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青眼影沉沉(全)->章節

青眼影沉沉(下冊)_第二十六章 婚後生活

熱門推薦: 劍仙三千萬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宇宙級寵愛 我真不是魔神 諸天新時代 女配她天生好命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都市國術女神

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這麼過下來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溜進來的時候,趙蕭君睜開眼睛,茫然地看了一會兒,思緒有瞬間的停頓,才想起來身在何處。她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了眉心,臉色有點蒼白,嘴唇有些乾燥,為什麼一覺醒來卻沒有神清氣爽的感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夜裡依稀有夢,人影綽綽,朦朧一片,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夢見了什麼。是無可奈何的舊人還是似曾相識的往事?俱往矣。

輕微的動靜引得身邊的人問:“怎麼了?”聲音還帶著初醒後的低沉沙啞,滿是慵懶的味道。她打了個哈欠:“天亮了。”聲音清晰,不像剛剛才醒的樣子,掀開被子就要起來。成微雙手按住她,眯著眼睛說:“還早,再躺一躺。”她探手出去拿起床頭的鬧鐘看了一眼,推了推他說:“快起來,要遲到了。”成微咕噥一聲:“我是老闆,有遲到的權力。”

她笑了下,說:“那你就多睡會兒。”披衣坐起來。成微霸道地攔住她:“你陪我多睡會兒。”她不為所動,推開他,連聲說:“哎,哎,哎!我至少得起來做早餐呀!”成微乾脆地說:“不吃了!”她“啪”地打掉他伸過來的手,敏捷地跳下床。惹得成微喃喃地嘀咕:“嗚——狠心的女人。”

趙蕭君站在客廳裡怔怔地想不起來該做什麼,迷茫了一下,才懶洋洋地走進洗漱間梳洗。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氣色有些差。搖了搖頭,挺直肩膀,用冷水用力地擦臉,精神才稍稍好一些。

房間裡充滿清粥的香味,引誘成微一骨碌爬起來。走到廚房卻沒有看到人影,立即推開浴室的門,還是沒有人。莫名其妙,心有點兒慌亂,大步穿過客廳、書房、健身房、臥室還是沒有。一個箭步衝到陽臺上,空蕩蕩的唯有隨風搖擺的衣裳,在燦爛的晨光裡跳舞。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大概是陽光太過強烈的緣故。

他雙手撐在陽臺上,頭頂是湛藍的天、純白的雲,遼闊無邊。伸出手,晨風從指間穿過,了無痕跡,只有手心還殘留著瞬間而過的溫柔的觸感。直到急促的門鈴聲將他的思緒喚回。趙蕭君提著袋子,抱歉地笑了一下,“我忘記帶鑰匙了,吵醒你了吧?”他的心才著了地,逐漸迴歸到原來的位置。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擁著她往裡走。趙蕭君邊擺碗筷邊問:“我買了燒賣和小籠包,你喜不喜歡吃?”他拿著毛巾走出來,說:“我喜歡喝粥。”

趙蕭君笑:“盛好了,正放在那裡晾呢。”走過去,將他剛才開啟的房門一一關上,問:“找什麼東西嗎?”成微“嗯”了一聲,說:“我忘記車鑰匙放哪兒了。”趙蕭君徑直走到客廳的冰箱前,從上面拿下鑰匙交給他:“你昨天晚上一回來就找飲料喝,隨手擱在上面了。”成微心裡剎那間湧起一陣強烈的無法用言語傳遞的感情,忽然喊她:“蕭君!”她回身,抬了抬眼睛,“嗯”了一聲,用眼神問他。他頓了頓,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笑說:“幫我拿雙筷子。”趙蕭君白了他一眼,笑罵:“真是爺!”還是走到櫥櫃前,拿了筷子,順帶拿了勺子。

吃飯的時候,趙蕭君說:“我今天想去一家公司面試。”成微看了她一眼,問:“為什麼想要出去工作?”趙蕭君奇怪地看著他:“人本來就應該工作。”成微頓了頓手中的筷子,有些不贊同地說:“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趙蕭君疑惑地問:“為什麼?那家公司不好?”

成微抽出餐巾紙擦了擦嘴巴,扔在桌上,說:“一,又沒有經濟壓力;二,工作太辛苦。你身體虛弱,還是多歇一歇。家裡不需要你出去工作。”她不贊同地說:“歇得夠久了。我不想一天到晚都窩在家裡。”成微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電子鐘,拿起筆記本包和車鑰匙,親了親她的臉頰,說:“乖,先聽我的話。時間到了,我要走了。”趙蕭君不滿地叫:“成微!”成微轉身,直接吻她,封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然後說:“我是怕你累著,你看你,這段時間瘦了多少。這件事,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趙蕭君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離開了,忽然沒有胃口,漫不經心地收拾了碗筷。呆窩在沙發裡,房子很大,天花板很高,越發顯得渺小。陽光很好,空氣很新鮮,可是一點兒聲音都聽不見。一大早起來,什麼事都沒有做,卻覺得半點力氣都沒有。精神萎靡,思緒茫然,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標,空虛得可怕。等她無力地抬頭,時間已經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兩個小時。她有些駭然,跳起來衝到穿衣鏡前,幸好只是兩個小時,不是二十年,她還年輕,無聲地籲了一口氣。看著鏡子裡那個黯然失色,憔悴不堪的女人,她決定振作。

找出荷葉鑲邊式的白色襯衫和膝蓋上洗得泛白的牛仔褲,穿上平底的帆布鞋,頭髮隨便扎著,乾淨清爽了許多。只是塗了塗唇彩,臉色立即顯得紅潤活潑起來。找出許久不用的睫毛膏,微眯著眼睛一下一下刷著,總算變得黑亮有神。對著鏡子轉身,不錯,至少還年輕。心情好轉,身輕如雲。帶上簡歷就這樣出門。

照著報紙上的地址興沖沖地去面試,結果大失所望。連像樣的辦公樓都沒有,住宅區改成的辦公室,一間不算寬大的房間堆了數十臺電腦,陽臺改建的會客室,工作人員的穿著隨意鬆散。趙蕭君心驚膽戰,對他們所謂的行業產生懷疑,不敢逗留,匆匆會了面,落荒而逃。

雙手插在口袋裡,沿著人來人往的街道慢慢走著,剛才的頹喪洩氣在正午陽光的蒸發下逐漸消失不見。心裡忽然莫名其妙的空虛,揮之不去,殘留的缺口怎麼都滿足不了。像黑洞,無論什麼都被吸進去,就連光也不例外。漫無目的,在人群裡遊蕩,有些像遊魂,不斷地撞到人,不斷地道歉,聽起來卻有氣無力,不怎麼有誠意,幸虧別人不計較,笑一笑不放在心上。

成微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裡。她抬起頭轉了一圈才說:“在長安街這一帶。”他“哦”了一聲,說:“怎麼會在那裡?吃飯了沒有?”她才記起來自己連午飯都沒有吃,說:“正在找飯館呢。”成微邊盯著電腦邊說:“那過來一起吃吧。在碧水雲天等你。”掛了電話,趙蕭君愣了一會兒,才招手叫計程車。

一路上成微都在打電話催,問她到了沒有。她坐直身子朝前看去,說:“正是下班時間,這邊有點堵車。”他叮囑她:“那到了記得給我電話。”她剛推開車門,正翻包找手機的時候,成微已經迎上來說:“進去吧。”兩人像情侶一樣坐在窗邊,成微忽然說:“中午打電話到家裡沒有人。你今天出去找工作了?”她點頭,成微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說:“你既然想要工作,那還是來齊成吧。”

她愕然看著他,反射性地搖頭:“不去!”成微輕聲“哼”了一下:“為什麼不去!還怕什麼?在外面工作我不放心。”他心中充斥著強烈的不安全感。趙蕭君堅決搖頭,毫無商量的餘地。她不想再踏入齊成一步,以前是羞愧的不敢,現在是惱怒的不願。那個地方有太多的是非和牽絆,她寧願繞道而行。

成微有些懊惱地丟下餐巾,說:“我們結婚還沒有請客呢,什麼時候宴請宴請大家。”成微有意讓公司裡的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以澄清她前段時間揹負的“惡名”。可是趙蕭君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只怕引來更多的口舌,紛紛擾擾,不得清淨。默然半晌,沒有回答。照理說,結婚請客,這是很應該的事情,可是她卻覺得有些難堪。因為放不開,所以才會這樣難堪。

成微暗中嘆了口氣,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轉開話題說:“吃飯吧,這事我來辦。”氣氛有些消沉。過了一會兒,她才點頭“嗯”了一聲,指著盤子輕聲說:“這個菜不錯,只是有些辣。要不要嚐嚐看?”夾了一些給他。成微順著她的意吃了一口,說:“還不錯,下次再要這個菜。”氣氛漸漸融洽。

趙蕭君現在因為對薪資沒有太大的要求,很輕易地在一家新上市但很有前景的公司得到一個職位。她知道成微可能有些不贊同,還是請了林晴川出來吃飯以示慶賀。兩個人大熱天吃火鍋,滿頭大汗,又嗜辣,一邊吐著舌頭一邊還要吃。林晴川扔下筷子,揩了揩鼻涕,吸著氣說:“這家店真夠正宗

的。”趙蕭君也好不到哪裡去,紅著鼻子眼睛,含糊不清地說:“特意挑的呢,果然夠辣。”

林晴川揀了塊羊肉扔進碟子裡,說:“你幹嗎這麼急找工作,反正有人養。”趙蕭君白了她一眼,吸氣說:“我又不是米蟲!”林晴川笑:“米蟲有什麼不好,省心省力。”她一頭鑽進氤氳的水汽裡翻土豆片,眼前迷濛一片,說:“米蟲是沒什麼不好,可是我自己還是願意出來做一點兒事。自給自足也沒有什麼不好是不是。”林晴川呼了口氣,握拳,“說得也是。既然是現代女性,就該堅強獨立。”趙蕭君笑:“其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工作比發呆有意思。”

吃了幾口,她又笑,說:“你這次帶家屬回去,家裡人怎麼說?”林晴川白了她一眼,支吾說:“還能怎麼說,就那樣唄!”她笑問:“那有沒有問什麼時候結婚?”林晴川咳嗽了一聲,看了她一眼,搖頭說:“哪有這麼快,他現在正考博士呢。”趙蕭君問:“那你們兩個準備耗到什麼時候?”林晴川露出煩惱的神色:“誰知道呢,什麼都拿不準。這個世界瞬息萬變,感情也一樣。”停了一停又說,“大概還得等兩年吧,我研究生還沒畢業呢。”

她想了想問:“你和成微……怎麼樣?”趙蕭君突然被衝起的熱氣燙著了,趕緊往回縮,說:“挺好的。”林晴川看了看她的臉色,很平靜,才舒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陳家發生這樣的事你別放在心上,跟你完全沒關係。”她愣了下,怔怔地看著林晴川,一臉嚴肅地問:“陳家發生什麼事了?”絕不容她含糊打岔的氣勢。

林晴川愕然:“你不知道嗎?”看她的表情像真的不知道的樣子,暗罵一聲,只得硬著頭皮告訴她,反正遲早是要知道的,“陳念先突發性腦溢血,去世了。”趙蕭君手中的筷子一滑,“啪啪”兩聲掉在桌子底下。她彎下腰,推開厚重的木椅,鑽到下面撿起來,忽然全身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蹲了一下,雙手撐住桌子角慢慢地站起來,捏住的筷子一時沒有拿穩,又掉在地上,搜尋了下,完全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一陣無力,直接倒在椅子上。

林晴川有些擔心地看著她:“蕭君,沒事吧?”她咽了好幾次口水才說出話來,又幹又啞:“什麼時候的事?”林晴川想了下:“大概有段時間了。這次回去地方報紙上看到的。”其實她真正看到的不只是這個訊息。趙蕭君不由自主,脫口而出:“那喬其,喬其——”忽然間失了魂一樣,心裡一直懸著的一根線突然被閃電給擊斷了,心口摔成兩半,痛得有些麻木,感覺遲鈍。

林晴川趕緊說:“放心,放心,陳喬其力挽狂瀾於即倒,少年老成,表現出過人的魄力和手段,陳氏安然度過危機。”有些誇大其詞了。她垂著頭沒有說話,林晴川只得繼續說:“大家驚訝之餘,都誇他年輕有為,將來一定大有成就。放心好了。”她忽然抬起頭,面無表情,眼睛沒有焦距,像是什麼都看不見,垂首說:“可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是在學校,而不是公司。他才十八歲而已,肩上卻擔著數百員工的重責大任,這麼重的擔子突然間砸到他身上,事先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他怎麼——,怎麼應付得過來……”想想就覺得心痛。

林晴川嘆氣:“那也沒有辦法,誰叫他姓陳,有責任扛起來。說實話,這件事,你也不宜多想,沒有好處,只會折磨自己。”趙蕭君還在那裡喃喃自語:“可是,可是喬其,喬其,他,他——”一直重複著這幾個字,結結巴巴,口齒不清,彷彿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林晴川嘆了口氣,有些不滿她這樣當斷不斷,藕斷絲連,徒惹傷心,乾脆告訴她:“陳喬其已經和省裡蔡局長的女兒訂婚了。雖然是商業聯姻,那也是青梅竹馬,郎才女貌。我回去的時候,報紙上正登著呢。”

趙蕭君覺得忽然被人狠狠地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頭偏到一邊,渾身打顫,站立不穩,牙齦都腫了起來——卻哼都不敢哼一聲。真是活該,難道不是嗎!腦海裡有一種自殘的衝動,可是有什麼用!事已至此,萬事皆休。她招手叫來服務員,讓她重新拿一雙筷子。

林晴川小心地說:“蕭君——你還好吧?”她微微點了點頭:“嗯,吃飯吧。”撕包裝好的筷子,一連撕了兩次還沒有撕開,手在哆嗦,卻勉強笑說:“沾了油,手有些打滑。你幫我撕吧。”林晴川伸手接過來,毫不費力就撕開了。她抽出裡面的溼巾,一個勁地擦手指,一下又一下,像在做一項重複的機械運動,完全意識不到究竟在做什麼。

林晴川嘆了口氣,說:“吃飽了的話,我們就走吧。”她笑一笑,搖頭,探著身子湊近了去挑熟了的粉絲。她現在渾身溺了水一樣,沒有一絲力氣,腳在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偏偏粉絲這東西又細又滑,怎麼都挑不起來,弄得滿臉都是水汽。突然,眼中積蓄的淚再也忍不住,綠豆大的眼淚直接滑落在湯裡,“嗒”的一聲,盪漾開來,微微有些漣漪。她“啪”的一聲重重放下筷子,說:“不吃了,這樣吃法,簡直要人命。”背過身去拿包,快速地擦了擦眼睛,率先走出去。

回到住處才發現自己又忘記帶鑰匙了,用手摁著門鈴,許久都沒有人應,知道成微他人不在。忽然用力拍門,發怒一般,越拍越重,只差拳打腳踢,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發洩般重重踹了一腳,“砰”的一聲巨響,頹然滑倒在門口,才感覺到腳尖火一般的疼痛,像剛從刀尖上一路踩過來。幸虧她這裡住得高,又是獨立的一層,沒有鄰居投訴。不然照她這樣敲門,警察都能招來。

她木然地蹲在牆角邊,頭埋進胳膊裡,半天沒有動靜,似乎睡著了。忽然聽到電梯開關的聲音,立即從地上站起來,用衣袖隨便擦了擦臉,整了整頭髮。成微看她站在外面,說:“又忘記帶鑰匙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等很久了嗎?”她搖頭,說:“沒有,剛回來。估量你也該回來了,所以先在這兒等著。”

成微打開門,順手開了燈,才拉她進來,皺了皺眉:“手怎麼這麼涼!”她搓了搓手:“對呀,這邊早晚溫差有點大。”成微叮囑:“那明天記得加件外套。”她“嗯”一聲,轉身要走。成微又一手拉她回來,盯著她問:“眼睛怎麼紅了?哭了嗎?”她低著頭,心想這個樣子肯定瞞不了人,乾脆承認:“嗯!”成微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對著燈光仔細看著,問:“為什麼哭?”她偏過頭去,說:“不知道,就是想哭。”成微“哦”了一聲,聲音沉沉的,不知道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又接上去一句:“大概是被你關在門外的緣故。”

他隨即笑了一笑,沒有說什麼,一手用力抱緊她,一手壓在她腦後,沿著眼睫毛一路吻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特別抗拒,手搭在他肩頭,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成微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眼睛裡有詢問的意思。她有些慌張,隨便找了個藉口,說:“我明天要去工作了。”

成微驀地停下動作,放開她,說:“什麼時候做的決定?為什麼不跟我商量?”語氣明顯不悅。“就這兩天。沒想到一次就透過了。他們缺人手,讓我儘快去上班。”成微大步走到沙發旁,重重地坐下來,半晌,冷冷地說:“我說了,你要工作,儘管來齊成。”趙蕭君聽著他那樣冷淡的口氣,語氣也不好:“我不想去齊成!”他有點火大:“為什麼?”趙蕭君扔下一句話:“不為什麼。”

成微忽然一腳踢翻矮幾,下一刻立即意識到不該這麼衝動,努力壓下火氣,平靜地說:“蕭君,你為什麼一定要出去工作?你就這麼不信任我?你對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所以想自主獨立,所以想——”掙脫,想離開?他憤憤地想,卻沒有說出來。趙蕭君被他剛才的動作嚇了一跳,心臟差點負荷不了,眼中還殘留著害怕的情緒。

成微煩惱地梳了梳頭髮,走到她面前,道歉:“對不起,剛才嚇到你了。”她漸漸地回過神來,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後,不想吵架,斟酌著說:“不是,我覺得一個人待在家裡挺無聊的,你又忙,整天不在家。我還不如找份工作,至少可以學到東西。”成微默然,忽然問:“一個人在家真的很無聊?”她連連點頭,拉著他袖子說:“你不知道,我

悶得差點要瘋了。”他的臉色一點一點緩和下來,沉吟著說:“你可以報一兩個語言班,英語、法語都行,或者插花、茶道,逛街也行。”趙蕭君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是搞藝術的?哪有人整天無所事事的。”

成微嘆氣:“那你來齊成好了,外面的公司亂七八糟的,我不放心。”趙蕭君“哎哎哎”地連聲叫起來:“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別這麼不講理好不好!就你齊成好!王婆賣瓜!”然後又咕噥,“打死我都不去齊成。這算是什麼話!”

成微其實也明白,現在還讓她去齊成工作,簡直是大大的麻煩,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做,雖說是普通員工,可是畢竟是總裁夫人,勢必引起混亂。有些無奈地說:“那你沒時間陪我了。我娶個老婆不是讓她早出晚歸,辛辛苦苦工作的。”趙蕭君笑:“也不是往家裡一扔,什麼事都沒有了。”

他有些挫敗地抱住她,威脅說:“你再敢說!”趙蕭君猶豫了一下,還是反手抱住他:“同意了?不反對了?”他悶悶地“哼”了一聲。趙蕭君忽然說了一句:“這算是我們第一次吵架嗎?”成微冷哼一聲:“你還敢說!”心裡卻有些淒涼的意味——第一次吵架,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趙蕭君推開他埋在頸窩的頭,往邊上躲,不屑地“哼”了一聲,說:“剛剛還在踢茶几呢!嚇得我半死!切!現在——想得美!”成微有些惱怒地抓住她,眼睛裡有情慾,低吼一聲:“你這女人!”低頭就壓下來,有些迫不及待。她忽然有些煩躁,什麼都不顧,丟下他,抱著頭躺在床上,癱軟成一堆,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胸口還殘留著剛才未消的疼痛。伸手扯過被子,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差點悶死——悶死算了!

成微跟著進來,見她這個樣子,忽然有些粗暴,上身壓住她,吻雨點般落下來。趙蕭君有種窒息的感覺,警告他說:“你注意點,到時候別怪我!我身體不舒服。”成微心口一鬆,怪自己敏感多心,以為她的反常都是因為這個,立即原諒了她。瞪著她不甘心地說:“我掐死你!”好半天才爬起來衝冷水澡去了。趙蕭君忽然跳起來,推開另外一間浴室,也徹底地衝了個熱水澡。

新上市的公司,人手緊湊,業務繁忙。趙蕭君一天到晚沉浸在工作裡,放在家庭上的時間自然就少了,心底卻莫名地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羞愧的如釋重負。她這也是一種逃避——表面上冠冕堂皇,實際上理不直氣不壯。因為認真努力,沒有過多久,她就升職了,手底下有四個人,一路過關斬將,工作得如火如荼。慢慢的,內在的自信表現出來,整個人神采飛揚,舉手投足,顧盼生姿。公司裡的許多男性得知她已經結婚,無不扼腕嘆息。

夜幕降臨,大部分同事都走了,趙蕭君還坐在辦公桌前伏案工作,費盡心力整理一大堆的數據文件。成微打電話過來,語氣裡滿是火氣:“你現在在哪裡?”趙蕭君一手拿電話,眼睛仍然盯著一組資料不敢移動,生怕有差錯,手中的筆快速地做標記,忙中抽空回了一句“我在公司”。成微等了半天才等到她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怒氣勃發:“不是已經下班了?你給我趕緊回來!”趙蕭君聽出他的不悅,皺了皺眉說:“可是我工作還沒有做完。”成微冷哼,重重地說:“難道沒有明天嗎?”她好聲好氣地解釋:“明天就要用,得趕緊趕出來。”

雖然有再正當不過的理由,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成微更加憤怒:“那好,我去接你。”趙蕭君停了一停,才反應過來:“你出差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問還好,一問火上澆油,“你現在才知道問了?”聲音裡有詰問,有嘲諷,還有失望——可惜她沒有聽出來。可是唯其這樣,才越發淒涼。成微出差半月有餘,兩個人各自忙得昏天黑地。其間只透過幾次電話,全部是他打過來的——儘管他不見得比她清閒。事實上,趙蕭君主動給他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趙蕭君習慣性地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是真的歉疚,語氣裡還帶有某些不安。他在電話裡特意說過這事,可是因為迫在眉睫的公事,她還是忘記了。成微一聽見這三個字,憤怒中夾雜濃濃的挫敗,卻發作不得。一發作,又是一場不愉快,大傷感情。她總是道歉,因為晚下班道歉,因為節假日加班而道歉,因為不能陪他出去遊玩而道歉,現在又在道歉!道歉——多麼的生疏客氣!他寧願她有時候蠻橫無理,任性撒嬌。沉默半晌,只是重複了一句:“我去接你。”和先前那一句憤怒的語氣完全不同,聲音低沉,有一股化不開的無力直入心扉。然後掛了電話。

趙蕭君剛想說不用了,讓他好好休息,可是電話已經斷了。嘆了口氣,她看了看正處理到緊要關頭的檔案資料,先將手頭的做完,然後一一收拾整理好,放進包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燈光有點暗,她立在影影綽綽的影子裡,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晚風襲來,全身發涼,她顫了一下,抱緊胳膊。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成微很快就到了,她有些訝異。探頭看了看他的臉色,面無表情,想了想說:“剛回來,累不累?”成微徑直盯著前方,沒有說話。她有些尷尬,隨便問了一句:“吃飯了嗎?”成微依舊沒有表情,冷硬地說:“沒有!”然後側頭看了她一眼。她有些驚訝,說:“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吃飯?”卻讀不出他眼中究竟隱藏著什麼。又說:“不如到附近的飯館裡吃吧。我正好也沒吃。”

成微忽然緊急剎車,將車停在路邊,手撐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趙蕭君措手不及,胸口被安全帶勒得生疼,緩過氣來瞪著他說:“成微,你想幹什麼!”連續咳嗽了幾聲,臉漲得通紅。成微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忽然嘆了口氣:“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趙蕭君仍然在怪他,沒好氣地說:“你不是出差去了嗎!”到底有多久?她也不記得了,一個星期?還是兩個星期?她似乎想不起。

成微在燈光下看她,半眯著眼睛,嘴唇有點白,一臉的疲倦,想起她也是工作了一整天,僵硬的臉總算軟化了一點,又問:“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吃飯了?”趙蕭君不語,他是在責怪她嗎?可是她不能老是遷就他,她也有工作,想要做好,就得花更多的時間。成微接著又說:“蕭君,我們到底有多久沒在家裡好好吃一頓飯了?”今晚的他意氣低沉,神情蕭索。

趙蕭君歉然,“成微,對不起,我……”成微一口打斷她:“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暗中嘆了一口氣,不明白他今天為什麼這麼大的火氣,是因為她忘記他今天回來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她累得來不及深想,問:“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空著肚子。”成微斷然說:“回家吃。”她有些累了,不想自己動手做飯,說:“冰箱裡什麼都沒有。”成微今天特別執拗,堅持說:“我想超市裡有。”她忍不住呻吟一聲:“好,那就先去超市吧。”

她本來只想隨便買一點就走,可是成微一樣一樣挨著看,光是蔬菜就要了一大堆,像要存起來過冬似的。趙蕭君推了他一把,說:“買這麼多幹什麼?哪吃得了!”成微不理會她,徑直去結賬。她還想阻止,他已經刷了卡。兩個人推著購物車出來的時候,趙蕭君唯有苦笑。

回到家裡,成微將東西往地上一扔,累得躺在沙發上。他暈頭轉向忙了半個月,回到家裡,一室冷清,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有,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著去接她,連闖紅燈。剛倒下,人就睡著了。趙蕭君嘆了口氣,轉身進廚房。將牛肉和土豆一塊放在鍋裡燉,又煮了米飯,斜靠在流理臺邊,怔怔地看著一簇一簇的火焰。藍色的火苗伸著舌頭蜷起來,不斷朝外撲騰。眼睛倦得簡直睜不開,意識一點一點渙散,她就那樣靠在牆上睡著了。

等到香氣四溢,她才“哇”的一聲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放鹽放雞精等佐料。吃飯的時候,成微指著盤子裡的土豆牛肉問:“怎麼一點水都沒有?”看起來不像煮的,倒像烤的。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小聲嘀咕:“剛剛打了下瞌睡,沒想到燒成這樣。不能吃的話就不要吃了。”成微無聲地嘆息,有些心疼她,嘗了塊牛肉,說:“味道還不錯。”

相關推薦:網遊之大道至尊無敵全能稱號系統我自帶神話級稱號讓你表演驚悚片,怎麼全成真的了?大企業家時代海賊之木葉村長系統我在恐怖遊戲中無限死亡重置!從恐怖遊戲boss退休後深淵抵抗我天賦全加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