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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決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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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腓特烈二世的命令下,灰衣鐵衛為決鬥者們騰出了一塊長寬各達八米的場地。對於真劍決鬥來說,這個面積已經足夠寬敞了。

“說真的,我為你的膽大妄為而感到悲哀,私生子卡爾。”阿拉貢·德·潘德拉貢站在場地的一角,向著正對面的卡爾說道:“本來,我都已經打算饒你一命了,可你卻主動選擇了死亡...也罷,願永恆烈陽庇佑你的靈魂,”

說罷,他卸下腰間的長劍,將其杵在了地上,並低頭祈禱了起來。然而,他那微微顫抖著的雙手,卻暴露了他的內心其實並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平靜。

事實上,這只不過是一種先聲奪人的手段罷了。在劍術對決中,氣勢十分的重要,只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那麼這場對決就可以說是已經贏了一半。作為一家劍術俱樂部的經營者,卡爾對這種小招數自然不會陌生。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靜靜地看完潘德拉貢的表演後,卡爾的心情依舊是那麼的平靜無波,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不過,往而不來非禮也,既然對方想要再開始之前打擊自己的心態,那麼卡爾自然也要報以顏色才行。

於是,他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用一種特殊的手法,緩緩地將劍刃向外抽出。在這過程中,劍刃會與劍鞘相摩擦,發出沙沙的摩擦聲。在它的伴奏下,卡爾以自身低沉的聲線,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如果這就是你的遺言的話,那麼,我已經聽完了。”

隨著最後一個單詞被說出,卡爾手中亦傳出一聲劍吟,那正是卡爾手中的長劍完全出鞘時發出的喜悅之聲!接著,卡爾踏步向前,雙手握劍,挽了個劍花,針對著面前的潘德拉貢,擺開了一種名為“鑰匙”的劍術起手式。而當卡爾做完這些之時,不知為何,他劍鋒所指方向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孤身一人被狼群盯上了一樣。有些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文官,更是忍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喘過了氣來。

但這些觀眾體會到的,只不過是卡爾劍勢的餘波罷了。作為卡爾的主要目標,潘德拉貢才是壓力最大的那一個人。此時的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的頭髮接近豎起,雞皮疙瘩更是起了無數。可以說,他整個人都進入到了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

一個破綻,只要露出一個破綻!在這種狀態下,卡爾只要敢露出一個破綻,潘德拉貢就會如同猛虎一般,用自己的尖齒利爪,將卡爾撕成粉碎!

然而,卡爾卻好似洞察了對方的心思。在擺好起手式後,他的動作戛然而止,整個人都和大理石雕像般似的,定在了原地。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只要雙方這樣對峙下去,潘德拉貢遲早會因為精神、肉體的過度緊繃,從而自我崩潰。但他要是先動手的話,反倒會讓出先機,甚至還會被潘德拉貢找到擊敗自己的機會。

所以,他決定以靜制靜,強行逼迫對方進攻,然後再在招架的過程中,看看能不能找到對方劍術中的破綻,從而一擊致命!

“好思路,如果我感覺沒錯的話,從劍術上來說,卡爾·馮·萊恩哈特,已經有了他義父伊拉圖斯的五成水準了。”場外,一名身著黑袍的灰衣鐵衛在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嘖嘖稱讚到。而在他身後站著的,正是不久前與卡爾打過交道的灰衣鐵衛瑞文與灰衣鐵衛戈爾貢。

“切,這小子居然真還有點本事!”想起之前與卡爾相處的一幕幕,戈爾貢不禁悻悻然的縮了縮脖子。從表現上來看,卡爾的劍術,可是要比他的三腳貓功夫要強得多。

相比之下,瑞文就顯得十分淡定,因為卡爾現在表現出的水平,並沒有超出她的預估範圍。這意味著,如果不顧一切的話,她大機率可以取走卡爾的性命,至於是不是一命換一命,目前還不好說,只有打過了才能知道。

“不過,副統領,如果這種程度的劍術,都只有劍聖的五成實力的話,那麼劍聖本人到底該有多麼恐怖?”瑞文好奇的問到。

“他啊,他的劍術,已經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被稱作副統領的灰衣鐵衛嘆了一口氣,對此似乎有些忌諱莫深。而這,自然而然的激起了瑞文與戈爾貢二人的好奇心。然而,沒等他們問出聲,決鬥場上的局勢就再度將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汝這低賤的雜種!我可是阿拉貢·德·潘德拉貢!我可是亞瑟王的直系後裔!給我乖乖去死啊!!!”

大吼一聲後,雙眼遍佈血絲的潘德拉貢再也無法承受與卡爾對峙的壓力,於是,他如蠻牛一般朝著卡爾衝了過去。而這一魯莽的行為,在卡爾的眼中,簡直與送死沒什麼區別。

要知道,在戰鬥中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是最好對付的。首先,由於對方只會一味的衝鋒,所以他進攻的節奏非常容易被掌握;其次,由於對方握劍的姿勢一成不變,所以對方的攻擊範圍也都一目瞭然。結合這兩點,卡爾若是還不能夠拿下這場決鬥的話,那他也就太過無能了!

“斬!”

就在潘德拉貢衝到卡爾面前時,卡爾迅速地往左邊一讓,險險地避過了對方的劍鋒。隨後,他以右腿為支點,轉身猛然一斬!伴隨著潘德拉貢的淒厲嚎叫,一道深可見骨的血色疤痕,綻放在了這名皇家騎士的大腿根部。

“所以,是什麼妖魔鬼怪迷惑了你的心志,讓你這種廢人也敢生出挑戰我的心思?”回過身來後,卡爾一記飛踢,將踉踉蹌蹌的潘德拉貢踢倒在地,居高臨下的問到。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強?!!上次我去你們俱樂部,你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潘德拉貢帶著哭腔,向卡爾質問到。

“女人?”聽到這兩個字後,卡爾微微一愣,隨後,他不敢置信地問道:“就因為我打不過一個女人,所以你就覺得你能打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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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拉貢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經替他回答了一切,顯然,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也罷,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卡爾嘆了一口氣,然後彎下腰來,在潘德拉貢的耳側輕輕的呢喃了幾句。不知為何,在聽到這個答案後,潘德拉貢的臉上居然多了幾分釋然之色,而這,也是他最後的表情。因為下一秒過後,卡爾的劍刃便刺穿了他的心臟,結束了他短暫而又渺小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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