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民國之錯付流年->章節

第十一章 紈絝爭寵反譁眾

熱門推薦: 宇宙級寵愛 我真不是魔神 都市國術女神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諸天新時代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劍仙三千萬

不覺間,女師與範大合併已有數月。原屬兩校的孟森、艾婉等人已經處得十分親近。此時新同學江威辰初來乍到,本應如同滴水入海,波瀾不驚。然而這位江同學卻並非是個甘於被忽視的人,他倒有意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江威辰便積極地像同學們演示起從歐美學來的雪茄抽法。言必西洋,偶爾還蹦出幾個英文,中西結合的派頭十足。江威辰那舉手投足直叫孟森撇嘴,艾婉等人只是略笑笑,不做計較:總之,都懶得捧場,遠遠離開他的朋友圈,任憑他在別的同學中炫耀。

剛到課間,這位留學歸來的才子又和同學們探討起中國古典文學了。

江才子煞有介事地說:“我以為論悼亡,能與東坡《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相抗的莫過白居易的詩作了。我還和日本一位頗有來頭的文學家討論過這件事,具體是哪位文豪,我就不跟你們顯擺了。反正你們也不認識。”

圍觀者中有人不屑淺笑,一個人問道:“怎麼不該是元稹的‘曾經滄海難為水’麼?”

江威辰皺眉搖晃著食指:“No,no,no,是白香山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個人不識趣地質疑道:“可是,沒聽說過白樂天的《長恨歌》是悼亡詩呀?”

另一個人也疑惑地問:“對呀,不是說白傅意在‘懲尤物,窒亂階,垂於將來’嗎?怎麼成了悼亡詩?”

第三位質疑的人說:“我也記得江州司馬把它編入‘感傷’詩了。”

新同學稍稍有些慌神,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輕輕哼了一聲,鄙夷地說:“嗨,一群土包子。這是西洋人的分法。你們都沒出過國懂什麼?”

“哦,洋人的分法呀。”眾人才將信將疑停止發難:原來是外來和尚念的經啊。

孟森遠遠地聽了江同學的一番高見,輕笑著一撇嘴,背身過去。

林顰悄悄問艾婉道:“婉兒姐,那個江同學說的是真的嗎?原來我們讀的書都白念了。”

艾婉正要答話,蔡玉過來笑著說:“說你呆,你就傻。艾婉也沒去過西洋,哪知道西洋的和尚念什麼經。說不定,西洋的和尚根本就不唸經,或者西洋根本就沒和尚呢。”逗得艾婉和林顰一面點頭一面笑。江威辰聽見笑聲,還得意地朝女生這邊望了一眼。女生們見狀笑得更歡了。

鈴聲一響,便是韓青親講的詩歌鑑賞課,因是交換生,韓青對這位學生格外留意。他有意試試江威辰的學識,提問時第一個便點了他:“賈島《題李凝幽居》一詩中,有‘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世人向來有‘推敲’之爭,江威辰同學,你以為如何?”

陡然被提問,江威辰起初頗有些驚愕,不過隨即他便興奮起來,畢竟這是展示自我的一次良機,他自信滿滿地起身答道:“學生認為‘敲’字更佳。民間傳聞,賈島偶得‘鳥宿池邊樹,僧推月下門’一句,但為‘推敲’所苦,騎在毛驢上仍在冥思苦想,不料撞入了韓昌黎的轎中。韓昌黎問明原由,思慮片刻之後,才定下了‘敲’字。”

待江威辰說完,韓青頷首說道:“不錯,這個故事講得很好。那你可知韓文公因何覺得‘敲’字在此處更為恰當?”

“這個,這個,學生不知。大概他覺得念起來更順暢吧。”江威辰胡亂答道。課堂裡幾位學生暗暗輕笑。

韓青解釋道:“敲字可顯君子行事有禮,且敲可以動襯靜。月是東方常用之景,禮是東方常表之情。月色清明,輕叩門扉,人景相宜,一幅東方畫卷便躍然紙上。”眾學生聽了連連點頭。韓青繼續說道,“我年輕時讀書,也愛聽故事,聽聊齋。畢竟,這比死記硬背有趣多了。但後來發現,這個方法有其弊端。稗官野史未必不可信,但也未必可信。就那這個‘驢闖入轎’的故事來說吧,演繹的成分居多。但撇開趣味,我們來看所謂韓文公對‘推敲’的辨析又十分恰當。倘若這個故事很真實,但故事裡韓文公的解釋不能令人信服,這個‘敲’字也不會流傳於世的。勿因所謂大人物、大學問家的高見,遮蔽了自己判斷思考的雙目。大學者,治學也。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爾後,大家多讀亦要多思。”韓先生對眾學生殷殷期盼,言辭懇切。

江威辰窘迫地坐下。孟森、魯直等初時還在譏笑江威辰出洋相,此刻都有感於韓青的諄諄教導,收斂了笑意。

詩歌鑑賞之後,便是王鄉佳先生的古文觀止。王先生雖然為人嚴肅刻板,但治學嚴謹,上課時總是非常投入,臺上滔滔不絕興致高昂:說手舞足蹈也不為過,“??????齊楚城濮之戰??????”先生習慣以“同學們還有什麼疑問嗎?”這句話煞尾。但鄉佳先生一向講得細緻透徹,且學生懼於其威勢,因此向來少有人提問。自打江威辰入學,王響便把他當了自己人,因此也曾好心提醒江威辰,不要“自投羅網”。

江威辰見眾人都噤若寒蟬,眉毛一挑,高高將手舉起。

先生有些意外,微笑著示意發問:“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

同學們頓時向江威辰投去讚許和欽佩的目光。

“先生您剛才說錯了城濮之戰在晉楚之間,不在齊楚。”江威辰答道。

有人悠長地“嗨——”了一聲,還有人低聲抱怨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原來就是這個,吹毛求疵。”

“哦,是了,是了,是晉楚。”王老頓時滿臉尷尬,轉過身,晴轉多雲。

以往王雍愛拖堂,學生都以下課鈴為救命鈴。今次,反是王老視下課鈴聲為救命符。鈴聲剛下,王雍便說道:“今天就到這兒,下課吧。”

學生們紛紛逃離教室,遠避王雍。曹不一一如往常,來到講臺前幫王雍收拾課本等物。自入學考試起,曹不一老成持重的性子便頗得王雍的喜愛。王雍便問道:“戒之,你還有什麼不懂之處嗎?”

曹不一恭敬地說道:“先生講解很啟發學生。學生只顧順著先生的微言大義冥想,若非江威辰提醒,恐怕我也沒發現原來是晉楚之戰。下一次,學生應該跳脫一些才是,才不至於只是照搬先生的成果。”

“很好。”王雍頷首微笑,滿意地捋了捋鬍鬚。

送走了王先生,曹不一匆匆朝下一堂課的教室去。這節課是趙飛鷗教授翻譯。翻譯算是迴歸了江威辰的強項,上課前,他意氣風發,就留學見聞侃侃而談,十分得意。著實有不少人對他的見解買賬。畢竟能融通九流十家巧妙借鑑而不被察覺的人還是少有的。

王響因江威辰沒聽自己的勸告而在王雍的課上舉手,有些不大高興,他輕蔑地看了一眼被人群擁在中間的江威辰,湊到孟森和曹不一身旁:“自以為能掉書袋就了不得了!真是蛤蟆掉缸裡【註釋1】。”

孟森雖不喜歡江威辰,但也討厭搬弄是非之人,白了一眼王響,依舊專心於自己的書。曹不一則一笑置之。

王響覺得自討沒趣,便向另一角的盧中遠去了。中遠平時悶不吭聲,不喜歡談“風騷”之事,只默默地做自己的事。不過王響與他同在一個寢室,深知他的興致所在。王響便坐到盧中遠旁邊說道:“中遠,你知道嗎,上回我爸同申江的一名要員談到了出口大增,聽說要錄用幾名代辦……”

“是嗎?”盧中遠連忙湊過來問道。仕途經濟,他向來願意多聽一耳朵。每每聽到興起,臉上還浮現出嚮往的神情。

曹不一漫不經心地問孟森說:“你看這位新同學兼新室友怎麼樣?”

“不怎麼樣。”孟森邊翻書邊答道。

“怎麼說?”曹不一追問道。

“還問我。‘事父母幾諫。【註釋】’他卻敢當眾讓王先生下不來臺,也真是,呵呵。”孟森笑著瞟了一眼眉飛色舞的江威辰,沒有說下去。曹不一便淡然了之,繼續埋頭用功,二人從此再不為這等閒人浪費精力。

盧中遠正醉心於王響編織的官運亨通美夢中,忽看見趙胤進來了,趕緊低下頭,悄聲對王響說:“趙先生來了,快回座位去吧!”

老趙一如往常,充滿活力,拿起課本繪聲繪色地為大家朗讀了一篇英語原文,念到動情處,還不時脫稿演繹,彷彿正在臺上表演話劇一般。若放在劇場或其他課堂上,這堪稱享受。但對翻譯課的學生而言,卻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這些學生起步晚,基礎弱,不少人咬著筆桿子,聚精會神地聽老趙朗誦,生怕漏了一個字。

“Ok。我親愛的同學們,現在大家可以開始翻譯了。還是老規矩:可以查詞典,可以討論,可以上躥下跳,甚至可以有三次提問的機會,但就是不可以交白卷。鈴聲一響,大家就停筆交卷。我會利用課間的十分鐘,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速地為大家判卷。當鈴聲再一次響起,我會為大家揭曉:誰來陪我過週末——幫我把翻譯需要的原文抄錄下來。當然,如果你們翻譯得都很蹩腳,那麼週末就不用抄原文了。我們直接加課!同學們,這樣可好?”老趙滿臉堆笑地說道。

“不好!”學生們異口同聲地答道。

“沒商量,快點翻!”老趙笑顏立消,故意板起一張臉,嚴厲程度堪比古板的塾師。

剛才還閉氣凝神的課堂頓時喧鬧起來,學生們早已默契地組成了學習小組,江威辰還沒搞清楚狀況,各小組已經熱火朝天地展開了討論。江威辰走到自詡與自己親近的王響身旁,問道:“怎麼回事?”

“別打岔。忙著呢。”王響粗暴地拒絕江威辰後,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你是留過學的,找你就對了。快來跟我們一起討論。”

“叮鈴鈴”鈴聲響起,老趙大步走到學生中間,不顧學生們的苦苦哀求,無情地將答卷抽走了,邊收邊幸災樂禍地說道:“下次寫快點!快速翻譯,組團未必能贏單幹。”孟森、金暉、艾婉等早已揣摩出了這一要訣,都是單兵獨幹。

講臺上,趙先生一目十行;講臺下,學生們惴惴不安,相互議論著剛才的句子,一旦有人發現譯錯了,必定呈現出“曾經一段原文擺在我的面前,等到我想起如何翻譯才追悔莫及”的痛苦神情。

艾婉見旁邊的孟森一副悠然自得、滿不在乎的神情,便悄悄問道:“別人都擔驚受怕,唯恐名落孫山,週末被抓去打雜,怎麼你竟一點也擔心?”

金暉湊過來笑答道:“那是因為他知道:不管答得如何。週末打雜的事,他是鐵板上釘釘,跑不了!”

曹不一也對艾婉說:“可不是,他因為這個,近水樓臺,翻譯的進步可說是突飛猛進,把我們落了我們一大截呢。”

林琅壞笑道:“如此說,這確實是個美差呢。”

蔡玉看著林琅,揶揄道:“就是,美得很。有人想去,還去不成呢?”

林琅臉頰頓時染了一層紅暈,急忙辯白道:“誰想去了?”

蔡玉當即笑著反駁道:“我又沒說你,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像猴子被踩著尾巴了,上躥下跳,又吵又鬧。”

鈴聲乍響,結束了林琅與蔡玉的玩笑。趙先生嘻嘻一笑,說道:“現在開始揭曉答案。我先整篇翻譯給大家聽,然後再逐句解釋。”於是老趙又用中國話慷慨激昂地把文章演繹了一遍,“總體來說,大家翻譯得差強人意。特別要指出這個‘couplebed’的譯法,實在是五花八門,讓我啼笑皆非。有‘夫妻床’、‘雙人床’,甚至有‘兩張床’。‘夫妻床’是較為恰當的。譯出的是新同學江威辰,很不錯嘛。”說到此處,江威辰不由得挺了挺胸脯。趙胤繼續說:“還有孟森。”江威辰聞言,興奮之情消減了不少,輕蔑地看了孟森一眼。

趙先生繼續說:“至於‘兩張床’就略微有些出入了。”林琅、盧中遠等人便低下了頭。老趙不改其幽默本色,說道,“大家想想,若是夫妻睡在兩張床上。這婚姻存在之價值就值得商榷了。”趙先生對自己的這個玩笑很滿意。他的目光繼續掃過教室,點評繼續:“‘雙人床’的譯法也十分契合原意。”於是見艾婉臉色拂過淺淺的笑意,雨晴也低下頭翻弄著書。

“令我眼前一亮的是‘鴛鴦床’這個譯法。是蔡玉同學譯的。此類文章裡再無別的詞可出‘鴛鴦床’之右了。文學注重美感。需要提醒諸位的是,在別的文體裡就不見得合適了。因文而異嘛。在公務文體裡譯作‘鴛鴦床’就顯得不夠莊重了。試想,你能向上峰請示購置一批鴛鴦床嗎?”一語逗笑不少人。待眾人笑畢,老趙說道:“是該揭曉人選了。我宣佈,鑑於大家如此勤奮,尤其是出了‘鴛鴦床’這樣的佳句。本週末大家不用來陪我了。”

鈴聲響起,學生們歡呼著湧出教室。孟森見眾人都走了,便對落在最後的趙先生說道:“真的是因為大家勤奮麼?是因為你週末有約,沒空搭理我們吧?”

老趙緊張地環顧四周,確認沒有旁人之後,摟著孟森笑道:“行啊,你小子。都能未卜先知了。”

孟森自信滿滿地說:“非也,非也。往常你若打算週末翻譯,提前在週三就會和我說,讓我留出時間幫忙。今天都週五了,你卻只字未提,我便猜到了。再說,我其實心裡還挺想你休息一下的。”

老趙假作感慨道:“唉——枉我自負迷倒少女無數,想不到最關心我的竟然會是你小子。”

孟森連忙笑道:“你可別會錯了意。其實,我早和博明約好了,這週末去燕大找他玩。”

“你——”老趙望著已經飛快逃走的孟森,自覺又好笑又好氣。

這日,天氣晴好。宿管大媽正在樓下晾曬被子,見林琅穿過院子,她搭話道:“今兒下午沒課呀?見你們幾個都沒出去,窩在房裡。”

林琅心不在焉地答道:“教課的先生喜當爹了,放了我們半天假。”於是一手提著個包裹,一手拿著一沓信,拖著步子上了樓。

宿管好奇地嘟囔道:“這孩子怎麼了。別人喜當爹,她怎麼像死了爹似的。”

宿舍裡,林顰正給紅嘴鸚鵡唸詩。艾婉翻出了女工,忙著繡個荷包。蔡玉獨享大桌,正練著字。陸雨晴坐在一旁,翻看艾婉借給她的書。清脆的風鈴聲打破了寧靜,那韓夫人所贈的珠子果然是極好的,聲音清脆悅耳。林琅耷拉著頭走進屋。

“信取回來了?”艾婉知道是林琅,低頭專注於手裡的針線,順口問道。

林琅懶懶地應了一聲說道:“恩,蔡玉,顰兒,你們的信。”把東西隨手放到桌上,重重地坐在四方桌旁,一句話也不說。

艾婉覺察林琅的氣氛不同往常,便問道:“沒有家裡的信嗎?”

“有是有。不過我倒寧願沒有訊息,那樣才是好消息。家裡來信說我們那兒正鬧兵災,要我放假之後先在學校待一段兒,等家裡訊息。”林琅嘆氣道。她難得意志消沉,所以這般嘆氣格外受關注。

艾婉連忙放下針,過來寬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這年頭不太平,兵災匪患也是常事。既然能給你寄包裹,說明情況還不算太壞。喲,看看這照片,這是你們家的院子吧,真是闊氣,不愧是上川東的豪紳。”

林琅這才稍稍緩了緩心,略有笑意地說:“是了,是了。看我都忘了,這是家裡給我寄的地瓜幹。大家都嚐嚐吧”說著把包袱開啟。一股甜香撲面而來,林琅將地瓜幹分給各人後,又嘆了一口氣:“怎麼別的信也不見來一封呢?”

“除了家裡來的,還能有什麼信?”林顰輕輕夾上詩集,走到方桌旁拿起自己的信徑直放進自個兒的櫃子裡鎖起來。她向來小心謹慎,大夥兒對她這個動作也不在意。

“你還不知道她?近來我夜觀星象,見紅鸞星若隱若現。只怕我們這位林琅小姐等‘人投之以木桃’,她好‘報之以瓊瑤’呢。”艾婉說完拿起一條地瓜幹邊嚼邊咯咯地輕聲笑。

林琅又羞又氣:“婉兒怎麼也學會樓下大媽的那一套了。”她被人抓住把柄,口齒也比不得平時伶俐,忙岔開話題,“蔡玉,快拆開看看你的信吧。倒不像是家裡來的,只是用蠟封了口,像是寄信人直接送到學校來的。”

艾婉看著林琅,故意擠眉弄眼地揶揄道:“莫不是鴻雁傳書,飛鷗傳信?林琅你要被橫刀奪愛了!”女生們總愛拿林琅愛慕趙胤的事說笑。

蔡玉看著林琅臉上緊張的表情,跟艾婉一唱一和,邊笑邊拆:“那還得了,林琅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拆開一看,不過掃了幾行,就憤憤地揉作一團扔了,一句話也不說。

林琅見勢便坐不住了,愈加緊張地湊近問:“誰寫的?真的是??????那誰嗎?”見蔡玉不應聲,忙撿起來展開看,長長地舒了口氣,轉而幸災樂禍道:“敢情真是鴻雁傳書!”

蔡玉不發一言,臉色越發難看。

艾婉湊過來接過信看了看,打趣地笑道:“當真是個風流才子。這文筆還不俗呢!”

蔡玉罵道:“別的不會,先學會合起夥來作踐人了。一群鬧事鬼。”

“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林顰感傷地放下手裡的詩集,往窗邊憑欄遠眺。她突然眼前一亮,回身向其他女生招手道,“快過來看,樓下有人探頭探腦地朝我們這兒望呢。”

說話間,艾婉和林琅到了窗邊,兩人定睛細看,含笑著衝裡邊說:“他倒是心急!只不過吃不了熱豆腐!”

蔡玉聽此話便知來人是誰,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窗邊,扒開擠在那兒的看客,望出去,目光正巧與在樓下徘徊的江威辰短兵相接,蔡玉立刻像硫硝炭碰了頭,火冒三丈。江威辰看見蔡玉現身,還以為守得雲開,喜上眉梢。可惜青天白日,連半個月亮都還沒爬上來,哪裡來的雲開月明呢。蔡玉奪過艾婉手中的信,憤憤地揉作一團用力砸下去,“哐當”一聲關了窗戶,轉身回屋。

江威辰還沒反應過來,呆呆望了窗戶這兒幾秒鐘,慢慢收緊那半張著本來準備了許多話語的嘴,也收回一看見蔡玉就不由自主向前邁的腿,怏怏不樂地彎下身子,撿起那團紙,一轉身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撞見這一幕的王響幸災樂禍,躲在暗處偷笑,趕緊往寢室跑。

曹不一正在寢室擦自己的皮鞋,抬頭見孟森還在,便問道:“友林,一會兒不是去燕大嗎?你怎麼還不擦鞋?”

“我穿布鞋去,皮鞋我穿不慣。”孟森仍專注於擺弄桌上的鬧鐘。滿桌都是鬧鐘的零件。

金暉看了看孟森的戰況,說道:“我說,你從吃完午飯就開始搗鼓那玩意兒,現在還沒修好,乾脆別弄了。”

孟森額頭冒著汗,邊修邊說:“我都答應人家韓湘了,總不能失信於一個小孩子吧。”

金暉有些無奈地坐回自己熟悉的椅子,說道:“雖然是個小女孩,但她卻像個混世魔王,好好的鬧鐘都能被她玩壞了。”說完便獨自研習西洋棋。

孟森說:“你快別說風涼話了。你不知道她怕韓校長怕得跟什麼似的,趁韓校長還不知道,得趕緊把這個鍾修好。”

金暉對著棋盤,悟出一招好棋,喜不自禁,獻計道:“那還不好辦。現在就跟我們進城,找個專業的修表師傅,不一會兒就給你修好了。”

“那多無趣。”孟森一面擺弄一面說道。曹不一與金暉對望苦笑。

此時,“咚咚”的上樓腳步聲,緊接著王響一把推開了門,氣喘吁吁地說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你被狗咬了,還是狗被你咬了?”孟森兌了王響一句,仍舊專心修鍾。

金暉與曹不一聽了忍不住暗笑。王響白了孟森一眼,說道:“江威辰剛才向蔡玉表明心跡了!”

金暉將棋子一放,向前傾了傾身子,笑道:“有點意思。”

於是王響添油加醋地跟眾人將江威辰如何寫信,如何忐忑等待學說了一番:“……當時蔡玉就站在視窗,你們猜她怎麼著?”

曹不一停下來,拿著正擦的皮鞋,問:“怎麼了?”

“佳人未肯回秋波。【註釋】要回也回他一個大梭子,砸得他再不敢痴心妄想。”孟森插了一句話,樂滋滋地擺弄著鍾。

王響驚奇地問:“你也看見了?”

“這還用問!那蔡家大小姐可不是尋常心性。”孟森說完,將鍾往桌上鄭重一放,得意洋洋地說道,“修好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可是,這幾個零件從哪兒多出來的?”金暉好奇地指著桌上的零件問道。

孟森呵呵一笑,趕緊說道:“不是要去燕大嗎?趕緊的,走吧。”(未完待續)

相關推薦:命運當鋪來自戰國的叛徒最後一個劍聖民國繁花夢錦繡民國斬妖除魔,開局獲得六十年功力大梁鎮妖司玩美變異神皇主宰蜀山之我是嚴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