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在港口黑手黨最高層停了下, 守衛在首領辦公室門前走廊上的保鏢齊刷刷地抬起機|槍,整齊又具有威懾力地將槍口對準了沉默閉合著的電梯門。
鏡面般平滑的電梯門向兩邊移去,緩緩露出了兩位扭打在一起的最高幹部的身影。
“混蛋青花魚去死吧!”
“你這只黏糊糊的噁心蛞蝓!暴力小矮、黑漆漆的帽架、腦裡只有暴力的粗魯原始人!當什麼黑手黨啊, 到俄羅斯去跟棕熊幹架最適合你了!”
“那你這條青花魚就最適合在臭氣熏天的河水裡腐爛!”
“疼疼疼疼疼——!”
身上裹滿了繃帶的鳶少年被擰著右手按倒在地, 一張憂鬱美少年的臉蛋上蹭上了灰黑的塵土,被壓在鋪了地毯的電梯地面上變了形狀,太宰治面上咧牙呲嘴, 誇張地大聲叫著痛,但他那雙長腿還在不甘示弱地踹蹬著原也漂亮昂貴的漆黑大衣,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完整的鞋印。
將一頭半長橘鬆鬆扎在腦的最高幹部則用膝蓋骨死死頂著太宰治的腰部, 一雙湛藍色的眼瞳裡燃燒著怒火, 平日裡十分愛惜的禮帽被丟在了電梯角落, 白紙黑字的一沓任務報告則凌亂地鋪灑了一地,他一手反擰著太宰治的手腕,另一只手則握成拳頭高高舉起,正去揍太宰治那張帶著嘲諷意味十足的臉蛋。
電梯門悄開啟,原也下意識地轉頭去,便看見了黑西裝保鏢臉上連墨鏡都遮不住的、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
在那樣彷彿在說“沒想到原幹部竟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震驚目光下,原也被太宰治激地離家出走的理智了籠, 他意識到己這幅不穩重的失態模樣竟被暴露在了首領直屬的護衛隊伍面前,臉上驀升騰起了一股熱氣,連臉色都變得僵硬了起。
原也手腳地從太宰治身上站了起, 掩飾般地輕咳了兩聲,從電梯的角落裡撿起了有些陳舊的紳士禮帽,抖了抖,若無其事地戴了頭上。
站在電梯門兩旁、最前排的兩位黑西裝保鏢也相當有眼色,一個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電梯門, 另一個幫原也撿起了散落在地毯上的任務報告,一一整理好了恭敬地雙手遞了原也。
沒臉見人的原也只感覺臉頰熱燙,尷尬地扯了扯帽簷,接任務報告,說了聲“謝謝”,便低下腦袋、加快腳步,只想趕緊地逃離這樣的社死現場。
太宰治就不一樣了,他絲毫不覺得尷尬,既經被壓在了地毯上了,他就索性翻了個面,側身一躺,一隻手臂曲起託著臉頰,長腿委屈地曲起,塞在了狹小的電梯裡,大有把電梯當成己家的沙的架勢。
他就著這種姿勢,用空著的另一只手從大衣兜裡摸出了手機,對著原也窘迫又生無可戀的模樣咔擦咔擦地了一頓狂拍,大聲嘲笑,“也真是遜爆了,竟在橫濱的第一天就當著下屬的面對己人使用暴力,可怕可怕~大家都看見了吧,也是個連己人都揍的暴力狂哦~”
原也死也不肯頭了,他腳下的步伐明顯又快了幾分,沉浸在社會性死亡的爆表羞恥感裡的原也遺忘了太宰治往他身上踹的那幾腳,就這樣披著那件帶著幾個完整鞋印的漆黑大衣走向了首領辦公室,垂感十足的高階布料在空微揚,將太宰治的腳碼全方位、無死角地展示了護衛隊觀看。
太宰治笑得更歡了,咔擦咔擦又是幾張相片被保留了下。
幫忙攔住電梯門的保鏢委婉地開了口,“太宰先生,你是找首領的嗎?”
如果是,請趕緊從電梯裡起,如果不是,那他經想鬆手讓電梯門合上了。
畢竟太宰先生的那副表情實在太氣人了,說原幹部,就連他都情不禁地硬了拳頭。
“嗯,是哦。”太宰治慢悠悠地從地上起,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神清氣爽地走出了電梯,他身上的繃帶因為剛剛的纏鬥有些鬆散了,但太宰治沒怎麼留意,只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朝著首領辦公室走去了。
“正巧找森先生有些事情呢。”
太宰治進去的候,原也才剛開始彙報任務,他也不避嫌,就光明正大地站在旁邊聽著了。
“……因為軍火武器走|私鏈的定價問題,們在那邊跟俄羅斯當地的黑手黨生了兩次衝突,都是以們的勝利告終,之他們也願意坐下好好商談一下利益分配的問題,這是檔案,您可以看一下……”
頂著太宰治毫不避諱、讓人火大的目光,原也目不斜視地完成了長達十分鐘的漫長報告,森鷗外翻閱著描述詳細、敘述清晰的任務報告,對原也的工作予了高度肯定的讚揚。
“在那邊辛苦你了,也。”森鷗外這樣說道,“這一次的任務週期也是罕見的漫長啊,好不容易了就先好好休息幾天吧。”他笑眯眯地說道,“任務獎金經轉到你的卡上了,如果還有什麼其他想的獎賞的話,也可以隨意跟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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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也將帶著皮質手套的手掌放在心臟處,微微一鞠躬說道,“為組織效力是理所當的事情。”
他這樣的動作,登就讓衣服上被太宰治踩髒的鞋印裸露出了。
森鷗外的目光微微一凝,大致能猜測出生了什麼,臉上的笑意於是越深了,他帶著些想看好戲的惡趣味指了指原也的衣襬,開口說道,“也,衣服弄髒了哦,唔……怎麼看著像是個鞋印。”
原也心一驚,趕忙一扯己身的衣襬,果在上面看到了幾個完完整整的鞋印,他立刻就猜到了這是剛剛太宰治往己身上踹的。
這混蛋!
雖氣得咬牙切齒,但在森鷗外面前,原也又不能做出失態的神情。
他只能強裝鎮定地先將這件大衣脫了下,掛在手臂上攏了攏,遮掩住了不潔的鞋印。
但太宰治就喜歡表一些讓原也尷尬的言論,他立刻補了刀,用誇張的驚訝語氣,聲情並茂地說道,“也竟儀容不整地面見了森先生,連身上這麼大的鞋印都沒有看見,難道是對森先生有什麼不滿嗎!”
被當著森鷗外的面把這種事情再一次地揭露出,讓他連欺欺人都做不到。
這一刻,原也是真的考慮起了太宰治的建議,想趁著差還沒倒,立刻就飛俄羅斯,換一個國家生活。
跟棕熊搏鬥也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事情。
在原也的忍耐到達極限之前,森鷗外咳了兩聲,掐準機制止了一場大戰的爆,“太宰,適可止,不再戲弄也了。”
他又轉頭對原也說,“也,你先去休息吧。”他委婉地表達了己的慰問,以免港口黑手黨唯一的勞模跑路了,“會讓人你送一件新大衣去的。”
耳朵經燒得通紅的原也一句話也講不出,只是微微點頭朝森鷗外示意,隨便身體僵硬地走出了首領辦公室。
在原也的第一天,就為他獻上了精彩的見面禮,太宰治相當滿意,連帶著面對森鷗外,臉上的笑意都真實了兩分。
“太宰君,這次是有什麼事情彙報嗎?”
森鷗外率先開口問道。
“是有於黑衣組織的事情。”太宰治說道。
“嗯?”森鷗外皺了皺眉頭,問,“是有什麼變故嗎?”
“啊,那倒沒有。”太宰治微笑著說,“只不因為接下可能會有大動作,所以提前跟森先生報備一下。”
森鷗外那雙猩紅色的眼瞳微微睞起,他說,“既把銀之手諭交了你,就是對太宰君你有絕對的信心,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太宰治沒將森鷗外的這句話當成實話,他知道,森鷗外嘴上說的好聽,但實際上對他的戒心一點都不會放鬆,如果他真的沒有跟森鷗外報備就在港口黑手黨內部大刀闊斧地調派人員,那麼到候森鷗外對他的危險性評估就會第一間上漲。
“唔,雖這麼說,但覺得還是有必跟森先生提前溝通好才行呢。”太宰治說話的尾音微微上挑著,“因為這一次,需上演的——”
“——可是一出名為[篡位]的精彩戲碼哦。”
這個詞一出,首領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像是有漆黑、粘稠、又暗藏殺機的微風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空氣湧動,謹慎地相互對峙著。
森鷗外雙手交合,掩住了嘴巴,他猩紅色的眼瞳裡緩緩流淌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他平常地說道,“太宰君可以跟說說,你是為什麼需做這場戲呢?”
太宰治也只是微微笑著,帶著不可窺探的神秘般,輕快地開口說道。
“當是為了實現森先生你提出的願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