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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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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謙新官上任,審的頭一樁案子便有些叫人皮笑肉不笑。換個人來審這案子,不過是依法而斷,洪謙來審這案子,便添了些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眾人竟將百餘人毆鬥、致有死傷的大案暫放到一旁,交頭接耳,只等著洪謙如何判這寡婦。連九哥聽了,都只能呆呆一句:“造化弄人。”卻又不好臨陣換判官,以免顯得欲蓋彌彰。

玉姐聽著於向平打聽而來的傳聞,也是呆愣當場。樓看她出神兒,上來請示:“娘娘,娘娘既有心事,明日不悟大師還宣他入宮不入?”

玉姐奇道:“為何不宣他來?”樓不敢永嘉侯遇著揭瘡疤的案子,怕您心煩,沒心情聽大師講經。只:“怕娘娘將出月子,今日又跑了三處地方兒,累著了。”玉姐笑道:“你又弄鬼兒,今日累著了,明日往慈壽殿問安回來便不出門兒,只與方丈話兒便是了。”

樓道:“那敢情好哩,聽大師極有道行的。奴婢們常見他,也能沾絲佛氣兒。”得一屋人都笑將起來。

晚間九哥過來,夫婦兩個與章哥、湛哥一道用飯。章哥才讀書,九哥一意栽培他,便講究個“食不語”,一餐用得頗寧靜。用罷飯,九哥漱了口、洗了手,卻:“如今孩子也多,總喚他們名字那一等糊塗的怕分不清誰個是長兄、誰個是幼弟,不如與他們敘一敘排行。從來也都是好喚個排行的。”

玉姐正擦手,聽他這般,頭道:“好。”當下便改了稱呼,章哥最長,宮裡便喚做大郎,湛哥居次,便是二郎,新生這個最幼,是為三郎。如此,三郎的名字便不須著急取了。

定了次序,九哥便命安氏將湛哥領去早早歇息,玉姐知他有話要,卻囑咐安氏:“才吃了飯,休要倒頭便睡,要積食的。如今天又不大冷,叫他前庭走走,回房裡略坐片刻再睡。”安氏應了,領著湛哥出去。湛哥身後亦跟著幾個宦官宮女,他卻向父母、兄長拱手告退。

九哥這才與玉姐及洪謙斷案一事:“從未遇著這般巧事,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玉姐道:“那又有個甚?金哥現還姓著程呢,程家依舊是女戶人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遮掩又有甚用?讀書時,蘇先生教授《論語》,的是君子坦蕩蕩,人長慼慼。我等雖不好自稱君子,總是不想做人。藏著掖著,旁人便看不著了?掩耳盜鈴而已,愈發惹人嘲笑。”她想了半日,也唯有這般、這般做,方不致叫人拿著這出身事。

九哥聽玉姐這一套,便抿著嘴兒笑,待她完了,便問章哥:“大郎可記著你娘的話了?要記得牢牢的。”他素喜玉姐這不矯情的性子,頗覺有母如此,方好教得兒子坦坦蕩蕩,有德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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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個也不與章哥分,章哥便只豎兩耳聽著,雖懵懂,卻也不插言,只暗暗留心。金哥是他舅舅,他是曉得的,這舅舅又是隨著外祖母的姓氏,便略有些兒奇怪。待兩個完了,九哥問他,章哥才一頭道:“都記著了,丁太傅也這般來。只是……甚是女戶?”

九哥與玉姐對視一眼,九哥便與他講解何謂女戶,又捎帶著了何為贅婿。且藉著誇岳父,討好一下妻子:“正所謂英雄莫問出處。人但行得端立得正,有情有義,便是正人君子。盜蹠展季【1】為兄弟,一為盜寇、一為君子,可見一人是否有為,並不全在出身。”

玉姐聽著九哥與章哥講道理,些個用人不拘一格,然須人品好。有能無德之人,只可用、不可信,諸如此類。暗道章哥這才讀書幾個月?你便這許多?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轉又想,誰個都是這般過來的,聽不懂先記下了,聽得多了也便懂了,便又心安理得聽著九哥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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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審大案,總不好即時而斷,大理寺所決之案,往往是人命大案。玉姐度其日期,想這案子自提審案犯至詢問證人,再檢視證物,又要記錄卷宗。因死者是贅婿,又不同於尋常殺夫案,恐還有禮法之辯。凡事一涉禮法,便要拖個沒完沒了,沒兩個月出不來結果——兩個月能審結的,已算是快的了。

玉姐暫將此事放下,卻於次日單喚了珍哥來,問他家中如何。珍哥滿眼疑惑,問道:“家中並無甚事,娘娘怎這般問哩?”玉姐一噎,道:“許久不見,有些想了。你好生讀書,休管旁人淘氣。”珍哥道:“我不與淘氣的一道混鬧。前兒王贇又捉了只螞蚱,我都沒理他。”

玉姐笑道:“也不要擺臉子與人看,他肯與你玩,是瞧著喜歡你哩。”珍哥道:“娘娘,我省得。”兩個一遞一遞地話,直到朵兒上前道:“哥兒該去讀書了。”玉姐才打發珍哥往東宮裡去。

不悟卻又前後腳來了。

玉姐看這和尚,雖上了年紀,鬚眉畢花白,卻依舊清癯俊雅,披一件僧袍,掛一串念珠,手拎著菩提子的珠串兒——如今越發過得滋潤了。不悟漸也與玉姐相熟,見禮畢,玉姐請他坐下,他也不客氣,謝座之後卻:“外間雲永嘉侯審案,審著個棘手的案子,娘娘可知?”

玉姐道:“不過是些個車軲轆話罷了,南蠻子、戶人家、女人當家、贅婿……這些年,我聽得耳朵都要生起繭來,早不當回事了。我自家不覺得有甚,縱他們,又有如何?他自己就先沒趣兒了。雖語帶惡意,的卻是實情,由他們去罷。”

不悟雙掌拿什,宣一聲佛號,卻:“昔日寒山問拾得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雲: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玉姐笑而不語,心道,我才沒那般好性兒哩!口上卻不多言,只問不悟:“方丈真個要將慈渡寺交出去?”不悟正色道:“慈渡寺本非老衲私產,如今老衲又久居京中不能主持寺廟,不若讓賢。”玉姐道:“大師不回江州,想是在要大相國寺掛單久住了,卻是便宜了我。”不悟笑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不空與他商議許久,以宮中慣通道人,恐不悟一旦離去,帝后二人復又因循舊缺,佛門反要叫道門壓制。雖清靜真人為人極明事理,卻依舊不是同道中人,設若清靜一朝羽化,道門中人有何舉措尚未可知。是以不空苦留不悟,乃至欲以大相國寺住持相讓,只為不悟頗得帝后信任,欲因其之力,弘揚佛法。

玉姐心道,不空雖是不悟師兄,卻又自有弟子,不空之後,不悟若想掌大相國寺,卻又是一等麻煩事。這情形倒好與九哥過繼相仿了,想著便咯咯笑出聲兒來。不悟因為問:“檀越何以失笑?”玉姐正容道:“不知大師將何以弘法?”

不悟更肅容,言欲以門徒四處講經。玉姐道:“大師既有此善心,還請先往北去。”

不悟何等穎悟,一思便明,如今朝廷官員雖有清流與勳貴之分,更有南北之別。天下之大,人皆安土重遷,看他鄉之人便不如鄉黨親近。不悟更通經濟學問,曉得這天下,秦漢時中原之地富饒,視南方煙瘴之地為未開化。至於永嘉南渡,南方漸豐,到唐時南人雖受些歧視,卻更富裕,所納之稅賦漸多。時至今日,官家又要重工商,南方比之北方稅賦已大致相當。南人讀書的亦是累年增加,漸有與北方角逐之勢。

官家雖是宗室,生母卻是南人,娶妻亦是南人,吳王昔年於東南道經營多年,官家生父與南人亦頗親近。是以朝廷上雖認了這官家,亦認了這娘娘,提及帝后,北人親近之心實不似南人。南人聞官家登基,娘娘是南人,凡官家有善舉,總要稱頌。近來收路費,因多在南方,竟無許多人反對,老老實實交了稅,又有那一等信官家的,有叫吏敲詐了的,竟敢告官。官家與政事堂頗重期事,竟嚴問吏之罪,南人更愛戴帝后。

北人卻還不曾得這許多實惠,雖無反心,然較南人之心,卻是有些許差異。想來皇后此舉,也是藉著佛門傳法,要宣揚一二。

不悟想明此節,當即合什道:“善哉善哉,北地久臨兵禍,實當撫卹。”玉姐笑道:“這個你與官家去,天好晌了,官家也該回來用膳了。”朵兒附和道:“曉得大師要來,昨日廚下便預備了乾淨鍋灶碗碟,案板都是淨的,單與大師燒齋菜哩。”不悟因留飯。

九哥果回來用午膳,食畢,玉姐將不悟欲辭慈渡寺之事與九哥。不悟言道:“貧僧與蘇長貞頗投緣,如今皆老邁,難得聚首,更當珍惜,還望官家成全。”九哥喜道:“大師得道高僧,又通經史,我還想常請教哩,如此,甚好甚好!只是這借居大相國寺有些不妥,不如我為大師另立一廟,如何?”

不悟道:“顏子居陋巷亦晏如,大相國寺已是極安逸了。官家若實有意,貧僧便請一事。”因往北地弘法之事。

九哥道:“北地兼併既重、貧民既多,地又苦寒……”不悟道:“正因兼併重,有貧民,才更要勸其向善。人無恆產,便無牽掛。”九哥大悟,道:“虧得大師提醒。”玉姐蔥根般指頭著自己鼻尖兒,笑問:“那我呢?我早許了大師與行腳僧盤纏,也是行善哩。”

九哥大慚,想國家並不富裕時,他要建廟,恐非但政事堂要攔著,御史也要勸諫,又是一樁麻煩事,不想生事,好是內庫出錢。不悟道:“行善莫問回報。”玉姐斂容道:“大師的是。”

於是,不悟便回不空,擇數十佛法有成之僧人,又有百餘沙彌,領了內庫與的銀錢,各選一路,去揚佛法。眾僧一路行來,非止弘揚佛法,連帝後二人也叫他們得神乎其神。連同章哥等,甚孕而有徵,生有吉兆。總是叫沿途百姓覺著官家一家都是星宿下凡了。

佛門如是,清靜便有些坐不住了,往尋不悟,不悟正與不空辯難,清靜見便上前揪不空鬍鬚:“好賊禿,這般奸猾,暗地裡使人四處化緣,還不與我一聲兒,我何曾搶過你飯食?你將頭髮與我留了,好叫我揪一揪兒。”

不空連連討饒,卻:“話趕話兒趕上了。我又不知你心中所想,你若也想弘法,自與娘娘去。你又不是入不得宮。”

清靜不依,必敲了不空攢下的上好檀香袖了,才有了笑影兒,又與不悟笑。次日便與玉姐,道家也想往北方去普施甘露。玉姐與九哥待他亦如不悟,與些銀錢,更因冬日近,還許與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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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這僧道為帝後張目而去,京城便下了頭一場細雪。人入冬便懶待動彈,鎮日曬太陽、閒話兒,日子也過得悠閒。不知不覺間便到臘月,洪謙那頭案子也有了定論。

眾人只等著,看他是輕判還是重判。洪謙卻先問毆鬥案,因死傷者眾,追究必有處極刑者,本有死傷,再有刑罰,必致家破人亡,有傷天和,各問為首者流千五百裡。

寡婦毆夫致死,原應問斬,因是贅婿,便減等,因有三子皆幼,須撫養,乃免其死罪。卻命寡婦出錢糧,每月糧一石、錢一陌,與死者兄弟有子之家,為撫養之資,養一子至十六成丁,出繼為死者後,令不斷香火。

如此情理法皆備,也算是皆大歡喜。

京中想看熱鬧的雖不滿意,卻也無奈。過年時親戚走動往嘴裡過一回,也便撂下了。實是不撂下也不行,正月才過,便有噩耗傳來——有流民為亂。朝廷能看著兼併之惡果,便是兼併已頗嚴重了。須知朝廷官員大半與兼併有勾連,能叫他們也覺著兼併不好再縱容,可知其為禍之烈了。

如今失土之民為亂,也是應有之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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