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眼，愣了半晌，終於在林子情有點僵硬的表情裡，大笑出聲。
林子情咬牙，甚至有點受傷，“很好笑嗎？”
我趕緊憋住狂笑，一本正經地回答他，“不是，就是覺得很意外。還有……喂，你可不可以變出一條尾巴來？像小美人魚一樣的尾巴，變一個給我看看吧！”我閃著星星眼，殷殷地看著他。
人魚呢，我還沒看過，不過童話故事裡的人魚都那麼美好，子情又是一等一的美人，他的變身，應該非常非常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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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尾巴。”林子情一頭黑線，懶得理我，“只是在水裡呆久了會出鱗片。”等了一會，林子情又淡淡地說，“小時候，董事長一直不讓我接近水。”
我伸手摸了摸他溼漉漉的頭髮，暗道了聲，“可憐。”
長這麼大，才知道自己是只兩棲動物。
林子情頭上的黑線越來越多，“錦夜，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笑眯眯地瞟著他道，“沒事，就是越看越覺得你帥，忍不住，想啃一口啊。”說完，我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一下，不等林子情發窘，趕緊深深地吸了口氣，咕咚一聲鑽進了水下。
林子情回過神後，自然緊追了上來。
他很快追上我，從後面抱住我的腰，老鷹擒小雞一樣，藉著浮力，將我輕飄飄的拎起來。我索性偷懶，既然某人天賦異秉，那沒有理由不借借力，由著他帶著我前行了。
……說起來，長這麼大，似乎極少去麻煩別人。
身為女人，咳咳，雌性植物，能夠有人可去倚靠，亦是一種幸福啊。
這樣想著，更是牛皮糖一樣賴到了林子情身上，他也很自覺，摟著我的腰，身姿如魚，在海水裡輕鬆而利落地潛行。
呼吸不夠的時候，就湊過去，從他嘴裡搶一點空氣來，偶爾，還會浮出水面來透透氣。這樣且停且走，待第五次浮出海面時，只見頭頂一片寶藍色的天空，無數繁星閃爍天際，與海面上的倒影交相輝映，美得像一座巨大的水族館，水波瀲灩，星光璀璨，我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
這裡，才是真正的海域。
我們已經離陸地很遠很遠了。
“真美啊。”我半搭在林子情的肩膀上，仰面向上，極愜意地漂浮在深夜的大海里，望著這片美輪美奐、博大無涯的蒼穹，忍不住低聲喟嘆。
林子情一面小心地護著我的平衡，也一面抬頭望著天空，“確實很美。”
“可惜沒有帶單反。”我又覺得遺憾了。
凡是太美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心生遺憾的。
因為知道，無論多高階的相機，也無法留住這一刻的美麗與震撼。
林子情失笑。
“錦夜，其實……能活下來，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不是嗎？”笑罷，他在我耳邊，絮絮而語，“這世界還有很多好看好玩的事物，極光，金字塔，神廟，死海，沙漠、綠洲，如果你不親自去看一看，難道這一生不會覺得缺失了什麼嗎？”
我哂然。
拐彎抹角的，還是在遊說啊。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絕對絕對不自暴自棄。”笑笑，在水面上撲騰一下翻了個身，我盈盈地望著月光下分外美麗，通透俊朗宛如玉雕的林子情，極深情道，“子情……我要上洗手間了，怎麼辦？”
“……”
一陣很詭異的沉默後，林子情同學抹著汗道，“船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遠遠便傳來了螺旋槳攪動海水的轟鳴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