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日光從頭頂一瀉而下，四周的一切都蒙上一層耀眼的白光，趙曉雨可以清晰地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彷彿眼前的一切是命中註定。
那天回到家之後，趙曉雨對著虎珀握拳發誓：“我要考上鹿泉高中！”
顧哲因為成績優異，早就被鹿泉高中提前錄取，這在學校人盡皆知。
虎珀眨著琥珀色的眼睛：“顧哲是誰？”
“顧哲啊，是我喜歡的人呀。”
趙曉雨這樣說道，既沒有遮遮掩掩也沒有露出害羞神情，她對虎珀充滿了信任，也相信虎珀會支援自己。她將切好的小碎骨擺到地上，一隻毛色發亮的小狗瞬間從沙發底下衝了出來。
“虎珀，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喔。”
這只小狗就是趙曉雨秋遊時遇到的那只流浪狗。秋遊回來之後，她和顧哲兩個人帶著流浪狗去寵物醫院檢查了一遍，打了疫苗。
趙曉雨還記得初次見到虎珀時，虎珀隨身帶的小狗照片，她以為虎珀除了是動漫宅外，還喜歡小狗，所以將小狗帶了回來。
“為、為什麼要送吾輩禮物？”虎珀的臉可疑地紅了，琥珀色的雙瞳閃爍著光芒。
“我想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啊。”趙曉雨這樣說道。
五
那之後，趙曉雨像找到了人生目標一樣，開始為了考入鹿泉高中而努力學習起來。
她常常複習到凌晨，有時候累極了直接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口中還在嘟囔著背英語單詞。抱回來的流浪狗趴著桌腳想喚醒她，被虎珀輕輕地抱走了。
一年後，趙曉雨如願以償考入鹿泉高中。
開學的那天，趙曉雨還在想用什麼辦法可以打聽到顧哲所在的班級，下一秒男生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臉上還是那副能夠融化一切的燦爛笑容。
“我可找到你啦趙曉雨。”
“找我？”
趙曉雨有些意外，不知道顧哲為什麼找自己。
“是啊。我打算一個教室一個教室找的，誰知道出門左拐就看到你了——我在你隔壁班哎。”顧哲解釋著，“認識新朋友之前總要先跟老朋友敘敘舊嘛。”
“老朋友？”
這三個字像有什麼魔力一般，讓趙曉雨的心軟得厲害。不過是來自同一個初中，共同撿過一隻流浪狗，原來已經可以算作是朋友。
顧哲不知道趙曉雨在想什麼，雙手放在腦袋後面靠著走廊的牆壁，說道：“以後放學我們一起走嘛？”
“行、行啊。”
一個又一個的驚喜砸到趙曉雨的頭上，讓她的反應又慢了半拍，而男生已經擺了個“OK”的手勢走遠了。
顧哲的主動交談讓趙曉雨一整天的心情都超好，連笑容也像被顧哲感染了一般帶著親切，她甚至主動跟新同桌打招呼。
“你好啊，我叫趙曉雨。”
新同桌是個瘦削的男生，身量與一般的高中生相比要顯得小一些。他將剛發下來的新書整齊放進桌肚裡，準備站起來往外走，聽到趙曉雨的聲音，他露出溫和的笑意：“你好，我叫周南。”
“欸？！”
跟顧哲成了可以放學後一起走的朋友，新同桌又是傳說中的神童周南……趙曉雨被接連的好運弄得大腦直接當機，目送著周南向著圖書館的方向而去，半晌反應過來才想起忘了求合影。
更加讓趙曉雨意外的是，顧哲跟周南竟然早就因為參加競賽而認識了。
實驗課是兩個班一起上，大家自行尋找搭檔。由於人數不對等，會有一組是三個人。自由組合的時候，老師喝茶去了，顧哲跟周南搭著肩在外面聊天。趙曉雨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實驗桌前，看著四周成雙成對的同學，以為自己會是多出來的那個人。
趙曉雨正感到失落的時候，顧哲跟周南向這邊走來。
“我成被拋棄的那個啦，周南趙曉雨你們加上我咯。”
顧哲的口氣大大咧咧，卻讓趙曉雨有些意外，不禁詫異地看向一旁的周南，周南並沒有說過會跟自己一組……
然而周南點了點頭，雖然比大家要小好幾歲，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溫和氣質。他說：“我們就收留顧哲好了。”
明明沒有朋友的那個是自己啊，為什麼聽到這兩個人的話時，會有種自己並不孤單的感覺呢。趙曉雨連忙低頭將眼睛藏在報童帽裡，不讓別人察覺因為感激而發紅的眼眶——自己多麼幸運，能夠遇到這麼溫柔的朋友。
但趙曉雨以為的“三人行”並沒有實現，周南經常缺席實驗課，更多時候只有趙曉雨和顧哲做搭檔。
“周南是去參加比賽還是在圖書館沒出來？”
作為周南的同桌，趙曉雨是最瞭解周南動態的人，她和顧哲一起做實驗的時候，顧哲就會經常以這樣的方式開啟搭檔聊天模式，接下來的話題就五花八門了。
顧哲是那種精力旺盛、興趣廣泛的男生，趙曉雨無意中說了什麼他都能很快接下去，天南地北地聊起來，永遠不會出現詞窮尷尬的場景。這讓緊張起來就反應慢半拍，從來都是話題終結者的趙曉雨感激不已。
下午放學的時候，夕暮將西天染得透紅，建築、花草樹木都蒙上橘紅的光。等得有些無聊的男生踢著地面上的石子，趙曉雨扔完垃圾向著這邊飛奔而來。
“不好意思，今天我值日。”
“沒什麼。”顧哲一腳踢飛石子，轉了個話頭，“話說回來，值日生都是兩個人一起……周南他是不是又在圖書館忘記了這事？”
“他都很少出現在教室，沒必要為了值日特意回去吧……”趙曉雨笑得有些尷尬。
“那不行啊。”顧哲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急了，“你這麼幫他，以後一定要讓他也幫你一個大忙才行！”
“不、不需要吧……”
趙曉雨知道顧哲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又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她的表情落到顧哲的眼裡，男生低頭摸了摸頭髮，臉龐在夕暮的照射下泛著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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