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的光線漸漸地昏暗下來,抬頭只能看到重重疊疊茂密的樹冠,交錯的枝葉徹底遮擋住天空,腳下沉積的枯枝敗葉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每踩上去都是要深陷泥沼的感覺。周圍瀰漫著潮溼發黴的氣息,彷彿我已經徹底離開了人群,迴歸到一片原始的未知空間。
已經是下午四點半,我在山中持續行走了將近十多個小時,卻依然沒有抵達中裡海,我只能按照在展望臺上判斷出來的方向前行,卻無法判斷路程,在疲憊的侵襲下,我開始為自己此行的魯莽感到有些後悔,現在別說順利找到海濤,連我自己能否平安走出吾妻山都是很大的問題。
隨著時間和空間的移動,我的可視範圍在不斷地縮小,我拿出手電,照射出去的光柱只能照亮我面前幾步,深遠處完全被迷霧所吞噬。我不敢做片刻的停留,神經在向極限繃緊,唯有依靠著有限的可見空間,摸索著向前走。
越發凝重的霧氣彷彿一座牢籠把我圍困在當中,我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方,只能感覺到空間不斷地寬闊,或許我已經走出密林,擋面前的霧氣開始呈現出淡化的傾向時,我加快了腳步,周圍淨是半人高的灌木,不斷地掛扯我的衣服,劃在麻木的皮膚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
當迷霧徹底散去,我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感,指南針失靈地無法辨別方向,當我困惑之際,抬頭看到不遠的前方矗立著一座鳥居。
破落的鳥居看起來建造於很久遠的年代,穿過鳥居,在繁茂的雜草中依稀可以辨認出這裡曾經有一條山路,虛無之中傳來一種心靈的振動,召喚我迫不及待地沿山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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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蜿蜒向上,抵達盡頭來到一處峰頂,青石鋪就的路面顯然是人為修整過。我不知道面對眼前的景象應該是欣喜還是震驚,遠處的群山已經被黑色所籠罩,而就在群山環繞當中,我看到了零星燈火,人家和農田在燈火閃爍下若隱若現,而其中一處佔地廣大的院落格外醒目。
難道那裡就是我的目的地——中裡?
沿著崖壁邊緣的另一條山路的石階蜿蜒向下,有水流的聲音不斷地清晰,直到水流轟鳴震耳的時候,我眼前出現一座吊橋,橋下是一條澎湃的山澗。
吊橋是用繩索簡單地固定一排木板搭建,隨風晃動,不知道能否安全透過,但是燈火就在對岸的不遠處,我咬牙攥緊繩索,艱難舉步緩緩度過吊橋,當我的腳掌邁過最後一段顫巍巍的木板,我虛脫般跌坐在堅實的土地上。
等呼吸平穩下來,我檢視了一下身上,衣服已經被掛扯出好幾條口子,胳膊和腿上也有多處血跡凝結的傷口,如果不儘快處理一下的話,恐怕引起感染的可怕後果。
眼下最重要就是找一戶人家求助,我撐起狼狽不堪的身體,向燈火閃耀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續)