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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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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遲遲不至, 一夜飛雪,廊下結出晶瑩剔透的冰稜,連窗格上也凝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一大早, 就聞見隔壁傳來的木魚聲。今兒是三姨娘忌日,大姨娘請示過太太,得到准許,請寒靈寺幾個大師前來誦唸往生經,超度三姨娘亡靈。

春娟挑簾進來, 在爐前烤著凍得冰涼的手,聽裡頭乳嬤說話兒,她便縮頭溜了進去, “姨娘醒啦?隔院真是吵死人,您是給吵醒的吧?”

四姨娘靠在床頭,就著乳嬤手裡的茶漱了口,又接過冒著熱氣兒的杏仁茶端在手裡暖著掌心。她尚未梳妝, 長髮披散,襯著素白的臉, 不似盛妝打扮時那般盛氣凌人,整個人氣質柔和許多。穿著素淡的霜白中衣, 袖口繡著幾朵玉蘭, 伸出柔白的指頭, 唯有上頭一點鮮紅蔻丹奪目。

乳嬤瞥了眼春娟, 斥道:“越發沒規矩, 吃了那麼大教訓, 還不長記性,聲音小點兒,仔細叫人聽了去, 報到爺跟前,又是一通排揎。”

春娟縮了縮腦袋,扁著嘴道:“這不是沒外人兒麼?”

上回二姨娘在禮品裡頭下毒,連累了四姨娘,院子裡一半人給攆了,換了批新的,連太太的乳母秦嬤嬤都給發賣了,如今趙家後院人人自危。

四姨娘冷笑了聲,“嬤嬤,你也不必小心成這樣,咱們說什麼了?怎麼,如今連話也說不得?宮裡頭皇帝老兒也沒堵了所有人的嘴吧?”

乳嬤嘆道:“姨娘也別大意,今兒這日子,您按說也該去致個意,叫大姨娘搶了先,官人要念大姨娘的好,您吃虧就吃虧在性子太傲,若肯像大姨娘一般的低個頭,官人如今最愛的定還是您,哪會至於到今兒這步。”

乳嬤心疼不已,眼瞧著自家姑娘從受寵到被冷落,正是好年華時候,蹉跎了這些日子,將來豈不越發淒涼?

四姨娘抿了口杏仁茶,蹙眉道:“嬤嬤替我再加點糖來,不夠甜呢。”

轉眼瞥向春娟,“把我那件銀紅狐狸毛斗篷取出來,今兒襯著雪,正適宜出去賞梅。”

春娟“哎”了聲,又道:“姨娘,咱們不去大姨娘院兒裡?”

“去什麼?老三死的時候,我都還沒進門兒,我跟她有什麼情分?我做這賢惠姿態給誰看去?”四姨娘穿鞋下地,坐到妝臺前,“他如今閨女也有了,什麼都齊全,在外頭另安個家,這趙府早就是個空殼子了,我就如庫房裡落了灰的玉淨瓶,不管原來多好看,如今也是毫無用處,就不必獻這殷勤去了。”

四姨娘抬手抿了抿頭髮,眼睛盯著妝奩裡一溜寶石釵子,指著其中一個道:“戴這個鎏金多寶的。”

乳嬤端了新的杏仁茶來,“姨娘,這日子穿戴這麼豔,不合適。如今可不能輕舉妄動,爺的心思那麼深,誰也瞧不出來是怎麼個打算呢,太太要抱養外頭那孩子都沒成,保不齊是那姓陳的吹了枕頭風,將來要是真弄個兩頭大,您的處境就更艱難了,您還是,還是注意著些,暫別惹了爺不快吧。”

四姨娘聞言笑了出來,“怎麼,趙晉還能抬個平妻不成?你當他傻呢?二姨娘出身好,與他情分又深,你瞧瞧二姨娘抹了脖子,他蹙個眉沒有?不照樣外頭該喝酒喝酒,該狎妓狎妓?這人哪有心,他不論寵誰,都是一時新鮮,等他有新人兒了,如今再怎麼寵這位,還不是翻臉不認人?你們擎等著瞧好了。”

乳嬤嘆了口氣,“依姨娘說,爺待人,便從沒真意?那太太呢,太太孃家這個樣子,爺這麼幫扶抬舉,難道也是為了貪鮮?老奴瞧不是,爺是個有心人,平時做出那些無所謂的樣子,不過是給外頭人瞧的。姨娘但凡肯在他身上用用心,能走進爺心裡,也不是不能夠。過去您們多恩愛啊,難道那些日子都是假的?”

“行了。”四姨娘不耐煩地揮揮手,接過春娟捧過來的披風披在肩頭,“不管真心假意,我不想猜了。等摘幾枝梅花回來,街市也該開了,待會兒還得去吉祥樓裁衣裳去呢。”

木魚聲遠遠傳到上院,盧氏正在早課,聞聲蹙緊了眉頭,“喜鵲,去把門窗都關了。”

她並不在意有沒有賢名。也從沒打算做個賢妻。

趙家後院一向是亂的,幾個姨娘只要不惹到她頭上來,她也懶得理會。什麼吃醋爭寵,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她身上。去給一個故去的姨娘做祭,這種事更不在她本分範疇。

侍婢轉身閉了窗,如今盧氏身邊沒了秦嬤嬤,下人也都換過一遭,底下人覺得趙晉不像以前一樣在意太太,漸漸也敢躲懶敷衍,更沒人會替她著想,提點些什麼。

故而趙晉回來時,盧氏這邊根本沒收到風聲。

趙晉甚少踏足大姨娘的院子,這處從前住著兩個人,東廂房是大姨娘的,西廂房撥給了三姨娘。二姨娘身份高些,從一進門就單獨一個院兒住著。

從前他來瞧三姨娘時,總能瞧見視窗處露出大姨娘那張老實木訥的臉。他有些不喜,大姨娘給他當通房前,是被他母親安插在他身邊監視他的人,瞧了幾本書,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什麼人,她一一如實回稟給趙老太太。他覺得透不過氣,也不喜歡有人監視自己。所以不管大姨娘怎麼賢惠懂事,他都無法提起興致。

他垂首步入院中,肩頭盡是雪。大姨娘原跪在地上禱祝著什麼,似是有所感知,抬起臉來就瞧見了趙晉。

她欣喜地起身迎上來,替他拂去肩頭的雪片,“爺來得正巧,大師們剛誦完了往生經,正要燒點紙錢。”

旁邊堆著金紙紮成的元寶,還有幾件大姨娘親手繡的衣裳。

趙晉想到每個佳節,總是她出面給大夥兒張羅做衣裳、做鞋襪,不論哪一個過壽,她都會悉心準備,奉上自己親手繡的東西。事關於他,她更是細心。跟二姨娘獻殷情不一樣,她不大往他身邊湊,便是做了什麼也通常由他身邊的人代為送過來,似乎也知道自己爭寵無望,所以從來也不奢望他來她院子,只是偶爾能瞧他一眼,她就已十分的心滿意足。

趙晉想溫聲道句“辛苦”,可轉瞬他想到了柔兒。

也是這樣溫柔體貼,細緻周到,伺候他伺候的格外好。可終究一切都是假的,是因他這個身份,這個地位,她們沒別的辦法,只能曲意逢迎。

他負著手,肅容沒有說話。

大姨娘微愕,沒想到碰了個軟釘子,她自嘲地笑笑,不再殷勤地跟他說話,轉身回到適才跪著的地方,捧著紙錢投進火爐中,“小公子,三妹,沒什麼能為你們做的,唯這一點思念遙寄與你們,我們沒忘了你們,官人更忘不了。你們被人戕害,官人已經揪出兇手替你們報了仇,願你們在天之靈保佑官人,護他身體康健、一世無憂。”

趙晉在旁聽著,女人溫軟熨帖的話語,伴著比丘尼們誦經的唱聲,這樣真摯神聖的氛圍裡,他卻瞧著那漫天的飛雪出了神。沒人知道他想什麼,他也不會與人傾訴。

他是個目標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有些事不需說出來給人理解,也不想費盡唇舌去證明什麼。

法事結束後,趙晉去了上院。

廊下幾個小丫頭正在翻花繩,笑著打趣著,聲音壓得很低,偶然洩露了一兩聲出來,少女聲音清脆,悅耳極了。給這院子也添了幾星生機。

門窗緊閉,屋裡卻靜得很。

他步上臺階,小丫頭連忙丟下手裡的東西,如臨大敵一般垂頭迎上來,幾人齊齊屈膝,趙晉擺手,制止了他們的請安。他撩簾步入,想去西邊書房取一樣東西。原沒想打攪盧氏的清修,等他邁入,卻發覺盧氏就坐在西書房裡。

兩人都有一瞬怔,盧氏手裡捧著個錦盒,一失手,登時打翻在裙上。

泛黃的紙頁,散落的珠子,這些東西很眼熟。

曾經趙晉十分在意,在意這東西背後的人,在意自己的女人念著別的男人。

可這一瞬,不知為何,他卻為著盧氏少見的慌亂而覺得可笑。甚至他果然笑了出來。

盧氏有多高傲,他是知道的。成婚多年,她都不屑於給他個笑臉,不管他做的再多,也永遠軟化不了她鐵硬的心腸。奇怪的是,對著另一個男人,她卻是另一番模樣。

她為他哭,為他悔,為他當年的無所作為找盡藉口,不需他解釋半句,她直覺他定是無辜定是好意。

她直到今日,也沒有忘了那人。

似是知道他會不高興,她慌亂了。不是害怕他對她如何懲罰,是怕他會奪走這些東西,讓她最後的一點慰藉也失去。

她愛護那人給她的每一許,不值錢的珠釵,水頭實在不怎麼樣的鐲子,也有好東西,他見過一套赤金冰種翡翠頭面,是那人許過她最好的一件禮。抄家那日,他獨自在她閨房轉了一會兒,在她妝奩盒子裡找見這套被她小心儲存的東西。他是想替她保住此物的,可窗外有人喚他名字,他轉過身,失手將那盒子碰落。翡翠太脆弱,在地上砸個粉碎。

他能為她護住的,只有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瞧她如此愛惜,他就知道,哪怕那人送的一根頭發絲,對她來說也是無價寶。

此刻她的慌亂和故作淡定,讓他覺得諷刺極了。

他笑了下,一步步驅前,她僵在椅中,眼睜睜瞧他靠近自己。

他伸出手,寶藍銀雲紋袖口輕輕刮過她鬢角。

她僵得動不了,閉緊眼,咬住了嘴唇。

身側那條堅實的手臂卻沒有停留。

他很快抽身退開,手裡握著一冊毛邊的舊書。

想象中的觸碰甚至親吻並沒降臨,盧氏緩緩睜開眼,訝異地望著他。

趙晉朝她揚了揚手裡的卷冊,示意他適才只是拿書而已。

她秀美的臉上少見地泛起一團紅。

半是羞臊,半是氣惱。

這樣的神色,多年沒在她臉上瞧見過。她還年輕,若是嫁了喜歡的人,許也會是個靈動而可愛的模樣吧?

可惜,她沒別的路走。她只能嫁給他。也註定她這輩子不會再快樂。

趙晉沒有停留,他握著書卷,緩步踱了出去。

盧氏舒了口氣,整個人跌在椅子裡。

適才他湊過來那一瞬,她手裡的盒子徹底打翻了,此刻繡花鞋底踏著兩顆珍珠,她撐著扶手站起身,那珠子登時被踏成粉,她垂頭望見,忙蹲身去拾。

碎掉了。

拾不起了。

像她心裡的那個人一樣。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可她為什麼,就是忍不住想他呢?這些年,他過的怎麼樣,娶妻生子了嗎?他那樣出色的人,該早就在朝中有所建樹,成了聖上的左膀右臂吧?

而她做了商□□,她配不上他,永遠永遠,都配不上了。

**

柔兒這幾日昏昏沉沉,那晚在地上跪得久了,穿得單薄,著了寒,此時裹著厚被躺在帳子裡,金鳳命小廚房熬了薑湯,柔兒坐起身,抱著碗一口氣都飲盡了。

“安安睡著了?怎麼這麼久沒聽見她聲音。”

金鳳將碗放在桌上,俯身過來替她掖了掖被角,“適才小小姐在玩呢,剛睡著,您才歇了小半刻,別惦記小小姐了,您還發著熱,需要多休息。”

柔兒點點頭,她頭疼,也很疲倦。透過垂幔瞧了眼外頭,窗戶閉得很嚴,什麼也瞧不見,屋裡燈色很暗,她不由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金鳳道:“快到亥時了,您睡吧,多半今兒爺不過來了。”金鳳話音剛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上回兩人齟齬,至今還未和好呢。

柔兒苦笑了一下,抬眼睨了睨金鳳,“你覺得,我應該心裡盼著他來,是不是?”

金鳳不好答這話,姑娘頂撞官人,這是頭一回,可見平素雖柔弱,其實也是個有脾氣的。雖說身份擺在這,按理她該勸勸,可話到唇邊,瞧見柔兒那張平靜的臉,她就知道,勸什麼都沒用。這姑娘並不是個容易發脾氣的人,可一旦她洩露了情緒,定然就是已到了崩潰邊緣,情緒實在按捺不住,才會露出真意。

表面越是溫和的人,一旦決定了什麼,越是不容易勸。

她只是個下人,左右不了主子的人生。

金鳳訕笑,“也不是,就是……就是有點不習慣。自打小小姐出世,官人一直陪著您,大夥兒都瞧得出,官人他是真心待您好。不過您有您的難處和考量,金鳳知道,您比爺還不容易。金鳳不該提這個,叫您心裡不痛快了,對不住,姑娘,您歇歇吧,這些日子您辛苦了,生產受了那麼大的罪,我聽福喜複述那些,都心疼的不行。您得好好的,養好身子,將來……”

她話沒說完,見柔兒垂下頭,面上浮過一抹失意。她本想說,養好了身子,將來再替爺添個小子,可話到唇邊,再也說不出來。姑娘這個樣子,怎麼像是……當真是沒想過以後的。

這一認知令金鳳倍感震驚。她生怕柔兒說出更絕情的話,她連忙擠了個笑容出來,“瞧我,囉嗦了這麼多,實在聒噪,擾了您清淨了,您再睡會兒,我出去,陪著小姐去。有什麼需要,您喊一聲,我就在外頭。”

柔兒點點頭,沒跟她多說什麼。

她心裡明白,任誰都會覺得是她不識好歹。

她自己也知道,她實在沒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

金鳳從外閉住門,她側過身,面對著床裡。

她很冷,雖然屋中炭火燃的很旺,可她已經習慣了那個懷抱,那雙臂膀。

這些日子,他不可謂不體貼,不可謂不溫柔。

她心裡很亂。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走。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就這麼僵持下去,最終他們會走上什麼樣的結局?

他會抱走安安,將她遺棄在此,一如她所恐懼的那樣嗎?

他會將她帶往那個後院,和大姨娘四姨娘一般老死在裡頭,終身再也不能得見天日,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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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她也想,至少有一回,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是個有感受,有知覺的人啊。

她不是石頭。

她在水南鄉長大,家境清貧,一無所有。有個天神一般降臨在她頭上的男人,用一筆她從來不敢奢望的數目救她於水火。其實從一開始,不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耄耋老人也好,猥瑣流氓也罷,因念著這份深恩,她都必然會傾盡一切去報答。

月牙衚衕初相見,她只瞧了一眼,就為他光芒震懾。

他好看,體面,精緻,原是她這輩子都無法高攀的人。

雖然他嫌棄她,但那時,她其實心裡是盼著,能夠和他一起的。哪怕他初相識,就說了那麼難聽的話,把她自尊傷得體無完膚。那時她並不怨懟,她努力學著如何行禮,如何答話,她想站在他身邊,想變得有資格做他的女人。

街頭相遇,他攜著旁人的手。天陰微雨,他像一束光,落在她眼底。她看見那麼精緻的一個美人,那一瞬間是什麼心情呢?不是吃醋,她哪裡有資格吃醋。她羨慕,羨慕的不得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嫌棄她。

她就如一隻毫無亮色的雀鳥,旁人天生就有鮮亮多彩的羽毛。她卻飛也飛不起,只能陷在泥沼裡,仰望旁人遨遊天際。

可那個晚上,他來到她屋前。

他將她擁在炕上,吻了她。

那是她這輩子,頭一回和一個男人,這樣近這樣親密。

她偷眼瞧他的表情,他很沉醉,很認真。長長的睫毛,白皙如玉的面龐,修長乾淨的手,他那樣熱情,一點也不像初見那般冷漠。

她心怦怦跳,許是在那瞬,她心裡就已經刻下了他的影子,周身每一寸都寫上了他的姓名。

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抱著濃濃的感激,羞澀的,試著開啟心扉,讓他毫無攔阻的走進來,走進她的生活,走進她的生命,走進她的心。

他們有了最親密的關係。他自此成了她最親密的人。

他對她笑,待她好,逗她,哄她,走路也要牽著她的手,每一個晚上,相擁入眠,她枕著他的手臂,常常在午夜夢迴時瞧著他的臉發呆。

她知道這是自己此生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她知道她這一生,都將與他同度。她滿心歡喜,一無所求,只要留在他身邊,就夠了。

可是那個滴水成冰的夜裡,因她小小的執拗,他笑說她收錢與人睡覺,他那雙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子,叫她愣住許久,她滿腔的熱情,所有的企盼,一瞬被現實打碎,潰不成軍。

她剛剛萌芽,尚未開花結果的感情,就在那一瞬枯萎。

是在那晚,她第一次萌生了想離開的念頭。

如果註定這個人不會與她長相廝守,如果註定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會真心待她……

如果早就看見了結局,如果一切根本就固定在某一條可以想象的軌跡……

這一生,註定無望。

離開,也許才能保住最後一點自尊,才能保住自己這顆心,不要沒底線的陷下去……

柔兒蜷縮成一團,緊緊抱住自己,眼淚忍不住了,無聲的打溼了枕衾。

她從來都不敢說,她喜歡那個人。

從來不敢吐露,自己是怎麼從歡喜到心碎。

後來的每一天,都是虛情假意的做戲。她假裝歡喜,假裝無所謂,假裝乖巧,假裝不論他怎樣她都甘之如飴。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很自私。她很貪心。

她要的很多,貪圖很多。

恨他嗎?

她回首瞧自己走過的這一路,連恨的理由都沒有。

對一個買來的人,他給的柔情足夠多,足夠滿了。

是她自己妄動了感情,怪不得任何人。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每一天,每一刻,瞧著他那張臉,那雙眼睛,躺在他懷中,聽他溫言說著逗她的話,每一瞬都是煎熬,每一瞬都是折磨。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他不愛你,且永遠不會愛你。

再後來,出現了那位崔四爺。

再後來,已經傷無可傷,就在一次次絕境中,她忽然釋然了。

此刻,她問自己,還會想他,盼他,喜歡他嗎?

在經歷了那麼多苦楚之後,她想善待自己,不再奢想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了。

經歷過生產之苦,好容易撿了條命,她想好好活著,帶大了安安,旁的,一概不再想了。

夜未央,襟江畔,燈火闌珊。

歌樂聲漸漸熄止,偶然傳出一聲嬌啼,是哪家剛賣了初|夜的雛|妓。

趙晉大醉,被人架到一間房裡休息。

樓下滴滴答答的馬蹄聲,很輕。

馬上的人,著深色冠服,瞧補子圖紋,是正五品文臣,風塵僕僕,頗有倦色,引著一隊人馬,悄聲從街頭穿過。

新任府尹關丙琛翹首以盼,在衙門街前已候了許久。

蔣天歌因霸佔民女,私吞姜無極家財,放火燒倉毀了貢品,以及草菅人命為官不廉,早已下獄治罪,新任府尹接手浙州衙門,方一月有餘。

此刻他抄手仰頭瞧著東邊方向,待瞧見一點火光,聽見了馬蹄聲響,他立即露出笑容,大步迎了上去,“周大人,下官恭候多時了,內堂備了薄酒,特特給您接風,您請進。”

周大人勒住韁繩,點點頭算回了禮,“關大人,叫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鎮遠侯剛在京城下了獄,上頭可說了,要把他所有走狗一網打盡,不可有任何的漏網之魚。本官受皇命前來浙州,可不是為了吃您這頓飯的,要事在前,耽擱不得,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關炳琛抱拳道:“是,是,大人說的是。行轅已備好,就在衙門前街,東西下官已命人送過去了,走,下官這就帶您瞧瞧去。”

周大人點頭,手一揮,招呼身後的官兵跟緊。

關炳琛親替他牽馬,含笑回轉頭,低聲道:“大人,前兒接著您的密信,下官可嚇了一跳。鎮遠侯聞侯爺在朝中一向說得上話,這,怎麼說倒就倒了呢?”

周大人冷哼一聲,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背後小動作那麼多,自以為行事周密?彈劾他的摺子天天有,皇上念著舊日他祖上的功勞,念著舊年的情分,一直留中不發,多次提點,希望他迴歸正路,他怎麼做的?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把持朝政狼子野心,愧對皇上信任。蓄奴三千,數目快比宮裡太監宮女還多了,你說他是想幹什麼?”

關炳琛搖頭道:“真沒想到,鎮遠侯竟做了這麼多惡事。說來慚愧,下官這些年一直遠放蜀地,對朝廷諸事,所知甚少。這回多賴大人與興安侯的提拔,將我調到浙州來,這份恩情,下官沒齒難忘。所以收到了大人的密信後,下官一點不敢輕忽,派人嚴密徹查,把這些年浙州幾位商人跟鎮遠侯之間的交易摸排了一番,托賴大人洪福,竟真給下官查出了些東西。下官頭回瞧見,當真嚇了一跳,這些人怎麼敢這麼大膽,做出這樣的事,欺瞞皇上,禍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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