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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路在他方求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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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各大學的《茶花女》演出告一段落,孟森甩著手從教學區悠哉悠哉往宿舍走。到了木橋上看著魚兒悠遊河中,賞心悅目,憑欄遠眺:小河彎彎之處,有一人正低頭徘徊,定睛一看是張博明。“博明,博明。”孟森喊了幾聲,張博明卻沒應聲。孟森便順著河道悄悄走過去。陽光慵懶地撒在河岸的青草上。水波輕輕蕩起粼粼波光。張博明坐在草地上,隨手拾起身旁的小石子投向水面。石子沒有切過水麵而飛,直接沉到了水底。張博明看著漸漸消散的漣漪嘆了口氣。一顆石子掠過水面,數次激起水波,驚醒了發呆的思考者。張博明抬頭一看:孟森站在那裡懷笑著看他發呆,手裡還有幾顆石子。

孟森盤腿坐在張博明身邊,好奇地問:“想什麼呢?我在那邊叫你都不應聲了。”

博明長嘆了一口氣:“我想轉學去燕大。”博明低著頭,許久不見孟森說話,便抬頭看朋友反映。

孟森略有些吃驚,隨即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你怎麼突然想起轉學呢?你想好了嗎,如果你是一時興起,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且不說沒有足夠的情由,學校不會同意學生擅自轉校。更何況你還是我們當中的佼佼者。校長和先生們必然捨不得放你去。”

博明緩慢而堅定地說:“這件事我已經想很久了,報學傳播時事,開啟民智,是我心之所向。縱觀全國,唯有燕大首開報學。”博明說完,見孟森又一次沉默不語,便繼續說,“我已打定主意,先去和校長說說試試,大不了退學再考。”

孟森見朋友那勢在必行的神情,一點頭,把手中的石子一股腦兒全扔進河裡,站起來拍拍灰說:“走,既然你已然下定決心,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去韓校長那兒說說。轉學這件事,行與不行總得先試試。”

博明喜笑顏開:“我就知道你會支援我。”

兩人大步來到韓子明暫居的小院。院子精小別緻,青磚碧瓦幾間房,院腳有一眼井。越過柵欄,便可瞥見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小院全貌:除了井旁疏疏拉拉的一叢竹子和一株梅樹外,最多的花木便是星星點點的蘭花了。兩個學童正在院子裡繞著水井和梅竹追逐嬉鬧。孟森和博明略作遲疑,還是鼓足勇氣進了院子,邊走邊小聲討論見了韓青如何說。二人不防孩子追逐嬉鬧沒看路,直接撞了上來。小女孩**歲的樣子,男孩稍長一兩歲。

“湘兒,都讓你別跑太快了。”正在澆花的一位中年婦人見狀,放下花壺迎過來,向博明和孟森欠身說道,“不好意思,孩子頑皮了。兩位是?”

孟森回禮道:“不礙事。您想必是韓師母吧,我們是中文系的新生,我叫孟森,他是張博明,我們找韓校長有事。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在呢。我常聽子明提起你們。他在書房,你們隨我來吧。”韓夫人笑容可掬,款款將客人引到書房外,門半開著,韓夫人敲門輕聲問道,“子明,孟森和張博明來了。”

“哦,快請進吧。”韓青放下手中書卷,迎了出來。

沏好茶端進了書房,那婦人頷首微笑慢慢退出去忙自己的事:待人接物自有一番風度。這份從容周到倒讓兩位不請自來的晚生後輩頗覺得自己唐突失禮。

韓夫人出去後,張博明率先開口道:“校長,我有一個想法,想徵求您的意見。”

“什麼想法,但說無妨。”韓青向來不擺架子,嚴謹而不嚴肅。

“我——”張博明欲言又止,還是將轉投燕大學習報業之事說與了韓青。

韓青聽了張博明的話,恬淡的面容略有些陰沉,眉毛稍緊,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端起茶杯,微笑著叫學生喝茶,他臉上最初的那一絲驚愕也化作了不怒不喜不嗔不怪。師長的淡定從容實在叫兩位學生心裡十五個木桶打水。張博明哪裡坐得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無心品茶。韓青不緊不慢地站起身:“這個事,我知道了。這樣吧,你們先回去,一個月以後再來找我。”

從書房出來,孟、張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孟森放人雙眸肆意放鬆,一眼瞧見,見適才那兩個孩子蹲在一個大木盆邊,便走過去細看,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呵!哪兒來的這麼大個烏龜啊?”

兩個孩子聞聲,抬頭看了孟森一眼,又興致勃勃地盯著烏龜看了。韓夫人端了個小木盆過來,責怪道:“湘兒,你怎麼這樣不識禮數,師兄問你話,怎麼不回答?”

小女孩兒“哦”了一聲,抬頭答道:“這是剛才婉兒姐姐送我的。”

旁邊的男孩趁其說話,伸手去摸烏龜,小女孩瞧見了忙喝止說:“別碰它,一會兒又該躲在殼裡不出來了。它的膽子可小咧。”

孟森和韓夫人都對小孩子那份稚氣報以微笑。孟森笑道:“你那麼喜歡養它,不知道有沒有耐心天天給它換水?”

“這個需要天天換水嗎?”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問。

“當然!這可不像石頭和花草,它還需要有人天天陪它說話呢。”孟森煞有介事地答道。

張博明卻心不在此,急著在一旁低聲問孟森:“怎麼辦?過一個月?不會是敷衍我們,想讓我們就此打消這個念頭吧?”

孟森不著急答話,拜別了韓夫人,和張博明一路出來。孟森邊走邊說道:“這我也說不準。唉!對了,找老趙。他畢竟是校長那麼多年的學生,校長葫蘆裡賣什麼藥,他也能猜得一兩分。”

二人來到趙胤的辦公室,老趙聽完笑而不語,一點也不著急。

孟森又急又氣,說道:“老趙——趙先生——有你這麼幸災樂禍的嗎?讓你給分析分析,可不是讓你作壁上觀。”

趙先生收斂了笑意,自信滿滿地對張博明說道:“小子,這事兒十之八九——成了。只有一樣,到時候別虛火後退。你要真想去燕大,在韓校長面前就不能顯出絲毫的猶豫,他要是問你為什麼去,你得答得出一二三來。”

“當真?”孟森和張博明聽了此話,固然欣喜,但互望一眼,盡是懷疑的神色。

艾婉從韓青處回來,捧著一個小盒子剛到宿舍坐下,身後傳來細碎又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個柔弱女子。果然是林顰。“在哪兒呢?”林顰跑進門,目光四下搜尋問道。

“什麼在哪兒?”屋裡的蔡玉和艾婉被問得一臉茫然。

跟在林顰身後的林琅慢悠悠地走進來,說:“蔡玉不是說艾婉得了一個烏龜嗎?我就和林顰說了。她就跑回來了。這丫頭越發不顧女兒家的儀態了。”

艾婉了悟後笑道:“你遲了一步。我已經送給韓校長的女兒湘兒了。”

“怎麼給送了?”林顰失落中帶著幾分埋怨。

艾婉解釋道:“那東西並非池中之物。我們住在不接地氣的樓上,每天換水很麻煩。樓下那位大媽又不喜歡咱們養這些東西,養了那只烏龜,她一定會像唐僧念緊箍咒一樣,天天唸叨的。別忘了,紅嘴可沒少招她的話匣子。別說這些了。快來看看這一盒珠子怎麼辦。我去送了烏龜,師母投桃報李,給了我這些。”她把盒子放到桌上開啟:裡邊是各色中空的玻璃珠。

幾個人坐在一起冥思苦想,不知道拿這麼多玻璃珠如何是好。林琅學起男孩子們,竟在地上玩起彈珠來,走來走去,引得身上佩戴的環佩叮噹作響。蔡玉聞聲將目光停留在林琅的玉佩上,想了想,眼前一亮,喊道:“對了!做一個風鈴!”於是捻了絲線將各色珠子串成風鈴掛在門後,從此,每次開門都能聽見叮鈴聲。

張博明念念不忘,以期迴響。計算著日子,剛到了一月之期,張博明便迫不及待地去了校長家。果然如趙胤所料,韓青先問他是否還想轉學,其後又問其志向。言辭懇切,語帶和風,幾乎讓張博明動搖了去燕大的決心。不過他最終還是咬咬牙表示心意已決。長久的靜默之後,韓青低聲嘆了一口氣,向張博明語重心長地說:“你既然有志於此,而咱們學校條件所限,一時也開不了報學,就由你去吧。”

“多謝先生。”學生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預備離開。

“等等。”韓青卻叫住他,從抽屜裡取出了一封信,遞給張博明,說道:“這是我給燕大許校長的一封推薦信。對你轉學或許有所幫助。”

“這?”張博明本來只求校長能允准轉學,卻未曾料到師長竟有如此廣闊胸襟,親自書寫轉學推薦信。張博明忽然覺得雙眼微微發熱,害怕自己在韓青面前掉下淚來便趕緊辭謝出來。出了房門,仰頭放眼望去,屋簷之外天地頓時寬廣。

張博明隨即啟程,帶著韓青的親筆書信前往燕大。一紙親筆舉薦,一紙上佳成績,一張伶俐口齒,為張博明贏得了通往燕大報學系的門票。不出半月,張博明已經坐在了前往燕大的馬車上。這一次,他不是去燕大考試,是去報到;他不是離範大回家,是長別離。孟森坐在他身旁,孟森是為張博明搬行李而去,見到張博明與新同學見面,回想起自己與張博明初見時,孟森在某一瞬間竟有點百感交集,不過畢竟年輕,那種兒女情長的感覺也僅僅是一瞬而已。

將博明送到燕大,孟森便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回程的馬車搖搖晃晃,晃得人心浮動,臨時拼到一塊兒的乘客們歪歪倒倒地靠在馬車內。孟森靠在窗邊看窗外的風景,一個茅店漸漸進入眼簾。車伕停了車子,衝乘客喊道:“馬兒得加草料了,歇會兒再走。”

孟森揉了揉迷離的雙眼,探頭看了一眼:酒旗迎風招展,酒客來往絡繹不絕。孟森一伸懶腰,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小酒館生意不錯。他尋了僅剩的一張空桌子,要了些茶點。趁著等上菜的空當,孟森打量了一下這間店。眼睛掃到門口時,一個瘦小矍鑠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樂呵呵地晃盪著手裡的空酒葫蘆,同老闆說道:“老闆,酒可釀好了?肚子裡的酒蟲就跟我鬧翻天了。”

“好了,好了。”老闆連忙把身邊的活計三兩下辦利落了,大步從客桌間走出來迎接老主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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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森見已無空桌子,起身邀請老者同坐:“老先生,請坐。”

老翁坐下來,用手輕輕扇了扇店內飄過來的香氣,聞出店主正在煮小米,笑道:“這米要是拿來釀酒可好咧!”

店主嘿嘿一笑:“先生自是酒中仙,小老兒混飯在人間。酒要喝,飯也得吃的。”接過酒葫蘆徑直打酒去。

老者見孟森哈欠連連,輕捋皓白長鬚說:“年輕人,莫要只顧低頭趕路,還得抬眼望天啊。在這店裡小憩片刻再趕路也不遲。”隨手從包袱裡取出了一個枕頭給孟森。

孟森雖然對隨身帶枕之舉很好奇,不過實在是睡意難擋,很快便昏昏然睡去。恍惚間見了一番奇景:兩小兒在山間打鬧嬉戲。轉瞬間長大成人,變作兩位翩翩秀士。兩人並肩而行,孰知其中一人突然拔刀刺向另一人。鮮血順著匕首流了出來,滿目盡是讓人心驚膽寒的紅色。血色沾滿了行兇者的衣衫。孟森想喊,卻叫不出聲來,豁然驚醒,冷汗溼了一身衣衫:真是個奇怪的夢。

老翁和藹地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年輕人,做惡夢了吧?”

年輕人轉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長者,許久才想起還枕頭,“哦,多謝老先生借枕頭,原物奉還。”恭敬地雙手奉還。

老翁微笑著拿著枕頭和酒葫蘆步履輕鬆地出門去。店家在櫃內叫道:“先生,等米飯熟了吃了再走吧!”

老者擺擺手:“驢兒該等急了!”

孟森目送老者出了門。一頭沒拴韁繩的毛驢悠然地在門外空地吃草。老者騎上驢有些吃力,孟森趕緊出門助其一臂之力。長者回頭笑道“多謝年輕人!”一聲吆喝就騎驢慢悠悠地走了,邊走邊唱道:“世人皆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註釋1】

年輕人看著老者騎驢離去的背影,不由得笑道:這老頭實在有些意思。

孟森回到范陽大學,才到俊逸樓下,就見有人忙忙碌碌地往樓上搬行李,廊下還停了輛嶄新的腳踏車,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對腳伕喝道:“小心著點,摔了,磕了,你們幾輩子都賠不起。”

“紈絝子弟。”孟森鄙夷地望了一眼,徑自上樓了。卻見腳伕將東西往自己宿舍搬。他連忙進宿舍一看:張博明的床鋪已然堆滿了東西,一個丫鬟並一個老媽子正在整理行李。孟森向金暉和曹不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金暉兩手一抬,做了個左右相等的手勢,略顯無奈地說道:“等價交換。燕大也有一位高材生轉學到範大,這不正在收拾行李嗎?”

孟森本是個好爽愛交際的人,但見了樓下的陣仗,已然不大高興了,便沒好氣地說道:“咱們範大連一間房子都騰不出嗎?非得見縫插針似的,擠到我們屋來。”

曹不一害怕丫鬟和老媽子聽了生出事端,連忙說道:“聽說正好轉到咱們班,不就正好住在一起,相互照應嘛。”

孟森滿臉寫著不高興,氣沖沖地說道:“這裡一時半會兒是收拾不完了,我去找達夫。”出門正好迎頭碰見那位西裝革履的青年。那人格式化地衝孟森一笑,孟森皮笑肉不笑地一點頭,轉身便進了隔壁魯直的宿舍。

“見到你的新室友了?”魯直靠在床上,捧著一本厚厚的《三國演義》在看,他身旁的書架上滿是各種兵法、軍事書籍。

“見了。剛才在門口碰見了。”孟森隨手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翻看。

魯直詭笑著問道:“感覺如何?”

“跟你們屋那位王大少爺是半斤八兩。”孟森直言不諱。

魯直爽朗大笑道:“你跟我一樣,看不慣就是看不慣,從不藏著掖著,曲意逢迎。那個新來的我也見過了,比博明差遠了。不過咱也不必在人後說長論短,不理他就是了。”

正說著,外邊傳來了王響的聲音,“喲,您是新來的江威辰,江同學吧,久仰,久仰。我是王響,就住在隔壁。聽說您是不列顛留學歸來,前途無量,以後可要多仰仗您的扶持。”

“王兄,哪裡的話,小弟不過去西洋讀過幾年書而已。”另一個聲音答道。

孟森指著門外,對魯直說道:“聽聽,聽聽,果然臭味相投便稱知己,一丘之貉見即如故。我受不了這股子酸味,得去登山清清味道了。”

“可巧,我也正有此意。”魯直從床上躍起,與孟森一道出門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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