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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影沉沉(下冊)_第三十二章 遽然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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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蕭君開車先去私人幼兒園將安安接回來,抱在懷裡問:“老師為什麼說你欺負同學?”安安挽高袖子,給她看手肘上擦破皮的地方,說:“他先推我的。”趙蕭君有些頭疼,還沒開始教訓他,他倒先告狀了。有些心疼地問:“痛不痛?”他先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趙蕭君不知道他小小年紀怎麼那麼多的心思,上了點紅藥水消毒。然後板正臉孔說:“下次不可以和小朋友打架了,知不知道?”他仍然委屈地嘀咕:“是他先動手打我的。”趙蕭君又好氣又好笑,說:“打架是不對的,不管什麼理由。”小孩子絕對不能護短。

可是林晴川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抱怨:“這老師也有點偏心。安安被人狠狠推了一個跟斗,手都擦破了,還一直說他的不是。我趕過去的時候,推他的那個孩子正在哭,他站在那裡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老師便將過錯全部推到他身上。”林晴川在那邊聽得一直笑,說:“安安,你怎麼這麼沒用,居然被人推了個大跟斗?”安安看著趙蕭君走開,雙手抱住話筒壓低聲音說:“晴姨,你別跟我媽媽說,我踢了他一腳。”林晴川覺得這孩子簡直不得了,真怪不得老師要告他的狀,還在趙蕭君面前委屈得跟什麼似的。

林晴川順口問:“你爸爸呢?”他回答:“爸爸出差了。”林晴川說:“你爸爸又出差了?這次又是去哪個國家呀?”安安回答:“不知道——媽媽來了,晴姨,你跟媽媽說話。”他自動將電話交給趙蕭君,開啟電視的遙控器。他最近迷上看《西遊記》,一到點任誰都拉不動。

趙蕭君問:“你這段時間怎麼樣?還在研究室?”她手一揮,說:“已經請假了。化學藥品對胎兒影響不好,尤其是揮發性氣體。”趙蕭君叮囑她自己多注意點,她先抱怨了一通生活裡的瑣碎,尤其是吃得差點要命的補品,然後問:“怎麼成微又出差了?”趙蕭君說:“是呀,他想擴充套件公司的規模,需要新的技術,他這次去德國了。”林晴川深有體會,嘆了口氣說:“我們家那位也跟著院裡的專家考察去了,這都一個星期了,連電話也沒一通,真是‘一春魚雁無訊息’。”她現在在婆家待產,每天無所事事,到處打電話騷擾別人。趙蕭君又陪著她閒扯了一會兒,然後走過來拿走安安手中的遙控器,說:“不看了,快來吃飯。”

安安趴在桌子邊上,一個人扒拉著碗裡的米飯,掉得滿桌子都是。趙蕭君接過來要喂他,他一臉正經地說:“老師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趙蕭君笑起來:“那好,自己吃,不許剩。”替他夾菜,說,“那老師有沒有說不許挑食?”他卻故意不回答,裝作沒聽到。

吃到一半,抬頭又說:“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她愣了一下,心神彷彿瞬間被抽離了一樣,然後說:“怎麼了?你想爸爸了?”他說:“我們要表演節目。爸爸什麼時候回來?”趙蕭君才想起來,六一兒童節快要到了,幼兒園很費了些心思作宣傳,準備了一大堆的節目,連本地電視臺的人都請來了。有一段舞蹈是安安獨自表演,很大的榮譽,自然希望父母都去。

趙蕭君替他擦了擦嘴,抱他下來,笑說:“那你自己去問爸爸好不好?”他咚咚咚地跑到電話機旁熟練地撥號,家裡人的電話號碼他全部記得。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趙蕭君想起來,他這時候可能正在睡覺,忙說:“爸爸可能睡了,我們明天再問好不好?”小孩子哪裡等得及,不肯答應,又撥了一遍。

成微這段時間確實忙得天翻地覆,無暇分身。德國人實在太較真了,簡直古板。他從成堆的檔案裡不耐煩地翻出手機,聽到是安安的聲音,愣了一下,說:“是安安呀,媽媽呢?”安安回答:“媽媽在旁邊。”趙蕭君蹲在一邊教他“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他果然照說了。成微的聲音不由自主軟下來,說:“爸爸不在,安安有沒有聽話?”安安立即說:“有,安安很聽媽媽的話。”成微微笑:“真的?那我要問媽媽。”安安主動將電話交給趙蕭君。

趙蕭君握著話筒,“喂”了一聲,等他說話。成微忽然沉默不語,剎那間,兩個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趙蕭君輕聲說:“這幾天柏林要變天,你自己多注意點身體。”他“嗯”了一聲,說:“家裡還好嗎?安安聽不聽話?”趙蕭君笑說:“一切都還好。你什麼時候回來?安安六一的時候要表演節目,希望你趕得回來觀看。”他猶豫了下,一邊快速地翻行程表,皺了下眉說:“可能有點困難,我儘量吧。”她問:“你那邊的事什麼時候能結束?”他嘆氣:“不知道,一直吊著呢,出了點紕漏,弄得人仰馬翻。”她立即問:“出了什麼紕漏?要不要緊?”他說:“沒什麼,就是瑣碎耗時。”

趙蕭君招手:“安安,來跟爸爸說再見。”安安雙手握著話筒,說:“爸爸,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晴姨說你怎麼老出差,是不是不要安安和媽媽了?”趙蕭君被他說的話嚇了一跳,林晴川怎麼跟孩子說話的,沒輕沒重。成微一時間答不上來,半晌才說:“爸爸現在忙,不過很快就回去。給安安帶很多很多的禮物好不好?”安安小嘴一撇,說:“我不要禮物。爸爸,你快點回來吧”成微連聲說:“那好,爸爸快點回去。”卻有些茫然,頭疼地盯著桌子上的筆記本。

趙蕭君帶他去睡覺,他抱著被子問:“媽媽,爸爸是不是明天就會回來?”趙蕭君想了想說:“明天可能不行,得再過幾個明天。”他有些失望地鑽進被窩裡。趙蕭君抱著他睡,說:“你想爸爸了?那明天再給爸爸打電話吧。”

第二天,他一大早爬起來悄悄地給成微打電話。成微看了看時間,問:“安安?今天怎麼沒有去幼兒園?媽媽呢?”他說:“爸爸,你趕緊回來,媽媽生病了。”成微連忙問:“媽媽在哪兒?”他回答:“媽媽在睡覺。”成微著急地說:“安安,你讓媽媽接電話。”安安將手機拿進來,爬上床。

趙蕭君沙著聲音問:“怎麼了?一大早打電話過來。”他問:“怎麼生病了?嚴不嚴重,要不要緊?”趙蕭君咳嗽了一聲,說:“沒事,體溫有點高,可能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了。”成微吼:“趕緊去醫院看看。能開車嗎?不能的話打車過去。”趙蕭君忙說:“就一點小感冒,沒那麼嚴重,剛吃了藥。”成微皺眉:“你別胡亂吃藥,給我趕緊去醫院。”趙蕭君沒有辦法,只得掙扎著起來,頭昏腦漲的,連忙說:“好了,好了,我會去醫院的。你別擔心了。”心裡有些埋怨,平時十天半月連通電話都沒有,現在卻這麼折騰人。成微又急又躁,摔了電話說:“你給我好好去看醫生,我馬上回來。”

可能是這段時間工作太累了,抵抗力下降,一不注意就感冒了。到醫院打了針還是不見好,渾身發冷。一整天病得迷迷糊糊,嚴重脫水。凌晨的時候,見到成微皺著眉摸她的額頭,還以為是做夢。等他喂自己喝水吃藥的時候才清醒過來,吃驚地問:“你怎麼回來了?”他沒回答,只是問:“怎麼生病了?”她還處在震驚中,揉著眼睛說:“我沒看錯吧?你坐專機回來的?”他不耐煩地解釋:“哪裡來的專機,頭等艙的機票永遠不缺。”直到確定她沒事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他摔了電話之後立即坐飛機到法蘭克福,然後從那裡轉機回北京。加上路上的時間整整奔波了二十個小時。

趙蕭君讓出一半的床位,問:“那邊的事你忙完了?”他閉著眼睛說:“我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記得叫我。”趙蕭君還要說話,他已經累得睡著了,連外套都沒脫。她看著他,覺得真的像在做夢。費力地替他脫下外套,他半點反應都沒有。她因為渾身發燙,喉嚨著火,鼻子呼吸不暢,一整個晚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天亮時好不容易睡著了,等她醒來時,成微已經走了。若不是地上扔著他剛換下來的外套,她真的覺得昨天晚上是一場夢,了無痕跡。

成微見她睡著了,又發著燒,沒有吵醒她,立即轉道去了機場。他明天還要參加一個國際性的會議,希望能獲得資金和技術方面的支援。

趙蕭君將車子停在附近的大型商場,一手牽著安安,一手提著他的小書包送他去上幼兒園。安安抬起頭問:“媽媽,爸爸不是說今天就回來了嗎?為什麼還沒有回來?”趙蕭君

微笑說:“還早呢,爸爸現在還在天津,晚上就回來了。”安安說:“媽媽,那晚上不出去吃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菜。”趙蕭君想了想說:“那好,媽媽今天早點下班。”心裡盤算著該做什麼菜。

送到門口,替他拉緊拉鍊,叮囑:“要乖乖地聽老師的話,知不知道?”他用力點頭,說:“媽媽,你要早點接我回去。”趙蕭君站在那裡看著他進去,他跑到門口又跑出來,趙蕭君蹲下來,摸著他的頭問:“怎麼了?又不想上了?”他搖頭,忽然有些害羞地說:“媽媽,親親。”隨即快速地在趙蕭君臉上親了一下,臉有些紅。趙蕭君笑,也親了他一下,說:“安安好乖,快進去吧,要遲到了。好孩子不遲到的。”他才一路小跑著進去了。

回到公司,帶上助理去銷售市場做調查。跟在旁邊的小助理說:“趙姐,咱們公司的宣傳力度不夠呀,你看看,產品銷售情況很不理想。”趙蕭君看了看商場裡的客流情況,說:“跟銷售位置也有關係。這商場人挺多的,但是專櫃擺在這麼一個旮旯裡,客人很難注意到。下次跟商場部門的領導說一說,看看是不是可以換個地兒,最好擺在一進門的地方。”又說,“小袁,庫存不夠,你先去望京那邊的商場提一些貨過來,要先跟他們的領導打聲招呼,出張單子。然後再到這邊入貨,手續一定要辦好了。”籤了字給她,讓她先走了。

看了看時間,正準備趕回公司去,電話響了。她從包裡翻出手機,一看號碼,儘管是一連串的數字,沒有名字,可是人立馬就有些暈眩。原本以為早已經忘記了,可是沒想到只是見到他的號碼都會茫然無措,六神無主。就算刪除了,那幾個按序排列的數字彷彿從刪除的那一天開始就刻在了腦海裡。精巧的手機攥在手心裡,汗溼溼的,又彷彿是一團火,灼灼地在皮膚裡燃燒,幾乎要燒出一個窟窿。她顫抖著手正準備接起來的時候,因為太滑,手機“啪”的一聲掉在車上的地毯上。她怔怔地看著,沒有撿起來的意思。

悠揚的鈴音久久地在密閉的空氣裡迴盪,她覺得整個人也跟著迴盪,撞過來撞過去,像來回彈跳的皮球,思緒瞬間撞成一團,完全亂了套,怎麼都摸不到出口。鈴聲終於停下來,似乎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心跳也跟著停下來。用力吸了口氣,顫抖著手準備發動車子,鈴聲又鍥而不捨地響起來。忽然,她從剛才的震盪中清醒過來,彎腰撿起手機,清了清嗓音,像穿戴整齊準備上戰場的騎士。卻是小袁的聲音:“趙姐,望京這邊不讓提貨,說是沒有足夠的證件。”趙蕭君的心像千斤的力打在空氣裡,猛地摔下來,打了個趔趄。愣了一會兒才懶洋洋地問:“是誰說的?你讓他們庫房的向經理跟我通話。”

三言兩語交代清楚,剛切斷通話,又響起來。她盯著閃爍的螢幕,卻少了剛才的慌亂,突然覺得什麼都沒關係了,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嘆了口氣,有唏噓有落寞,或許還有遺憾,可是已經沒什麼了!倒在座椅上,拿在耳邊,輕輕地“喂”了一聲,眼睛不由自主地溼潤。

陳喬其的聲音穿過無盡的時空和距離,溼漉漉地在她耳邊環繞:“蕭君!”僅僅這一句,彷彿夾雜有滿身的風雨朝她撲面而來,連帶著她也被淋得渾身溼透。她左手捂住嘴巴,生怕聲音從指縫裡洩露出來。過了許久才說:“嗯,是喬其嗎?好久不見了。”聽起來是如此的平靜,就像僅僅只是朋友而已。

陳喬其握著拳頭,狠狠地說:“蕭君,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不要逼我!”趙蕭君閉上眼睛,眼淚水一樣流下來,聲音卻沒有波動:“喬其,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還好嗎?”陳喬其整個人都沉下來,吐出一口氣,問:“你現在在哪裡?”趙蕭君聽出不尋常,立即反問:“你現在在哪裡?”他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然後說:“我在北京。”趙蕭君抬起頭,坐正身體,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裡。他頓了一頓,又加上一句:“在你身邊。”

趙蕭君被他的話瞬間捅出一個大大的缺口,心口一疼,抑制不住,急促的抽泣聲遊絲般鑽進他的心裡,聽得一清二楚。他昏昏然,整個人悠悠的,恍恍惚惚像從午後的陽光裡剛醒過來,那是一種情感上的滿足,萬分奢侈。長久以來,是如此的乾涸,幾乎寸草不生,所以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足夠。哪怕是一聲為了他情不自禁的抽泣,他已經心滿意足。

他嘆息一聲,沉沉地在心裡低迴縈繞,說:“我在新天地大酒店的餐廳等你。”趙蕭君咬著嘴唇,嘴裡滿是鹹鹹的血腥味,她也沒感覺,慢慢說:“不了,我還要上班呢。”她不能再跟他見面,見一次錯一次,她已經錯不起了!陳喬其似乎早有準備,並沒有勃然大怒,淡淡地說:“蕭君,和我見個面就那麼困難嗎?”她沒有回答,當然是的——相見時難別亦難!她如果真的已經忘記,此刻就能若無其事地答應,不必這樣閃躲迴避。現在的陳喬其已經明白。

他深深地呼了口氣,說:“你過來吧,只是見個面而已,不是我一個人。”說著掛了電話。趙蕭君雙手掩面,不是他一個人——終於結束了嗎?曾經年少時的痴纏愛戀都已經過去了!她找出鏡子,理了理頭髮,仔細塗唇彩,煩躁地擦了又塗,塗了又擦,鏡子上一層氤氳的水汽,朦朧地照出她有些慘白的臉色,特意上了腮紅才驅車前往。幸虧身上穿的是名牌套裝,她想應該不至於丟臉。

路上照舊有些堵,車流緩慢地移動,她甚至有些希望乾脆就這麼堵著不走了。既然這樣,她為什麼還要見面呢?趙蕭君的心忽然有些痛,酸澀悽楚,過了這麼多年原來還是有痛覺——其他的都不剩了吧。縱然是鮮血淋漓的傷口,總是會好的吧?可是手心裡糾纏的傷疤卻是怎麼都去不掉了。

她下車前又照了照,覺得沒有任何失當之處才跨步走進去。富麗堂皇的裝修,高高吊起來的水晶燈,光可鑑人的地板,她似乎有點站不穩了。四處搜尋了一番,並沒有見到陳喬其。有些奇怪,到前臺問了一下,熱情周到的侍應生領著她到一張臺子上,說:“陳先生交代了,說他有一點事,馬上就回來。”潔白的檯布,纖塵不染,上面擺了一盆鮮花,還滴著水。她靜靜地坐下來,心裡悠悠地嘆了口氣。這個地方,本該是情人談情說愛的地方,不是她該來的。

正等得有些無聊的時候,有人推開旋轉的玻璃門進來,背對著她站在一邊,手扶著門,似乎在等後面的人進來。趙蕭君看著他的背影首先就愣了一下,覺得眼熟。隨後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女人,身材修長,波浪卷的長髮,小小的臉蛋,五官精緻。侍應生熟練地上前打招呼,說:“成先生,您定的位子在這邊。”趙蕭君愣愣地盯著他看,見他轉開的腳步頓了頓,立即轉過頭裝作低頭賞花的樣子。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忽然偏過頭往這邊看,趙蕭君躲無可躲。

成微乍然下見到她,也吃了一驚。趙蕭君卻死死地低著頭,彷彿不知道他已經看見了她似的,只是低頭看著桌子上那盆箭蘭,彷彿吸進去了,全神貫注。眼睛卻發花,白茫茫的一片,有無數的光在跳躍,什麼都看不清。她以為他也就這麼算了,沒想到他竟然直直地朝她走過來。她不等他走近,首先抬起頭,裝作錯愕地說:“咦,你怎麼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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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微沒有絲毫不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連忙站起來,說:“你提前回來了?”看了眼遠遠站在一邊的女人,說:“來這邊吃飯嗎?”成微點了點頭。她立即說:“我的事忙完了,該走了。”抓起椅子上的包就要走。成微卻說話了:“蕭君——我送你出去吧。”接過她手中的包,坦然自若地送她出去。趙蕭君站在外面,推著他說:“你不是約了客戶談生意嗎?快進去吧。”成微看著逐漸走遠的她,忽然喊:“蕭君——”趙蕭君回頭:“怎麼了?”不等他說話,先說,“我走了,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快步離開,一步比一步急,簡直要跑起來了。

喘著氣來到地下停車場,掏出包裡的車鑰匙,卻連整個包都掉在地上。她彎下腰去撿,卻有人先一步幫她撿起來。她甚至沒有抬頭就知道是他,一點一點站直身體,總算調整好面部的表情,平靜地說:“你怎麼現在才來?我沒時間了,要先走一步。”快步跨過他,從他身

邊穿過去。

陳喬其當然是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問:“你現在準備去哪裡?”她狠狠地瞪他:“當然是回家。”他冷笑:“你現在還要回家?”她奮力地甩開,大聲說:“為什麼不回?”彷彿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陳喬其禁錮得她絲毫不得動彈,逼她看著他,說:“你現在還要和他繼續過下去嗎?”趙蕭君狼狽地轉頭,忽然說:“喬其,你不該做這種挑撥離間的事。”陳喬其扳過她的臉,用力說:“蕭君,為了你,再卑劣的事我都做得出。”

趙蕭君忽然停止掙扎,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喬其,你走吧。這原本就沒有什麼,成微的應酬向來多,如果因為這一點小事就疑神疑鬼的話,那日子還要不要過了?”陳喬其詫異她的反應,她竟然問都不問一句,就一口否定?冷哼一聲,忽然說:“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清楚他的行蹤?”當然是他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趙蕭君一口打斷他,阻止他說下去:“喬其,不論你說什麼,我知道他只不過是吃頓飯而已。將心比心,我自己也經常陪男客戶吃飯。商場上的應酬,普通得很。”她沒有看他的眼睛,按下車子的開關。

陳喬其忽然從後面抱住她,扳過她的身體,呼吸相聞,一字一句地說:“你還不相信?你知不知道我僱了私家偵探跟著他——”趙蕭君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臉上,聲音響亮,卻沒什麼力道,喘著氣快速地說:“照片這種東西,根本不足為信。如今電腦合成的做得簡直跟真的一樣。而且,他也稱得上是本市的名人,你要抓他的錯處,容易得很!”陳喬其怒極,吼道:“蕭君,你是怎麼了?人家說敢怒不敢言,你連怒都不敢了嗎?”

趙蕭君惡狠狠地說:“喬其,我才要問你到底怎麼了!我為什麼要怒?我說了,只不過是平常的一頓飯而已!你到底想幹什麼?”陳喬其氣得臉色發青,恨不得一拳將她打醒,她到底在想什麼!趙蕭君一根一根扳開他的手指,閉著眼睛說:“喬其,不要再這樣了!以前都是我害了你,可是現在,那些事都過去了。你看我,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況且,況且——安安已經在上幼兒園,你還是走吧。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費盡心思佈下的局到頭來被她這麼幾句話給破了,陳喬其幾乎瀕臨死亡的盡頭,毫無生念。愣愣地看著她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彷彿一去不回,消失在空氣裡,再也抓不到了。突然不顧一切地橫衝過去,靜靜地立在車前。趙蕭君趕緊踩剎車,整個人震得離開駕駛座。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紅著眼大罵:“陳喬其,你這個瘋子!你想同歸於盡是不是?”真想親手殺了他!

陳喬其卻沒有什麼表情,忽然笑了一下,隔著玻璃仔細看她,突然問:“難道你早就知道了?”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趙蕭君忽然轉頭看著窗外,冷著臉說:“知道什麼!你還不走開?想死的話也選個好一點的死法!”陳喬其用力砸窗。她一定早就知道,才會什麼都不問,才會一味迴避否認!不然不是這種反應,不然不會這麼鎮定!

趙蕭君真的想砸他,他為什麼這麼不可理喻,甚至——可惡!簡直可惡到極點!咬著牙罵:“陳喬其,你能不能不瘋?就像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到底想要什麼!”陳喬其抬起手隔著窗戶撫摩她的臉,一直以來,他和她之間一直隔著一層玻璃,無論怎麼砸都砸不碎,現在他好不容易尋到一樣新型的武器,可是她卻不肯配合,她已經認命了!他不甘心,就算賠了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手指痛苦地在她眼角來回徘徊,淡淡說:“我到底想要什麼?我只不過要你罷了!”壓抑得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可是語氣卻是如此的雲淡風清,令人毛骨悚然。

趙蕭君生怕他又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趕緊按下開關,開啟車門下來,抱住他的手含著淚說:“喬其,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會害怕!”陳喬其渴望地要吻她,她偏著頭躲過了,哽咽說:“喬其,我已經結婚了,我們不能這樣!”陳喬其怒火中燒,或許是妒火中燒也說不定,憤憤地說:“結婚?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離婚?”她咬著下唇哭著說:“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安安的爸爸!”

陳喬其大吼大叫:“他算什麼東西!根本就不配和你結婚!你為什麼不指責他,為什麼要忍氣吞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趙蕭君被他逼得放聲大哭:“陳喬其,你有什麼資格說指責的話!這是報應!你給我滾!不要再造謠生事了!”成微有一次半夜回家,身上有肥皂的清香,顯然是梳洗完才回來的。陳喬其氣得狠狠踢著車子,那麼重的車子被踢得晃了兩晃,更不用說趙蕭君了。她嚇得緊緊地抱住他,嗚咽著喊:“喬其!”語氣驚慌害怕。

陳喬其總算勉強控制住火山爆發的怒氣,滿心挫敗地問:“蕭君,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跟他離婚!”趙蕭君凝著淚搖頭:“喬其,已經太遲了!一旦走過的路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成微他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陳喬其咆哮:“蕭君,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說!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聲音漸漸低下去,像突然掉到黑漆漆、髒兮兮的灰塵裡,再也爬不起來。

兩個人僵立在那裡,誰都不肯妥協。可是陳喬其寧願這樣面對面站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也好過下一秒的生離死別。直到手機聲劃破空氣中那層堅硬的壁壘,箭一樣射了進來。趙蕭君隨手抹了把淚,沙啞著聲音說:“喂,請問有什麼事?”對方說:“是成安的家長嗎?成安出事了,現在正送往醫院。”趙蕭君不等聽完,臉色一變,摔了手機,立即發動車子,手止不住在發抖,整個人魂都嚇跑了,可是勉強稱得上鎮定,這個時候,她絕不能失去方寸。

陳喬其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探過身子,手攔在方向盤上,說:“你坐過去,我來開。”聲音是如此的沉穩,鎮定人心。趙蕭君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立即移到副駕駛座上。整個人癱軟成一團,其他的事瞬間忘得一乾二淨。心裡發誓:只要安安沒事!要她下十八層地獄都可以!

連闖紅燈趕到醫院找到相熟的醫生,趙蕭君連聲問:“陸醫生,安安怎麼了,有沒有危險?”一路上像憔悴了十歲。陸醫生安慰她:“沒事沒事,先不要著急。雖然頭部撞傷了,不過送得及時,沒有什麼大礙。不過失血有些過多,最好輸點血。”趙蕭君連連點頭,完全說不出話來。陸醫生隨口問:“知道安安的血型嗎?”她愣了一下,搖頭,後來又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說:“應該是A型。”陸醫生“哦”了一聲,說:“是A型嗎?我怎麼記得好像是B型。”又說,“可能是我記錯了,還是驗一下吧。”取了血樣,拿到化驗科先驗血。陳喬其在旁邊扶著她,連聲說:“別擔心,醫生不是都說沒事嗎?先坐著歇一會兒吧。”她心亂如麻,思緒一片混亂,什麼都理不清楚。

很快就輸完血了,不過因為打了麻藥,安安依然昏迷不醒。陸醫生特意進來仔細檢查了一番,說:“情況很好,再睡幾個小時就會醒過來。到時候可能會疼,小孩子恐怕會哭,得好好哄著。”她一個勁地點頭,心裡謝天謝地,幸虧沒事,幸虧沒事!這時候才想起來問:“陸醫生,安安是什麼血型?”陸醫生將化驗單遞給她看,說:“是B型的,我記得以前給安安驗過一次,所以有印象。”

她忽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桌子角上,臉色“刷”的一下毫無血色。陳喬其連忙拉她在椅子上坐下來,緊張地問:“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趙蕭君恍恍惚惚地又問了一次:“陸醫生,你確定是B型的?沒有弄錯吧?”陸醫生雖然有些奇怪,仍然清楚地解釋給她聽:“你看這化驗單上的資料,確實是B型的。”陳喬其也在一邊問:“怎麼了,這血型還能有問題嗎?”

趙蕭君又問:“陸醫生,你以前就給安安驗過血型?我怎麼不知道?”陸醫生笑說:“哦!那次是成微帶安安來醫院的,打預防破傷風的針,順帶驗了下。小孩子鬧得厲害,他一時生氣,居然砸了我們醫院的一塊玻璃。所以記得特別清楚。”趙蕭君自己是A型血,她看過成微的資料,知道他也是A型血。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像一個闖下彌天大禍的孩子!而罪魁禍首猶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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