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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半邊黑暗半邊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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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整座宅院的激烈槍戰一直持續到東方泛白,將女眷孩童護送到安全地點的g先生率人折返增援之後,入侵的武裝隊伍才漸漸歇火退去。

儘管我和giotto都僥倖沒有陣亡,這次火拼帶來的慘痛犧牲依然遠遠超乎我們的預期。有三名自願留下護衛giotto的自衛團成員在交火中被亂槍打死,我們跑出一公里後giotto還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著要折回去收殮遺體,被我和g一個抱頭一個按胳膊拼死拽住了。看g先生的眼神,他好像想把嘴裡的菸頭按到giotto那張粉嫩柔軟的娃娃臉上。

“行了,不要那麼牽掛死者,giotto。多擔心些活人,他們還在指望你。”

我們踉踉蹌蹌奔走在泥濘山路上的時候,g一直用胳膊攬著giotto單薄的肩膀,有節奏地輕輕拍打著,彷彿giotto成了一個需要人哼著搖籃曲哄他入眠的孱弱嬰兒。

然而無論他怎麼勸說,金髮青年自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他細長濃密的睫毛低斂著,像兩隻被雨水打溼翅膀的蝴蝶一樣精疲力盡地棲息在眼瞼上方,似乎隨時都會抖抖身子把翅尖的水珠灑下來。

他方才使用的□□還緊緊捏在手裡,指關節都泛白了,g費了好大勁兒也沒法把他的手指從冰冷的扳機上移開。那把槍是那樣牢固而刺目地與他的皮膚焊接在一起,好像成了giotto手掌的一部分。

“g,其他人……怎麼樣?”

末日降臨前的死寂持續了大半路,giotto終於從嗓子眼裡擠出一點乾澀破碎的聲音。他蒼白的臉色一點也沒有好轉,像極了剛從醫院重症病房裡逃脫的病人。

g背過臉搖了搖頭,以新一輪的絕望沉默擲還過去。

我被他倆拋來拋去的悲傷眼神折騰得煩躁不堪,再加上長時間激戰的疲憊和喝不到牛奶的苦悶,情緒逐漸逼近了暴走邊緣:

“你們能放棄心靈交流好好說人話嗎,能嗎?噢好了,冷靜下來想一想吧……現在我們被敵人端了老巢,忠心又能打的壯丁死了三個,只能夾著尾巴逃進大山裡,連明天早上醒來時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都不知道……giotto,你還害怕聽到什麼壞消息?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更糟呢?”

“……”

g先生用一種近乎仇恨的冷淡眼神瞪了我一眼,咬字清晰語氣篤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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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

——真的有。

這是我來到所謂“安全的臨時藏匿點”(其實那只是一個兩頭呼啦啦漏風的狹窄山洞)時,當場一片黑屏的大腦裡剩下的最後一個念頭。

骸。

那個風吹不驚雷打不動、眼眸深邃笑靨涼薄,整個兒一迷你版斯佩多的小骸。那個即使大難臨頭也堅持把菠蘿髮型梳得一絲不亂的小骸。那個會因為一聲庫洛姆而賭氣把庭院變成火海的小骸。

他虛弱地倚靠在溼漉漉的洞壁上,整個人看上去縮水了一圈,小腦袋像個壞掉的人偶娃娃似的歪向一邊。他那只通透漂亮的藍眼睛也像是人偶娃娃的玻璃眼球,裡頭無悲無喜,在熹微的晨光中反射出無機物才有的空洞光澤。

嗯,你沒看錯,是“那只眼睛”。

骸把幾綹長鬢髮撥到了臉前,嚴嚴實實遮住了本該是右眼的位置。在一旁看護他的艾琳娜示意下,giotto伸出顫抖的手托住他煞白如紙的小臉,把他鬢邊的亂髮撥到耳後。

艾琳娜低低抽噎了一聲,面露不忍地扭轉身去。

“啊……!!”

——呈現於我們眼前的,本該是骸右眼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個空蕩蕩的黑窟窿。

鮮嫩的血肉暴露在空氣裡,像一張裂開的大嘴,冷冷嘲笑著giotto收留這些孩子時教書育人的天真理想。

“剛做完手術。傷得太深了,沒法保住視力,只能把眼球摘掉。幸好納庫魯有處理傷口的經驗,否則這小鬼就完了。”

g逆著光孑然一身站在洞口,極力裝出一副認真守備的模樣——之所以說他是在“裝”,是因為我聽見了他揩鼻子的輕微聲響。

“……怎麼會這樣?明明你和納庫魯都跟著,為什麼還會發生這種……”

giotto垂下手,蝶翼一樣的濃密睫毛以可怕的頻率和幅度顫動著,那模樣好像有人在他眼前把貧民區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也許是天生的鐵石心腸,我面對這幅楚楚動人的圖景竟然感覺不到同情。我對這只土雞的愚蠢行動依然餘怒未消:要不是他仗著一股子熱血堅持獨身留下,以為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像哄我一樣把巡警哄得服服帖帖,我們也不至於差點變成甕裡兩隻綠油油的小王八……話說王八和鱉是同一種動物麼?

“g先生,骸的傷是怎麼回事?”

見g光顧著一根接一根地悶頭抽菸,我只好加重語氣替giotto再問了一次。

“哼。你問他們。”

如果說g方才是對我的膚淺樂觀報以仇恨的眼神,那麼現在他的眼神已經接近深惡痛絕了。被他點名的物件,居然不是埋頭清點手提箱裡成扎紙鈔的瑪蒙(……),也不是專心致志用石塊磨刀子的維克多,而是角落裡手牽手頭碰頭蜷縮成一團的藍寶和莉蓮。

“幹、幹嘛口氣那麼兇啊?庫洛姆會受傷又不是我們的錯……”

藍寶掙扎著想要強辯,但很快就在g比機關槍還要凌厲的目光掃射下嚥了聲,抽著鼻子縮回艾琳娜給他鋪好的乾草堆上。

他接下來小聲嘟囔的話,有如在被燒為焦炭的貧民區上又投了一顆炸彈,又像是在被子彈射穿心臟的giotto胸口補上了一記重錘。

“莉蓮有夜盲症,本少爺只是出於紳士禮節去扶她而已啊,誰知道有人在這時候砍過來,誰、誰知道骸會突然撲上去……他平時明明是個目中無人的討厭傢伙……”

“……夜盲?”

giotto伸出一隻手去夠巖洞壁,看起來想要在凸出的岩石上撞死。

“是、是啊,莉蓮說她一出房間就什麼都看不到,害怕得不得了,所以本少爺一直拉著她……”

金髮女孩把臉埋在臂彎裡輕聲啜泣起來,不住囁嚅著“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成為了藍寶這番描述的最佳鐵證。

一見莉蓮傷心後悔地哭開了,giotto和艾琳娜連忙釋放出各自的耶穌和瑪利亞聖光上前安慰,自然也顧不上追究她拖集體後腿的責任了。

而我這個沒同情心的戰神雅典娜,只是無比淡定地甩開抱頭垂淚的他們仨,一言不發地蹭到小骸身邊盤腿坐下,把他耷拉的腦袋摟到自己臂彎裡。他皮開肉綻的恐怖傷口散發出一股濃烈刺鼻的酒精味道,小蛇似的直往我鼻孔裡鑽,吸進肺裡有種慢刀子割肉的鈍痛。

他是個天才,前途無量。他擁有不輸於瑪蒙的驚人幻術天賦,以及不輸於任何一個成人的冷靜頭腦和縝密思維。雖然性格任性偏激了些,但也在giotto天父之光的薰陶下漸趨改善。假以時日,他會和giotto一樣成為這座島上輝煌的太陽。

可現在他丟了一隻眼。一個最需要使用五感的術士少了一隻眼,就相當於一個騎士砍掉了持劍的慣用手。

上帝要麼是喝多了,要麼是瞎了眼,才會把半邊黑暗扔到這個未來的小太陽頭上。

“我要為之前對你的評價道歉,小鬼。”

我低聲說著,用涼冰冰的面頰貼上他滾燙的額頭。

在這個以一隻眼睛為代價搶回兩條人命的十歲男孩面前,我貫徹至今的騎士精神顯得蒼白又可笑。

“骸,你保護了你的同伴。你是好樣的。”

“kufufufu……我也覺得自己是好樣的,只可惜毀了這張臉。克麗斯,你說女孩子能夠接受一個臉上有窟窿的丈夫麼?她們晚上醒來會不會尖叫?我知道你膽子大,要不你把身份證上年齡改小十歲,考慮一下嫁給我吧。”

骸偎在我懷裡沉默了半晌,才故作悶悶不樂地乾笑著吐出一連串短句。

我心頭柔軟的疼痛登時被沖淡大半:

“做夢去吧,庫洛姆妹妹。你最好先把你身份證上的性別改一改。”

“我本來就是男人!!再侮辱我的話就殺了你哦,克麗斯?!”

“哪裡哪裡,我可是很尊敬庫洛姆的……”

“你尊敬庫洛姆關我什麼事?你喜歡就把這個名字拿去自己用啊,去啊!”

我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開來,當即招徠了giotto和艾琳娜大惑不解的視線——他們顯然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能在如此悲慟的情境下笑出聲來,那副表情彷彿在看一個受到過重打擊而神智失常的瘋子。

親愛的小骸,我該如何告訴這兩個悲天憫人的聖母,這世上有些人並不需要他們施予的憐憫,他們其實不必為這個世界揹負如此多的悲傷。

這樣的人,無論遭受怎樣不公的命運,都能挺直腰脊坦然以對,風停雨歇後照舊笑得一臉雲淡風輕。

這樣的人,即使上帝手一滑把半邊的黑暗砸到他頭上,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把那片黑暗當做一口痰吐掉,轉臉去看另半邊明媚溫暖的陽光。

——你這樣的人,真是好樣的。

比起我這種鐵血無情的黑騎士,要更像個有模有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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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度以為,情勢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

一夜之間,我們被人端著□□掃地出門,被迫從生著旺盛爐火的溫暖客廳遷入了連團鬼火都沒有的溼冷山洞。原本我們一踏出駐地就能受到當地居民的熱烈歡迎,瓜果蔬菜成堆成堆往儲藏室搬,以至於最後門都被撐得掉了下來;現在一踏出洞口就是草木凋敝人跡稀疏的淒涼景象,還得隨時做好挨槍子兒的覺悟。別說是叔叔嬸嬸們的熱情笑臉,大冬天的山裡連只蹦q的野兔山雞都看不見。原本無論處境多麼危急,giotto和他那幫哥們兒都能傻笑著從希臘神話胡侃到檸檬收成,現在就算g穿上白紗裙踮著腳尖跳上一曲天鵝湖,也未必能讓他們開懷大笑一次。

……當然,g先生沒有跳過天鵝湖。

一月初的西西里,天上天下,一片荒蕪。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斯佩多和藍寶的身份尚未暴露,兩人都還有家可歸。艾琳娜固執地在山洞逗留一段時間後,白嫩的臉蛋幾乎被冷風吹脫了一層皮,斯佩多心疼得跟剜了塊肚子肉似的,好說歹說把她以友人名義接到了自己的住所。直至此時我們才知道,戴蒙·斯佩多父母早逝,膝下只有他一個獨子,家族裡也沒有其他近親,他的宅邸倒是個理想的避世之所。讓艾琳娜暫時滯留於那裡,作為安全保障措施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至於我,按理說應當與艾琳娜同生死共進退,但面對如今瀕臨癱瘓狀態、成員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自衛團,我實在沒法拍拍屁股絕塵而去。

我留了下來。

真的,我作出這一決定的時候,真心以為情勢不可能更糟糕了。正所謂絕處逢生,否極泰來,置之死地而後生,之後的景況只可能越來越好直至起死回生。

我們丟了駐地,丟了擁護我們的勞苦大眾,丟了三個成員的性命,丟了自由活動的權利,還丟了半個小太陽。上帝敢不敢對我們下手更狠一點?他敢麼?

——他還真他媽敢。

某天一大早,我正彎著腰給骸的傷口換上乾淨的紗布和繃帶,g先生就帶著一身菸草味風風火火地從洞口飛了進來,一瞬間我還以為是顆小型火箭彈。

我真覺得他在飛,我幾乎沒看見他的腳跟碰上地面。

“他怎麼了?終於交上不介意生育問題的女朋友了?”

瑪蒙一手捏著個小賬簿噼裡啪啦打算盤,頭也不抬地向我們問道。

“這兒有小孩子聽著呢,你留點口德行不行……”

在認識瑪蒙之前,我以為自己唇齒間充滿了堪比蝮蛇的熱辣毒液,沾一滴就能叫人渾身麻痺兩眼翻白。領教了她九曲迴環的諷刺技巧之後,我不得不心悅誠服地承認,瑪蒙才是條嘶嘶吐著紅信子的毒蛇,而我牙上的毒性還不如一隻大花蚊子。

g先生激動得好像交上女友一樣的理由,很快就在全員面前揭曉了。

“giotto!!你、你保持冷靜聽我說……你現在心跳正常嗎?吃了早飯嗎?沒吃早飯就趕緊啃兩口麵包補充一下血糖,我怕你休克……”

當時giotto正站在洞外洗臉漱口,看見g飛奔而至便端起臉盆口杯跟他一道走了進來。見向來沉著的友人如此失常,giotto也被他感染得語無倫次起來。

“gggggg……g你怎麼了?早飯我倒是還沒吃……哦不對,我是說,到底出什麼事了?難道是鎮上又……”

“如果是鎮上倒好……你知道麼,我剛才悄悄潛回駐地,在門口信箱裡發現了一封來自巴勒莫的信件。giotto,你猜是誰寫來的?”

giotto的臉就像被人潑了一大缸牛奶一樣“刷”地變白了。他艱難而痛苦地呼吸著,彷彿一隻即將在牛奶缸裡溺死的旱鴨子。

(……好吧,我承認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牛奶……老孃半個月沒看見過鮮牛奶了……)

“g,該不會是……”

“就是那個‘該不會’。”

g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沉重表情,把手頭的信紙拍到giotto鼻尖上——他很快就為這一輕率舉動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giotto向信紙上的署名掃了一眼,然後兩眼一翻兩手一軟,準確地把一盆洗臉水從g脖頸裡灌了下去。

…………

下一秒,山洞裡同時炸響了千奇百怪的呼叫聲,以及千奇百怪的呼叫聲的回聲。

“喂——!!振作點啊giotto,快睜開眼睛,別口吐白沫啊!!世界末日還沒到呢!!”

“凹凸雞你有病啊?!你知不知道這種荒山野地裡淡水資源有多寶貴,把你的血抽乾了都賠不起!!”

“什麼什麼,giotto昏倒了?!快究極地去鎮上請醫生!”

“不用究極了,普通地去請就可以了……話說他看了啥會暈啊?!前女友的分手信麼!!”

“kufufufu,前女友的名字是‘阿諾德’嗎……還真是相當男性化的名字呢。”

………………啥?

我愕然轉向身旁作出爆炸性發言的小骸,只見他不知何時已趁亂把giotto懷中滑脫的信件搶到了手裡,正饒有興味地逐字拼讀著。

“‘giotto:

我按照你的請求來到了義大利,卻聽聞你的部隊已於前月被逐出駐地,我很想聽聽你對於自己的無能有什麼解釋。根據你的解釋,我會決定你要為無端浪費我的時間而支付多大的代價。’”

……這、這還真是威懾力十足的前女友啊……

就在我和小骸對giotto的擇偶標準長吁短嘆感慨不已時,giotto在g和納庫魯的連環巴掌攻擊下勉強恢復了清醒。他頂著被兩人拍打得格外紅潤腫脹的蘋果臉,雙目無神地問了一句:

“……吶,有刀嗎?”

“giotto,你究極地別幹傻事啊!神是不會寬恕放棄生命之人的!”

“你放心,我不是要自殺。我得先武裝好,準備和暴怒的阿諾德拼命……”

……你到底交了個多兇暴的女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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