊不堪,房間裡也是亂七八糟的。

屋子裡放著五六張寫字桌,四五個員工忙得不可開交。不愧是電影公司,牆上貼滿了電影海報。桌上也堆滿了資料夾、檔案盒和各種宣傳手冊。

員工帶著三原走進位於屏風之後的一間簡陋的會客室。

這是三原第一次見到這家公司的營業部主任,對方看起來也就四十二三歲的樣子。

“膠片已經找到了,我們正在作放映的準備。”

“太謝謝了,我這就看看。”

“不過和布刈神事的新聞能派上什麼用場啊?”

看來對方也興味十足。

“哦,我只是想看一眼。”

“啊,搜查機密不得外洩是吧?”

“真是不好意思,”三原低頭致歉,“事件解決之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要是我們公司的膠片能幫上忙就好啦。”

主任將三原帶去走廊正對面的房間。那兒成了臨時放映室。

“我們這兒的螢幕有點小,在普通劇場放映的時候畫面要大多了。”主任在關閉房間的照明前介紹道,“而且這部片子裡還有其他新聞,只能請您從頭看起了。”

“沒關係,我也很久沒看過新聞電影了,正好。”

在主任的示意下,員工關上電燈。房間前方的小螢幕變為白色,音樂響起,影片的標題出現在螢幕上。

畢竟是今年二月第三周之前的新聞,離拍攝日已經過去相當久了。

重要新聞結束後,出現了“各地動態”字樣。

“就快到了。”主任對三原耳語道。

話音剛落,畫面上就出現了神社屋頂的裝飾。夜晚的屋脊上,印出篝火搖曳的燈光。

三原緊張起來。

解說員的聲音如音樂一般流暢動聽。

首先出現的是神社的特寫與遠景,隨後畫面轉向黑潮湧動的大海。海中的一支火把特別顯眼,照亮了周圍的海面。電影是黑白的,所以火光也是白色的。

“……和布刈神事於每年春節凌晨舉行。神官會身著狩衣進入退潮後的大海。該神事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是日本傳統的祭祀活動之一,《古事記》中也有相關的描述。無論多麼嚴寒刺骨的天氣,神官都要挽起褲腳進入大海,用鐮刀割下新年第一縷海帶供奉在神前,以祈禱新的一年風調雨順,豐饒富足……”

鏡頭轉為篝火的特寫。三位神官身著狩衣蹲在海里,雙手浸沒在海水中探尋海帶。割下的海帶則會放在另一位神官手中的木桶裡。

場面接連切換。

三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影螢幕。神事的場景與峰岡的照片相同,但三原關注的是,新聞電影拍攝的角度與峰岡的照片是否相同。不,三原注意的是更細微的地方——他早已將峰岡拍攝的照片記在心中,此時他將心中的照片與新聞電影進行對比,確認是否會有些鏡頭和照片完全一致。

“……為了一睹神事的風采,北九州的人們不畏嚴寒來到神社,更有遊客從大阪、東京遠道而來……”

接著是圍觀群眾的特寫,鏡頭從左至右掃過。背景一片漆黑,耀眼的探照燈隨著鏡頭一起移動,照亮了圍觀的群眾。

照相機的閃光燈不時在人群中閃動。

畫面轉回神官,再將焦點對向背後的人群,還捕捉到一位老人用手撫摸臉頰的動作。鏡頭上揚,佈滿裝飾、莊嚴肅穆的神社屋頂映入眼簾。

“……以‘割海帶’為主題的神事,全程約為一個小時。期間,參拜者不顧嚴寒,雙手合十,虔誠地注視著神事的全過程。”

最後是夜晚的關門海峽的遠景鏡頭。之後就出現了另一幅完全無關的畫面。

“到此結束!”營業部主任舉起手向放映技師示意。

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技師站在放映機後,觀察著房間內的情況。

“不好意思,能不能再放一遍?”三原請求道。

“好,只看一遍果然不夠吧。”

營業主任示意技師再從頭播放一遍。

倒膠捲的聲音傳來。兩人靜靜地等待房間再次變暗。

“剛才那一遍沒有什麼發現嗎?新聞的大致內容應該就是那樣了。”主任問道。

“嗯,只是還需要再看一遍,確認一下細節部分。”

和布刈神事又出現在了畫面上。

這一回,三原著重注意了影像的細節。

不一樣!果然不一樣!

三原凝視著畫面直到最後,他否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房間亮起燈來,三原向主任致謝道:“太感謝了。”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

看完電影,三原認為唯一有參考價值的收穫,就是他注意到許多觀眾使用了閃光燈。

“請問拍攝這部短片的攝影師今天來上班了嗎?”

主任回頭大聲喊道:“喂!古川在嗎?”

過了一會兒

,主任回頭告訴三原:“他好像在。”

“能不能讓我和他見一面?”三原請求道。

“行啊,他肯定也會配合您工作的。”主任說,“古川挺能幹的,年輕力壯,也不怕去地方上出差,我們很器重他。”

在主任的帶領下,三原回到了剛才的會客室。

“這位就是古川。”主任把剛進門的男子介紹給三原。

攝影師古川看起來二十七八,皮膚黝黑,身材高大。

“古川先生,能否請您看看這個?”三原從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鑑識課翻印的峰岡週一的照片。

“哦,這是和布刈神事的照片啊?”

古川把八張照片都仔細看了一遍。

“您覺得照片上拍的是那場神事嗎?”

古川低頭回答道:“嗯,是今年的。”

“那麼確定?莫非您每年都會去拍神事嗎?”

“不,去年就沒有,不過三年前去過一次。因為經費的關係,我們不可能每年都派人去,大概每隔三四年才會去九州出差一次。我能證明這些照片拍的的確是今年的神事。”

“照片的角度,和您拍攝的角度有什麼不同呢?”

“這三張照片的拍攝位置,比我站的地方要靠右很多。剩下的五張角度都各不相同。”

“右側?是面朝大海的右側嗎?”

“是的,我是站在神殿前面拍的,而這張照片應該是站在東側的廣場拍的吧。”

這可是條有用的線索。三原趕忙記在筆記本上。

“那天是不是有很多人用照相機拍照?剛才的片子裡也拍到不少。”

“是的,最近照相機越來越普及了,幾乎人手一臺啊,外行人也能拍出有點專業水準的照片呢。”

“請您再仔細看看這些照片。您覺不覺得它們和您片中的某個場景完全一致?”

“場景?”

“嗯……就是說有沒有和片中的畫面一模一樣的照片呢?”

“哦!您是說照片是從我的片子翻拍的嗎?”

不愧是專業攝影師,一下子就明白了三原的意思。

“是的。”

“應該不是翻拍的,角度都完全不同。”攝影師斷言道。

“那……”三原說道,“廣場上大概有多少業餘攝影愛好者呢?”

“好像挺多的。”攝影師思考了一會兒,“因為從廣場上拍攝神事角度比較好。我記得當時至少有個十來人吧。”

“那您能看清他們的長相嗎?”

“這……神事是半夜三更舉行的,周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別人長什麼樣子啊。神事舉行之前倒是開著電燈,可也沒法看清他們的臉。”

謹慎起見,三原從另一個口袋裡掏出峰岡週一的照片:“請問這個人在不在圍觀的人群裡?”

古川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搖著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圍觀的人實在太多,我得一直護著攝影機,沒有餘力注意其他事情。”

“那有沒有其他電影公司去拍攝呢?”

“沒有,只有我們公司一家。電視臺好像也沒有派人來。”

“電視臺也沒來人嗎?”

“反正我是沒見著。”

電視新聞的線索算是斷了。新聞電影也靠不住了,因為拍攝和布刈神事的新聞電影公司只有ABC一家。

“警部補先生,您覺得這些照片是在電影院裡拍的嗎?”

古川黝黑的臉龐露出笑容。

“嗯,是啊。”

“這是不可能的。”他斷言道,“您帶來的照片,就是用普通照相機在實地拍攝的照片。我們拍片子時都會打燈光,要是翻拍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與警視廳的鑑識課技師持相同意見。

三原離開了這棟破爛的辦公樓。

他並沒有白跑一趟,攝影師古川告訴他,當天晚上有十來個業餘攝影愛好者來到了神事現場。

三原回到了警視廳,給出版攝影雜誌的報社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雜誌主編:“您好,我是警視廳的人,能否請教您幾個問題?”

“哦?”

“北九州應該有幾個業餘攝影同好會吧,請問您知道哪些團體的名字嗎?”

“哦,這我馬上就能查出來,請您稍等。”

三分鐘後。

“讓您久等了。”

總編將門司、小倉、下關、八幡、戶畑、若松以及福岡的攝影愛好團體的名字、地址及負責人姓名都報了出來。三原趕忙提筆記下。

他立刻寫了封信:

今年二月六日深夜至七日凌晨,門司市舉行了一場傳統祭祀活動——和布刈神事。想必貴方的會員們定是藉此機會,拍攝了無數佳作。

言歸正傳。為了調查某起事件,警視廳想請貴方提供以下資訊:

①當晚前往攝影的會員姓名與住址;

②他們拍攝的膠片或照片是否曾借與他人;

③是否有人翻印過他們的膠捲或照片;

④請儘量提供其他有可能得到照片的單位或個人的資訊;

⑤是否舉行過有關和布刈神事的作品展覽會?如果有,請提供展覽會的舉辦日期及會場地址;

⑥貴方若存有與和布刈神事有關的膠捲或照片,請將其全部提供給警方;

⑦膠捲與照片是否曾經被盜。

三原差人用打字機將信件列印出來,寄到各個攝影愛好者團體去,並請求福岡

縣警察本部協助調查。福岡縣警局將這個任務分派給北九州六個市級警局。

他還給福岡縣的鳥飼刑警發了一份。

三原向福岡縣警局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明了自己的猜想。其實他早該這麼做了。人一旦陷入固定的思維模式,就很難轉過彎來。就像三原,在調查“翻拍”這條線索時,他曾經完全未考慮電視新聞與新聞電影之外的可能性。

要是翻拍別人拍好的照片,就能達到近乎“實地拍攝”的效果了。

三原對這條線索寄予厚望。

然而,這項調查稱不上嚴密。因為警方只聯絡了業餘攝影愛好者組織的社團,不排除非社團成員拍照的可能性。所以他還請當地警方調查市內各家衝印店,看看有沒有人去那裡沖印過類似的照片。

普通的攝影愛好者大多會去衝印店衝照片。有自己的暗室、能自己沖洗照片的人畢竟是少數。

況且會去看和布刈神事的,並不一定是北九州的居民。可三原管不了這麼多了。至少他覺得只有攝影社團的人才會有那份熱情在隆冬二月拍攝和布刈神事,所以才把調查範圍限制在攝影愛好社團裡。

除了翻拍別人的膠捲或照片,三原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和布刈神事攝影作品展。

攝影愛好者社團經常會舉辦作品展。峰岡週一也許料到和布刈神事結束後會舉辦相關的攝影展,所以在行兇後再次前往九州,在會場偷偷翻拍了別人的照片。

這樣一來,他就能瞞過照片真正的作者,拍到八張看起來“貨真價實”的神事照片了。

三原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峰岡在事後有沒有去九州一帶出差過。如果去過,又是什麼時候去的。

三原喊來部下,讓他去峰岡的公司問問,二月七日之後峰岡有沒有出差過,又吩咐部下千萬不要去問峰岡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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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部下就回警局彙報了。

“峰岡的確出差過。我偷偷問了極光交通的工作人員,打聽到了出差日期與行程。您看。”刑警將一張紙遞給三原。

二月十六日到十九日,去福岡的大東商會;三月十五日到十七日,去名古屋的T汽車製造公司;三月二十七日到二十九日,去名古屋的A汽車製造公司。

三原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原來如此,他果然去過福岡。

二月十六日到十九日。這段時間極有可能舉辦和布刈神事攝影展,新聞電影也是在這段時期上映的,只是新聞電影這條線已經被專家否決了。

“他這次出差只去了福岡市內嗎?”三原抬頭問道。

“這……”刑警撓了撓頭,“工作人員說什麼我就記了什麼,沒細問。”

“這就對了,現在最好別多問,免得打草驚蛇。”

事情要是鬧大了,可能會為今後的案情調查帶來負面影響。還是交給鳥飼刑警調查吧。

“他去名古屋去得好勤快啊,三月二十七日到二十九日……最近剛去的啊?”

三月二十七日到二十九日,不就是五天前嗎?

“是啊,他說計程車公司需要經常更新車輛,所以要去名古屋的汽車工廠發訂單。”

聽完彙報,三原就讓刑警回去了。

趁給鳥飼刑警的信還沒寄出去,他趕忙在信裡補了一段話。

三原焦急地等待各方的回覆。

他估計來得最快的應該是鳥飼刑警的回覆。畢竟攝影社團那邊要聯絡每個成員瞭解情況,需要花些時間。他們一看是警視廳的信,肯定會特別謹慎。

三原果然沒有猜錯。三天後,鳥飼刑警首先寄來了回信:

你說的事情我已查過。事出緊急,我本想打電話聯絡你,但為保險起見還是寫了信。

首先是攝影同好會與衝印店。

福岡市內總共有八個攝影同好會,十分興旺。不過有些同好會一共也就三五個成員。這些團體我都去問了一遍,可他們都說沒有組織去和布刈神事拍過照,自然也沒有開過和布刈神事攝影展了。

在轄區內交警亭的協助下,我們還調查了市內的衝印店。福岡市內大約有四十多家衝印店,可他們都說沒有沖印過有關和布刈神事的照片。

我還問了他們,知不知道周圍有什麼人去拍過和布刈神事,可他們都說沒有。不過這方面需要進一步調查才能確認。

接著是峰岡週一的行動。

峰岡於二月十六日乘坐中午十一點二十五分的特快列車“朝風號”來到博多,下午一點左右到達大東商會。乘坐“朝風號”是他本人說的,沒有其他證據。他在大東商會談了兩個多小時,於三點左右離開。他對商會的人說之後要在博多轉轉,六點多再回來和商會的幹部吃飯。吃飯的地點位於市內,是一家叫“新三浦屋”的雞肉火鍋店。飯局於九點結束,之後大東商會的幹部又請客峰岡去市內的兩三家酒吧喝酒作樂,最後才回到博多的酒店裡。

酒店方面稱,峰岡是晚上十點半左右回來的,在屋裡睡到第二天早晨十點左右,直接在房間裡吃的早餐。他十一點二十分離開酒店,再次前往大東商會,從正午開始與昨天的那幾位幹部繼續商談。

商談持續到當天下午五點,結束之後他便乘坐六點十八分的特快列車“櫻花號”回到東京。這回商會員工一路把他送上了車,因此不會有任何疑點。

以上就是我調查到的內容。

三原收到鳥飼的回信之後,繼續等待有關攝影愛好者社團的訊息。沒想到訊息還沒來,西邊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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