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也隨著子情一起仰頭。
墨雲翻滾，千姿百態的雲層裡，有無數影像湧動。
這是凡人所看不到的景色。
多年前，我也曾參與其中。
音終於決定奪回遺失多年的王國了嗎？剛才那冰冷的一吻，原來，才是最最徹底的訣別。
戰爭一旦拉響，他便是真正的妖王了。
為了無數流離失所、悲痛啼哭的妖界臣民，向魔界宣戰。
他是他們的希望與信仰。
“我們先離開這裡。”子情根本不給我緬懷的時間，果斷地拉起我的手，就要逃離這裡。
“你認為我還會參與其中嗎？”我踉蹌著跟他跑了兩步，高聲問。
“我擔心的不是這場戰爭本身，而是丹青。”林子情語速急促地回答，“他執意要找到你，你就是他的執念，得到了你，他就能比現在強大一百倍一千倍，到時候，也許衍和音也沒法牽制住他了。”
我愕然。
“禁忌之術本就暗黑至極，一縷幽魂因為執念而將自己封存了千年，它早就被黑暗腐蝕，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他以前的所作所為或許是為了你，而今，遠不止那麼單純了。丹青……清前輩現在可能比所有的魔或者妖更加難以駕馭。錦夜，你明白我說的話嗎？”子情一面說，一面拉著我跑。
我當然明白他的話，卻又不太確定。
“那林家，真的有個林丹青嗎？”風馳電掣的速度越身而過，我繼續問林子情。
“我進林家的時候，丹青已經在林家了。可見林家上層是知道他的存在的。”說話間，林子情已經和我到了海灘上。
因為這奇異的天色，當局擔心會有海嘯，整個海灘都被肅清，原本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海灘上，一個人都沒有。
地上有幾把倒地的陽傘，塑料袋在半空翻卷。
我登時一哂，“喂，你不會打算游泳離開吧？”
“你會游泳吧？”林子情轉頭問。
我想抹汗，“確實會游泳，可是……”
可是，這是大海啊，兄弟！
“沒時間了，戰爭一旦開始，三界之前定下的協議就會自動破裂，丹青馬上就會來找你，也許……他已經來了。”林子情的表情嚴肅而凝重，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仍然只能就看到被閃電劈開的原色天空，極紅極亮，好像撕裂了皮膚流血的鮮肉。
更遠的地方，黑雲依舊翻滾不定，而沉沉的天幕下，地平線的盡頭，竟然真的有一個人影。隱隱能看到一身白色的西裝，腳步清雅，身姿頎長，閃電扯過他的面龐，映亮了那張純潔俊美如露珠般的臉，那麼熟悉。
我張大嘴，呆呆地看著那個彷彿從天地間走出的男子。
“清……”
林子情卻比我更快回神，他已經拉起我，用堪比短跑冠軍的速度，將我帶進了海水裡。鹹澀的海水很快淹沒了我的頭頂。
我的水性還算不錯，到底是生長在水邊的植物，還不至於缺氧脫力，惟獨擔心子情，我轉過頭去，透過朦朦朧朧的水光，看著依舊將我抓得很緊的林子情：他的頭髮全浮在水裡，臉部的輪廓被水汽一勾，光影交錯，愈顯英俊，眼睛水潤潤的，看上去並沒有太難過或者憋氣的跡象。
我剛剛松了口氣，隨即又覺得不對勁了。
林子情的表情太自如了，甚至於……他是可以自由呼吸的！
他的鼻唇前有許多因呼吸產生的小氣泡，手背隱隱泛著磷光，映著碧藍的水光細細一看，竟像是鱗片。
“你……”我驚詫之下，忍不住開口冒了一個字，剛吐出來，才意識到自己在水裡：嗚嗚嗚,都怪林子情的樣子太過自然正常了，我竟然忘記了我們在海底的事實。
很理所當然的，我嗆水了。
林子情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游過來，含住我的唇，緩緩地渡過來一口溫暖的呼吸。
我這才緩過氣，手指了指水上，示意他到水面上說話。
子情頜首，摟著我的腰，稍一用力，我們便筆直地浮上海面。
到了海面上，往海岸那邊一看，才知道我們離陸地已經很遠了。、
丹青並沒有追來。
我大口地喘息了一會，用手抹去臉上的海水，這才轉過頭，望著林子情問：“你吃什麼東西，還可以在水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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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林家特製的丹藥，或者符咒什麼的？
林子情很平靜地回望著我，“我本來就可以在海底呼吸。”
我不解地瞧著他。
林子情淡然道，“因為，我是半妖。而另一個血統，就是魚。”他沉默了片刻，一字一頓，輕聲道，“就是你們所說的，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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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長笑：我又惡趣味了，你們有誰被林子情的真身雷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