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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至今常憶那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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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脫離了樹林的罩避,走到月光下,一張鬍子拉碴的臉逐漸展現在柳林眼前:此人正是白天那位領頭的硬漢,他表情肅穆,大步流星走上前,叫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柳林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硬漢走到近前,突然伸出手與柳林一擊掌,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根本沒有死。”

柳林微微一笑,不予正面回應,只說道:“想不到我們會這樣重逢。”他說著傾身向前,與老友來了一個緊緊的擁抱。

二人席地而坐,柳林問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老友笑答道:“第一,你這副賤皮囊,我可深深地印刻在腦海裡了。第二,你這股不同常人的做事風格,別人是學不來的。第三,”說這話時,語氣忽而低沉了許多,“我不相信你會死。”

柳林頗有些動容,輕輕一拍老友的臂膀,笑道:“果然是魯達夫。睿智更勝以往,直率不輸當年。”

魯達夫哈哈一笑,一如當年,率性自然。笑過之後,漸漸沉下臉來,認真而平靜地問道:“你是為了報復戒之吧?”

柳林略微有些驚訝,隨即笑而不語。

魯達夫見狀,微微點頭,說道:“我後來有所耳聞。知道你因為戒之告發你而失去了許多,這次改名換姓回來,必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卻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你若不想說,便不說吧。”

柳林依舊保持著憂傷的微笑,眺望著遠方。許久,開口說道:“你知道我最懷念的日子是什麼時候嗎?”

魯達夫沒有多費思量,微微一笑答道:“是大學吧。”

柳林贊同地點點頭:“光陰彈指過,歲月裹流沙。當時那美好的景象,我至今時時夢見。你大概不曾嘗過一夕間一無所有的絕望。如果有,你就會知道,你有多麼絕望,就有多麼恨。”

魯達夫說道:“你可知道當年被判刑也不全然是戒之的原因?”

柳林嘆了口氣說:“我知道。當時在牢裡,他們就反覆問我飛鷗先生把《蘭亭集序》在哪兒,我便很奇怪。明明是竹下青川收藏的韓本《蘭亭集序》,怎麼突然向我索要,還扯上飛鷗,我雖猜到其中有隱情,但飛鷗已逝,無人可問。到現在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魯達夫想了想,起身說:“走,跟我去個地方。”柳林便隨著老友穿過樹林,沿著蜿蜒山道向山的更深處進發。二人一路越走越僻靜,來到一處懸崖底,此時月亮爬升到了蒼穹之頂,斑駁的月光透過崖壁上生長的樹枝縫隙落在崖底。

柳林遠遠地看見崖底有兩座低矮的新墳頭,心下好奇:墓主人是誰,達夫為何會把他帶到這裡來。走到近處時,看見左手的墳頭立著一塊木頭墓碑,上寫著:忘了我。再看右手的墳頭立著一塊石頭墓碑,上刻著:記住她。柳林覺得這字寫得十分奇怪,正要問魯直,忽而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影,隨即慌忙走近前,撫摸著墓碑,仔仔細細地檢視墓碑上的字。一時清風吹過,空中響起了清脆的玉石撞擊聲,柳林驚愕停下來抬頭找尋。

魯達夫平靜地說道:“看來,你已經看出其中的端倪了。”

柳林緩緩站起身,仰頭向上看,愕然發現離地數尺的崖壁樹枝上竟然掛著兩塊通透的玉佩,和著月光與微風叮噹作響。他驚訝地回頭問道:“這究竟怎麼回事?這墳不過才起幾個月,這墓碑上的字卻是飛鷗先生寫的。而這玉佩,我也似曾相識。”

魯達夫蹲下身,輕輕撫摸木碑上的字,說道:“這是老趙的墓。那邊睡著的是林琅。這一對玉佩正是林琅當年隨身佩戴的玉飾。”

柳林驚愕不已,難以置信:“什麼?”

魯達夫娓娓說道:“我知道你此刻必定萬分錯亂。這也是我得知此事時的感受。今年年初,我路過范陽,無意間在書市上看見有人在賣《西山湖九駿圖》,想起了當年我們一道爬山的時光,便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那畫不是普通人的手筆,又看那畫上的題字甚是眼熟。便問賣畫的老闆,作者是誰。那老闆卻說是個醜陋的鄉下老頭,因為老婆病了,才著急把這些畫賣給他。我問到了那鄉下老頭的住處,便是那山坳裡的兩間小屋。”魯直說著指給柳林看,但在群山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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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說道,“那是兩間極簡陋的小屋,我到時,看見老頭正在喂他老婆喝藥。我遠遠地一看,這一對夫妻的外貌都甚是醜陋,大約是被火燒過。而那女的似乎更嚴重些,時時咳嗽。我剛出聲問他們是否是賣畫的人,那老頭嚇得把碗都打碎了。不待我再問,他就惡狠狠地比劃著要趕我走,最後還放了狗。”

“我悻悻地往回走,遇到附近的人,向他們打聽那戶人家。大家都說他們大約七八年前搬到這兒,平時不怎麼和人交流,妻子雖然病怏怏的,但丈夫很體貼,還時常見丈夫揹著妻子一道去山裡撿柴火。他們的日子過得一直清苦。近半年來,妻子的病情加重,那男的不知從哪裡弄來了筆墨紙硯,三天兩頭地抱著畫往外跑,然後帶著藥回來。”

柳林聽到此處,心中大約已有了輪廓,問道:“那男的是老趙,而那女的就是林琅,對嗎?”

魯達夫黯然點點頭:“我也當即醒悟,當年大火之後,並沒有找到老趙和林琅的遺骸,當時都以為火勢太猛,掩埋在了廢墟下。沒想到會是這樣。當我匆匆趕回那對夫妻的家時,早已沒了二人蹤影。我看那家裡的陳設,確實異常清貧。唯留下許多待售的《西山湖九駿圖》,以及許多藥。我想他們大概不願見我,便留下錢走了。之後我輾轉流離,直到校慶後才又回到這兒,才獲悉校慶後的數天他倆都過世了,葬在這裡,少人問津。我去他們家時,發現硯臺底下留給我的一封信。老趙大概料到我會再去,囑咐我把這一對玉佩懸掛在崖壁的樹枝上。”

柳林動情地望著那一對墓,說道:“他大概知道林琅命不久矣,所以替她刻了石碑。卻沒想到自己也英年早逝,只能用木碑。”

魯達夫說道:“你錯了。我聽人說,老趙是殉情而死的。大約一早就打定主意,要隨了林琅而去。”

“又是一個木石前盟。”柳林聽了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想起什麼,問道:“那,那幅韓本《蘭亭集序》有沒有找到呢?”

魯達夫搖頭道:“沒有,我翻遍了兩間屋子都沒找到。我聽附近的人說,老趙臨終之前,曾讓託人把一幅畫寄到京都竹下家給韓先生。料想他是想把畫還回去。”

柳林說道:“所以,當靈光先生帶著《蘭亭集序》和韓先生的《九馬下山圖》到申江拍賣時,你才會到拍賣場。”

魯達夫愣了一下,隨即釋然道:“你認出我來啦?”

柳林答道:“當時只是懷疑,今天見到你才確信。”又問道,“所以呢,那一幅畫真的是贗品嗎?”

魯達夫點頭道:“我不太懂字畫,所以找了人看。確實是贗品,不過也是名家手筆。只是我搞不懂,他為什麼要寄一副贗品給竹下,而靈光先生為何要帶一副贗品回國。如果能拿到當時跟畫一起寄到京都的信,或許也能解開謎題。”

柳林皺眉嘆氣道:“如今,老趙、韓先生、靈光先生都不在了,只怕這謎底永遠無法解開。”

魯達夫跟著嘆了一口氣,默然無語,許久,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月光,說道:“出來得太久,我該回去了。”

柳林連忙問道:“等等,你還沒和我說這些年的際遇呢。”

魯直回頭笑道:“你不也沒和我說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有事,他日有緣,我們再把酒言歡。希望到時我們都已達成所願。”

柳林釋然一笑,點頭道:“對,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目送了魯達夫遠去。見達夫走路抬頭挺胸,氣勢十足,全不像一個草寇,心裡十分好奇。但無奈達夫匆匆而別,無法暢敘友誼。

柳林蹲在墓旁,隨手摘下一片葉子,索性盤腿坐在地上,默默地吹起來,久久凝視那墓碑上的字。待一曲奏畢,他哀傷地對著墓喃喃低語道:“你們終究是在一起了。可是,老趙,你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了一幅畫,甚至不惜詐死。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心情低落,漸漸有些瞌睡,眼皮慢慢沉下來,忽而晚風拂過,隨即清脆的玉佩撞擊聲在耳旁響起。柳林從朦朧的睡意中驚醒。大約因為低頭閉眼太久了,猛地睜開,竟覺得那月亮有些昏黃,正如當年“月色朦,月色朧,月色為人紅”。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回頭對墳頭輕聲說道:“我走了,回頭再來看你們。”臉上已掛著久別重逢後的淺淺笑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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