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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習俗_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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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交通株式會社的專務,峰岡週一。

三原警部補總覺得他有些問題。

“極光交通好奢侈啊。去福岡的話,完全可以坐十八點三十分從東京出發的‘朝風號’,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半就到博多站了。既然他是下午一點去大東商會,坐‘朝風號’不是正好嗎?”

在之前的事件中,“朝風號”發揮了重要作用,所以三原至今仍能背出它的時刻表。

“不,主任,他不可能坐‘朝風號’。他六日有事要去福岡,必須坐飛機才行。”

“啊,就是報告上說的那個祭典吧?”

“沒錯,門司的和布刈神事是六號半夜到七號凌晨舉行的。每年春節的凌晨,神官要割下關門海峽的海帶供奉在神龕上。據說這神事歷史非常悠久……峰岡就是看這個去了。”

“他還真有閒情逸致啊。”

“是啊,他說自己平時喜歡寫俳句,所以特別想去看看。這次終於了了心願,高興得不得了呢。”

“是嘛……”

“然後他說案發當天,就是七日那天早上八點左右,他去了小倉的大吉旅館休息。九點半左右東京的總公司給他拍來電報,說土肥武夫死了。”

“峰岡和被害者土肥武夫關係很好嗎?”

“不,只是生意上的關係,交情不是很深。”

“這人還真是講情義啊……”

聽到這兒,三原並沒有作太多的聯想。

然而,他越想越不對勁。不就是個生意夥伴突然喪命了嗎?至於特地從東京拍電報到九州小倉,通知峰岡週一嗎?

此外三原還有另一個疑問。東京和小倉之間通了電話線,完全可以直接打電話,沒必要花上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拍電報。

況且電報是直接發給大吉旅館的,那就說明公司知道峰岡住在那兒。那他們何必捨近求遠,使用更花時間的電報呢?三原歪著頭,做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他讓部下拿了張時刻表給他,上面附有飛機的班次表。

峰岡週一是下午三點從羽田機場出發的,從時刻表上看,他乘坐的應該是日航的311次航班。這班飛機下午四點五十五分到達大阪伊丹機場,晚上七點十分到達福岡板付機場。也就是說,他應該在二月六日晚上七點十分到達福岡。

據刑警說,門司的和布刈神事是二月六日深夜到七日凌晨舉行的。所以峰岡於當日的七點十分到達板付機場之後,應該直接去了門司。

從博多到門司港,坐快車大概要一個小時,慢車則需要兩個半小時。警方不知道峰岡究竟坐了哪班車,假設他坐的是慢車,加上機場到博多站的二十分鍾路程和等車的時間,總共需要三個小時。

這樣來看,他差不多會在六日晚上十點半左右到達神社,那正是參觀和布刈神事的大好時機。

三原紀一在看時刻表的時候,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莫非在相模湖殺人的,就是峰岡?

如果峰岡週一於十九點十分到達福岡的板付機場,然後立刻乘坐另一班飛機折返東京了呢?時刻表顯示,峰岡到達福岡後,可以坐的兩班返程飛機分別於十九點二十分與二十點二十分起飛。然而,即使坐上較早的那班直航東京,也要二十一點三十五分才能到達羽田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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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查了查全日空航班的時刻表,發現十九點之後根本就沒有航班。

三原紀一撓了撓臉頰。

他差點兒忘了:七日早晨八點左右,峰岡出現在了小倉的大吉旅館!這是相當有力的不在場證明。峰岡就是在那裡接到了東京來的電報,並於下午一點來到福岡的大東商社。

可三原還是對那封電報耿耿於懷。

他又看了一遍時刻表,然而並無斬獲。十九點十分到達福岡之後,峰岡週一不可能再折回東京。

這時,三原突然又有了新的發現。

他的部下雖然查到,峰岡確實乘坐了十五點從羽田機場出發的班機,可並沒有證據證明他的確在門司港觀看了和布刈神事。

原來如此,峰岡七日早晨八點去了小倉的大吉旅館,但在六日夜裡七點十分到次日早晨八點這段時間內,他的行動卻無人作證,中間大約有十二小時五十分鍾的空白。這其中也包括在博多、門司、小倉之間移動的時間。

而土肥武夫的死亡時間在六日晚九點到屍體被發現的十二點之間。雖然法醫推測死亡時間是九點到十點,但畢竟不可能完全準確。

然而,如果犯案時間真是晚九點到十二點,那峰岡週一就絕對不可能是罪犯。

三原警部補決定暫時放棄這一假說。

可他還是覺得峰岡有問題。這也許和警方找不到其他符合作案條件的嫌疑人有關。

三原決定會會峰岡週一。雖然完全可以委派其他刑警去調查,但他還是想親自與峰岡單獨會面。

三原警部補離開警視廳,打了輛計程車。

“要去哪兒?”

“神田司町2341號。那兒是不是有個叫‘極光交通’的公司啊?”

“哦,極光啊,那就是YMCA附近咯。”不愧是同行,司機隨口就說出了公司的位置。

極光交通擁有一片寬廣的停車場,事務所的三層大樓坐落於狹長車道的盡頭。

三原紀一出示名片後,接待員就畢恭畢敬地將他帶去了會客室。“警視廳搜查一課”這個頭銜讓接待員頗為警覺。也難怪,交通行業的人就是忌憚和警局打交道。

會客室很寬敞,牆上掛滿了觀光巴士、計程車和包車的照片,一看就是和交通行業有關的公司。

沒過多久,一位三十七八歲、稍顯肥胖的紳士出現在了門口,他的手中捏著三原紀一的名片

“歡迎歡迎,我是峰岡。”他禮貌地鞠了一躬。

“我是三原。”

兩人面對面寒暄了一番。峰岡專務拿出一副生意人特有的和善姿態。

“警方可是幫了我們不少忙啊。”峰岡揚起濃眉,巧妙地說著客套話。可三原卻苦笑不已,畢竟會和峰岡打交道的,是交通課而不是搜查課。不過要是扯上犯罪的事,那還得歸他管。

“其實今天是我要麻煩您。”三原開門見山地說道。

“哦?有什麼事嗎?”

這時一位女員工走了進來,送來了蛋糕與紅茶。

“我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說一些很失禮的話,”三原等女員工離開房間之後開口說道,“但我們在查案的過程中,也需要各位市民大力相助。所以今天我就上門來了。”

“要是我能幫到的,”峰岡微笑道,“您儘管開口。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平時給警方添了太多的麻煩,也希望能報答各位的恩情啊。”

“聽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事情是這樣的,我正在追查相模湖發生的殺人案。您應該也聽說了吧?就是您的熟人土肥武夫被殺的案子。我們是與神奈川警方合作調查的,而我就是警視廳這邊的負責人。”

“真是辛苦您了……土肥先生的事情真是太遺憾了,”峰岡週一的臉上陰雲密布,“他可真是個好人啊。我是透過他們報社的報紙認識他的,像他這樣的好人,最近真是越來越少了。”

“我們警方也想儘早將兇手繩之以法,可遺憾的是,到現在都沒找到什麼有力線索。”

“是嗎?可報紙上不是說和土肥先生一起去旅館的女人很可疑嗎?”

“問題就在這裡。那個女人現在不知所蹤,所以我就想先放一放那條線,從別的方面進行搜查。”

“嗯?等等,”峰岡週一問道,“您把搜查機密告訴我不要緊嗎?”

“畢竟我們有求於您,管不上什麼機密不機密了。只是這件事請您千萬不要外傳。”

“我明白了。”

“我想先確認一下和土肥先生有交友關係的人,所以冒昧地前來打擾了。”三原紀一的眼角浮出微笑。

“其實是來確認我們的不在場證明的吧?”峰岡週一露出似乎是在苦笑的表情。

“我們並沒有懷疑您的意思。只是警方必須把土肥先生所有的熟人都查一遍。要是只把您一人排除在外,就有些不公平了。肯定有人會抱怨說:‘你們警方怎麼不調查他,偏偏調查我啊。’”

“我明白了,作為當事人,的確有許多需要顧慮的地方。請您不用顧忌,隨便問吧。對了,我想起前些日子不是已經有刑警來調查過了嗎?”

“真是不好意思,”三原輕輕低下頭,“部下已經向我彙報過了。您乘坐了二月六日下午三點從羽田機場出發的日航班機去了福岡是吧?”

“沒錯,我是這麼跟那位刑警說的。”

“之後您去了門司的和布刈神社,一整夜都在觀看神事?”

“是的,是的。”峰岡點了點頭。

“之後,七日早上八點左右,您去小倉的大吉旅館休息了一會兒,沒錯吧?”

“沒錯。”

“您在旅館裡接到了東京發來的電報,知道了土肥先生的死訊是吧?”

“是的,這就是我跟那位刑警說的。”

“原來如此,那麼峰岡先生,我想請問您……”

這時對方遞來一盒煙。三原警部補用指尖夾起一支。

“請問電報是誰發給您的?”

“哦,”峰岡沉著地說道,“是我們公司的值班人員。他知道我住在九州小倉的旅館。聽說土肥先生的死訊後,就立刻給我發了電報。”

“那是因為他知道您和土肥先生很熟嗎?”

“是的。我們經常會一起喝酒。值班的員工看到早報上的訊息後嚇壞了。畢竟土肥先生的死因不尋常,是被人害死的。”

原來如此。三原紀一也記得那天早上的報紙內容。那份報紙可能是六點或六點半左右送來的。看到報紙,立刻給發電報到小倉,正好會在九點左右送達。

警方於前一天晚上十二點多在相模湖發現了屍體。報社應該是七日凌晨一點左右得到的訊息——剛巧在截稿時間之前。

“我明白了,”三原點了點頭,“峰岡先生,您是怎麼知道門司的和布刈神事的呢?”

“那個呀,”峰岡難為情地笑了,“我平時喜歡寫俳句,雖然寫得不好,但看過的一些俳句的書都提到過,冬天的季題之一‘和布刈神事’是一種歷史悠久的神事。農曆除夕晚上到春節凌晨,神官要下到海里割取海帶供奉在神明面前。我特別想親眼看一看,可平時又沒機會去九州,正巧這回要在福岡談生意,就趁機坐前一天的飛機去了九州。”

“哦!您可真有雅興……您是晚上七點十分到的福岡板付機場吧?”

“是的,是的。”

“飛機上空位多嗎?”

“不多,從東京出發的時候已經座無虛席了。一個空位也沒有。”

“這樣啊……那您下了飛機就去門司了是嗎?”

“我從機場打車去了博多,到博多站是七點四十分左右吧。我看還有時間,就在博多吃了個飯,然後坐火車去了門司港。等等……好像是二十一點四十八分的慢車吧。到達門司港的時候是二十三點二十三分。”

“哦,那距離午夜只有半個小時了呀。”

“是的,還差三十七分鐘就是元旦了。然後我從門司港站打車去了和布刈神社,”峰岡週一一五一十地彙報了當天的行蹤,“不去還好,一去真是嚇一跳。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大半夜的,還要專門開臨時

大巴接送旅客呢。”

“您看了神事嗎?”

“看了,還挺莊嚴的呢。把附近的燈火全部熄滅,拿著火把的神官走進退潮了的大海中。身著古代朝服的神官,在海里割下海帶。整個場面比我想象的更為神聖。”

峰岡眯起眼睛,彷彿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那您可真是了了心願了。”

“是啊!我還帶了照相機去,拍了些照片。”

“什麼?您還拍了照片?”

三原紀一大吃一驚。

他本以為從下飛機之後到進大吉旅館之前,都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峰岡的行動。可照片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三原開始反省自己多餘的懷疑了。

“您手頭還留著當時的照片吧?”三原問道。

“當然,這些照片我要留作永久的紀念。插有這些照片的相簿就在辦公室裡,您想看看嗎?”

“可以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峰岡週一走出會客室,不久就抱著一本仿古布料封面的大相簿回來了。

“就是這個。”

他將相簿遞給三原紀一。

“那就讓我開開眼界吧。”

三原翻開相簿。第一頁上就插著神事的照片,和撲克牌差不多大。

照片是用3S膠捲拍攝的,拍得非常清晰。峰岡說,神官們穿著白色的衣服下到了海里,衣角要卷到大腿上,一人手持鐮刀,一人抱著木桶,還有另一人則舉著巨大的火把。

拍攝這幅場景的照片共有五張,每一張構圖都有所不同,神官們的姿勢也各不相同。有些照片還拍到了神社院落內的石質圍欄和圍觀的群眾。透過松樹樹梢的間隙,還能看見神社屋脊上的千木和鰹木。

三原紀一把相簿翻到下一頁。咦?竟然不是神事的照片。

照片上像是一間寬敞大宅裡的庭院,在小小的假山與泉水旁,站著一位面帶微笑的二十二三歲的和服女子。

“這位是?”三原問道。

“那個啊,”峰岡撓了撓頭,“我去大吉旅館的時候,還多了幾張膠捲,就給那裡的女傭拍了兩張。”

“原來是這樣。她可真是位美人啊。”

三原盯著照片。

“很可愛吧?我還多洗了一份照片給她寄去了。”

這是出門旅行的時候經常會發生的情況。

三原紀一又問道:“不好意思,這本相簿能不能借我兩三天?”

峰岡有些吃驚:“您要這相簿幹什麼啊?”

“您別誤會,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只是想稍微調查一下裡頭的照片罷了。”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您就拿回去吧,”峰岡點了點頭,“我的攝影技術不怎麼樣,但照片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好意思,老是提些無理的要求。”

三原合上相簿。

“除了照片,當時我還有感而發寫了幾句俳句,只是實在拿不出手啊。”

峰岡倒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那我還真想拜讀一下呢!”三原笑了。

“別了別了,實在拿不出手啊。”

“不過峰岡先生,您的興趣愛好可真是高雅啊。警視廳裡也有俳句短歌愛好小組什麼的,他們還邀請我參加呢,可我天生就沒什麼文采,實在寫不出來。”

“您可以試試看啊,即使寫得不好,也能感受到樂趣的。”

“唉,無奈實在力不從心啊。”

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三原紀一說道:“對了,最後我還有一事相問。你離開小倉的大吉旅館之後,立刻去了福岡嗎?”

“是的。收到那封電報後,我實在沒心思再悠閒地待在旅館裡了,就早早退房,坐火車去了博多,到大東商會談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又坐了十六點三十分的‘朝風號’,第二天九點半到了東京。”峰岡週一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那麼關於那封電報,”三原繼續問道,“既然東京可以直接打電話去小倉,那位員工為什麼還是發了電報呢?”

三原終於丟擲了自己的疑問。

“哦,那個啊。”峰岡週一眯起眼睛回答道,“我們的員工是想節省經費。拍電報的話,即便是加急電報,每二十字也只要一百六十日元。要是從東京打電話去小倉,那就要四百八十日元了,打兩個電話要近一千日元。一百六十日元與一千日元畢竟差了一位數呢,他就想節約一點……”

這解釋倒是合情合理。峰岡的回答打消了三原紀一的疑問。

之後,三原向峰岡詢問他在博多用餐的那家飯店的名字。峰岡一臉和氣地回答說,那是位於車站附近的一家小店,名叫“梅屋”。

警部補抱著相簿回到警視廳。他立刻喊來鑑識課的人。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把裡面的照片全部影印下來。”

負責人看了一眼,問道:“需要印幾份?”

“嗯……三份吧。”說完,三原悠哉地點了一支煙。

他在心中回憶了一遍峰岡週一的證詞,有了個主意。

照片明天就能影印好了。他要將其中一份寄給門司警署,另一份寄給福岡警署的鳥飼刑警。

那些照片拍攝的可能不是今年的和布刈神事。神事的流程是固定的,用去年的照片說不定也能矇混過關。三原懷疑峰岡在這方面做了手腳。

只要讓門司警署查一查,就能知道那些照片究竟是今年的還是去年的了。那五張照片裡,有沒有拍到只有今年才有可能出現的人呢?

他之所以要寄一份給鳥飼刑警,是想諮詢一下他的意見。看來要查清這次事件,不得不請求九州方面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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