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有聚就有散,多少海枯石爛的誓言,滄桑而又憔悴的容顏,守望著千年孤獨的等待。這一世,我等。下一世,可否換作你來?
相見也匆匆,離別也匆匆。不論天涯海角不忘曾經的美好,也必會有同樣的迴響。如果能有這樣一個知音,即便似繁星分散各地,相隔萬裡,互相掛念,共賞著一輪明月,亦是人生一種幸事。
白若虛他們離開後,便帶著她一同往夫人所在的前街而去。
起初玉蓮也不知曉他此行到底要去哪裡,便疑惑的問道,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這就不管大哥了嗎?”
白若虛想著他表哥從小就是在盜匪堆裡混出來的,應該不會有事。於是就安慰她說道,
“表哥他常年混跡江湖,定會沒事的。你就放心吧!”
如果說他起初還只是關心玉蓮的安危的話,那現在的他就算變了初心。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這個莘莘學子,十年寒窗苦讀,最終就是為了登科及第,走向仕途。按理說這夜不算什麼過分的想法。
他們二人一路穿街走巷,七拐八繞的來到了一個城南的院落裡,但見門口有幾個州府裡的廂兵。她不禁有幾分疑惑,更多的還是擔心被她那做知府的爹看到自己如今這幅狼狽樣兒。
便悄悄的問白若虛說道,
“白公子,你這是帶我到哪兒來了?為何會有州府裡的官兵?”
一聽如此問,他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道,
“小姐,你先別急?待一會兒進去就都知道了。”
說著他二人便推開大門進了院子,她看見院子裡有很多馬匹拴在門口處,馬廄裡也拴滿了高頭大馬,看上去倒好像是一個臨時的兵營。
此刻的她內心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猜想著,
“這麼多匹馬,門口還有那州府裡的廂兵守衛,難不成是爹爹來了?”
生出這一個念頭的瞬間,她一薅馬籠頭便準備衝出院子,此刻的她還真是來不及多想,徑直掉頭準備離去。
白若虛都沒來得及反應,差點兒就摔下了馬。
虧得門口的守衛反應及時,一把拉住了韁繩,否則還真給她逃脫了。
其實玉蓮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逃,這次離開家的幾個月,若在外人看來,她著實是受盡了苦楚。
不過這幾個月的她才真正是成長了不少,那知府的府衙雖好,不過府院高牆也隔絕了外邊的世界。
當她看到州府官兵的那一刻,內心是如此抗拒,一入官門深似海,她不想這一輩子都在勾心鬥角中度過。
在外雖是鄉野庶民,可是卻能有自由之身。
高牆外邊的人羨慕高牆裡邊的人,羨慕他們的生活可以富庶,錦衣玉食。
而裡邊的人殊不知也羨慕外邊的人,她們從小就被禮教束縛,從未舒坦的喘過一口氣兒。
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幸福就是知足,正所謂知足者常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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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的玉蓮猶如貓兒聞到腥味一般,不吃到魚怎會甘心?
正在她們爭執不休之際,突然一聲呵斥,便打破了他們的爭端。
“你們大膽,竟敢如此對待州府小姐,還不速速跪下?”
玉蓮都沒回頭,只聽聲音,就知道身後是她的孃親。
這一刻的她著實是進退兩難了,要說此刻頭也不回的就去找白子虛,那可當真是傷透了她娘的心吶?
可如果這次不走,可能就此生再難與他相見了。
不過面對自己的孃親又怎能棄之不顧呢?於是她就收攏了韁繩,翻身下馬疾步朝她娘走了過去。
“娘,玉蓮拜見孃親大人,孩兒讓您擔心了。”
眼見著如此衣衫襤褸的女兒,她內心深處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激動的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兒啊?這幾個月你到底是怎麼過得啊?怎麼成了這番模樣啊?”
原本還怕自己亂說,牽連了大哥白子虛呢?這下正好一窩蜂的都推到那可惡的縣官身上。她當即連連叩首哭訴道,
“都怪那可惡的縣官,我才到酒泉郡不久,就被那縣太爺給下了大獄受盡了酷刑折磨。還好遇到了一個好心的人將我救了出來。”
她娘聽得有幾分糊塗,可能是不知原委,好奇的問道,
“兒啊!那縣官為何無故抓你,難道他不識法度嗎?”
玉蓮看了看母親,難為情的說道,
“咱娘,咱們還是進屋說吧!”
她娘連連點頭,對他們說了一句,
“你們都繼續值守吧!白公子,你先到廂房暫時休息,一會兒有事喚你。再過來吧!”
白若虛躬身答禮道,
“是,夫人。”
而後便跟隨下人去了廂房休息,玉蓮也攙扶這她娘進了正房。
才到屋裡還沒來得及落座,玉蓮便撲通一聲跪下叩頭。
“孩兒不孝,讓娘操心了。”
她娘強忍住淚水把她扶起,說了一句,
“唉,悔不當初啊,吾兒受苦了。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縣官怎麼敢捉我州府小姐,難道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玉蓮沉思片刻,這才娓娓道來,
“那天夜裡,我僱了一輛馬車,就往酒泉郡而去了。
到了那裡,眼見著富農和官商勾結強徵苛捐雜稅,導致民怨四起,每年徵收這兩稅時,農民除了要交納田賦以外,還要交納丁錢、徭役等稅負。富豪形勢者田多而稅少,貧弱者地薄而稅重,等雖同,而貧富甚相遠也。
眼見遍地餓殍,當時是想把金釵當了換些銀錢為饑民買些糧米充飢。
不想當鋪的老闆竟然見財起意,把我抓了起來,把我包裹裡所有的金銀首飾全部據為己有。
不但如此,還準備將我縊死。還好我自己掙脫了繩索,這才得以逃脫出來。沒想到後又被他們逮了回去,這次他們對我當真是下了死手。
盡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正欲結果我性命之時,人稱八爪魚的好漢及時出現殺掉了那個惡棍,這才將我解救出來。”
她娘含淚聽完了這番訴說,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連連嘆氣的說道,
“我兒著實受苦了。都賴孃親沒能及時勸阻,這外邊的世道竟是如此?唉!”
玉蓮這番說辭,巧妙的避開了那重中之重的大事,這是她心裡的一個秘密,即便是面對最親的人,也只能選擇沉默,只能是她獨自一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